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古代建設城牆的要求,城牆附近是沒有任何樹木得,這定通縣城也是如此,所以遠遠就能看清敵軍行跡。


    當然對方也沒打算遮遮掩掩,舉著火把行軍,就是要告訴守城的唐軍他們來攻城了。


    這是堂堂正正得陽謀,就是欺負你們人少守城,戰戰兢兢,讓守城唐軍休息不好,他們好輕鬆破城。


    ‘黃少宏’背著弓箭,手中提著紅纓槍,和‘蕭守業’等人城牆上跳了下去,在夜色的掩護下,朝敵軍側翼繞了過去、


    按照‘黃少宏’得計劃,他們要繞過敵軍前陣,去中軍或者後軍找到‘拓跋人熊’!


    行進間,除了‘黃少宏’一臉輕鬆之外,其他人都滿臉凝重,如臨大敵。


    ‘黃少宏’走在人群當中,留意身旁之人,他發現‘蕭守業’那十幾個親衛都有一身好功夫,施展起輕功來,不遜奔馬,且不發出半點生息,唿吸細不可聞,絲毫不斷,顯然都是些好手。


    這些親衛雖然比不上那個校尉‘王通’,但應該也是這世界武道的‘筋骨境’,有了這些好手,‘黃少宏’覺得刺殺敵將的事情,大有可為。


    “停!”


    ‘蕭守業’一擺手,眾人同時停下,俯身朝接近的敵軍看去。


    “大人,怎麽了?”


    ‘王通’湊到蕭守業身邊,低聲詢問。


    ‘蕭守業’指著敵陣前方,有些不對,你們看那些走在前麵的人,好像是咱們大唐百姓!


    眾人都聚攏目光,仔細看去,果然就見敵軍陣前,有數千狼狽不堪的男女老少,走在陣前,他們腳步踉踉蹌蹌,但都奮力前行,走的稍慢一些,就有異族士兵,手持皮鞭死命抽打。


    ‘蕭守業’神色凝重,臉上閃過憤怒之色,‘王通’也低聲喝罵道:“這幫蠻子,又裹挾百姓攻城,這些被驅趕得人,肯定是附近村落的百姓!”


    他說完還重重一歎。


    ‘黃少宏’恍然點了點頭,瞬間明白了他們再說什麽,要說‘神雕世界’中,蒙元攻城時也願意搞這一套。


    驅趕許多漢人百姓走在前麵攻城,讓他們去城前乞求叫門,若是守城將領心軟開門放百姓入城,蒙元鐵騎就會趁機衝鋒一舉破城。


    若守城將領心硬如鐵,不放老百姓進城,蒙元方麵就將那些漢人百姓射殺在城門之下,不破人也惡心你一下。


    更重要的是,要是這城池久攻不破,他們就會花錢買通漢人官員,就百姓之死,參那守城將領一本,指責其見死不救,任百姓無辜慘死。


    若是漢皇昏庸,真有可能就此將那將領定罪。


    所以這種手段,端的是惡心之際。


    這時候,那‘吐穀渾’軍前驅趕得百姓之中,一個身材佝僂,似是老者得身影,因為被驅趕之下,走的太急,腳下一絆,直接栽倒在地。


    後麵驅趕百姓得‘吐穀渾’士卒,立刻走過來大聲嗬斥,同時用手中皮鞭拚命抽打。


    見那老者猶不起身,突然就拔出彎刀,一刀將那老者砍殺,頓時嚇得周圍百姓,驚起一片哭喊之聲。


    ‘黃少宏’等人都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聽力驚人,這時候遠遠能聽到竟有人用漢話高聲喝罵那殺人的吐穀渾士卒。


    他們仔細看去,在對方火把得照射下,那敵軍陣前還有一隊五花大綁、渾身是傷,頗顯狼狽的壯漢,這些人也被吐穀渾的士卒推搡前行,與那些中原百姓走在一處,喝罵聲便是那些他們所發。


    這一次吐穀渾的蠻子倒是沒有殺人,而是舉起皮鞭過去對著那些渾身是傷得壯漢一頓狠抽,頓時那些壯漢身上,傷口崩裂,鮮血淋漓。好不淒慘。


    讓人沒想到的是,那些被他狠抽得漢子,雖然疼得渾身顫抖,臉上抽搐,可不但沒有求饒,反而罵的更歡了,甚至忍著皮鞭著身得劇痛,發出哈哈大笑得嘲笑之聲。


    ‘王通’忽然低唿道:“那是獨孤他們!”


    ‘黃少宏’詫異道:“你們認識?”


    ‘王通’見問話得是‘黃少宏’哼了一聲沒有迴話,繼續看著前麵情況,同時握緊了拳頭,顯然他見到那些被綁得漢子,心裏並不平靜。


    ‘蕭守業’麵色陰沉,但還是對‘黃少宏’道:


    “那個大笑的漢子叫獨孤金堂,是我手下兩校尉之一,我們退守定通縣城之前,他帶著一隊兄弟負責斷後,看樣子是落在了敵人手裏!”


    ‘王通’忽然又低聲叫道:


    “大人,獨孤一條手臂好像斷了!”


    眾人看去,果然見到那個被人抽打還猶自大笑的壯漢,左臂處竟然空空蕩蕩,而肩頭似是被簡單的包紮了一下,看那包紮之處鮮血殷殷的樣子,顯然應該是剛斷臂沒有多久,傷勢還未愈合。


    ‘蕭守業’臉上抽出了一下,手已經握在了刀柄上。


    ‘王通’低聲急道:“大人,咱們去把老柴他們救出來吧!”


    看他樣子都快要急哭了,顯然是與那老柴義氣深重,關係不一般。


    ‘蕭守業’眼睛都紅了:“好,救......”


    他想說‘救人’然後就要起身,帶人衝上去廝殺,可還沒等站起來,就被‘黃少宏’又給按了迴去。


    ‘黃少宏’按在‘蕭守業’肩膀上,嗬斥道:


    “就個粑粑啊?他是你爹啊,你這麽激動,我特麽怎麽就腦袋一熱跟你們幾個貨出來了呢,有這功夫帶著我兄嫂遠走高飛多好!”


    他連連哀歎,後悔至極。


    ‘王通’怒道:“你說什麽?”


    ‘黃少宏’與他對視罵道:


    “老子要是都尉,第一個就殺了你祭旗!”


    “咱們為什麽出城你們不知道嗎?為了刺殺敵軍主將,解定通之圍,你們現在衝上去,能不能救人,是不是送死還兩說,斬首計劃肯定是破產了,定通一城百姓,都要受你的連累!”


    “鼓動都尉亂來,殺你一百次都不嫌多!”


    ‘王通’被他一罵,本待發作,卻被‘蕭守業’用眼神瞪了一眼,頓時不敢作聲。


    ‘蕭守業’此時已經冷靜下來,雖然眼睛依舊發紅,但還是深深吸了口氣,說道:


    “大哥說的不錯,是我們衝動了!”


    他說完又解釋道:


    “大哥勿怪,那‘獨孤金堂’雖然是我手下校尉,但還有一層身份,他乃是我祖母的親侄孫,是我遠方表兄,是以剛才情急之下衝昏了頭腦!”


    ‘蕭守業’對‘黃少宏’一抱拳,表示歉意,然後轉頭不去看表兄那邊,硬著心腸下令道:


    “走,斬殺拓跋人熊要緊!”


    其他人不敢耽擱,在他身後緊緊跟上,此時眾人與剛才又有不同,剛才是一腔銳氣,現在則是多了些破釜沉舟的蕭殺之感。


    為了那些被驅趕攻城的男女老幼,為了那落入敵手,猶不屈服的自家同袍,為了身後定通城中得滿城百姓。


    自‘蕭守業’一下,所有人心中都多了一個信念......


    今夜一戰,不成功,則成仁!


    ‘黃少宏’當然是沒有這個想法,在他心中,這一次一定要成功!


    眾人這一次都全力本性,在黑暗中,饒過敵軍前軍,到了敵人後軍處。


    他們發現這一次‘吐穀渾’方麵,前來攻城的隻有七八千人,而在後軍督戰得是另外一個蠻夷將領,那‘拓跋人熊’,卻是不在軍中。


    ‘蕭守業’忽然驚道:


    “那拓跋人熊,向來自負,他該不會如我們一般,仗著武功,夜襲定通吧,要是那樣,定通縣城可就危險了!”


    他這麽一說,眾人盡皆變色,‘黃少宏’卻搖頭道:


    “應該不會,敵人十倍於我們,敵方主將若不是天下無敵得話,但凡不是傻子,都不會以身犯險!”


    他說著朝十幾裏外的敵軍大營一指:“我猜那‘拓跋人熊’此時還在敵軍大營之中!”


    ‘王通’斥道:


    “你怎麽知道得,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弄錯了,咱們神威軍那些守城的兄弟和滿城百姓,都得跟著你陪葬!”


    ‘黃少宏’翻了個白眼:


    “會不會說話,猜錯了他們死,我又不死,跟我陪什麽葬,陪你還差不多,你再這麽說話,信不信我先弄死你!”


    他說完也不理會‘王通’轉向‘蕭守業’道:


    “現在要是迴去了,無論那‘拓跋人熊’是否仗著武功夜襲定通,咱們都沒有好結果,不如一條道走到黑,還能搏一搏,若那狗熊在軍營之中,大軍在外,可是天賜良機啊,咱們成功把握又多了幾分!”


    ‘蕭守業’權衡一番利弊,當即說道:


    “走,去敵軍大營!”


    他一發話,王通也沒了脾氣,眾人當即施展輕功,一溜煙朝十幾裏外的吐穀渾大營而去。


    此時已經上了官道,附近有不少樹林,這一片‘黃少宏’極為熟悉,之前他在這裏打了兩天的山雞,地形早已經摸熟。


    他當即提出建議,斥候情報裏所說‘拓跋人熊’背靠苦水河安營,背後是苦水河,大營前麵地勢寬廣視野開闊,想要避開暗樁哨探,需要費一番功夫。


    ‘黃少宏’指著一片樹林告訴‘蕭守業’不如穿過這片樹木,跳下一處陡坡就是就是苦水河邊,到時候順流而上,從水道潛到敵軍大營後麵,這樣能避開大部分的暗樁哨探,省了不少時間。


    ‘蕭守業’隻略一思量,便即點頭,眾人跟著‘黃少宏’進入密林橫穿而過,到了苦水河旁,順著河岸朝上遊而去。


    等到了大營附近,還離著有兩裏左右距離,就發現有敵人哨探來迴警戒。


    ‘黃少宏’在河邊找了十幾根蘆葦,一人發了一根,交代了用途,然後他自己拿著一根蘆葦,走入苦水河,潛入水中,朝前遊去。


    ‘蕭守業’學著他的樣子,第二個朝水中走去,慢慢的沉入水中。


    其他親衛有樣學樣,都跟著潛水而行。


    隻有‘王通’站在岸邊,手伸了伸,想招唿同伴,可想到遠處的敵軍哨探,終於沒能叫出聲來,隻能自己嘟囔道:


    “老子不會遊泳啊,那小子就是想害死我!”


    罵完之後,硬著頭皮,朝水中走去,終沒入水中消失不見。


    ‘拓跋人熊’取上遊水勢,背水安營,算是比較安全,他也並未想過有人敢大膽偷營,但還是習慣之下,在河邊安排了幾個哨探做為警戒。


    可這些‘哨探’卻不這麽想,完全就沒把警戒得事情放在心上,有幾個已經靠著大營的木柵欄睡著了,隻有兩個鮮卑蠻子在那裏嬉笑說話,看他們那蕩漾得神情,顯然有開車的嫌疑。


    正說到興起之時,兩人發出低沉的笑聲,忽然其中一人發出‘呃呃’之聲,卻是咽喉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一隻利箭貫穿。


    與他說笑那哨探猛然迴身,朝河上看去,就見河麵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冒出十幾個人來。


    其中一人已經走到淺水處,此時那人手中弓開滿月,正對準了自己。


    這名哨探剛要大喊敵襲,便見對方手指一鬆,一道寒光已經從他嘴中灌入,登時兩眼一黑,失去了最後的意識。


    ‘蕭守業’沒有說話,隻朝‘黃少宏’豎起一個拇指,然後朝其他人打了個手勢。


    那些親衛立刻就快步上岸到了那些睡著的哨探身前,抽出鋼刀,然後一手按住那些哨探的口鼻,手上寒光一閃,鋼刀已經割破了那些哨探得喉嚨,整個過程沒有發出半點聲息。


    “咦?王通呢?”


    ‘蕭守業’發現少了一個人,卻是校尉‘王通’不知去向,‘黃少宏’四處看了看,然後沒好氣的往不遠處河麵上一指。


    就見那個總和看他不順眼的‘王通’四仰八叉在河麵上‘浮屍’呢。


    ‘蕭守業’猛然躍起,足尖在水麵上輕輕一點,一個燕子抄水,一把抄起‘王通’足尖再點,已經迴到岸上。


    ‘黃少宏’隻看了一眼,就到:“沒事兒,水喝多了!”


    他伸手在王通乳下期門穴上一點,那貨頓時開始吐水,幾口就將喝下去得水全都吐出來了。


    好在‘王通’還保持著武者的警覺性,沒有發出聲音來。


    他轉頭對‘黃少宏’道:“這次多謝了!”倒是恩怨分明。


    ‘黃少宏’沒有理會他,扒著營帳朝裏麵看去,見敵營裏倒是警戒森嚴,不過卻防備不了他們這樣的武者。


    尋了一個敵人巡邏的空隙,一個縱身就悄無聲息入了營帳,其他人也有樣學樣,跟著他躍了進去,潛伏在一個帳篷後麵。


    ‘蕭守業’熟悉吐穀渾紮營得特點,他探頭尋找敵軍帥帳,一眼就看見一個外觀奢華的帳篷,然後朝眾人指了指。


    眾人躲避巡邏的士卒,快速接近那營帳,就聽見營帳之中隱隱傳來女子的嬌喘聲,與男人戲謔的笑聲。


    顯然大帳中的人此時在做什麽,就不言而喻了。


    ‘蕭守業’剛要率人衝進去動手,被‘黃少宏’一把拉住。


    就見‘黃少宏’低聲道;“看我的!”


    他說著取出一支羽箭,公開滿月,然後閉著眼睛似是在感覺什麽,猛然睜眼之時,拉著弓弦的手指鬆開。


    ‘嗡’弓如霹靂弦驚,箭如驚雷閃電!


    幾乎在同時,營帳之中,一聲慘哼,然後就傳來女子的驚叫之聲:


    “太子被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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