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麗姍淚如雨下,輕聲哽咽著。


    “嘉年,你也是夠狠了。”


    夠狠心了,他真的不再是曾經的盛嘉年,對她,也再無情分。


    溫麗姍深吸氣,輕聲再問:“倘若我某天忽然走了,欽言一個人在世上你也不管嗎?”


    “你可以為他安排好以後的路,但你不能將他推給盛家。即便溫家不是長久的容身之地,多的是可供一個孩子的收容所。”盛嘉年淡淡出聲。


    溫麗姍心痛的看向盛嘉年,“你真的好狠心啊嘉年,你讓我們的兒子去那種慈善機構嗎?”


    “你早該想到這樣,溫小姐,我的態度你明白沒有?沒明白我再說一遍,你的孩子,我盛家不會接受!不要用孩子拿捏老太太,她在我和你的孩子之間,會站在我這邊,你沒有勝算。所以,盡早做別的打算,盛家不可能是你獨善其身後的避難所。”盛嘉年言語堅定,目光冷漠,沒有絲毫緩和之意。


    溫麗姍深吸氣,緩緩點頭:“好,你的態度,我明白了,很好嘉年,曾經的一切我還小心翼翼珍藏著,以為你也會像我一般對曾經那麽珍惜,可我想錯了,你早就無情的將過去拋去,你早就忘記了我們的曾經。嘉年,一個人再成功,忘記過去合適嗎?”


    盛嘉年目光幽暗冰涼;“一個男人倘若已經結婚成家後,還揣著過去那幾分情,那麽那樣的男人也是不值得擁有家庭溫暖和忠誠感情的。家庭、感情是彼此忠誠彼此成全,你的世界從來就隻是你一個人,如此自私的一個人,又如何能夠懂別人的做法?你隻會要求別人為你付出,卻從不肯為別人付出一點。”


    溫麗姍臉沉默的坐著,長久的沉默之後,深吸口氣。


    “被你說得我無地自容,算我這次迴來,是錯了吧。”


    “如果你聽懂了我對這件事的態度,那麽請你即刻把你的孩子帶走,別再出現在盛家人麵前。並且,孩子的信息,希望你守口如瓶,不要妄想利用輿論來要挾誰。”盛嘉年淡淡出聲。


    溫麗姍皺了眉:“你真要那麽絕?”


    “沒別的事,你可以走了。”盛嘉年淡淡出聲。


    溫麗姍深吸氣,隨後起身:“好,再見。”


    溫麗姍走得還算幹脆,沒有多停留就走了。


    盛嘉年看著桌麵上的咖啡,有些入神。


    心底被塵封的心結,悄然打開,再迴首,去正視曾經不敢碰觸的事情,竟發現並沒有一直以來所恐懼的那麽可怕。


    正麵麵對,過去多年的事恍然如夢,再也不會對自己造成任何影響,心口曾經一想就會痛的感覺,也悄然無存,什麽都不剩。


    溫麗姍這個時候出現,從另一個方麵來說,是幫了他。


    這樣,他終於有底氣可以坦蕩和江兮生活下去,他不再愧疚於她的感情,因為他,徹底了去心底執念,總算是幹幹淨淨、透透徹徹的感情全部交給她。


    盛嘉年深吸氣,然而溫麗姍生下他的孩子,這事情他還是得找個機會告訴江兮。


    他們之間,不能有任何秘密,不論發生什麽事,要攜手一起麵對。


    盛嘉年從沉默中迴神,隨後給老太太打了電話,說了自己的態度,他語氣如他態度一般堅決,老太太那邊氣得無話可接,最終撂了一句“你的事我不管了,隨便你吧”後,就掛了通話。


    這件事,到此本該告一段落,可溫麗姍去找江兮了。


    就在被盛嘉年請走之後,緊跟著就去找江兮。


    溫麗姍想做什麽?


    她不知道,她就是憑著自己的情緒做事。


    盛嘉年到底令她難堪了,她想努力平複盛嘉年帶給她的痛苦,然而,她以為能夠不去計較,終究她沒辦法容忍這一切。


    盛嘉年說得太對,她就是個極度自私的女人。


    她從出生時,就被眾人捧在掌心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沒有這樣被人輕視過,她想原諒盛嘉年,她知道自己當初傷了他,但溫麗姍這個自信到自負的女人,她以為自己能夠在盛嘉年心底留有幾分美好影子。而心底的那幾分希冀,就是她認為盛嘉年斷不會跟她麵對麵撕破臉。


    可她想錯了,盛嘉年也並不是那麽多情的男人。


    他的感情,有且隻會留給一個女人,不會像別的男人一樣,會將主要的感情留給最愛的女人,而其餘的情感可以分給任何女人,隻要看對眼,就能保持曖昧或特別的聯係。


    這種被當麵打臉的感覺,即便溫麗姍在麵對盛嘉年的時候,沒有表現出不悅,但離開盛嘉年之後,心底的憤怒瞬間就能點燃自己。


    既然她都如此不痛快了,那她也不能讓江兮痛快。


    她料定盛嘉年在還沒有徹底想好解決她兒子的事之前,不會告訴江兮。


    因為江兮是肯定會問盛嘉年,該怎麽解決,沒想好解決方法之前,盛嘉年如何能迴答?


    所以,溫麗姍第一時間就去找了江兮。


    江兮上午出去了一趟,帶著新聞第一時間從現場趕迴來辦公室。


    溫麗姍扮演著最本分的看客,坐在辦公室玻璃屋外遠遠觀察江兮。


    江兮利落幹淨的與編輯部同事溝通交接之後,大鬆一口氣,轉而進了自己辦公室。


    她在處理新聞的資料,溫麗姍敲門進去。


    “許小姐現在有時間接見我了嗎?”溫麗姍問:“如果實在沒有時間,我下午再來?”


    江兮微微抬眼:“抱歉,能再等我五分鍾嗎?五分鍾之後,我們去樓下咖啡廳談。”


    溫麗姍聳肩,“好,當然沒問題。認真工作的女人最美,很榮幸這次迴來,能見到你。”


    江兮看了她眼,本想起身給她倒杯水,但剛想站起身,卻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實在不用在情敵麵前維持什麽好形象,大家道不同不相為謀。


    溫麗姍道:“這辦公室,挺大挺明亮的。”


    “過獎。”


    “不不,至少證明了我讓人收集到的資料信息不完全正確。擁有這樣獨立的辦公空間,你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小記者。”溫麗姍道。


    江兮點頭:“你可以理解為,這一切都是靠盛嘉年得來的,我並沒有什麽真實才幹。”


    “如果這隻是一家可以左右的小公司,那當然可以這樣想。可這是朝華社。我也是雲都的人,即便這些年不在雲都生活,我也知道朝華社是廣電旗下的新聞體係。盛嘉年還沒那麽大的本事,不對,應該是不太會為了這樣的事情而動用自己的關係。他們那樣的人啊,做一件事都會想了又想。盛嘉年就算是再疼愛你,那也改變不了他商人的本質。生意人是絕對不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選擇。為了你這點小事,他不可能。”


    溫麗姍說得自信又堅定,眼裏全都是得勝的笑意。


    江兮無意抬眼,瞧見溫麗姍眼裏的閃亮。


    她想,即便盛嘉年和溫麗姍以後再無可能,溫麗姍對盛嘉年的情感還有幾分的。


    有的女人也如男人一般,天生多情。要問她愛誰,那得分什麽時候。這段時間最愛的,自然是身邊這個,但一邊愛著這個,又無法控製對另一個動心,並且還想與所有她行動的男人保持好關係。


    所以,這便也是盛嘉年會厭惡她的原因吧。


    江兮心底心如明鏡,所以才沒有毫不留情的將溫麗姍攆走。


    因為此刻的江兮,也自信滿滿,不會再被溫麗姍的言語左右。


    早已經下定決心要跟盛嘉年一起麵對,一起走餘生的路。


    餘生那麽長,這才是開始呢,她怎麽可能在一開始就扔掉承諾轉身獨自前行?


    江兮低聲道:“畢竟溫小姐也已經離開雲都多年,時間會走,人也會變,興許,現在的盛嘉年就是會為心愛的女人動用那係誒關係呢?盡管那些事兒不值一提,但他還是會為照顧心愛的女人做盡一切。”


    溫麗姍麵色有皸裂之相,緩緩看向江兮。


    確實,這句話江兮刺到她了。


    隨後她又優雅一笑:“是嗎?很顯然許小姐就是那個被嘉年備受寵愛的女人吧?所以,我能理解為,許小姐是不願意被別人成長有才華工作靠自己的能力嗎?”


    “對你,我是什麽樣的人好像都不用我去多解釋,是吧?”江兮淡淡出聲。


    溫麗姍笑笑,“許小姐真有嘉年幾分風範。”


    “過獎。”


    江兮淡淡應著,快速整理著自己的工作,隨後收拾完起身。


    “溫小姐,辦公室不宜談個人私事,所以,我們去樓下咖啡廳坐坐?”江兮笑道:“聽說溫小姐很喜歡喝花式咖啡,真巧,我也是呢。樓下咖啡廳的咖啡雖然比不得國外的咖啡濃香,但口感也別有滋味,不妨一嚐。”


    溫麗姍點點頭:“好。”


    江兮走在前麵,步履生風,完全拿出了女王的氣勢。


    江兮走出辦公室時,同事前後都盯著她看。


    付友成下意識抓住路過他身邊的陳菲妍:“菲妍,兮姐那是……去上戰場了?”


    “嗯……應該是吧。”陳菲妍點頭。


    她不認識溫麗姍,但她從江兮和那女子之間的氣息能感受到一定是敵對關係。


    既然是敵對關係,那女的又婀娜貌美,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


    “做你的事吧,等著江兮凱旋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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