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好了。裴公子派來的人說去山下的大路坍塌了?可您傷還是在流血呀,這可怎麽辦才好!!”


    這是老嬤嬤的擔憂的聲音。


    “夫人,我對不住你,原本以為這傷口我能包紮好,想不到它還是在流血。都怪我不好,嗚嗚~”


    這是年輕姑娘雖哭卻清亮動人的聲音。


    接著門外眾人,又聽那侯夫人斷斷續續的道:“好孩子……不怪你……今日要不是你救了我,我說不定早被壓死了。


    現在血止不住,想來命該如此,也怪不得別人。”


    王氏和裴夫人麵麵相覷,心想這麽嚴重,宋令嘉能行嗎?


    哪有那麽嚴重,那定南侯夫人也不算什麽大症,隻是血沒止住而已,她還見過斷腿斷手的呢。


    宋令嘉聽裏麵嗚嗚的哭,忍不住頭疼得很,舉手敲了敲門,屋子裏哀慟哭聲一靜。


    不一會兒,老嬤嬤眼睛紅紅的出來,瞧見宋令嘉等人便道:“宋太太、裴夫人你們這是?”


    實在不怪她沒禮數,現下侯夫人傷得正重,她們也正是忙的時候,就算王氏剛幫了她們的忙,現在也實在沒空搭理王氏。


    王氏和裴夫人還沒作答,旁邊的趙珺桐便道:“表妹說可以給定南侯夫人救治。”


    那老嬤嬤皺了皺眉頭,看向宋令嘉。


    宋令嘉道:“不知嬤嬤請來大夫沒,如沒有,我倒可以瞧瞧。”


    老嬤嬤聽她說得輕巧,心中有些不喜,覺得這小姑娘沒有什麽規矩。


    裏麵的侯夫人痛得迷迷糊糊,聽了宋令嘉的話,道:“是宋姑娘嗎?快請進來。”


    宋令嘉聽罷,也不顧老嬤嬤難看的臉色走進禪屋。


    裴夫人則攜了王氏的手站在門外等著。


    剛屋子裏人多,宋令嘉沒發覺,這時才瞧見定南侯夫人身邊還有一個年紀十四、五歲貌美的姑娘。


    那姑娘坐在床邊,身上穿了緋色衣裙兒,繡了玉色的翠竹,長得極為白皙。


    瓜子臉隻有巴掌大小,未施脂粉,隻額間貼了小片金色花鈿,烏雲作鬢,插了幾朵素色絹花。


    她見宋令嘉進來,便迴頭瞧了一眼。


    宋令嘉見她雙眼紅紅,以為是侯府女眷,便勸道:“姑娘也莫過太傷心。”


    那姑娘紅唇微啟,舊事重提:“都怪我,要是我再快一點,夫人也不會受傷了。”


    床榻上的定南侯夫人聽罷,弱聲說道:“怎會怪你,要不是林姑娘,恐怕我這命都沒了!還要多謝你剛替我包紮呢!”


    “怪我的……”


    “怎能怪你……”


    ……怪你、不怪你


    宋令嘉差點被她們說得眼暈,終於忍不住道:“聽聞侯夫人受了傷,現在去山下的路似斷了。


    我幼時在邊關學過包紮,倒是可以給侯夫人瞧瞧,不知侯夫人是否介意。”


    怎麽介意,她現在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宋令嘉好歹在王家長大。


    那家人自來是能人輩出,希望宋令嘉倒不是誇虛。


    所以她思索一會兒,便道:“那……倒是麻煩……宋姑娘了。”


    宋令嘉聽她說話斷斷續續便知她確實疼得狠了,便拿了包袱,放在房間的一個小幾上。


    宋令嘉把木盒子從包袱裏拿出來,對定南侯夫人道:“雖說治病並不顧及外人,但還是請夫人摒退左右為好。”


    那秀美的林小姐聽了麵上有些不甘,但也還是退了出去。


    屋子裏隻剩下一個老嬤嬤幫著她打下手。


    宋令嘉把檀木盒子打開,露出裏麵裝的東西,一套金針,幾個藥瓶子,還有一些白色紗布等。


    老嬤嬤見著這些一時間有些後悔,這宋三小姐倒像是真的會一些醫術。


    剛真不應該聽了林小姐的話,扔掉宋令嘉送過來的拿瓶藥。


    宋令嘉讓老嬤嬤把侯夫人的衣裙兒掀開,便瞧見了她的傷處。


    傷在小腿處,看起來並不是很重。


    雖已經包紮過,可包紮的人手法不太熟練。


    傷口又似在血脈之處,所以現在還一直流血不止。


    難怪剛剛不要她的藥丸,現在又請她進來,原來是她們治得不到位,沒了法子。


    宋令嘉心下翻了個白眼,對著老嬤嬤道:“剛剛送來的藥丸沒給侯夫人吃?”


    她是明知故問的,誰叫她好心被當驢肝肺呢。


    老嬤嬤臉上有些訕訕,去找了那瓶藥遞給宋令嘉。


    宋令嘉先讓定南侯夫人吃了止血丸,接著解開那包紮得不到位的繃帶。


    傷口皮肉翻卷,看著十分猙獰,鮮紅的血液源源不斷的湧出。


    如她想的一般,不是大傷,宋令嘉拿著金針刺了幾處穴位。


    她手法從生疏倒熟練,很快侯夫人傷口周圍的血便被止住。


    老嬤嬤和侯夫人對視一眼,都暗自咋舌。


    這宋三小姐瞧著年齡甚小,長得也嬌嫩一團稚氣,莫怪她們剛開始並不信她。


    沒想到這是她針灸手法如此老辣,倒是像練過數年一般。


    她們今日運氣真的很好,先是遇著了林姑娘舍身救了夫人,後又遇上了醫術甚好的宋令嘉。


    宋令嘉不知她們的想法,此時她見傷處不再出血,心中微微鬆了口氣。


    這是她第一次救人,不緊張那是唬人的,不過隻要找對了法子,治起來倒是便宜。


    止血以後,宋令嘉又從木匣子裏拿出一葫蘆瓶子。


    一打開瓶塞,一股濃烈的酒香便迎麵撲來,宋令嘉用小鉗子夾了棉花沾了酒便給侯夫人洗傷口。


    前朝就有人知曉用酒精清洗傷口之後,不容易發熱致膿,所以她用這法子並不算稀奇。


    隻是見多識廣的老嬤嬤卻覺著宋令嘉那個瓶子裏麵的酒似乎非常的烈,聞著還有一股特殊的藥味,和一般的藥酒大不相同。


    宋令嘉不知老嬤嬤疑惑,這酒是通過她看了醫經之後,和采桑搗鼓出來的。


    她在牲畜上使用過,用這個之後,確實比用那一般的藥酒的藥效要好上那麽一些。


    原本是想送給邊關的大舅舅的,隻是製作方法太過繁厄,她一個閨閣女子是製不了太多。


    便抄了方子,給外祖父捎了過去。


    至於她製的純藥酒就被她留下了,想不到今日倒歪打正著。


    清洗完傷口,宋令嘉便發現裏麵藏有木刺,隻數量不多,但也得挑幹淨。


    她拿了工具,對著侯夫人道:“我給你把刺挑出來,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忍。”


    侯夫人心中一驚,道:“怎麽裏麵還有木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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