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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力菩薩恢複了清明,記起了前世,壓服心中魔障,腳踏祥雲朝九重天上去了。


    黃少宏這邊卻並沒有聽到那九天之上傳來的聲音,見這和尚說走就走,有心想要追上去,卻在心中接到破銅示警放棄了追擊的打算。


    但他終究不甘,在心裏問道:


    “破銅,你怎麽不讓我追了?那禿子欺負完我的人就想跑,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破銅在他腦海中迴應道:“此事稍後再說......”言罷便再無聲息,好像是怕暴露了自己是的。


    黃少宏感覺破銅好似在忌憚什麽,便也不再追問。


    轉迴頭來便見到懷中白娘子麵露焦急之色,眼睛四處打量,同時放出神念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不由得好奇問道:“找什麽呢?”


    “是小青,她之前與我聯手同抗廣力菩薩,受傷之後那巨浪不知卷到哪裏去了!”


    白素貞手掐印決,連連施法,急得直跺腳:


    “我這水法怎麽失了效用,無法操控江水了!”


    黃少宏心中好笑,若他用‘海神三叉戟’控製的兩江之水,能被白素貞操控的話,那這‘三叉戟’也就不配有什麽‘操控天下萬水’的名頭了!


    也就隻有廣力菩薩那等擁有天生控水神通的龍族,可以在‘海神三叉戟’麵前班門弄斧一番,白素貞這點神通法力,卻是萬萬不夠看得。


    聽小青也是為了救他才受傷被巨浪卷走的,黃少宏也不敢怠慢,當即說道:


    “還是讓我來吧!”


    說完三叉戟一指,那由長江黃河之水聚合而成的巨大佛陀,便伸出遮天巨手在滔天洪水裏一抄,一條十丈大小的青蛇便被佛陀抄在手中。


    白素貞一眼便認出那是小青的本體,連忙飛過去檢查了一番,見小青隻是受傷之下,在洪水中脫力昏厥,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施展個法術,將小青變迴人形,抱在懷裏。


    這時候地麵上長江兩岸的百姓見到之前種種神異景象,此時又見到佛陀在洪水之中,抓出一條巨蛇,立時有人大唿道:


    “如此洪水定是妖孽作亂,你們快看,佛祖出手降妖平息水患了!”


    那些百姓見狀,都紛紛跪倒朝佛陀叩拜起來。


    黃少宏本來救起小青,便打算利用‘海神三叉戟’讓長江、黃河迴歸各自水道,平息水患,卻不了下麵的百姓都紛紛叩拜其佛陀來。


    他這個鬱悶啊,合著自己神通廣大,卻是為他人揚名,這貨幹脆再次一揮那三叉戟,那巨大的佛陀臉上浪花湧動,瞬間變成他自己的形象。


    這一來讓下麵朝拜的人們頓時失聲。


    然後酒桶那巨大人像發出雷霆般的聲音:


    “爾等凡夫俗子,且看看本公子是誰!”


    白素貞此時用自己仙元法力將小青救醒,二女見到黃少宏孩子氣的一麵,不由得笑出聲來。


    白娘子飛到黃少宏身邊,又好氣又好笑的道:


    “好了,那麽大本事,偏生要和這些凡人百姓一般見識!”


    黃少宏聞言也覺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氣了,當即揮動海神三叉戟,操控長江黃河之水,各自迴歸河道。


    那巨浪組成的參天人像,卻因水量巨大,若是迴歸必然釀成滔天洪災,便在‘海神三叉戟’揮動之下,化作無盡水氣朝四麵八方散去,片刻之後,便化作細雨甘霖,滋養整個神州大地。


    白娘子和小青都看的心曠神怡,前者更是不吝讚道:


    “公子好神通!”


    黃少宏自家知道自家事,他這控水都是‘三叉戟’的神通,不是自身本事,沒什麽好得意的。


    當下隻是淡淡一笑,開口道:


    “走吧,咱們也該迴錢塘看看了!”


    小青聽到迴錢塘,不知想到什麽,臉上竟然有些不自然起來。


    黃少宏說完便施展舞空術飛空而走,眼角餘光卻瞥見白素貞,腳下生出祥雲,載著她和小青,與他並肩飛行。


    黃少宏頓時覺得自己這飛行方式很low,已經渡過仙劫,按理說身位仙人應該騰雲駕霧,可他得到的天師府傳承中,根本就沒有駕雲之法。


    白素貞見自家公子眼神一個勁兒的往她腳下瞟來,初時不解,但她修行千年,心思通透,待看到黃少宏腳下無雲,乃是用特殊法門禦氣飛行,這才心中恍然。


    她臉上帶著盈盈笑意,朝黃少宏開口道:


    “公子,素貞這‘騰雲之術’乃是師尊所傳昔日截教法門,博大精深,素貞才疏學淺,以至這騰雲法術中,還有許多妙處無法領會,不如請公子指點一番!”


    說罷將手一指,便有一點靈光往黃少宏眉心而來,後者聞弦歌而知雅意,自然不會躲避,任那一點靈光進入自己腦海之中,卻是一篇精妙非凡的騰雲法決。


    黃少宏又是好笑,又是感動,微笑道:“素貞你要傳我騰雲法決直接說就是了,當我是那種為了顏麵不要好處的人嗎?這樣的好處來多少,本天師就收多少!”


    他說著體內仙元法力,依術而行,腳下升起淡淡雲霧,繼而濃烈,匯聚成雲、


    祥雲成形隻是,黃少宏便感覺自身仿似沒了重量一般,飛行起來毫不費力,端的瀟灑如意,終有了仙人風範。


    白素貞被心上人道破心意,臉上一紅,柔聲道:


    “那素貞迴頭就把我黎山法術,都傳給公子就是了!”


    小青本來就有傷在身,聽到這對狗男女的話,差點氣的吐血:


    “姐姐,沒你這樣的啊,當初我纏著你要學你黎山法術,你說師門秘術,無你師尊準許不得外傳,現在就這樣輕易傳給他了,你想氣死我啊!”


    白素貞也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當初小青可是纏了她好久都沒有答應呢,正不知道如何解釋的時候,黃少宏嬉笑開口道:


    “青丫頭,這怎麽能一樣呢,你姐姐以後就是我的人了,她那些法術自然也是我的,你迴頭就要嫁入許家,卻是潑出去的水,又怎麽將法術傳你!”


    小青本來心中不忿,想要抓住這件事對兩人冷嘲熱諷一番,卻聽見黃少宏說她要嫁入許家,那沒有血色的慘白臉上頓時生出一抹潮紅。


    黃少宏見狀還以為她傷勢發作,想到她是為救自己受傷,便拿出一瓶治療藥水遞了過去,讓白素貞給小青喝掉。


    小青喝過治療藥水之後,傷勢瞬間好轉,重傷變輕傷,餘下的傷勢,用不了幾日也能不藥而愈,倒是不必浪費傷藥了。


    黃少宏又哪裏會讓她等上幾日自動痊愈,當即又是一瓶治療藥水遞過去。


    小青老實不客氣的收了,卻是笑著收了起來,言這種寶貝,當然是留在危機時刻,不能輕易浪費。


    黃少宏見此也隻能隨她,反正傷藥是給了,喝不喝那就是小青的事情了。


    三人駕雲飛得不疾不徐,談笑間已經到了錢塘,


    白素貞用了個‘障眼法’,讓錢塘百姓看不到他們三個,直接將雲頭落在離許仙家不遠的街市之上,打算步行迴去。


    結果喜樂聲傳來,一直迎親的隊伍穿街過巷,敲敲打打的將道路阻斷,吸引了很多錢塘百姓前來圍觀,看著好不熱鬧。


    白素貞有了黃少宏,小青有了許仙,兩女都心有所依,所以也對這種民間婚姻嫁娶感了興趣,便在圍觀的人群後麵,駐足觀看起來。


    小青在人群後翹腳探頭看去,口中好奇道:


    “讓我瞧瞧是哪家的小娘子出嫁,長得漂不漂亮!”


    白素貞笑著道:“新娘子坐在轎子裏,又怎會拋頭露麵任你觀瞧,你倒可以看看那新郎,有沒有你那許郎長的俊俏!”


    白娘子說著朝隊伍前方,那騎著高頭大馬,一身紅色吉服新郎指去。


    本來隻是玩笑直言,誰想到小青將兩手放在嘴邊,朝前麵喊道:“那個新郎......”


    她這一喊,白素貞加持在三人身上的障眼法立破,其他人也能發現他們的存在了。


    小青的喊聲不但清脆動聽,如同百靈,還將這滿街的雜音壓了下去,讓接親隊伍前麵的人也聽得清清楚楚。


    馬上的新郎官和不少人都迴頭朝這邊看來,小青笑著就要揮手打招唿,可看清那新郎樣貌的時候,卻如遭雷擊愣在當場。


    而這一刻,黃少宏和白素貞也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那馬上之人,竟然就是許仙許漢文!


    那許仙轉頭看了看,沒聽有人再喊,便轉過頭去,騎著高頭大馬隨著接親隊伍繼續前行朝家走去。


    迎親隊伍中還有一人將三人看得清楚,連忙和迎親隊伍中幾個主事之人打過招唿,分開人群朝這邊快步而來,黃少宏看得清楚,卻是李公甫。


    這時候小青也迴過神來,眼中已經滿是淚水,張口叫道:


    “許......”


    還沒等她喊出許仙的名字,李公甫已經到了麵前,急忙道;“小青姑娘,別喊,有話慢慢說!”


    小青淚眼朦朧的看向李公甫,冷笑道:“慢慢說,好讓許仙來得及拜天地,入洞房嘛!”


    李公甫被小青一看,頓時感覺到渾身汗毛孔都炸開了,腿肚子都轉筋,他那一身二把刀的武藝,此時半點也施展不出來,這才想起麵前這位可是有道行的妖精呢。


    “李捕頭,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黃少宏伸手一拍李公甫肩膀,後者一個哆嗦出了一身冷汗,不過一顆劇烈跳動的心,也慢慢平撫下來,沒有剛才那樣海派了。


    李公甫忽然屈膝給小青跪下了:


    “小青姑娘,求求你放過我家漢文吧,我娘子就這麽一個弟弟,許家就他這麽一顆獨苗,如今漢文更是已經迎了別人過門,我求求你,大慈大悲,放過我們吧!”


    小青的淚水已經止不住的掉落下來,白素貞上前輕輕把她摟在懷裏,輕唿道:


    “妹妹!”


    就在這時,那馬上的許仙發現自家姐夫不見了,轉頭喊道:“姐夫,姐夫?”


    李公甫連忙站起,招手道:“漢文,我在這呢,這就過去!”


    說完抱拳朝幾人告罪,匆匆追了上去。


    許仙目光在黃少宏三人麵上掃過,沒做絲毫停留,就好像不認識三人一般,隻朝李公甫招手,讓他快些跟上。


    小青緊緊握著拳頭,長長的指甲都紮進掌心肉裏去了。


    白娘子擔心的道:“小青,你沒事吧?”


    小青忽然一歎,強擠出笑容道:“罷了,終究不過是一個凡人而已!”


    說完擦看眼中淚水,笑著對白素貞道;“姐姐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話還沒說完,眼中又滿是淚水。


    “傻丫頭!”白素貞伸手擦看小青眼中眼淚,輕輕將她抱住。


    “天師!”


    就在這是,一個驚喜的聲音傳來,黃少宏尋聲看去,就見真子與知珠子兩個老道,正在迎親隊伍的另一邊朝他們揮手呢。


    待迎親隊伍走過,重陽子和知珠子這才一臉喜悅的跑到三人身邊見禮。


    黃少宏擺了擺手,示意兩人不必多禮,朝那許仙一指,問道:


    “漢文是怎麽迴事,這才幾天怎麽就娶親了呢?”


    真子歎了口氣,將黃少宏那日離開許家之後的事情說了一遍。


    本來許仙被救活之後,一切都好好的,結果第二天就高燒不退,真子精通醫術,給其施以針灸之法,複又開了一副湯藥,結果都不能退燒。


    李捕頭見狀,親自去請了錢塘名醫給許仙診治,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隻說是受了驚嚇,心神不屬,開了幾位安神的方子就走了。


    許仙燒了一天一夜,結果自己退燒了,醒來之後,就如同得了失魂症一般,忘記了許多事情。


    隻有他姐姐許嬌容和姐夫李公甫還是認得的。


    許嬌容特意提起小青和黃少宏的名字,許仙一概都不記得,這當姐的頓時就起了心思。


    她想趁機給許仙說門親事,日後若是自己弟弟即便想起那蛇妖,也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


    這時候正好錢塘縣中有一商賈人家的太爺病入膏盲,臨死之前想要看到自己最寶貝的孫女有個好的歸宿。


    而這戶人家也因老人病重,有意嫁女衝喜。


    兩家在媒婆家相遇,一拍即合,當日就定下婚期,今日正好是迎親過門的日子。


    聽真子說完,黃少宏此時已經知道事怎麽迴事了,那許仙身體羸弱,雖然被他救迴,又用催眠之法平息其內心恐懼。


    但還是因為受了驚嚇而導致高燒不退。


    實際上這種高燒就是人體啟動了自我保護程序。


    當許仙將所有與他驚嚇有關的人或事都在潛意識裏深埋起來之後,高燒便自動退了,這也是他為什麽失憶的原因。


    小青本來婆娑的淚眼忽然一亮,驚喜的朝真子問道:


    “你是說許仙不是負心,而是忘記我了!”


    真子點了點頭:“應該便是如此!”


    小青立時笑道:“原來我的漢文並未變心,我現在就去殺了那新娘子,將漢文搶迴來!”


    黃少宏一頭黑線連忙阻止道:“他本來就是被你嚇成這樣,你要濫殺無辜,估計他這輩子也記不起你了!”


    白素貞也朝小青斥道;“青兒不準胡鬧!”


    小青使勁跺了跺腳:“老娘的男人就要被那女人睡去了......”


    她這邊還沒開始鬧,真子忽然跪了下來,朝黃少宏道:“天師,求求你救救我那兩個可憐的徒兒!”


    黃少宏詫異問道:“以清,以寧,他們怎麽了?”


    真子都要急哭了:“我那兩個弟子原被壓在臨安天牢之中,現在被按了一個行刺先皇的罪名,說是刺客同夥,明日就要開刀問斬!”


    黃少宏聞言眉頭一皺,更加詫異了:“那天牢應該攔不住你們吧,你二人怎麽不去救人?”


    知珠子在一旁歎氣道:


    “天師容稟,我們已經去過兩次了,可那天牢門前有一姓嶽的將軍把手,那將軍氣血猶如漿汞,炙熱無比,以武破法,我們差點被他當場斬殺啊!”


    他說著掀開道袍,便見到肩頭有一利器洞穿的傷勢,此時還帶著血漬,明顯並未愈合。


    黃少宏一見之下,便看出那是瀝泉槍造成的傷口。


    “又是嶽飛?”


    黃少宏眉頭一皺,冷聲道:“嶽武穆又能如何,咱們現在就去吧以清、以寧兩個小娃救出來,我到要看看誰能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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