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裏揣著銀票逛街,向來做慣了土匪的薛三小姐反而有些小小的不習慣了,從小到大她拿東西還從未付過錢呢。

    名聲不臭怎麽能嚇退那些上門提親的人呢,娘親身上的悲劇見過一次就夠了,又何必再重蹈覆轍呢。

    隻可惜,天違人願,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阿卓,還沒到麽?”

    “喏,這不就到了!”

    薛半謹收迴思緒,勾著嘴角看著眼前的瓊樓玉宇,現在迴想起來,當時就因為到了這裏才惹起之後藏寶庫的一連串事情的。

    “來這裏用膳?”

    在左景白的印象裏,這樣子漂亮的樓宇裏一般都是像醉香閣一樣吃飯的地方。

    “小白兔,喜歡美人麽?”

    左景白眼睛一亮。

    “自然喜歡,我就愛看美人兒,我以後要娶一堆美人迴家!”

    “呦,小鬼頭誌向挺遠大啊,行,我這就帶你去見識一下美人!”

    “呦,這位爺,我們這兒可是煙花之地,您這來找樂子怎還帶著娃娃啊?!”

    站在凝笑樓門口迎客的幾個姑娘們見薛半謹帶著孩子想進來,連忙攔了下來,薛半謹還沒開口,懷裏的左景白便撲過去抱住了其中一個姑娘的脖子。

    “這位姐姐真漂亮,小白喜歡!”

    那個姑娘原本想發脾氣,但是聽到他這麽說後氣就消了大半,有些無奈地接過他。

    “我真漂亮?”

    “那是自然,姐姐明目皓齒,百媚千嬌,小白以後都忘不了姐姐了。”

    “呦,聽聽,這人小嘴倒是甜,可是我們凝笑樓可不是一般的青樓,要進去可不能光靠嘴甜啊!”

    左景白似懂非懂,轉向薛半謹,一臉嚴肅地說道。

    “阿卓,還不快些給美人姐姐點見麵禮!”

    “是,少爺。”

    薛半謹畢恭畢敬地迴道,然後自懷中取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到那位姑娘的麵前,那姑娘瞬間有些詫異,將左景白放到地上後接過銀票。

    左景白雙手負於身後,薛半謹低著頭站在他身邊,姑娘心思一動,看樣子是哪家的小公子帶著小廝跑出來,因為好奇所以才來的凝笑樓。

    “哎呀,是蘭萃有眼不識泰山了,小公子快些裏麵請!”

    蘭萃在前麵帶路,左景白一臉邀功地看著薛

    半謹,薛半謹笑著摸摸他的頭以示嘉獎,然後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凝笑樓。

    “不得了啊長臨,你家小白還是位做戲高手呢!”

    薛凝笑今晚算是大開眼界了,左長臨臉黑得跟鍋底似的,兩人等他們進去後才走過去,凝笑樓是薛凝笑的地盤,沈兮卓帶著小白來這裏為的是什麽?!

    踏進凝笑樓,薛半謹便感到莫名的親切,自十三歲之後,她待在凝笑樓和賭坊的時間絕對要比待在薛府多。

    “老鴇呢?”

    薛半謹手裏拿著一疊銀票給自己扇風,周圍一些人都停下動作看著他們兩個,左景白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自然是新奇地左顧右盼。

    “呦二位爺,這是想找哪位姑娘啊?”

    一個身穿彩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下樓梯,手中的扇子隨便揮一揮便是一陣刺鼻的脂粉香,薛半謹蹙眉,這跟一百年後的凝笑樓沒法比。

    “叫幾個美人出來伺候!”

    “不是香媽媽我自誇啊,我這凝笑樓裏可個頂個的都是美人胚子。”

    薛半謹挑眉一笑。

    “哦?那小爺我就要最美的那個,這麽大一個凝笑樓,不知花魁是哪位啊?”

    香媽媽打量了薛半謹一番,然後笑道。

    “哎呦喂,這位爺,您是外地人吧?”

    “土生土長。”

    隻不過是長在一百年之後罷了。

    “那不可能,但凡在皇城待過一段時間的,哪個不知曉皇城的勾欄院就屬我們凝笑樓最出名,而我們凝笑樓的花魁,那可是擔得起皇城第一美人之稱的,您會不知道?”

    凝笑樓是薛家的,薛半謹又是三天兩頭出入其中,要說到先前幾十年裏比較出名的花魁嘛,之前或多或少肯定也是聽說過的,算算時間莫非是…

    “花開萬色凝,一笑自成景…花景姑娘!”

    “公子好文采,花景受之有愧。”

    薛半謹抬頭循聲望去,隻見二樓圍欄處的女子一襲水青色罩紗長裙,輕紗遮麵,雖然身處繁雜的煙花之地,可卻偏生給人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

    薛半謹一愣,對了,‘花開萬色凝,一笑自成景’這兩句詩是後來太爺爺遭禍去世,爺爺接手薛家,當時因為眾人都時常提起前花魁花景姑娘,爺爺才作了這兩句詩掛在凝笑樓裏的,後來樓裏跟她熟識的幾位小姐姐們更是時常念叨,所以她才會記

    住,可如此說來,自己豈不是搶了爺爺的功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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