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下來,孟思雨整個人清瘦了許多,臉上的疤痕也越來越好,結痂脫落,就露出新的細嫩的皮膚來,如果遠遠看去,沒看見孟思雨臉上還殘留的疤痕的話,簡直像見到天上的一個仙女。


    正午的陽光下,夜墨寒又在往孟思雨的臉上敷藥,南溪在一旁看著,他對孟思雨臉上的恢複情況感到很滿意。這期間,他還根據孟思雨的傷痕恢複情況,調整了幾次藥粉配方。這些都是他口授,指導這夜墨寒去做的。在這個過程中,夜墨寒的醫學知識也長進了許多。


    “這整容醫學,最大的就是化疤痕於無形,迫不得已,才用到割身上其他地方的皮膚,來替換被傷害的皮膚。一則是這樣的替換的皮膚不如新長的皮膚顯得自然;二則是,身體發膚乃上天所造,每一處都是布置得合適均勻的,每一處都是那麽的美,不可輕易破壞和移動。”南溪邊看著夜墨寒給孟思雨上藥邊對夜墨寒說。


    夜墨寒點點頭,說:“嗯,知道了。”他心想,這中醫學的理論和西醫就是不一樣,中醫學的理論裏更包含了對造物主所創造之人的每一處的敬畏。


    而不得不承認,對於孟思雨的治療,南溪確實是取了最好的方案。這是真正的妙手迴春啊。


    南溪接著說:“現代西方醫學固然有很多好的地方,但是,隨著現代醫學的發達,一些醫務人員倒漸漸地把從醫的道德忘記了,為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往往對患者進行過度治療。包括整容醫學也是如此,許多人不願接受他生來的長相,非要去破壞,醫生為了利益,就把本來上蒼賜給的最好的容貌給毀了。咳,真是可惜。隻是人心不古,也不能全怪醫生,患者自己的心態和觀念也是有問題的,太過急功近利了。咳……”南溪發表了這麽長的評論,深深地歎了口氣。


    夜墨寒聽著南溪的念叨,恍惚間感到他麵對的不是一個醫者,而是一個智慧的哲人。


    “我看,再過十天半個月的,思雨這臉就可以完全好了,你們就可以下山了!”南溪說完這話,就轉身進屋了。


    他不想讓人看見自己臉上難過不舍的表情。隨著孟思雨的臉恢複得越來越好,南溪固然是高興的,可是越到後麵,他心裏反而產生出一絲的緊張和不安。


    等到孟思雨的臉完全好了,這兩個年輕人就要下山了。他沒有什麽理由留住人家。隻是,這一段時間以來,這兩個年輕人給自己帶來了許多的溫暖和歡樂。


    南溪把自己的一生都投入到自己所癡迷的醫學事業中,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而與夜墨寒和孟思雨共處的這段時間,使他感受到了家庭的溫暖。


    一想到夜墨寒和孟思雨可能很快就要走了,南溪的心沉入了迷蒙深淵。


    夜墨寒學醫學的很快,可以用飛速來形容,連南溪都驚訝於他的理解能力和接受能力。南溪覺得,夜墨寒如果繼續這樣鑽研下去,很快就會超過自己。他敢到十分欣慰,自己畢生的學識和事業,終於後繼有人了。


    這天,夜墨寒為孟思雨洗下臉上的藥的時候,發現,孟思雨臉上最後的一塊結痂也脫落下來了。從前被毀容的而產生的坑坑窪窪和溝溝壑壑已經完全被新生的光滑飽滿的皮膚所取代了。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治療和淨餓,孟思雨出落得反而比從前更加地美麗了。


    “思雨,太好了,你看,你完全好了!”夜墨寒把一麵小鏡子遞給孟思雨看。這山上本無鏡子,這麵小鏡子還是夜含香走的時候留下的,說是給孟思雨梳頭的時候照著看的。


    “真的嗎?”孟思雨激動地攬過鏡子,照起來。她已經許久沒有照鏡子了,在這山上,頭發不用刻意地去梳,隻是隨意地一挽,反而更顯得美麗和風姿卓越。


    孟思雨仔細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飽滿細膩的皮膚,美麗的臉龐,真的沒有一點毀容的影子了。她發現自己幾個月在山上寡淡的飲食,加上過午不食,清瘦了許多,但反而越發得美麗,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煙火的清麗脫俗感。


    “太好了!謝謝你,墨寒!”孟思雨激動地投入夜墨寒的懷抱裏,摟著他的脖子,仰頭看著他,流下了激動地淚水:“墨寒,謝謝你這樣一直陪著我,對我不離不棄!”


    “說什麽呢,我的傻丫頭….”夜墨寒充滿愛意地看著孟思雨,看著她仰麵朝向自己那姣好的麵容,亮晶晶眼睛,紅潤的唇,忍不住深情地吻了下去。自從來到這山上,因著環境的原因,夜墨寒許久不敢和孟思雨親近了。


    此時,他和孟思雨相擁在一起,為著孟思雨的痊愈激動地彼此凝望,夜墨寒再也無法抑製心中對孟思雨的愛,深深地吻著孟思雨。


    孟思雨熱烈地迴應著夜墨寒,完全沉浸在夜墨寒的熱吻和灼熱的荷爾蒙氣息中。


    “咳咳!”


    身後傳來提示性的咳嗽聲,夜墨寒和孟思雨嚇了一大跳,趕緊分開了。見南溪正站在竹屋的台階上,一臉的嚴肅,兩個年輕人十分尷尬,尤其是孟思雨,羞得滿臉通紅,卻更加顯得她如同三月裏的桃花一般美麗。


    “思雨,你過來我看看。”南溪說。


    孟思雨走上台階,仰頭把臉給南溪看,南溪仔細地看了看,顯出一點複雜的神色,說:“果真都好了!很好!”


    “南溪先生,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孟思雨說著,感動地哽咽了。


    南溪把手一舉,做出了一個阻止的動作,不讓孟思雨繼續說下去。他似乎是冰冷的,不帶任何情感色彩地說:“你現在已經完全好了,你們收拾一下,看一下是現在就走,還是明天下山。你們可以離開了!”


    他似乎把話說的很決絕,仿佛他們還是陌生人一樣。孟思雨聽見這話,心裏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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