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論劍的消息已經傳出去足足四天,但凡聽了信的武林人士都急急忙忙地開始啟程,附近的華陰縣城此時已經車水馬龍,莫說縣裏的客棧,便是連百姓家裏都借宿了不少武夫。


    這幾天好在有重陽宮的弟子在明麵上協助維持秩序,否則以江湖人的作風早就打得不可開交,縱然如此還是有不少仇家見麵相互廝殺的事發生,但誰都知道天下五絕齊聚華山,也沒什麽人敢將事情鬧大。


    自從洪九指和歐陽峰在華山仙逝之後,丐幫便在華山腳下也安置了一處分舵,平素日常負責上香灑掃,日常拜祭。


    這處分舵位於華陰縣外的一處田莊,主人明麵上是當地的一名地主,暗地裏卻是在淨衣派的五袋弟子,江清波一行便落腳於此,這幾天終日忙於查看各處傳來的情報,忙的不可開交。


    不過今天卻是有所不同,剛好是歐陽鋒的冥壽,西毒此人雖然一生為惡不少,可畢竟是一代武學宗師,在楊?成名之後天下人也感他這對義父義子的情誼,將往年的恩怨盡數帶過,在這華山上也為他設了靈位。


    剛出了卯時楊?便帶著龍綽兒上山掃墓,老黃、一澄與老玩童三人也一道隨行,郭靜夫妻到底依舊念著殺師之仇未曾前往,江清波一時想念另一個時空的洪九指,也跟了過去。


    後世的華山共有五座主峰,不過宋時卻隻認三峰,蓋因北峰相較其他數峰過低,未曾入列。而中峰玉女峰這會又被歸納在東峰當中,因此隻有東西南三座廣為人知。


    東峰又稱朝陽峰,上有觀日出的平台,石樓峰側又有巨型石紋,宛如掌印,便是關中八景之首的華嶽仙掌,論劍之處便是在此。


    洪九指和歐陽峰的墓卻是位於西峰的舍身崖附近,眾人到了墓前已過了巳時,江大少站在老洪墓前一時之間頗有感慨。


    從他的經曆上來說,距離當初和洪九指分別不過隻有白氏宇宙裏半年多的時間,算上指環王宇宙和神雕宇宙這個跨度便長達兩年多了,雖然眼前的洪九指墓和他認識的是兩個平行宇宙的人物,可對江清波來說都是生死之隔,與親眼拜祭洪大哥一般無二。


    在場諸人當中隻有曲靈生知道他此時心境,二人相視一眼都歎了一口氣。


    江清波見黃耀師等幾個老人正在墓前把酒暢談往事,便獨自朝著崖邊走去,如今這山頂的積雪尚未化盡,遠處山巒層層疊疊,煞是好看。


    他站了一會,覺得身上略見寒冷,便伸手踢腿略為做了幾個動作,卻將好看見山下三五轉之後的小道上正有兩個人在上行,後首的一人紅袍氈帽,背後隱約偶爾透出一絲金光。


    江清波仔細看了看,心中了然來者是誰,彎腰抓了兩三粒碎石,運用彈指神功的手法一一彈出,破空聲頓時驚動了黃耀師。


    老黃低聲吩咐了幾句,眾人散成了一個圓圈隱住身形,單留楊?和黃耀師陪著江大少走到崖邊,提聲叫道:“法師別來無恙?”


    山腰的二人此時剛步過最後一道彎,後者聞聲之後抬頭一看,頓時做了一輯笑道:“楊居士,黃居士,老衲有禮了。”


    深目鷹鼻,膚色黝黑,短髯如雪,正是金輪法師。


    在他前麵的人卻未搭話,臉色慘白如紙,眼中閃過一絲憤恨和畏懼,行動間略見不便,卻是之前被擒住的霜使霍督。


    他掃了一眼三人,臉色古怪地開口問道:“伊利丹前輩呢?怎得未見他在?”


    “放心,既然伊老魔與我們有了約定,你又已經歸在他門下,我們自然不會節外生枝。”


    楊?從懷中掏出了一物向下拋去,霍督見這東西來勢不急,明顯未加任何力道,伸手接了下來。


    金輪在一邊看在眼裏,見這東西巴掌大,黑黝黝的不知道是什麽玩意,一端還有一條一指長的細棍。


    “老魔,東西送到了。”


    楊?拿出一個同樣的東西,放在嘴邊說了一聲,霍督手中的那件便突然傳出了楊?的聲音,宛如人在身邊一般,正是一套步話機。


    金輪見了這東西暗暗生奇,霍督卻並未驚訝,他在主神空間的位麵任務中就見過,如今拿到手裏也不露怯,瞪了楊?一眼,熟練的按下按鈕道:“伊利丹前輩,我到了,您身在何處?”


    步話機閃了閃綠光,曲靈生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我就在這華山當中,他們可曾守約?”


    “前輩,我如今已被放了出來,已經按照您和他們的約定做了布置,這步話機是您提供的?您可是恢複能力了?”霍督這會才鬆了口氣,趕緊提出了一個問題。


    “恢複了一部分,黃老邪算得上是個有信之人,這是我空間行囊裏的一些裝備,所幸還能使用。”


    曲靈生這會正遠遠躲在崖上,也不露頭,捏著嗓子按照計劃念出了台詞。


    “您現在已經可以溝通夢魘空間了麽?”


    “勉強可以動用一部分聯係,否則空間行囊還真沒辦法打開。”


    二人就這麽隔空對答,與此同時,江清波、黃耀師等人也照著劇本做了個茫然中略帶警惕的表情,似乎聽不懂二人對白中的一些詞語。


    通話完畢之後,霍督將步話機丟了迴來,臉色已經趨於安定並帶著一點欣喜。


    伊利丹前輩不愧是高階的輪迴者,被困這麽多年還能溝通上空間,是了,一定是他的位階過高,身為‘仲裁者’、‘四皇’之一,夢魘主神不會輕易放棄他!


    想到這裏霍督終於放下了心。


    在他看來,步話機這種東西絕對不是本位麵的土著可以擁有的,必定是外來物品,當今世上除了無憂小隊,隻有精靈皇伊利丹怒風可以拿出這樣的東西。


    “三天前我已經派人將東西送去了大都,今日寅時得到了迴信,無憂一行已經離開大都,將在後日華山論劍之前來與我匯合!”


    霍督再無懷疑,開口說出了他所收到的情報。


    無憂啊無憂,輪迴者的第一定律就是強者為王,強者為尊!老子已經投靠了伊利丹前輩,到時候夢魘空間將成為我新的容身之處,你們的命就當作我加入夢魘空間的門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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