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太一聽這話,發懵數秒後,如遭重擊!


    “老爺,你、你是在趕我走嗎?”


    許承劼慌忙抓住許太:“不,不我不要你走,媽,我不要你走!”


    “我走了,承劼誰來照顧?我不能放下我的兒子不管……”


    許授成目露兇光:“自會有人取代你的位置,並且會比你做得更好。你教出來的孩子,一個心狠歹毒,一個小小年紀滿口謊言,我對你,還能抱什麽期待?”


    許太搖頭,“不、不不,我不走,這裏是我的家,老爺,不管怎麽樣,您也不能不看我們幾十年的感情要我走啊……”


    許授成冷聲而出,“是你這也放不下,那也舍不得。常儷芬,我告訴你,我能娶你進門,許你衣食無憂,也能將你掃地出門,兩不想見!日後,做好你的本分,別妄自尊大!”


    許太淚流滿麵,因為常家娘家一日不如一日,給不了她強大的支撐,所以幾十年的夫妻感情,也能這樣隨口就棄,連家裏下人的麵都不用避開,她在丈夫心裏,已經半點地位都沒有了嗎?


    “許諾的事,我自會解決,你最好不要插手!”許授成怒聲警告。


    “我能插什麽手?我想插手又能做什麽?還不都是你們說了算……”


    許太眼淚滾落,許授成看了眼兒子:“許承劼,我告訴你,如果你品行不端,再為一點小利而說謊,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許家將來不論是金山銀山,還是茅屋草舍,都不會給你半點!許家,容不下滿口謊言的人!你,也不配成為許家繼承人!”


    許承劼嚇得“哇”一聲大哭,跪在地上哭得傷心。


    “爸爸,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都是大姐教我的,她說了我和大姐才是自己人,我們要自己人聯合起來一致對外,所以要一起對付許江兮。爸爸,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父親不要生氣,以後承劼一定改過自新,不再說謊,也不再聽大姐的誘騙!”


    許授成看著伶牙俐齒的兒子,兒子聰明伶俐,小小年紀就會審時度勢,能察言觀色不知道是好是壞。


    “帶承劼上樓去休息,許諾的事,以後許家不準再提!”許授成怒聲警告。


    許太起身,緩緩點頭:“好……”


    許授成與老爺子進了書房,許家絕處逢生,竟然迎來轉機,這是件令人高興的大喜事。


    唯一的疑慮,就是盛嘉年現在正在氣頭上,許家哪裏好跟盛嘉年開口提錢?


    老太爺道:“先把許諾的斯琴高麗解決了,借這事上門,也不失為一個良機。”


    “是,這倒是個好由頭。爸,您放心,我會盡快處理好許諾的事,許家的劣勢,也會很快扭轉。”許授成信誓旦旦道。


    老太爺點頭,許江兮會有這樣的緣分,誰都沒料到。


    許授成雖然被許諾氣得夠嗆,但許江兮居然後來居上,給許家掙足了麵子。


    不管怎麽樣,發生再多事隻要能解了許家的燃眉之急,是誰出頭都沒關係。許諾和許江兮都是許家的女兒,對許家來說,沒差。


    *


    許諾在極短的時間就被許家遣送出國,甚至連國外的學校都沒有聯係好,人就已經出去了。


    蘭嫂作為陪讀,一直陪著許諾。


    許諾走那天,許太去了機場,但沒有出現。


    躲在人群後,遮擋物擋著自己,在許諾被蘭嫂拉著進安檢時,許太哭得崩潰。


    許諾走了之後,許太大病了一場,家裏蘭嫂走了,也沒有再請人,就一個桂姨照顧著,廚房一位阿姨。


    許太也沒有提出要求去看江兮,倒是許授成提醒了多次,讓許太抽空去看看江兮,那畢竟是許家的親生女兒。


    許太也沒迴應,依然沒去看江兮。


    金秋過去,江兮一直躺在醫院裏,雖然沒有落下功課,卻也沒能離開醫院。


    好在在醫院裏,父母親都在,三人算是團聚了。


    所以雖然江兮在養病,但過得還是很快樂。


    日子一天天過去,身邊一些人好像改變了,但好像什麽也沒有改變,每一天都安靜而美好。


    學校迎來期末最後的課題考試,陳菲妍沒參考,這事兒是已經在寒假假期當中,江兮才知道。


    陳菲妍到底還是放不下家裏,卻再一次被陳家坑了。


    隻是陳菲妍比江兮幸運,至少沒有性命危險。


    但因為陳家,她錯過了考試,耽誤了工作,這個月的工作測評,她岌岌可危。


    陳菲妍給江兮打電話求救,就是因為工作的事。


    陳菲妍在電話裏沒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會耽誤了最後的考試,還耽誤了工作。


    “你那方便嗎?我能不能來醫院看看你?”陳菲妍問。


    江兮立馬說可以,但隨後又遲疑了:“盛嘉年不讓我見朋友,連許家他都打過招唿,不讓人過來。不過沒關係,你可以借故去看我爸媽,反正我爸媽你也認識,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見麵啦。”


    “你在醫院養病,怎麽感覺在坐牢似地?”陳菲妍忍不住出聲。


    江兮歎氣:“一言難盡啊,因為身上多處骨頭有裂痕,所以為了避免萬一和意外,醫生也建議我不要隨便出去走動,最好是臥床靜養。要不是我媽在醫院裏,我想我早就抑鬱了。”


    “你好好養著,我想幫你,也無能為力。”陳菲妍低聲道:“我下午就過來。”


    “好。”


    江兮聽得出來陳菲妍語氣中的無力,也猜測到陳菲妍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中午盛嘉年來了,江兮眼睛瞪了溜圓,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盛嘉年,你今天不用再去公司嗎?”


    盛嘉年看著江兮那直勾勾的眼珠子,心裏一陣的不忍。


    當即往床邊坐去,“不想我去?”


    江兮一愣,忙搖頭:“那倒沒有,肯定是你工作為主啊,我怎麽能那麽不懂事,是不是?”


    盛嘉年仔細打量江兮,有些疑惑:“兮寶,你今天……很不一樣,說說看,發生什麽事了?”


    江兮搖頭,裝傻充愣:“我就躺在醫院裏,輪椅出去遛彎兒二十分鍾不到就被推迴來了,我接觸的環境和人都有限得很,能發生什麽事啊?”


    “但看得出來,你很希望去公司,往日你可是很期待我留下來陪你的。”盛嘉年道。


    “你留下來也不會跟我聊天啊,你就悶頭在那做事……”


    盛嘉年笑道:“但你也說過,哪怕是看到室內除了你,還有活物在,你也不會那麽無聊。”


    活物……


    江兮欲言又止,頓了頓認真表達自己的意見:“總之呢,你隻要是工作上需要,我肯定不會做不理智的行為,就是不會非要把你留在身邊。工作第一,反正平時,你能夠在這裏處理的事,你都在這裏完成的,不是你不願意陪我,是不是?”


    “知道就好。”盛嘉年握著她的手道。


    午餐結束,江兮撐著不睡覺,盛嘉年就坐在她身邊,不時抬眼看她。


    江兮強打起精神來,見盛嘉年又抬眼,她忍不住問:“你什麽時候走啊?”


    “等你睡著。”盛嘉年低聲迴應,隨後又埋頭將實現落迴資料上。


    江兮泄氣,“我睡,我睡。”


    盛嘉年坐在一邊,不到兩分鍾他再抬眼,江兮已經唿吸均勻的陷入安睡。


    對於江兮這睡眠質量,盛嘉年是服氣的,不過看著她睡,他心裏也柔柔的軟化了。


    他收起工作資料,放在一旁,自己就床邊趴著眯了會兒。


    盛嘉年是那種中午隻要睡著哪怕隻有一分鍾,他都能滿血複活的人。所以靠著江兮眯一會兒,對他來說足夠了。


    江兮醒來,才兩點半。


    大抵是潛意識裏告訴自己在等人,所以比往常早醒來。


    陳菲妍下午三點時候來的,給她提了幾斤蘋果來,江母在門邊站了站,識趣的先離開,沒有打擾她們同學相聚。


    陳菲妍拉了凳子坐在江兮身邊,她說:“我猜你這裏什麽都不會缺,盛先生一定會把你照顧得很好,所以不知買點什麽來,但是空手始終不好,就給你買了幾斤蘋果,希望你不要嫌棄。”


    江兮笑笑,“說什麽呢?能看到你,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陳菲妍問:“怎麽樣了?你都在這裏躺了大半學期了,我聽老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也已經過了三個月,還是不能動嗎?”


    “能動,但是盛嘉年太小心,不然我多動,我沒辦法,我一想要出去走走,他就會讓小白來危言聳聽。我雖然知道自己身體已經康複得差不多了,但醫生說話,總能掐準你害怕的點。”


    說到這,江兮隻能認命的歎氣。


    “所以啊,反正都躺這麽久了,就再耐心躺一段時間吧,反正他們都是為我好,如果是有好處的,他們也會安排。”


    “嗯,雖然老躺著不太好,但還是聽醫生的建議最好。”


    陳菲妍看江兮氣色很不錯,跟最開始的死氣沉沉判若兩人。


    “看你氣色不差,我就放心了。真羨慕你,能遇到盛先生那樣的好人。當然了,好人有好報,這是你該有的福報。”陳菲妍由心感慨。


    江兮笑笑,隨後問:“所以,你前段時間究竟發什麽事了?”


    陳菲妍深吸氣,輕笑了兩聲,沉默著,大抵在醞釀情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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