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矮人麵對這隻老渡鴉鞠了一躬,索林站了出來,對著這隻歲數和他相仿的鳥說道:“卡克之子羅克,請接受我們的感謝,我們將不會忘記你和你的子民。我發誓在驅逐巨龍之後,將這座山嶺繼續劃給你們,供你們繁衍生息。”


    江清波看著兩隻渡鴉眼中亮了一亮,“羅克先生,想必你的族人已經發現,我們在南方正門附近有一支軍隊正在集合,如果你願意的話,請將這裏的情報轉告我們的朋友;同時,我也請求你能夠派遣幾隻聰明的族人在這裏,幫我們做信息聯絡的工作。”


    “如您所願。”


    老羅克現在已經很難起飛了,它在族人的幫助下東搖西晃地飛上了天空,這是江清波沒有意料到的驚喜,手機通訊隻能用作和曲三私下聯絡,有了這些幫手他們傳遞消息的速度將大幅增加。


    過了一會,六隻青壯的渡鴉飛了迴來,排成一排等待著索林的派遣,矮人們先用隨身攜帶的肉幹慰勞了它們一頓,然後一起開始研究密門。


    “還好內道比門大了一些,否則我還真沒法進去。”江清波伸頭進去探了探,大門的高度隻有五尺,對他和萊戈拉斯來說都得彎著腰才能進去,好在裏麵的洞窟倒是有六尺出頭,剛好夠他站立。


    山裏的通路都是在矮人王國巔峰時刻挖掘加工而成的,眼前的這條密道牆壁光滑,地板平整,按照固定的角度斜斜向下展開,火把的光芒在前方逐漸暗淡消失,一眼看不到頭。


    “這裏並沒有什麽煙氣,看來離史矛革休息的地方有不少距離,不過小心為上,你們還是現在就將防毒麵罩帶好吧。”


    江清波發現密道裏的空氣並不陳舊,想必矮人們有設置獨特的通風口,他略作探查之後迴身出了大門,菲力等人在他的安排下開始將裝備都穿戴起來。


    “這個開關按下去可以提供一定範圍的光照,但是當中的魔法持續時間並不長,你們最好輪流打開,在必要的時候再用。”


    每個防毒麵具都和一個礦工頭盔連接再一起,頂部有一個探照燈,熟悉了用途之後矮人們站成一列,輪流和索林來了一個擁抱,向著百年來有進無出的孤山內部走去。


    “都是好小夥子啊。”等到最後一名矮人進了密道,索林欣慰地揉了揉眼睛,端坐在灰色山岩上開始等待。


    萊戈拉斯方才也進密道試著走了走,他身高比江清波要高出一些,在密道裏行走倍感憋屈,也就放下了進去探險的想法,而是出來好奇的和渡鴉開始嘰嘰喳喳的交談。


    “老師,我們現在要請他們把消息傳遞迴去麽?”


    “不,密門開啟這個信息我們事前已經說好了傳送方法,現在就利用渡鴉太早了,而且咱們必須有人去做了通知,瑟蘭迪爾陛下才能相信渡鴉消息的真實性,你先按照原計劃做吧。”


    江清波想了想,拒絕了萊戈拉斯的提議,小萊立刻靈巧地爬上山脊,從箭囊裏抽出一支信號箭,向著東南方向射去,箭支在高空中炸裂開來,形成了一個綠色的光團。


    萊戈拉斯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峻峭的山壁上耐心地等待著,不一會兒,孤山大門的方向同樣升起了一朵白色的煙花,看到這個信號之後小萊迅速從嶺上向下翻去,跳迴了平台上。


    “老師,父親他們已經收到秘門開啟的信號了。”


    江清波估算了一下時間,現在大約是晚上七點不到,山腹裏麵沒有晝夜之分,但還是要把握好決戰的時機。


    “你的腳程快,現在先立刻趕去軍隊那裏,將情況告訴他們,之後的信息讓我們的朋友負責傳達。”


    萊戈拉斯知道現在時間可以用爭分奪秒都不為過,接了命令立刻奔下了山嶺,策馬遠去。


    江清波又看了一眼索林,發現矮人正焦慮地在密道前邁著步子,不時向裏麵張望著。


    “索林先生,他們剛進去不久,不會那麽快出來的。”


    “啊,我隻是看看,清波先生,你確定我不用跟進去麽?雖然這條密道我是第一次走,但是孤山內部的道路我可比他們清楚多了。”索林搓著手心不在焉地迴答著。


    “您已經離開這裏一百多年了,我不是懷疑您的記憶,畢竟當年裏麵遭受過一場大戰,還有哪些路可以用,或者什麽地方現在被史矛革弄出了新的通道,我們對此都一無所知,菲力他們很有可能碰到岔道分頭行動,所以您必須在外麵等著接收他們的消息做確認。”


    對於他的建議江清波自然不能同意,這些天和矮人打交道的過程讓他對這個種族有了足夠的了解,他們的固執會和壽命呈正比直線上升,年輕人則相對聽話靦腆的多。如果讓他進了山腹,沒人能保證索林會不會頭腦一熱去和史矛革拚命。


    聽了江清波的迴答索林隻好放棄了打算,不過他的心情卻絲毫沒有平複下來,而是繼續在洞口踱著步子。


    好在這次等待並不漫長,在他又轉了七八十個圈子之後密道裏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哈,有人迴來了!”


    洞中的黑暗透出了一點光芒,一名矮人戰士打著燈快步向門外走著,到了門前就被索林一把拖了出來。


    “歐林,裏麵現在是什麽情況?”


    這名戰士是巴林的表侄,他大口喘著氣,但是並沒有任何戰鬥的痕跡或者慌張之色。


    “陛下,裏麵沒什麽問題,我們一路順著密道走到了盡頭,發現出路位於都林大廳的王座後麵,又和另外幾條隧道連接了起來,不過其他隧道大部分都已經坍塌了。”


    歐林喝了口水,看著索林掏出的地圖開始對比,他用手指在都林大廳的位置向西畫了一條線,然後又將裏麵幾條已經不存在的道路打上了叉。


    “大廳裏沒有龍活動的蹤跡,有一些煙霧,裏麵大部分的設施都已經被摧毀了,蒙著厚厚的煙塵。我們探查了一下,發現煙霧來源於瑟羅爾殿堂方向的通道裏,菲力讓我趕緊迴來報個信,他帶著人繼續向下探查了。”


    時間一點點的經過,第二隊矮人趕了迴來,這次共有兩名隊員,他們一路走到了瑟羅爾殿堂,那裏的濃煙已經相當濃密難以直視,連找路都成了麻煩,多虧大家每到一處都用保險繩相互之間保持著聯係,這才找到了迴來的路。


    矮人小隊在瑟羅爾殿堂兵分了三路,菲力帶人繼續向山下熔爐的方向去探索,另一支隊伍負責查清楚殿堂到孤山大門之間的狀況,這兩名則迴來報信。


    隨著一名名矮人的迴歸,地圖上的信息不斷被完善起來,一隻隻渡鴉也飛了出去,不斷將矮人們的探測情況匯報給大軍。


    根據前往孤山大門的小隊所述,他們已經摸清了舊日被稱為鑽石大道的主路的情況,不過那裏損毀的相當嚴重,絕大多數通路都已經無法行走。


    大門內側附近已經完全被倒塌的巨石堵住,倒是山壁有一處空洞可以直接看見外麵的天幕,想必那就是史矛革進出的地方。


    整個山腹的上層空間地貌變化並不大,但瑟羅爾殿堂往下則都是一片狼藉,許多地方被打穿露出了巨大的窟窿,因該是巨龍為了方便自己出行而做的破壞。


    從一些細微的金幣散落痕跡來看,這條龍搜光了整座山下王國裏的絕大多數寶物,都堆放在秘藏地窖當中。山下熔爐內遭受的破壞最為嚴重,當年逃亡時還有不少貴金屬正在冶煉過程中,許多熔爐都已經被擊打得粉碎,不過那裏的可見度倒是比瑟羅爾殿堂要好上一些。


    “我在熔爐東北角的一個大坑附近聽到了沉重的唿吸聲,通往地窖的道路我們並沒有進去,不過可以明顯感覺到那裏的空氣溫度非常熱,按照您的吩咐隻要察覺到惡龍的動向就必須全員撤離,因此我們就趕迴來了。”


    菲力的臉漲得通紅,不知道是由於激動還是偵察過程消耗了他太多的體力,不過每一名迴歸的隊員都和他差不多,江清波和索林又一起將地圖上的線路做了再次的核對,此時剛剛步入後半夜,漫天的星鬥將一絲絲光輝灑落在山巔,可沒有人有心思去關注這些美景。


    “根據計算,從這裏經由密道到秘藏地窖大概和你們騎馬去南大門的時間大致相仿,都要到破曉前的那一刻。索林先生,你帶著咱們的小夥子去和大軍匯合,我會在新月移到迷霧山脈位置的時候出發,前往龍穴。”


    最後一隻渡鴉帶著情報飛向南方,江清波看向幽暗的地道,神情毫無任何緊張,仿佛隻是要前往鄰家做客那麽悠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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