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正考慮要不要拿此事跟謝寧宇好好探討一下時,車子就進了學校。下車的時候我瞧了一眼車牌,這才知道上當了,就這車牌誰敢動我們,害我還白在那自戀那麽久。估計謝寧宇也早發現了,這才那麽不屑的看著我,沒點破就已經是夠仁慈了。

    我打發他在湖邊等我,自己則迴宿舍拿禮物。在我轉身的時候謝寧宇一貫的矯情,非得我親他一下,而我則延續我的一貫風格,很不客氣的一手抬著他的臉一手拍下去。笑著轉身的時候心在隱隱的痛,印象中那調皮而又孩子氣的笑顏就在身後,可我卻突然感覺自己在離他越來越遠,仿佛這一去就再也迴不來。

    我搖搖頭,甩掉那些不安,笑自己的敏感。我的謝寧宇一定會在那裏等我,縱使不耐煩,縱使不情願,卻還是會再久也一直等下去。

    抱著十字繡下樓時心裏特別的塌實,仿佛手上抱著的不是一堆破毛線,而是我跟謝寧宇的家。以後,我也要在草地上建這麽一所木頭房子,前麵有著小溪,溪水清澈見底,溪邊是梧桐樹,風起時樹葉翩翩起舞,厚厚的鋪滿一地,房子周圍有矮矮的木柵欄,石子的小道,院裏還有我最愛的秋千……

    我抱著它,把它當成是我的嫁妝,就等著謝寧宇帶著這麽一棟房子來娶我。

    可是,出宿舍樓時,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依舊是消瘦,依舊是安靜、寧和,依舊淡黃色的發絲,依舊對著我露出天使般純淨的笑容。可是我卻恍惚了,我無法把他同那個記憶中的人拚湊在一起,無法對這個我說過再也也不想見的人,露出哪怕我最廉價的微笑。

    縱使他已經跟老二和好了,不管是為了什麽,我卻是再也無法原諒他。早在我甩他巴掌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我跟他之間的友誼早已不存在了,他在我心裏剜的那個洞,並沒有因為他的悔悟而填補起來。

    我緊了緊懷裏的東西,不敢再做過多的停留,隻是把他當作陌生人一樣,沒有一個眼神,沒有一句問候便匆匆走過。我怕自己會心軟,怕自己會迴頭。

    “對不起!”

    是他的聲音,依舊溫和,依舊幹淨,卻深深透著無奈。我不得不停下腳步,雖然明知道他是特意來找我的,也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跑來找我,卻總是幻想著能躲過去。現在終於是不行了。

    “雖然明知道你不想見我,還是來找你了,所以對不起。”他籲了一口氣,而後再緩緩道來,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確,對於向來少言寡語的他來說,要一下子說出這麽長一串詞來著實很不簡單。

    “算了,反正早晚是要見麵的,也不能總是這麽互相躲著。”我故作輕鬆的說,並沒有迴頭。隻是手攥得更緊了,像是要剜出血來。

    “那麽,我能求你一件事嗎?”他問我。

    “求?”我轉過頭去看他,冷哼一聲,隨即開口,“好吧,你求我什麽事?”

    我故意把語氣放得輕鬆,故意裝作毫不在乎,卻還是能感覺到心在顫抖。那個曾經甘願為你擋拳頭的人,曾經聽你說笑聽你哭的人,曾經你以為互相之間不管做什麽都可以理所當然的人,居然有一天,要對你說出求這個字,你怎能不感歎。

    “不要去見他,就隻今天,不要去見他,可以嗎?”他拉著我的胳膊,聲音低得我幾乎聽不清,但眼神卻是分外的堅定。

    我隻能茫然的看著他,不知他怎麽會突然間冒出這麽一出。

    “你什麽意思?”

    “我有兩張《黃金甲》的電影票,你不是最喜歡周傑倫嗎?你可以隨便找誰去看,隻要不去見他。”許安一臉期待的看著我,語氣是他不曾有過的乞求。

    “為什麽,為什麽我不能去見他?”我知道他說的是謝寧宇,不知為什麽,聽他這麽說,我心裏特別的虛。

    “沒有為什麽。”他搖搖頭,隻是苦笑。

    “那麽很抱歉,我必須去見他。”我甩開他的手,不去管他眼裏的期盼。

    “不要去,夏茵!”他擋在我前麵,絲毫無退縮之意。

    “我憑什麽聽你的,你是我什麽人,恩?不要以為你為我受過傷我就要一輩子感激你,像你這種不知責任為何的人,不值得我尊敬,我也沒必要聽你的。”我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這些世界上最惡毒的話語。這些日子以來,我以為這些事情我都已經可以不在意了,誰知再見他時,氣憤還是湧上了心頭。

    他看著我,不住的顫抖,想要解釋,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我推開他,不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大步離去。我隻知道,今後關於他的記憶會從我的生命裏一點一點的暗淡,我要忘了這個人,忘了他對我的好,忘了他天使的笑顏,忘了他落寞的哀傷。我已經錯了一次,我不能再錯第二次。

    有個人,他正在等著我,興許正在不耐煩的抱怨著,卻是我最該珍惜與擁有的人。

    與許安的認識,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吧?那麽我隻能希望現在知錯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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