瑞珠見狀,卻說了幾句話,話裏話外都不相信有這麽一個人非親非故幫采芷。


    馮氏和伍氏少不得你一言我一語,把那少女的外貌仔仔細細的描繪一番。


    說得那般清晰,瑞珠哪還有什麽不明白,笑嘻嘻謝過幾人,又從荷包裏拿了一把大錢,讓她們拿去喝茶。


    打聽到了重要的事兒,瑞珠當下也不等劉嬤嬤了。


    反正,她剛剛也跟劉嬤嬤說過,要提前迴府,劉嬤嬤也是知道的。


    她一路走到巷口,剛要上街,便聽見一人喊了住她。


    迴頭一瞧,正是那個滿臉淒苦的馮氏。


    瑞珠挑了挑眉毛,也不說話,隻看著她。


    馮氏嘴動了動,道:“我有一些大春家的消息,不知姑娘要不要聽,也不要姑娘那麽多賞銀,隻要幾十個大錢便行。”


    “可是我知道的已經知道差不多了。”瑞珠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馮氏連忙搖手道:“不是有關大春家的,是那家大丫的。”


    她說罷,雙手緊緊扯著一個發黃的帕子,一雙眼期待的看著瑞珠。


    瑞珠眼色一沉,道:“關於她的,我卻不想聽。”


    馮氏聽她這般說,沒有想瑞珠為何嘴上說不要聽,腳上卻沒離開。


    她著了急,伸手拉住了瑞珠的衣擺道:“所謂一仆不侍二主,采芷卻經常給別人通風報信……”


    言盡於此,這馮氏瞧著唯唯諾諾,肚子裏卻有不少小九九。


    她如此說給瑞珠聽,是想著瑞珠打聽那麽多定是不會讓大春家的好過。


    她送一個采芷把柄給瑞珠,瑞珠對付起采芷家不是更好辦嗎?


    瑞珠自然明白,雖說和馮氏的想法有差別,可對今日的收獲卻極其滿意,心裏樂開了花。


    然而,她麵上卻板了臉道:“人都死了說那些有的沒的幹嘛。”


    說罷,瑞珠臉色又緩和了一分,道:“雖說你說的對我沒用,但我曆來大方,瞧著你可憐,便賞你一兩銀子。”


    馮氏雙手接過銀子,藏在衣兜裏,又向瑞珠作了揖,幾下便離開了巷口。


    瑞珠摸了摸扁下去的荷包,心裏卻十分滿意,一路迴了宋府。


    此時,宋令嘉卻在和朱嬤嬤敘話。


    下晌的時候,王氏覺著她見了死人不吉利,便讓婆子燒了熱水,用柚子葉倒騰了大半日。


    待到現在,宋令嘉才有時間和朱嬤嬤說話。


    兩人算起來已經有月餘沒見,自然有很多話說。


    有些事兒,宋令嘉怕王氏擔心不敢說,但對朱嬤嬤卻沒有什麽顧忌。


    除了她被鬼上身這事兒太過離奇藏在心裏,其餘的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朱嬤嬤聽罷,寬寬的額頭皺了皺,道:“老夫人還說你上迴受傷的事有些蹊蹺,便請了奴婢迴來,卻不知後麵還發生了這麽多事兒。”


    宋令嘉道:“這事兒也才發生沒兩天,外麵人自然不知,我也不可能讓外麵的人知道。”


    朱嬤嬤沉思一番,問起宋令嘉:“小姐迴府可否在眾人麵前露個字跡。”


    宋令嘉搖頭,這也是她不明白的地方,她動了動嘴,正要說話,卻瞧見門外有一個探頭探腦的人影。


    宋令嘉心裏一樂,可不是被她派去當差的瑞珠嗎?


    朱嬤嬤嚴厲,除了常年麵無表情的采桑,屋裏的人沒有一個不怕她,瑞珠也是如此。


    宋令嘉想著,招了招手,讓瑞珠進來。


    瑞珠進了屋裏,見朱嬤嬤站在小姐旁邊,連忙低了頭給宋令嘉行禮。


    宋令嘉見她臉蛋紅撲撲的,想來是走的急了,便讓她飲了杯茶水,等她緩過起來,才讓她迴話。


    “事情果如小姐說的那般,采芷對二太太充滿了怨懟是有緣由的。”


    說著她的臉上有些尷尬,一副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模樣。


    宋令嘉瞧著她表情,便知那些人定是說過王氏的壞話,才讓瑞珠這般為難,便道:“你說吧,我不怪罪你。”


    瑞珠才把那幾個婆子說的話沒有加任何多餘的話兒一咕嚕全說了。


    采芷為何怨恨二房,長杆巷的人為何說宋府主子心狠,源於采芷妹妹的可憐身世。


    采芷家裏重男輕女,采芷和采芷妹妹從小便是被家裏人看著是賠錢貨。


    兩姐妹從小相依為命,視對方為彼此心中的唯一一道溫暖。


    三年前,采芷差點被家裏的人賣到髒地方去,她反抗被打的半死,後來經人使了門路進了宋府當差。


    最開始她父母還不樂意,可王氏一向手鬆,對待下人尤其大方。


    采芷拿迴去的錢多了,她父母便沒話說了。


    采芷長得白淨秀氣,采芷妹妹長得自是也不差。


    去年年底,她上街幫她娘賣東西,被一無賴瞧上了。


    那無賴家裏已經有妻,便想買了采芷妹妹當小妾。


    采芷妹妹當然不樂意,采芷也不同意,倒是鬧出過一場。


    這事兒雖是關著門的,卻被鄰裏的兩戶人家聽見,其中一個便有今日找瑞珠的馮氏。


    采芷的爹娘拿捏這事兒又向采芷要了不少銀錢。


    采芷見狀以為父母歇了心思,卻不料,她父母趁她當差時,便私下綁了采芷的妹妹去賣。


    等到采芷得了假迴家,她娘已經把她妹送去了無賴家裏。


    采芷大鬧了一場,立刻跑迴了宋府求王氏。


    隻是那日她不知什麽緣故,卻無功而返還被趕了出去。


    今年年初,采芷的妹妹才剛滿十三歲便懷了孩子。


    年紀這般小,又不受那無賴家的大婦待見,有的是手段讓采芷妹妹一屍兩命,當然這說法是那些婦人胡亂猜測的。


    生前沒有幫到妹妹,死後定然希望妹妹風光大葬。


    這迴采芷沒有再求王氏,卻是轉而求了府裏心善出了名的表小姐趙珺桐。


    從那以後,王氏見死不救,心狠惡毒便在長杆巷出了名。


    宋令嘉聽罷,杏眼微微睜大,滿眼裏的不可置信。


    她和那采芷接觸的時間並不長,隻那一晚,她和采桑逼供,那副鐵性子她還是很欣賞的。


    不然,她也不會讓王氏使了銀子去給她安置身後事了。


    可沒想到這個采芷如此糊塗,又如此愚鈍。


    她父母那副得性,既然擔心自己妹妹,為何又放下心把妹妹留在家裏。


    而更讓她不可思議的是,采芷是選了由著家裏雙親不停的壓榨,也不反抗。


    這也罷了,可這事兒又關王氏什麽事兒?


    自己都不自救,指望著別人,不是很可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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