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又浪費了一天!目送陶瑞爾背著弓箭瀟灑外出巡邏的背影,阿無在心裏嚎叫,而且今天可能又要在罰站中蹉跎掉!她的時間很寶貴的說,為什麽從一大早就要消磨在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上,甚至不準她偷懶,就在剛才陶瑞爾臨走前欲言又止半天終於忍不住給她的忠告:“別老打瞌睡。”

    啊?

    “我是說,你等大王的時候別總睡著——至少換個地方。”

    換成什麽地方?天鵝絨的大床上嗎?誰願意在地上睡覺!不過鑒於好友的臨別囑咐,她今天換了個離起居室大門稍遠的牆根光線充足通風良好地勢格外平坦,真真是個思考人生兼打瞌睡的好去處。她剛剛立正站好,大門守衛甲對她招手:“阿無小姐,大王說今天您可以直接進去。”

    看來那位精靈王忙完了或者終於氣消了。雖然阿無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他在氣什麽,不過不用當門神被人參觀她已經非常滿足了,所以推門進去時見到一屋子精靈完全沒影響她的好心情,她遠遠對著會客廳正中央的精靈王行禮不管他看沒看見,然後照例在習慣的角落貼牆站好,神遊中……

    精靈們陸續離開,房間裏隻剩下謄寫文書的加裏安和剛剛匯報完事情的萊戈拉斯時,瑟蘭迪爾望著她這邊,突然開口:

    “萊戈拉斯,你從前描述過你的矮人朋友——矮小、邋遢、鼾聲震天。”他看到阿無迷茫望過來的樣子,語調更輕快:“之前我以為是矮人的特質,直到昨天見到鎮長小姐。”

    什麽意思?為什麽要看著我說?阿無眨巴眼睛,她努力從瑟蘭迪爾的神情中找到些許提示,餘光就看到萊戈拉斯那憋著壞笑的臉,嗯,她太熟悉這笑容了通常意味著他逮著她短處。聯想到陶瑞爾離開時的正色忠告再看看自己明顯借來不合體的服飾,她一下子就明白了:精靈王在嘲笑她又髒又小還會打唿嚕捏。

    作為一個正當盛年的少女兼長湖鎮長,阿無鼓起勇氣虛弱地反駁:“我沒睡,我站的可直了。”

    “有多直?”萊戈拉斯飛快發問。

    “這麽直!”阿無想也沒想就踮起腳尖,竭力舉高手臂。做完她就後悔了,似曾相識的對話,上次就為這個差點被弄去抗轉頭,自己難道和萊戈拉斯鬥嘴吃過的虧還少了嗎?

    但是預想中的嘲笑沒出現,萊戈拉斯似乎愣住了而精靈王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冰冷的目光順著她舉起的手臂慢慢下移。

    女孩的袖口由於開線非常寬大,隨著女孩的

    舉臂動作直接滑到肩膀上,時值春季衣服單薄,從敞開的袖口隱約能看到她纖細的肩頭和內衣。然而真正讓人吃驚的卻是她漏出來的手臂:青白色的皮膚上,密布著大大小小的針眼,有些地方已經破潰、皮肉翻卷。

    她意識到他在看什麽,尷尬地放下手臂收緊袖口斟酌著詞句:“最近流行從血跡預測未來,我呢試的稍微多一點。”其實她也不想把自己紮成個篩子啊,但是這麽多針孔無論多深一次也沒有紮出血,也許軀體裏血液已經快要幹涸。

    “萊戈拉斯,萊戈拉斯也試過了!”她急忙拖人下水,是了就算精靈王要訓人肯定是王子殿下首當其衝。萊戈拉斯仿佛感應到她的算計,及時尋了個我要去換班的借口就飛快地溜之大吉。這下好了房間裏隻剩下阿無和明顯不高興的瑟蘭迪爾還有一直在抄公文裝不存在的密林總管。

    “千百年來,我親眼見過潮汐的漲落,王朝的興衰和萬物之更替唯有凡人的愚蠢可以預見,你的所作所為亦驗此事。”

    金發的精靈王冷著臉走到她身邊,伸手要去捉她的手腕。阿無下意識猛地把手往背後藏。兩個人都被自己的動作嚇一跳,但精靈王收迴手就繃著臉一聲不吭。

    阿無隻好打破僵局:“很抱歉,我下次不會再做這種蠢事了。”道歉又不會少塊肉,如果有必要一百次都沒問題!她抬頭探究他的神色。精靈王的表情稍微緩和,他的聲音也柔和起來帶著些許勸慰:“密林南部有幾處溫泉,對治療小傷很有效。你知道在哪裏?”他舒展眉頭對她偏頭微笑。

    被這笑容晃瞎眼的女孩低頭迴應:“是的,我知道的,我會去請您放心。”

    要在以前,她一定會詫異他的溫柔與和善,在她心裏他一直是那個傲慢不可一世的木精靈之王在他身邊多呆一刻都寢食難安。而現在經過了種種事件,他鹿形時對她體貼親昵,帶著她跋山涉水尋找她的寶貝棋子,聽她小小的抱怨和偶爾的奚落。人形的他冷漠疏離,卻主動承諾庇護,指導她圍棋技藝甚至不知出於何種心理拿走了她的舞鞋。他對她有著明顯的憐憫之情和些許興趣吧但若是她此時死去也不會多悲傷,就像人類對待一隻毛色美麗的孱弱幼貓。可現在她明明知道他就是白鹿,還去兩人時常見麵的溫泉實在是非常難堪。

    好在精靈王並沒打算過多糾纏這個話題,在永生的精靈眼裏這點皮肉傷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他徑直帶她到棋桌前開始例行功課。

    按照慣例阿無執黑,她毫不猶豫地就在棋盤正中天

    元的位置上落下首子。

    奇特的開局,看樣子想了很久。精靈王心情愉悅,這表示雖然一個多月沒見他,她還是惦記著圍棋和坐在棋盤對麵的他。他放下白子,女孩毫不猶豫地也下了一子異乎尋常的幹脆。兩人走了五手之後,看著黑白棋均勻分布的棋盤,瑟蘭迪爾在心裏微笑了——模仿棋,他早該想到的,人類的巧智和狡詐往往隻有一線之隔。她以天元為中心複製他的每一步棋,近乎無賴的下法,寂靜的房間裏隻有落子聲。

    兩人走到六十多手的時候時間才剛到午間,加裏安從書桌上起身,問道:“大王,現在是否需要用餐?”還是再等等,棋盤上的局勢看上去還要下好一會才有勝負。

    瑟蘭迪爾略一思索,他這一步想的稍久,白子落下連提數子局麵大變,黑棋頃刻落了下風,女孩的耳朵變得通紅,由於缺子這一步她無法再模仿了。他滿意地看著她的表情,對加裏安頷首,密林總管立刻站起來去張羅午飯。

    於是日子再次迴到以往的軌道,她每天被精靈王花式吊打,然後獨自迴房整理棋譜舔舐心靈創傷。現在可能被虐慣了,她從起初的緊張忐忑變成幾天不被精靈王修理就百爪撓心地惦記他,反正都是輸習慣了想想也就沒什麽了,也許每個人類內心深處都有一個大寫的m。

    要說改變也有,以往瑟蘭迪爾總在一天政務結束後的深夜召見她,等他們下完棋多半到了清晨,晝夜顛倒幾次下來阿無就身心俱疲。現在他更喜歡白天找她,往往在清晨就有一個精靈杵在她房間門口叫她起床並直接把她帶到精靈王起居室。要是他不忙的話,趕上用早餐她就獲準陪吃然後下棋直到有人求見。不過更多的時候他都忙的沒空搭理她,於是加裏安丟給她塊黑麵包,偶爾想起來給杯水,阿無就待在角落啃她的早餐。她經常要從早等到晚,直到天黑才獲準釋放,於是她的日子變成偶爾被精靈王虐以及更多的等精靈王來虐……簡直枯燥的毫無人性。

    這天,阿無看到他被一群精靈貴族簇擁著走向議事廳,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又要白等一天。於是她賊頭賊腦地跟著要外出的加裏安打算溜出地堡。算算她已經快半個月沒見到戶外的陽光,雖然有中土第一美人和圍棋作陪,但她顯然還是被悶到了。要是出去了就去找陶瑞爾,跟著她的巡邏隊混上一整天定是極好的!

    然而她被大門口的守衛攔住了,守衛說:“大王有令,阿無小姐不得外出。”什麽時候有這個禁令,還是針對我的?她試圖解釋:“現在大王在處理公務,還用不到我

    ,再說了密林都是大王的怎麽能算是外出呢。”

    守衛的西爾凡是個促狹鬼,他飛快的接話:“這可是王命,你要是實在想出去就等大王晚上用你的時候求求大王唄,男人某個時候都特別好說話。”

    他說“用”的時候格外加重語氣,於是旁邊幾個精靈也擠眉弄眼地哄笑起來。阿無呆了一下又瞧著這些笑鬧精靈的表情終於慢慢反應過來,臉上血色瞬間褪的幹幹淨淨。她向來不擅辯論何況是這種話題,隻有求助般望向加裏安,這個時候隻要他出麵說句話也是好的,但是密林總管隻是一言不發地冷眼旁觀。此刻陶瑞爾在密林巡邏、凱德作為黑魔箭擁有者剛剛升為副隊長帶著一群精靈在練習箭術、卡羅爾一早就隨采礦隊外出,阿無頭次發覺在這個偌大的地堡裏自己一直是孤身一人。

    “誰準許你們執勤時閑聊!”獵裝的王子從迴廊廊深處走出來,用精靈語訓斥了守衛,又轉換成通用語聲音不大卻能夠讓每個人都聽見:“阿無小姐,與其把時間花在閑談上,不如多想想怎麽提高棋藝,以免辜負國王對凡人的善意。”

    作者有話要說:哎寫到六萬男女主角連小手都沒拉上jj第一清水文就是我了……雖然清不了幾章了

    ps感謝每章留評的妖妖和felix親,以及妖妖的兩枚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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