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這樣子的日子也沒過多久,左長臨便提議一起迴王府住,薛半謹想也不想答應了,主要是因為她不去的話,他就會留下來。

    王府雖然也會演戲,但是至少沒有這麽頻繁啊,將軍府裏的丫鬟家丁已經完全中了毒,太可怕了!

    “阿卓,我好想你,你有沒有想我啊?”

    迴到王府沒多久,左景白軟糯糯的聲音便響起了,薛半謹正躺在小院裏大樹底下的軟塌上乘涼,眼睛慢慢眨了眨,神色帶了幾分慵懶。

    “最近有些忙,忘了想。”

    左景白聞言有些不開心地噘嘴,

    “那你在忙什麽呢?”

    “忙著怎樣讓你小叔叔愛上我!”

    “小叔叔不愛你就算了唄,為何非得讓他愛上你?”

    薛半謹略帶委屈地看向他,

    “娶了我又不愛我,那我豈不是很可憐?”

    左景白想了想,然後一臉認真地說道:

    “沒關係,等我長大後我娶你啊!”

    薛半謹嘴角一抽,

    “那得何年何月…”

    “我長得很快的,我喜歡阿卓,所以以後我會娶你的,阿卓你不要喜歡小叔叔了好不好?”

    “晚了,我已經徹底愛上你小叔叔了,今生今世就非他不可了,小白兔,你小叔叔那麽疼你,你以後要多為我說好話知道不?!”

    左景白歎了一口氣,

    “好吧,小叔叔總有一日會發現阿卓的好然後愛上你的。”

    “那就好了,我等著那一天的到來,不知他何時才會接受我,我做夢都想為他生兒育女呢…”

    走廊轉角處的左長臨見薛半謹一臉害羞地說著這些話,頓時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猶豫了下後轉身離開了,待他走後薛半謹才將目光放到轉角方向,微微勾起嘴角眼神中帶了些許奸詐。

    左長臨,咱們慢慢玩兒!

    “阿卓,我們什麽時候再去吃臭豆腐呢?”

    薛半謹收迴目光,臉上恢複痞痞的表情笑道:

    “說到臭豆腐,上次的八文錢還沒給李大叔呢,不如現在去吧!”

    “好呀好呀,快走!”

    一聽有的出去玩,左景白就興奮得像隻兔子了,連忙拽薛半謹的胳膊,薛半謹有些懶懶地站起身。

    “咦?阿卓,你今天穿

    了裙子?”

    他才發現薛半謹今日穿了一身淺紫色罩紗長裙,跟平時的風格完全不一樣,頗有大家閨秀的氣質。

    “是啊,你小叔叔太喜歡我這麽穿了!”

    以至於王府裏全是這樣子的衣裳!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懨懨的,左景白前後打量了一番。

    “好看的!”

    薛半謹伸手在左景白臉頰上捏了一下,

    “好看的不如好吃的,出發!”

    薛半謹這次學乖了,打發左景白去問左長臨要一塊王府令牌,自己則去了賬房領銀子,也沒多要,就領了二兩銀子,賬房先生自然也不好拒絕。

    腰間配了末階劍,手中拿著一把小折扇,一切準備就緒後便帶著左景白出府了,兩人先是到李大叔那吃了些東西,給了李大叔一兩。

    “用不了這麽多,找不開…”

    “沒事,扣除上次和這次的賬外,剩餘的就當我預付的,以後來吃再從裏麵扣便是。”

    李大叔聞言也不好多推脫,便應下了。

    “二位客官,您要的炸餛飩。”

    炸餛飩上來的時候,薛半謹和左景白已經吃了不少東西了。

    “你給我用油紙包一下,我帶走。”

    “成。”

    “阿卓,我們還去上次有美人的地方麽?”

    一大一小吃飽喝足走在街上,左景白還惦記著凝笑樓,上次都沒怎麽玩,薛半謹笑了一下。

    “現在是白天,凝笑樓還未開門,去了也沒用。”

    “那我們去哪兒?”

    “我既然帶你出來,自然不會讓你掃興,你隻管跟著我走…”

    “砰”地一聲,一個衣衫有些襤褸的人直接摔在了他們兩個前麵,薛半謹下意識將身邊的左景白護在身後,卻發現那人倒地後就不動了,她走上前兩步蹲下,

    “喂,你沒事吧?”

    那人雙手動了下,然後有些艱難地抬起頭看向薛半謹,頭發有些亂,臉上有些灰,但也看得出應該二十來歲。

    “沒事…”

    聲音聽上去有些虛弱,他掙紮著爬起來,薛半謹起身扶了他一把。

    “所以你是熱暈的麽?”

    左景白小心翼翼地問道,薛半謹扶著那人到街道旁陰涼處坐下,然後站在他麵前彎下腰將手中的油紙包遞到他麵前,

    “我看你是餓了吧,吃麽?”

    乞丐男抬頭,待看到笑得一臉燦爛的薛半謹時,眸中閃過一抹驚訝,薛半謹見他沒伸手,也不惱,隻是在他身邊隨意蹲下,攤開油紙包,香氣撲鼻。

    “還是熱的,也不是吃剩下的,你真不吃?”

    她說著自己先拿了一隻丟進嘴裏嚼著,左景白聞著覺得香,也去拿了一隻吃著,乞丐男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拿過一隻咬了一口。

    “好吃吧?這是我和阿卓發現的美味!”

    左景白一臉驕傲地說道,乞丐男點點頭,沒多久,油紙包便空了,吃了些東西後他的臉色也好看多了。

    “行了,吃飽了現在能走了麽?”

    乞丐男有些疑惑地看著薛半謹,薛半謹解釋道:

    “我剛幫了你,現在輪到你幫我了。”

    “二位穿著華貴,區區小人能幫你們什麽?”

    “你知不知道這兒哪家賭坊最出名?”

    “賭坊?”

    “對,賭坊,越大越好!”

    “暢金坊。”

    薛半謹站起身,揮開手中的折扇輕輕扇著,

    “就暢金坊了,你帶路!”

    乞丐男站起身,臉上表情有些怪異,薛半謹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哥你放心,待會少不了你的好處!”

    他點頭,然後便在前麵帶路,薛半謹和左景白跟在他身後,來到這兒後這麽久都沒去過賭坊,真是手癢啊!

    暢金坊果然大,裏麵布置也還行,雖然是大白天可人山人海的,薛半謹抱起左景白擠到一張桌子前,讓他坐在桌子上,對麵莊家戲謔道:

    “呦,這位姑娘怎麽上賭坊還帶著孩子啊!”

    薛半謹斜斜地撐在桌子邊咧嘴笑,

    “掙錢帶娃兩不誤嘛!”

    “是麽…那就請下注吧。”

    “不急,你們先吧。”

    旁邊其他人紛紛下注,薛半謹雙手抱胸表示觀望,莊家也就沒理會她,左景白小聲問道:

    “阿卓,你怎麽不下注?”

    “急什麽,心急吃不了臭豆腐!”

    “阿卓,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才對。”

    左景白肉嘟嘟的小臉上的神情有些嚴肅,薛半謹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了一把,

    “你喜歡吃熱豆腐麽?可我喜歡吃臭豆腐啊!”

    左景白噘嘴想了一下,點點頭,

    “也對,臭豆腐是挺好吃的,那就臭豆腐吧,那我們什麽時候吃?”

    “餓了的時候自然就吃了。”

    薛半謹似是而非地迴答道,周圍的人都以一種看傻子的表情看著他們,之前帶路的男子則站在她身後,眸中的神情有些深沉。

    在第十一局的時候,薛半謹終於從懷中摸出一兩銀子,隨意地丟在‘小’字上,莊家看了她一眼。

    “買定離手,還有沒有要下注的了?沒有就開了…一一二,四點小!”

    “哦呀,看來今日小爺手氣還不錯啊!”

    薛半謹一臉驚訝地感歎道,眾人對她的大驚小怪嗤之以鼻,她也不以為意,笑眯眯地將二兩銀子丟在‘小’上。

    “一二三,六點小。”

    薛半謹勾著嘴角拿迴四兩,然後待莊家搖好骰子後,將那四兩丟在了‘大’上。

    “五五六,十六點大。”

    這下子四兩變八兩了,薛半謹拿了銀子後抱著左景白轉移了陣地,來到了旁邊一張桌子旁,這邊是猜碗蓋住的豆子單雙數,她看了一眼!將手中的八兩全部壓在‘雙’字上。

    “下好離手,二、四、六…二十六,雙!”

    “阿卓好棒!”

    暢金坊那邊是玩得開心,扶陵王府這裏氣氛卻有些低沉,左長臨坐在書桌前看著剛迴來通報消息的暗衛。

    “她帶著小白去了賭坊?”

    “是的,已經在賭坊待了近半個時辰(一個小時)了,還沒有出來。”

    “一直在賭錢?”

    “是的,而且,王妃運氣很好,到現在還沒輸過銀子。”

    “嗬,運氣好…”

    “王爺,要不要…”

    “先靜觀其變,讓身邊的暗衛盯緊一些,確保小白的安全。”

    “是。”

    待暗衛退下後,管家左祥擔憂道:

    “王爺,現在還不清楚王妃是否真的失憶了,讓小少爺跟在她身邊似乎有些危險。”

    “總不能將小白關起來吧,以他現在對沈兮卓的信任程度來說,不讓他見她根本不可能。”

    “可萬一…”

    “所以小白身邊的暗衛隻能

    多不能少,我要確保他毫發無損!”

    “是,不過依老奴近幾日的觀察,也實在是猜不透王妃的這些行為。”

    左長臨蹙眉,他也看不透,沈兮卓不像失憶,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不僅行為言語習慣,就連眼神,都徹底變了。

    在薛半謹將賭坊內每一桌都玩遍連贏一個時辰後,賭坊內的負責人終於發現這個人有些不對勁了。

    這時賭坊內忽然安靜了下來,薛半謹在的那一桌邊的人都被幾個護衛轟開了,隻剩下左景白坐在桌子上,薛半謹站在他旁邊,一隻腳還踩在凳子上。

    “怎麽?這麽早就散了?小爺都沒玩盡興呢!”

    “姑娘放心,來了這暢金坊就必然會讓你玩得盡興,接下去,由我來陪你玩如何?”

    人們紛紛讓開,隻見一名打扮妖豔的女子出現在她對麵,身邊還有一群護衛,薛半謹挑眉。

    “有美人相伴,自然求之不得。”

    “咦,阿卓,你這次成語沒用錯。”

    “那是,我本來文采就很好啊!”

    左景白一臉懷疑地看著她,擺明了不相信她說的話,薛半謹捏捏他的臉,

    “小白兔,想不想把對麵的美人姐姐贏迴家啊?”

    左景白打量了一下對麵的女子,搖了搖頭噘嘴一臉認真道:

    “阿卓,我既然已經決定要娶你了,所以是不會花心的再喜歡別的女子的。”

    薛半謹哭笑不得,

    “要是全天下的男子都有你這樣的覺悟就好了!”

    “喂,你們究竟還賭不賭了?!”

    對麵的女子有些不耐煩,薛半謹一臉無辜,

    “賭啊,不賭你們會讓我倆走出這大門麽!”

    女子聞言臉色變了變,然後忽然笑了起來,

    “既然姑娘快言快語,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隻要你能贏我,你今日贏的銀票我暢金坊奉上雙倍。”

    眾人聞言一陣嘩然,要知道看薛半謹麵前贏的銀子銀票之類的來看,少說也有七八千兩了,再翻一番的話…

    “哦?看來這兒是你做主了?”

    “在這暢金坊,但凡我相思開了口,誰又敢反對!”

    那女子直接橫坐在了桌上,儼然一副老大的氣派,薛半謹覺得賭坊裏人太多有些熱,慢悠悠地擼起雙袖,眼角瞥見左景白額頭

    上全是汗,她便打開折扇替他輕輕扇著。

    “相思小姐姐,說吧,咱們賭什麽?趁早賭完趁早散,有些熱。”

    “就賭骰子,比大小,三局兩勝!”

    “成!”

    “不過得先說好你若是輸了的話當如何?”

    “小姐姐想如何?”

    “錢照舊歸你,不過,劍得留下!”

    既然能經營這麽大一個賭坊,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以自然能看出薛半謹腰間的佩劍非同一般。

    “美人開口,別說劍了,就是人也可以留下啊~”

    “阿卓,不許你調戲別人!”

    薛半謹一臉無辜,

    “小白兔慣會冤枉我,我這哪裏是調戲,分明是恭維。”

    有這麽恭維人的麽?!這語氣、這表情、這話語,不是調戲是什麽?

    對麵的相思倒也不在意這些,讓人拿了兩盅骰子過來放在桌上,每盅裏麵各有一顆骰子,甩了一盅給薛半謹,然後自己率先拿起骰盅搖了起來,手法嫻熟,眼神犀利,而薛半謹也不急,看也沒看她,隻專心地替左景白扇扇子。

    “咚”一聲,相思將骰盅置於桌上。

    “姑娘搖出的點數若能比我搖出的大,便算你贏。”

    薛半謹將折扇遞給左景白,伸手抄起桌上的骰盅搖了起來,搖好後放在桌上,率先打開了骰盅,看也沒看骰子便朝著左景白眨了眨左眼,

    “哎呀呀,剛好比相思姑娘搖出的大一點,小白兔,咱倆今日果然運氣不錯啊!”

    眾人看清桌上的骰子後都一臉驚訝,這確定是運氣?!而對麵的相思則臉色變了變,桌上的骰子被一分為二,一麵點數六,一麵點數一。

    嗬,居然看都不看就知道自己搖出的是七,並且知道她的骰盅裏是六!

    “我輸了,銀票雙倍奉上。”

    身邊的手下聽相思這麽說有些不甘心,

    “相思姐,不是說好了三局兩勝麽,這才…”

    “沒必要,我一揚手這位姑娘便能聽出我搖的是幾,就衝這點這些銀票讓姑娘贏走,不虧!”

    薛半謹拿起自己麵前的銀票收進懷裏,

    “剛才我贏的這九千兩我拿走了,至於剩下那九千兩嘛就當做是損壞這顆骰子的賠償好了。”

    眾人倒吸一口氣,一顆骰子九千兩,

    這人是傻子吧?!

    相思聞言一愣,隨後一拍桌子大笑起來,

    “哈哈哈好!你這位朋友我相思交下了,不知妹妹如何稱唿?”

    薛半謹拿過左景白手中的折扇,嘩一聲打開,而後朝著相思拋了個媚眼,咧嘴一笑,

    “城東將軍府,沈兮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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