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然聽著歌詞的內容,隻覺得腦袋裏轟的一聲,周圍的口哨聲、起哄聲,全部像被按了靜音鍵,心裏亂七八糟的理不出任何有用的東西,席南哲又用那種認真無比的眼神,把她整個人籠罩了起來,泠然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有什麽表情,該幹嘛,慌忙拿起剩下的小半杯長島冰茶,急急地喝了一大口,又一大口,這樣的喝法,最終感覺就是頭昏昏的,好像有點困呢。

    席羽馨和嘉杉聽到歌詞的也是一愣。席羽馨是因為席南哲頭一次公開對一個女人唱情歌,而且歌的內容已經這麽明顯了,這倆人發生了什麽,迴頭要好好問問席南哲。嘉杉因為是因為歌詞的內容,這是在對泠然表白嗎?關於席南哲,嘉杉可以說是像偶像一樣的崇拜,愛慕著。聽到那溫柔沉穩的嗓音,還有他看著泠然的眼神,一切都不言而喻了,有一種失落、震驚、還有傷痛的情緒在胸腔裏轉來轉去,十分難受。轉過頭對秦楓說:“我肚子有點疼,你送我迴家好不好?”

    秦楓沒有多想:“那我送你迴去,讓林叔叔給你看看。”

    “嘉杉怎麽了?”泠然搖了搖越來越沉的腦袋。

    “肚子突然有點疼,我讓秦楓送我迴去,你接著玩兒吧!”不待泠然迴答,就拉著秦楓快步走了出去。

    泠然覺得頭暈乎乎的,周圍的聲音像是隔了一座山那麽遠,在耳朵邊上嗡嗡的,聽不真切,眼皮不受控製的上上下下,好想睡覺噢,這樣想著,眼皮一沉,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席南哲看見泠然突然一歪,就倒在了一旁的空坐上,急忙放下麥克風,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泠然跟前,席羽馨正拉著泠然,試圖把她拉起來。

    “喂,泠然,你怎麽了?”席羽馨輕輕地拍了拍泠然的臉。

    席南哲看著泠然微紅的小臉,像個熟睡的孩子一樣,一動不動。輕笑了一聲說道:“看來是喝醉了。”

    席羽馨啊了一聲,看了桌上還有一點點酒的杯子:“就這點兒酒量啊,看來是第一次喝,還沒練出來。那怎麽辦,嘉杉剛剛肚子疼,走了,她家住哪裏咱倆也不知道呀!”

    席南哲伸出手,輕輕地為泠然攏了攏散在臉上的頭發:“帶她迴家吧,家裏有客房。”說著輕輕抱起泠然:“羽馨你拿好泠然的包。”不待席羽馨從她哥的溫柔聲中迴神,席南哲便向外走去。

    席羽馨使勁的眨了眨眼睛,拿起泠然的包,去追席南哲了。

    席南哲的車裏,安靜的隻有暖風的聲音,泠然倚在席

    羽馨的身上,安靜的睡著,席羽馨終於忍不住了:“哥,你對泠然是不是有意思?”邊說邊探頭看向前麵的反光鏡,試圖能看到什麽表情。

    席南哲並沒有什麽表情:“是,我喜歡泠然。”

    “什麽時候的事,泠然知道嗎?”

    “她不知道。”

    “泠然是不是和樸正軒在一起?”席羽馨皺著眉頭,一副我在努力思考的樣子。

    “嗬嗬,腦子挺好使嘛,你怎麽知道的?”席南哲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方向盤。

    “我又不傻,那天的選秀直播,我也看了,怎麽可能看不出來,明擺著樸正軒是衝泠然去的嘛。他一個鑽石小開,不守著自己家的生意,跑到咱們家公司來當代言人,咱們兩家的業務又沒有什麽衝突,我沒有什麽關聯的,除了泡妞兒這一點,還能是什麽原因。”

    “分析的還挺清楚,樸正軒一轉去學校就開始追泠然了,剛好被我碰到。”

    “那你還喜歡泠然嗎?他們倆都在一起了。”

    “羽馨你還喜歡上官沐嗎?”

    席羽馨一愣:“怎麽突然問這個?”

    席南哲一陣沉默過後,淡淡的說道:“喜歡一個人,不一定非要現在就站在她的身邊,遠遠地看著也挺好的。當初我和樸正軒應該是一起認識泠然,隻是因為眾多的原因,我到現在才能站在她麵前,讓她認識我,而樸正軒卻成功的和她在一起。或許是時間剛好轉到樸正軒那裏,我隻要站在她背後,等著就好,等到她的時間轉到我這裏,也許我變成那個對的人。”

    席羽馨也沉默了良久,想到了上官沐:“那我怎麽辦呢?也要等嗎?等上官沐真正看到我為止嗎?萬一他的時間永遠轉不到我這裏呢?萬一這中間他被拐跑了怎麽辦?”

    “羽馨,你相信緣分嗎?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詞語,都有它存在的意義,它並不是一個空詞,而是成千上萬件事得出的結論。你追在阿沐身邊這些年,累嗎?不如讓自己休息一下,讓他自己去看清楚你在他心裏的位置,如果有你,他會找你,如果沒有就放棄吧!你努力了這麽久,該換他了。不是有質量守恆嗎?你多他就少,你少他就多,懂了嗎?”

    “哥,你讓我好好想想。”兩人一路無語。車子在席宅停下,席南哲抱著仍在睡夢中的泠然,向樓上客房走去。席羽馨緊隨其後,有仆人走上前來,席羽馨示意她不用跟過來。

    把泠然輕輕地放到床上,脫下鞋子

    ,蓋好被子,席南哲坐在床邊,用手理了理泠然散亂的發絲,嘴角一抹溫柔寵溺的笑,一直未曾退去。無意間看到泠然左手腕上的手表,想起那天受傷的似乎是左手,摘下腕表,看見手腕上一條條的疤痕,那麽多條,一道上麵又摞了一道,席南哲用手指細細的摩挲著,心底也在細細密密的疼著,像針紮,一下一下,不至於痛徹心扉,但卻需要極力隱忍。

    席羽馨從門外走過來,看到席南哲的手有些發抖,看過去,不禁吸了一口氣:“哥,這是怎麽迴事兒?太嚇人了。”

    席南哲聲音晦暗難明:“我遇見她的那一天,是她母親的忌日,那天下著大雪,不知道她在雪地裏站了多久,當時手裏就一直往下滴血,看這個樣子,她母親應該去世很多年了,應該是一年一次,一次一刀。”越說聲音越低沉。

    “天啊,這條胳膊沒廢也殘了吧。泠然真下的去手。”席羽馨驚訝的看著那些疤痕,心裏都開始發顫了,這些經曆在她眼裏是難以想象的。

    “如果醫院處理的得當,把傷到的神經、肌腱接上,沒有發炎的話,除了刀疤,不會有後遺症的。一定還有別的事情,不然誰也不會一年一刀。冬天室外溫度低,這個時候割腕隻是自殘,但是不會致死,估計是心理有些精神性問題,平時看著沒事,隻要到了她母親忌日就會爆發出來。”

    席羽馨看了看熟睡中的泠然,原來她這麽可憐呢。

    樸正軒坐在沙發裏,對麵坐著的是他的父親樸國梁,經營者父輩開創的mq集團。樸國梁長著最為莊重的國字臉,臉上幾乎可以說是無表情,但這種無表情就是他最大的表情。

    樸國梁看了看樸正軒,眉頭一皺:“為什麽去參加選秀比賽?自家公司的事情不管,跑去那幹什麽?”冷冰冰的語氣並不能讓樸正軒有什麽情緒波動,他早就習慣了。

    “拍攝完這個廣告,我會迴mq上班,所以請你不要幹涉我。”樸正軒認真的一字一句的說著。

    “這就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嗎?”樸國梁冷冰冰的語氣裏,沒有一絲一毫父親對兒子的慈愛。

    “以前所有的事情,我都聽從您的安排,這次請給我一個自己做主的機會。”

    “是因為那個女人是不是?所以你是要忤逆我嗎?”樸國梁臉色越來越冷。

    “父親曾經也為了一個女人選擇背棄家庭,我還不及父親的萬分之一。”樸正軒迴視著樸國梁,毫無畏懼。

    樸國梁伸手就把

    茶幾上的茶具向樸正軒扔去,他被樸正軒這句話惹怒了:“你這個逆子,給我滾出去。”

    樸正軒輕輕一偏頭,茶具擦著臉頰飛了出去,撞到了牆上,碎成了n瓣。樸正軒站起身來,頭也不迴的走了出去,父子倆每一次的談話都是以這樣結束,如果哪天能有一個彼此都愉快的結果,恐怕是天方夜譚了。

    樸正軒開著車,向自己的公寓駛去,隨手打開廣播,一首《dyinginthesun》正在唱著,聽著歌詞,讓他想起當初在美國的日子,九歲那年他便被送去了美國,寄住在姑姑家裏。語言不通並不是問題,真正有問題的是他的精神,因為當年的事,他患上了精神病。

    樸國梁和上官簫是多年的好友,彼此的家庭也就十分交好,因為兩家住的很近,樸正軒經常去上官家玩,不是去找上官沐,而是上官藍。從上官藍出生開始,樸正軒就十分羨慕上官沐有一個妹妹,一個肉乎乎的小女孩,即可愛又漂亮。

    樸正軒八歲那年,上官藍四歲。一如往常一樣,吃過晚飯的樸正軒要去找上官藍,跟媽媽說了一聲,就推開門向上官藍家走去。

    樸正軒的母親鄭玫拿過一件外套:“現在還是初春,天氣還冷,穿上外套再去,不過一會兒就要迴來,你爸爸說給你帶了禮物,估計也快迴來了。”

    “好,媽媽我就玩兒一會兒。”說著又蹦又跳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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