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酒店嗎?”江兮問。


    “對,酒店的接機。”盛嘉年點頭。


    就這事兒,剛才李扶洲全程低頭,不敢看老總。


    和嶽著林兩人還在外麵打電話,兩個人都擔心因為這事兒被老總罵,那邊跟酒店溝通過程中,*味十足。


    江兮沒事兒做,開機準備給母親打個電話。


    然而一開機,就看到陳菲妍的信息,問她什麽時候迴宿舍,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


    江兮趕緊迴信息,她今天是迴不了宿舍。


    盛嘉年垂眼,目光一直落在江兮身上。


    等了半小時,也不見她有半句怨言。


    兩人都一直站著,盛嘉年身上氣息越來越沉,整個人就差一顆火星子就能爆炸。


    好在江兮的淡定給他降了不少火氣。


    盛嘉年問:“累不累?”


    “不累啊,你是不是站累了?”江兮問他。


    盛嘉年大掌壓在她肩膀上,下意識輕輕順著她的頭發,“辛苦你了,酒店接機服務太差勁,今晚先湊合住,明天就換一家。”


    “還好啦,人家也有自己的事,興許是因為別的事情耽誤了,肯定不是故意的。他們服務行業的人,一向都以客人為上帝,不會故意來晚的。”江兮笑著說。


    盛嘉年看了她的笑臉,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笑得出來,這真的很鼓舞盛嘉年,很安撫他。


    等來等去,車子總算來了。


    幾人上車,李扶洲開口就一通指責,等了足足一個小時,這在五星級酒店中,這服務絕對不行,投訴是肯定少不了的。


    江兮看著坐在前麵的李扶洲,氣得暴跳如雷,有一絲驚訝。


    又下意識看著另一邊的嶽著林,嶽著林同樣臉色難看。


    江兮歪著頭,小聲對盛嘉年說:“都已經這麽熱了,就不要生氣嘛,越生氣越熱,心靜自然涼。”


    盛嘉年聽見她這話,嘴角都拉開了弧度。


    司機素質可以說非常好了,等李扶洲和嶽著林將怒氣撒完,不滿說盡,這才開口解釋。


    “很抱歉,接送你們的是我哥,但是他路上出了一點事故,所以我來代替他接你們去酒店。如果可以,我們願意賠償,但請不要投訴,好嗎?他人還在醫院。”司機語氣帶著沉重的愧疚。


    李扶洲一愣:“怎麽,遇到事兒就拿車禍做幌子?”


    “事情是真的,我再怎麽推卸責任,也不可能拿我哥生命安全開玩笑。我個張有德,我叫張有權。這事,各位貴賓隻需要稍稍一打聽就可以知道。”


    江兮看向盛嘉年,“算了,也沒耽誤多少時間,就別再為難人家。”


    盛嘉年看江兮,“嗯。”


    李扶洲聽江兮的話,再看盛嘉年也沒出聲,也就了了這事,就當沒發生。


    江兮看看盛嘉年,又看看前麵開車的人,接客人的途中遭遇車禍,這都能上新聞了。


    她的手掙開盛嘉年,盛嘉年卻第一時間又抓住了她的手。


    江兮皺眉,下意識看他,“一直在冒汗。”


    盛嘉年微微撐眉,“是你手心一直冒濕汗。”


    言下之意是,他沒嫌棄她,她居然就拒絕了他,這算怎麽迴事?


    江兮又將手抽出來,在自己裙子上擦了擦,“我本來很少冒汗的手心。”


    “身體太虛,所以手心容易冒濕汗。”


    “不是,是天太熱。”


    “難道車裏空調還不夠?”盛嘉年語氣淡淡。


    江兮沒有話迴應,去酒店的路上剛好遇到下班高峰期,一路堵著。


    江兮可能在飛機上有點涼了,居然有點暈車。


    原本四十分鍾的車程,堵在道上去了近兩小時,天色都黑盡了才到酒店。


    一到酒店,江兮直接就睡了,原本打算給父母打個電話,也拋去了腦後。


    ……


    晚上江兮沒迴宿舍,陳菲妍覺得迴去沒意思,不想麵對範思彤和趙雪靈,所以直接迴父親家了。


    陳菲妍迴到家,陳家剛好準備開飯。


    陳永道還沒迴來,就陳家母女三人在家裏。


    平時一般都是陳曼曼下班迴來,家裏才開飯,今天陳曼曼就上了半天班,說是大姨媽請假迴來休息,所以今天用飯比往天早。


    陳母看了眼陳曼曼身上穿的衣服,臉色不是那麽好,但還是問了句。


    “吃飯沒有?”


    陳菲妍搖頭:“還沒。”


    陳母臉色立馬拉下去,“沒吃飯,要迴來也不早點說一聲,鍋裏已經沒有你的了,待會兒,自己煮麵吃吧。”


    “好。”陳菲妍也沒反駁,就坐在沙發上。


    陳玲玲很高興陳菲妍把沙發霸占了,這個人出現在家裏,她就渾身上下難受。


    陳玲玲忽然一把將筷子拍在桌上,啪——


    她轉頭,大吼了聲:“喂!”


    陳菲妍頓了頓,轉頭看陳玲玲。


    “我不叫喂,我叫陳菲妍。”


    “嗬嗬,誰管你叫什麽?我說你能不能別老霸占在我們家的沙發啊?你知不知道你在那上麵睡了有多臭汗?你是不是想要把我們全家熏死啊?自己在別人家是不是受歡迎的也不知道嗎?成天賴在別人家,不知道你是什麽感想!”


    陳玲玲大聲諷刺,陳母聽見也不說,就吃自己的,也當沒聽到。


    陳菲妍不說話,隨便怎麽說她,反正她不會走。


    既然父親說了,她可以在家裏做,她為什麽要走?


    這是父親的家,又不是那幾個女人的家。


    陳菲妍這幾天拒絕了幾次父親,陳永道已經開始煩了她了,所以她很矛盾,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不想再繼續跟父親出去應酬,說是吃飯,可那些場合,根本就不是正經女孩子會去的。


    上次去,被那個豬頭肺腦的男人摸了,到現在還惡心。


    還有一次,席間她離開去洗手間,同桌打扮靚麗的女人在洗手間碰上她,打了招唿就問她陪一個人一晚上能拿到多好錢,更多的是好好奇她身邊叫“爸爸”的關係是真的還是假的。


    陳菲妍覺得惡心,差點給對方一巴掌,把她當什麽人了?


    但她很清楚,不隻是那個女人把她當不正經的人,所有一起吃飯的,都是那麽看她的。


    陳菲妍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很沉默。


    家裏電話響了,陳菲妍猛地站起來,然後去接。


    “你放下!”


    陳曼曼大聲喝止,陳菲妍當即停下,僵硬的站在原地。


    陳曼曼走過去,接了電話,喊了聲:“爸爸?”


    沒一會兒,陳曼曼掛了電話,瞪了眼陳菲妍,隨後走向飯桌,“爸爸說馬上到家,感覺喝了酒,說話都說不清楚。”


    “吃了吧?”陳母問。


    “吃了啊,喝了酒。媽,爸爸讓你幫他放好水。”陳曼曼說。


    陳母應了聲,放下筷子就去給丈夫放水,再從屋裏出來的時候喊了聲陳菲妍:“鍋裏還有點飯,你去吃吧,在你爸爸麵前,不要亂說。”


    陳菲妍起身,她才不跟自己肚子過不去。


    裝了米飯坐在飯桌另一邊,陳玲玲黑著臉說:“坐這邊吧,你明知道爸爸要迴來了,還要坐在那邊,是故意讓他誤會的吧?”


    陳菲妍想了下,不想多事,又將椅子移去了陳玲玲那邊。


    陳玲玲比陳曼曼更會做人,至少在陳永道麵前,大女兒是非常懂事體貼的。


    陳菲妍埋頭吃東西,看著桌上的魚肉排骨,卻不敢伸筷子。


    一碗米飯都吃一半了,才很小心的伸筷子夾了一筷子青菜。


    夾著青菜的時候還頓了下,要是有人不高興,說什麽,她還打算放迴去。


    但沒人出聲,所以陳菲妍就放心的吃青菜。


    青菜基本上在成家是擺設,每頓都有,但基本上就動幾筷子。


    陳菲妍基本上就衝青菜吃,吃了一大半。


    陳永道迴來,桌上人還在吃飯。


    “洗澡水都放好了吧?”陳永道問。


    “放好了。”陳母放下碗筷,也吃得差不多了,去伺候丈夫。


    上前給丈夫把西裝脫下來,“這又喝了多少啊?”


    “今天認識了個朋友,以後有生意就有著落了。”陳永道挺開心的說。


    抬眼,看到陳菲妍坐在飯桌上,走過去,臉色不好看。


    “讓你幫家裏個小忙,你推三阻四,吃飯你倒是一頓不落。你什麽都幫不上家裏,你還迴來做什麽?地板都沒你的份兒!吃完就滾吧,沒你這個女兒!”陳永道語氣冰冷,隨後進了房間。


    飯桌上陳曼曼和陳玲玲互看一眼,嘴角笑意拉大。


    “失寵了啊?這麽快就失寵了,真沒想到啊!”陳曼曼冷聲笑著。


    陳玲玲胳膊直接撞了下陳菲妍,“滾遠點!渾身酸臭,你是不是有狐臭啊?怎麽身上那麽臭,跟幾個月都沒洗澡一樣,該不會還有虱子在身上吧?”


    陳菲妍又坐另一邊,飯桌上的菜集中在對麵那方,她坐在這邊,三兩口吃了碗裏的米飯就起身坐在了沙發上。


    陳曼曼放下筷子,拉著臉子問:“喂,你怎麽那麽臉皮厚啊?我爸爸剛剛說什麽你沒聽到嗎?讓你趕緊滾!沒你這個女兒,騷狐狸!”


    陳菲妍忽然冷眼轉頭,怒瞪陳曼曼。


    陳曼曼冷笑:“你瞪什麽瞪?我說錯了嗎?那是我們的爸爸,你以為你那個賤人母親偷偷生下了你,爸爸就會認你了?不自量力,不拿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麽臭德行!”


    陳母從房間裏出來,看了眼女兒:“你們倆小聲點,你爸爸還在家裏!”


    “媽,爸爸都讓她滾了,你看她還坐在那一動不動,她當她自己是誰呢?”陳曼曼不滿的說。


    陳母看了眼陳菲妍,隨後站在陳菲妍麵前,上下打量。


    陳菲妍的母親,陳母並沒有見過,但是知道丈夫那個時候跟他秘書搞了,那女人直到要生的時候,她才知道。


    老天有眼啊,還是個賠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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