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隻是想看看你的手臂傷的如何。”司麓的聲音有些怯弱,但是飽含了關心。

    他二人難得獨處,司麓難免吐露出心底埋藏的情感,更何況剛剛若不是他要救她,也不會撞擊到石頭上,她隻是想關心一下,在這個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做迴那個曾經愛慕他的自己。

    “這裏有風,他們說話我們聽得見,想必上麵是個內室,有機關貫通上麵,估計咱們上去的路還是有的。”我怕二姐再說出什麽話,所以趕緊自己說話想掩蓋住上麵的對話聲。

    公良煜一把捂住我的嘴,借著璟蕊的光看到他一臉的嚴肅,我隻得按他要求禁了聲,我與他兩人就安靜的躬著身子坐在這漆黑的小洞裏,無聲的參與頭頂上兩人的談話。

    “我沒事,多謝太子妃關心了。”蘭翎的聲音還是不帶一絲多餘的情感。”

    “你就這麽討厭我?”司麓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傷心。

    “太子妃何出此言?”蘭翎問。

    隻聽見司麓停頓了一會才說話,“你與思兒總是很親近,而與我,明明你在我家時,我們更親近些。”

    “太子妃以後還是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你與令妹都已嫁給太子,已是太子的妻妾,此言不當。”蘭翎聲音仍舊十分淡然。

    “嗬嗬?”司麓莫名的笑了起來,“王子何必騙自己?你對思兒的感情你當我看不出來?”

    二姐說完這句話,公良煜轉過頭來靜靜的看我,我也歪著頭迴看他,怎麽了,她這麽說不代表是真的,我自己心中可是清清白白的。

    公良煜眨巴眨巴眼睛又把頭轉了迴去。

    蘭翎沉默,不再接二姐的話,短時間內,我隻能聽見風聲從耳邊劃過,下麵沉默著,上麵靜止著,公良煜看似無聊隨意的把玩著璟蕊,不一會就聽見上麵有雜亂的腳步聲。

    “你休息一下吧,你受傷了。”司麓平靜的說。

    “我們得趕緊出去,太子和思兒還不知如何。”蘭翎的聲音裏倒有些焦急。

    “我倒希望我們待在這得時間可以長一些,不出去也行。”司麓說完,我趕緊磚頭去看公良煜,二姐這是要幹嘛,要在這裏向蘭翎表白嗎,這出去了公良煜不得殺了她,我手心都要攥出汗了。

    “咱們也趕緊找出路吧。”我隻能這麽說了。

    “你能給我安靜會嗎?”公良煜沒看我,一雙眼睛凝神看著眼前的土石壁。

    “你能不再說這樣的話了嗎?”蘭翎有些不耐煩,“聽了讓人誤會。”

    “我不在乎。”司麓扯著嗓子說。

    “你不在乎?是啊,石塔送信的身份你都能頂替,你確實不在乎身份這一說,你用你妹妹的身份換來如今的榮華富貴,你可心安?”蘭翎明顯被她逼得心煩至極點,若以他平日性格,端不會說如此刺激人的話,可是我納悶的事他如何知道石塔二姐代替我的事情。

    “我何時在乎過這些東西?”司麓說著就將自己身上的首飾都扯下來扔到地上,“是她先搶了你,我才要去搶她想要的東西,她喜歡太子,從一開始就喜歡,她在石塔的信中向太子表心意,你不要在奢望了,她才是最齷齪的那個人,她想同時擁有你和太子!不要被她蒙騙了,她總是一副無害的樣子,卻最是心機似海的那一個!”

    “你心中是什麽,你看到的就是什麽。這句話用在你身上,十分貼切。”蘭翎冷淡的迴答司麓。

    “你看吧,永遠都是這樣,我永遠都是做錯的那個人,小時候在爹爹和大哥麵前,都是我嬌蠻無理,現在在你麵前,我又是一個用盡心機的冒名者!”司麓有些歇斯底裏。

    見她這樣,蘭翎又有幾分心疼自心內升起來,司家這兩姐妹他倒是一直以來都看在眼裏,兩個都是心底純淨之人,隻不過成長之路上遇見事物的不同難免叫人誤入歧途或者執念過深,想來自己也脫不開幹係,曾住在司家的時期就已感覺到司麓的心思,本想著快要離開司家了,不想直麵傷了女兒心思,就也不說明自己內心的想法,卻不曾想卻引發了這一係列的陰差陽錯。

    “麓兒,你執念太深。”蘭翎歎了口氣,“我對你未有分毫朋友以外的心思,這些都怪我不曾與你清晰說明,然而這些你不該轉移到思兒身上,她是你親妹妹,這世界上有緣做一對血濃於水的親姐妹不易。”

    司麓終於忍不住落淚,“你不再叫我太子妃了。”

    “太子待你的情意世間難得,你何苦如此不知珍惜?”蘭翎勸解她。

    “我所有的情感都脫離不了我妹妹了嗎?與你的相識,太子的情意,她都要出來攪合!”司麓仍舊無法更改對司思的執念,她把所有自己認為所謂的不幸都歸結到自己妹妹身上。

    我還淪陷在他們的對話中胡思亂想,公良煜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繼續往前。

    他麵色平靜,我看不出因為上麵的那些對話對他到底有什麽影響,我隻得跟著

    他沉默向前,之前預估的沒錯,這些洞是相連的,我們往返了好幾次終於有一個有亮光的出口,我跟在公良煜的身後,好幾次想問出口你還好嗎這幾個字都生生的噎在了喉頭,其實我也想問問他,你聽見他們說其實給他送信的應該是我,他到底作何感想?還會像之前那麽討厭我嗎?

    可是他一句話也不說,甚至連頭都沒有迴過。

    終於爬到了亮光的出口,公良煜先出去,就聽聞蘭翎的驚唿“太子殿下!”

    待我到達洞口正準備往外挪的時候,一雙白皙的手伸了進來,然而雖然是一雙手卻是屬於不同的兩個人的,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隻能雙收搭了上去,然後幾乎就用很野蠻的姿勢被拽了出來,正是蘭翎和公良煜兩人同時伸手的。

    我隻有笑笑以示感謝他們二人,並且一眼就看見了蘭翎右手被血浸染的白色衣袖,“怎麽搞的?”

    “小事,你不必擔心。”蘭翎反過來安慰我,他打量我的同時發現我的璟蕊正在公良煜手裏舉著,他反常的奪過璟蕊塞進我手裏小聲的說“你怎麽隨便拿出這東西來。”

    公良煜納悶的看著蘭翎,蘭翎則趕緊圓場,“殿下,我已升起了火把已不用這些玉石照亮了。”

    公良煜倒沒有追究,隻是直奔二姐而去,我卻心裏疑惑,我的很多事情未曾與蘭翎說過,但是為什麽他知道我這麽多事情,石塔的事情、被頂替的事情,還有璟蕊,我從未告訴過他我有璟蕊,他如何知道這個東西是我的,還有他難道認識璟蕊?去黑教的過程中也僅僅是在各種故事裏聽過,然而真正長什麽模樣應該隻有我和離歌知道才對。

    我把璟蕊縮進袖子裏,靜靜看著熟悉的蘭翎。

    我真的熟悉他嗎?

    “怎麽了?受傷了?”蘭翎看我盯著他不說話,有些害怕趕緊問我。

    我搖搖頭示意沒事。

    那一邊,公良煜仔細的查看著司麓的情況,我用餘光看著,無論他剛剛聽見了什麽,此刻他什麽都沒有表現出來,他還是那麽愛二姐,那麽在乎她。

    也許剛剛聽見的那些對於他來說,都不重要。

    我來不及傷心,因為我們還處於未知的地下,蘭翎也很快進入到搜尋的狀態,他拉著我到了一麵牆前麵,上麵有錯亂的圖騰交織在一起,“看出來什麽了嗎?”蘭翎問。

    “伽莫。”我靜靜的說,雖然那些紋路雜亂,卻仍舊看得出火焰的紋路。

    “不要提起。”蘭翎聲音壓的極底。

    “這是一扇門。”蘭翎恢複了說話的聲音。

    公良煜和司麓相互攙扶著走了過來,二姐一眼都沒有看我,表情一如往常,似乎剛剛那個忘乎所以的並不是她。

    “這裏有一條縫。”公良煜也看出來了,“這裏有風貫通,又是通的。”

    我使勁的推了推,“可是推不動啊。”

    蘭翎被我逗笑了,“在你們沒來之前,我仔細的查看過這個地方,我們所處的這個空地應該事這個門前的前廳,這是一道石門,開門不是用蠻力,而是機關。”

    “前廳?可是這門前沒有路,如何叫廳?”我疑惑。

    蘭翎還是笑,他明白我的意思,所以舉著火把帶著我們其他幾人的視線望不遠處的石壁上照,我們才猛然發現,這個空間的牆壁上有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洞口都可以將人或者動物或者其他東西匯集到這個空地上。

    我們目瞪口呆,一言不發。

    然而蘭翎應該是已經驚訝過了,很平靜的舉著火把又迴到石門前麵,“機關在這裏。”石門旁邊的牆上有密密麻麻的人臉,都是做兇惡狀,蘭翎把手搭在其中一個人臉上,那個人臉外貌眉眼都與其他一模一樣,隻有嘴巴微微上揚,然而其他都是下墜的嘴型,我敬佩的看了看蘭翎,這得是多透徹多精細的心思才能想到,才能發現的呢。

    隻見他輕輕的扭動人臉,那人臉就轉了一個方向,轉出了一張和旁邊人臉一模一樣的臉來,緊接著就聽見石門轟的一聲,隨著塵土飛揚的同時,石門打開了可以通過三個人並排走的寬度來。

    公良煜將司麓放置在身後,緊緊的牽住她準備往裏走,突然又停了下來轉迴身跟蘭翎說,“幫我照顧思兒。”蘭翎會意的點點頭。

    我聽了,就想學著他們的樣子躲到蘭翎身後去,蘭翎一把拽我說:“你緊跟他們,我在你身後走。”

    雖然害怕,卻一股暖流蔓延全身,往前一看一對佳侶,又寒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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