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湘娥為了沐璵璠能夠早日恢複記憶,所以他們一邊走,蕭湘娥一邊為沐璵璠介紹宮中的花花草草、水榭樓台、亭閣宮殿,以及各個建築是用來做什麽用的,還有宮中都有哪些人,等等,不一而足,就是為了沐璵璠能夠在她的介紹和引導下慢慢能想起以前的事情。


    其實沐璵璠總是感覺到哪裏有些不對勁,可是一時半刻也想不出什麽所以然來,隻當是自己失憶的緣故,也因為自己不能輕易動腦筋,所以沒有仔細琢磨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裏。


    沐璵璠從蕭湘娥口中才得知,剛剛經過的滿池殘荷的水池有個很好聽的名字:玉環池,如果從天空上俯視下麵,整個玉環池就像一塊明媚無暇的玉環,鑲嵌在瑤光宮中,玉環池也由此得名。玉環池呈圓形,池中是一座圓形的小島,小島名喚:玉環島,小島有一座七拐八彎的木橋與陸上相連,小島中央還有一座涼亭,這涼亭自然也有名字:玉環亭,玉環亭四周栽種的是月季花,如今月季花早已凋零,葉子都枯萎掉落了,隻剩下光禿禿的枝幹,蕭湘娥迴憶說,再過兩個月,月季花便會重新長出綠油油的新葉來,到了春夏之際,玉環亭四周將開滿月季花,有紅色的、黃色的、藍色的、白色的,各色各樣品種的月季花,他們倆也常常到玉環亭談心賞花、品酒對詩,令蕭湘娥最難忘的是,他們經常到這裏采摘紅色的月季花,一起用這些新鮮的月季花製作胭脂膏,蕭湘娥不喜歡使用內侍省在外麵采購進來的胭脂,所以她常常在宮中采摘一些當季的花瓣自己動手搗製胭脂膏,如今迴想起來,那些一同與沐璵璠采月季製胭脂的情景依然曆曆在目、清晰可見,卻又恍然若夢一般,消失在眼前。


    他們在玉環亭中的石凳上坐了一會,蕭湘娥喜不自禁地說了許多他們以前在這裏賞花采花的趣事,沐璵璠沒有插話,也許是怕打斷蕭湘娥的思緒,也許是根本不知道如何插上話,更也許他現在腦子裏是一片空白,像個白癡。


    玉環池中之水並不是死水,它是與宮中其他各處的水池,沿著通向其他水池的一條小河邊的小徑向前走,不一會,沐璵璠感到有一股別具神韻、清逸幽雅的清香撲鼻而來,很快沐璵璠就看見了眼前有一大片梅花傲然怒放,有的小巧玲瓏,有的嫋嫋娜娜,有的落落大方,不一而足,朵朵冷豔,縷縷幽芳,令沐璵璠陶醉不已。


    蕭湘娥說,穿過這片梅林,前麵是一座綺霞閣,原來這綺霞閣位於瑤光宮之南,是建於一段流水之上的兩層水榭閣樓,綺霞閣一邊有一塊高聳的太湖石,這太湖石盤曲轉折,卓異挺立,像仙山、像輕雲、更像一位正在翩翩起舞的美女。綺霞閣形狀如“凸”字狀,坐北朝南,水榭與陸地有一座拱橋相連,拱橋用鐵杉木搭建,水榭平台也是用鐵杉木搭建,拱橋和水榭四周有朱漆的鐵杉木圍欄,閣樓正麵有四個朱色楠木立柱,門頭上金邊褐底的匾額上書“綺霞閣”,正門用嵌有金線的紅絲羅做門簾,沐璵璠隨著蕭湘娥緩步走入閣內,見閣樓一層甚是寬敞,四周牆壁皆是紫檀木搭建的窗戶,細細觀察,窗格之上竟有許多的綠寶石鑲嵌其中,閣中十分敞亮,隻擺了三張檀木長矮幾,矮幾內側有一張紫褐色鳳紋羊毛坐毯,閣中最裏處,有一樓梯通二層。


    蕭湘娥忽然有些興奮,一隻滑膩膩的玉手一下子抓住沐璵璠一隻大手,便欲興衝衝地衝向二樓,忽然又好像想到了什麽事情,忙止住了自己衝動的行為,眉飛色舞地對沐璵璠道:“殿下,此處婢子與殿下常來,國主便是在此將那把心愛的燒桐琵琶賜予婢子了,婢子至今記憶猶新,我們還在此跳了一支《四重相思舞》,我們一起上去看看吧。”


    “琵琶?相思舞?還四重?什麽亂七八糟的?”沐璵璠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蕭湘娥拉著上了二樓來。


    二樓的布置和一層差不多,有三麵都擺放著一張檀木長矮幾,矮幾內側有坐毯,當中空著大部分的空間,應該就是用來跳舞的場地了。


    蕭湘娥眉歡眼笑地跟沐璵璠說起那日國主賜予她那把燒桐琵琶的情景,原來國主沐瑧也極好音律,喜歡收藏一些上古的樂器,其中就有一把燒桐琵琶,因為早就耳聞蕭湘娥彈得一手好琵琶,一日傳喚沐璵璠和蕭湘娥到這裏,命蕭湘娥彈了一曲《出水蓮》,國主聽後,深感震撼,此曲雖然簡單,且比較流行,無論宮中民間,會彈這支曲子的不計其數,國主也聽過了很多遍了,但是像蕭湘娥彈得如此意境深邃,旋律清秀,氣韻典雅,脫俗超凡,卻沒有聽到過,那一幅蓮池蕭瑟、秋涼神傷,令人睹物傷時的畫麵中,卻有一朵充滿盎然生機的蓮花,有衝破淤泥而不染的意味,躍然在眼前,令沐瑧如身臨其境,而不能自拔。


    一曲終了,沐瑧大樂,遂將他心愛的燒桐琵琶賜給了蕭湘娥,蕭湘娥當然也十分開心,她早聞國主有一把稀世的琵琶,國主視為最珍愛的寶貝,沒有想到國主居然會賞賜給她,讓她受寵若驚。其中原因顯而易見,一來沐瑧賞識蕭湘娥的琴藝,最好的琵琶當然配最好的琵琶彈手,正所謂寶劍贈英雄,名琴配知音,二來沐瑧十分喜歡沐璵璠,一直對他疼愛有加,蕭湘娥之前還跟沐璵璠說過一件有關他被立為監國太子的大事,原來沐璵璠沒有被立為監國太子前,名為沐仁謙,他先是遭到長兄太子沐仁美的猜忌,沐璵璠為了避禍,醉心於詩詞書畫,不問政事,沐仁美因擅殺親叔而被廢,不久因疾暴亡,後來時任禮部侍郎翰林學士佟墨上疏立沐璵璠的弟弟沐仁善為太子,沐璵璠的父親沐瑧大怒,二話不說,便流放佟墨至饒州,沐瑧擔心佟墨日後對兒子沐璵璠不利,又素知沐璵璠心善,且得知佟墨曾參與謀害沐璵璠,便在佟墨去往饒州的半路上賜他自盡,由此可見沐瑧對沐璵璠的喜愛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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