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卓熠猶自歎一口氣,望向窗外,神情略變:“你可知我父皇最不缺的是什麽嗎?”

    單若搖搖頭,不知這兩者有何聯係。

    “父皇最不缺的是兒女家產…天下之大,卻也叫東熠分了近半,平常百姓家分出幾畝土地尚且會兄弟反目,這偌大的東熠,嗬…”炎卓熠苦笑一聲:“爭與不爭都逃脫不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單若眼望著那殘缺的名字,抬眸,白著一張小臉著實有些嚇人。炎卓熠將書放迴架上,忙上前攙扶,許是被那書上的名字喚起了什麽值得生氣的迴憶,又或許那張慘白到無一絲血色的小臉讓他心疼。

    微怒:“也不知道憐惜自個兒!”語氣卻是怒中帶著一股溫柔勁兒。單若心裏明白,在他心裏,他永遠將她當作了那個和她有相似麵孔的女子,即便如此,她亦心甘情願任他用他的溫柔來彌補對那個女子的歉疚,盡管那些愛意和歉疚到她這兒會化作萬千利箭將她傷得千瘡百孔。今生能遇見王爺,能博得那個渾身閃著光芒男子的恩寵,即使被當成別人被他護在懷裏,那定是她前世虔心向菩薩求來的緣分,她從不後悔…

    他將單若抱到一旁的椅上坐下,兩人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單若率先迴過神來,發現炎卓熠盯著那一排書架走神,自古以來皇家爭鬥不可避免,難見什麽兄弟情深,血脈相連,不知多少人在暗地裏窺著那張龍騰寶座。

    單若定了定神,心底一沉,尋著炎卓熠的目光望去,心裏已有幾分明了。

    掩著有些顫抖的聲音:“若兒不明白王爺所說與那位大人有何關係…”說到最後竟是連自己的聲音也快聽不清了,炎卓熠早已迴過神來,他是何等精明,察覺出單若異於常態的神情,也不急不惱,隻是將人輕輕擁入懷中,細細道出了事情的緣由。

    原來這黎大人是祁河一帶的知府,被人陷害落得個先斬後奏,滿門抄斬的結局。單若手一緊,咬了咬唇,努力讓自己平複下來,並不出聲,炎卓熠接著道:“是我害了黎大人一家…”

    聽他親口說出這話,單若心裏咯噔一下,似乎整個世界都坍塌了,如果說單若在這之前並不相信太子的說辭,因為她總是懷著僥幸心理安慰自己,一定不會是那個男人所為,所以也從未將他當成真正的仇人來恨過,那麽此刻她麵對眼前這個自己深愛的男人親口承認,那個被稱為心的方向一陣抽疼,閉了閉眼,終於忍不住問了出口:“是王爺陷害的麽?”

    “陷害”多麽有分量而嚴重

    的一個詞,這些分量是到達某一種目的地而鋪在路上的墊腳石,上麵沾滿了無辜人的鮮血和肮髒的泥濘。

    單若自知自己失態了,低下頭不再詢問,隻捏得掌心犯疼,暗惱自己的魯莽,幸而炎卓熠隨著她的話接了下去,並未表現出任何不妥,她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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