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少宏一直認為自己與趙小北這胖子相比,無論哪方麵都要勝過太多,唯一隻有‘食’之一道,是被其帶入門的,從此才愛吃、喜吃。


    也勉強稱得上‘食不厭精’四字。


    是以黃少宏以前一直覺得,自己吃這方麵,比趙胖子還差上那麽一丟丟。


    不過隨著他進入劇情世界增多,在各個世界的地位也水漲船高,甚至已是帝王之尊,吃的多了,見得多了,自然而然覺得自己再吃的方麵,也應該比趙胖子強了。


    但事實證明,在這方麵他還是差了一點兒。


    三月的魔都,春寒料峭,還帶著點兒冬天的氣息。


    黃少宏在網上找了一家比較地道的內蒙羔羊火鍋,準備到時候小羊肉一涮,葡萄酒一喝,補腎壯陽、暖中祛寒、溫補氣血,簡直就是一個享受。


    結果和胖子一見麵,胖子聽說吃羊肉,一拍巴掌:


    “嗨,這都吃一冬天了,這時節誰還吃那個啊,你這品位得提高了啊!”


    這話把黃少宏氣的夠嗆:“合著在吃這一塊,我還跟不上您老步伐了,行,你說現在這時候應該吃什麽,你要不說出一個子午卯酉來,讓我心服口服,那這一頓就你請了!”


    “成啊!你就跟我走吧,我帶你去一好地方!”


    趙胖子嬉皮笑臉的拉著黃少宏,打車到了一處有老魔都特色的弄堂裏,找到了一家頗具民國時期風格的小店。


    胖子看上去認識那小店中的服務員小妹,進店之後熟門熟路的招唿道:“就上次那幾樣,再來一壇子女兒紅!”


    “好嘞!”


    那小妹是自家買賣,見還沒到飯口就有客人登門自然高興,樂嗬嗬請哥倆就坐,然後進廚房下單端酒去了。


    黃少宏聽到酒水的名字,倒是樂了:“嘿,女兒紅?現在還有這個呢?”


    女兒紅是糯米酒,為舊時富家生女、嫁女必備之物。


    早年間在江南一帶,富貴人家生女孩的時候,都會用三畝田的糯穀就釀成三壇子女兒紅,仔細裝壇封口深埋在院子裏的桂花樹下。


    待到女兒出嫁時取出招待親朋客人,由此得名‘女兒紅’!


    女兒紅不但代表著濃濃的父愛,而且酒香撲鼻,色濃味醇,極為好喝。


    黃少宏在古代世界沒少喝過這酒,卻不曾想,在現代時空還能喝到這種酒水!


    胖子嗬嗬一笑:“怎麽沒有,早年間紹興一帶埋了不少,後來改革開放之後,這酒又拜那些武俠小說所賜,名聲大漲,那時候就有人看到商機,按照古法製作了不少,所以還是能喝到的!”


    黃少宏點了點頭,又好奇的問道:“酒是不俗,但你還沒說吃什麽呢?”


    胖子聽到黃少宏問這個,當即眼睛一亮,顯然他等著賣弄已經很久了。


    當即看他搖頭晃腦的竟然吟起詩來:


    “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


    “蔞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


    胖子說完嘿嘿一笑:“三月當然吃河豚了!”


    “合著你是拚死吃河豚啊!”


    黃少宏承認這東西他還真沒吃過,一直都聽說河豚有毒,做為一個北方人對這東西並不感冒,所以也沒有嚐試過。


    胖子擺手道:“拚死談不上,這東西要會做的弄出來,放心吃,一點事兒沒有,要是二把刀那就懸了,說不定哪次沒弄幹淨,就有那倒黴的攤上呢!”


    黃少宏以前沒想過吃河豚,但既然坐到這裏了,心裏也有些期待。


    小店沒那麽多講究,黃少宏和胖子坐在角落,一人點了根煙,邊聊邊等。


    胖子上次出軌吃了一個大虧,迴頭電話和白小冰就又蜜裏調油,感情反而更近了幾分。


    這兩天就打算親自前往西安,買賣都不顧了,要去未來老丈人的病床前盡孝。


    而且這一次他是玩真的了,連鑽戒都買了好了,打算這次去西安,打算找機會就把老丈人養了二十多年的鮮花,連盆兒都端迴來。


    黃少宏聽著直樂,不知道他老丈人知道這貨之前做過的事情,和這一次名義上探病,實則端盆的打算之後,會不會從病床上蹦起來和他玩命呢。


    當然看到朋友能定下心來,黃少宏也是高興,還承諾等胖子和白小冰結婚,送兩人一件大禮。


    胖子聽到大禮,頓時樂的不行,告訴黃少宏,瓷器隻收明青花以上的,書畫隻收齊白石以上的,最好是唐伯虎的,正好配他這個風流才子。


    黃少宏嗤之以鼻:“你見過這麽胖的風流才子嗎?”


    胖子大嘴一撇:“我啊!”


    黃少宏豎大拇指:“行,在不要臉這方麵的成就,你比我強!”


    胖子聽了不但沒生氣,還嗬嗬直笑,兩人這是說笑慣了,這麽著不但不傷感情,還越來越瓷實!


    不一會四菜一湯端了上來,都是時鮮,河豚,一盤紅燒,一盤清蒸,一個濃厚一個味鮮!


    還有兩盤香螺,一盤醬香,一盤白灼。


    最後是一小盆‘黃河鯉魚湯’!


    一壇子女兒紅端上來,喝酒都用白瓷海碗。


    胖子敲開泥封給黃少宏到了一碗:“這酒十五六度,咱倆喝一壇子剛剛好,都不帶上廁所的!”


    黃少宏沒先喝酒,他想先嚐嚐大名鼎鼎的河豚,提起筷子,朝北方人最愛吃的紅燒口味就夾了過去,卻被趙胖子攔了下來。


    “先吃這個味道太重就嚐不到鮮了,來吃這個清蒸的,鬼子美食家北大路魯山人,讚河豚味為‘君臨天下的味覺之王’,要嚐鮮就吃這個!”


    黃少宏撇嘴道:


    “拉倒吧,鬼子還有美食家?再說人家說的那也是倭國料理,他們吃什麽?吃刺身!生著吃,什麽味覺之王,那是吃豬大腸刺身吃多了,偶爾吃個別的,立刻驚為天下美味.....”


    “其實我覺得隻要他們把豬大腸洗幹淨了再吃刺身,那感覺也是一樣的!”


    胖子剛夾了一口河豚放在嘴裏,聞言直接就噴了,幸好黃少宏手疾眼快,在他噴之前探手捏住這貨下巴,將他頭轉到另一邊,這才保住了一桌子美食。


    黃少宏還揶揄道:“我說你不是故意的吧,我這一口沒吃呢,你噴上之後就全歸你了是不是!”


    胖子剛才一噴,還嗆到了,咳嗦了半天,眼淚都出來了,半天才緩過來,一邊流眼淚一邊笑:“我去,你這嘴也太損了,合著他們是吃大腸刺身的時候兒,屎沒洗幹淨是不是!”


    ‘噗’


    此時還沒到飯點兒,小店裏就他們一桌客人,所以兩人說話,那服務員小妹也能聽得清楚,此時人家正坐在門口喝著飲料。


    之前聽黃少宏說話可能沒聽明白,讓胖子這一深度解析,這小妹頓時也噴了出來。


    胖子笑著朝那小妹揮手道:“我們哥倆說話鬧慣了,就沒個聽,妹子別介意啊!”


    那小妹臉皮薄,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美食當前,黃少宏也懶得和胖子說閑話,提著筷子夾了一口清蒸河豚肉,放在嘴裏。


    這肉的感覺有點像雞肉,放在嘴裏咀嚼了一口,頓時軟嫩鮮香,就在嘴裏爆開,衝擊著味蕾。


    黃少宏不得不承認,河豚真的很好吃,但要說‘味覺之王’,卻又有些過,總得來說占了一個‘鮮’字。


    接著黃少宏又吃了那紅燒河豚和兩盤香螺,嚐了那‘黃河鯉魚湯’。


    不得不說,這小店的手藝當真不錯,做的東西也是以突出味鮮為主。


    黃少宏覺得明天請妹子黃秋珊吃飯,可以考慮再來這裏搓一頓,讓自家妹子也常常這些時鮮。


    四菜一湯,一壇女兒紅,讓胖子和黃少宏吃了一個溝滿壕平。


    半壇酒水灌下去,雖然女兒紅度數不高,但胖子還是有些到量,人還清醒著,臉上已經滿是醉紅。


    黃少宏正和趙小北閑聊著,忽然發覺胖子有些不對,之前還看不出來,這一喝酒之後,臉上醉紅浮現,眉宇之間隱隱帶著一股青氣。


    “咦......”


    黃少宏盯著胖子仔細瞧了幾眼,琢磨這貨該不是河豚中毒了吧!


    胖子顯然不像中毒的樣子,還樂嗬嗬笑道:


    “怎麽,是不是發現喝多之後愛上我了,不過胖爺告訴你,沒門!我的肉體永遠屬於白小冰同學!”


    “呸!給我都不要,我嫌太肥,對了你少吹牛逼,還永遠屬於小冰?那你總大寶劍是怎麽迴事?”


    黃少宏此時已經看出趙小北並不是河豚中毒,那青氣應該是源自其他方麵,不過他沒有聲張,還和胖子開著玩笑


    一提大寶劍,胖子臉上就是一囧:“誰還沒個業餘愛好啊!”


    “性別男,愛好女!”


    黃少宏一句話,說的胖子嗬嗬直笑:“對,就是這個愛好!”


    此時已經到了下午的飯點兒,小店裏已經有不少客人,聽胖子肆無忌憚的說笑,不禁忍不住都看了過來,那飯店小妹正給客人點菜,聞言不由得啐了一口。


    黃少宏見胖子喝酒之後有些鬧挺,連忙和周圍擺手示意抱歉,然後結賬拉著胖子起身走人。


    兩人打車迴到別墅區,黃少宏沒有返迴馮婉嫻那裏,而是和胖子迴了他的別墅,趙小北以為他要接著喝,一進別墅就去找酒,卻讓前者給攔了下來。


    “胖子你先別動,我有事兒問你!”


    趙小北見他忽然變得鄭重,不由得詫異道:“咱倆之間還用你這麽嚴肅嗎?什麽事兒你直接說就是!”


    黃少宏蹙眉道:“你先把手給我,讓我給你號號脈,我看你有些不對勁兒!”


    趙小北也愣了:“少宏你可別嚇我,你還會看病呢?真的假的!”


    他嘴裏雖然問真的假的,但黃少宏一貫表現出的不同尋常,還是讓他將手伸了過來。


    黃少宏抓住胖子的手,此時他真元不能動用,但國術修為卻是無礙,當即暗勁兒透入趙小北經脈檢查起來,不一會他皺著的眉頭就更深了。


    因為胖子眉宇間的青氣,根本不是源自他自身,而是受到了至親血脈的影響。


    胖子的親人之中,應該有人被人下咒了,而且還是禍及三代那種斷子絕孫的毒咒,這才通過至親血脈中,那種冥冥之中的聯係,影響到了趙小北本身。


    此時這青氣在趙小北身體裏還引而不發,等到他那被下咒的親屬一死,這道青氣就會立刻發作化為催命毒咒。


    黃少宏當即沉聲道:“你現在就打電話給你所有的直係親屬,看看最近誰的身體不好,得了什麽頑固的病症!”


    趙小北愣愣的看著黃少宏,忽然笑了起來:“少宏,你是鬧著玩吧,你給我號脈還能查出我親戚有病嗎?那你這個可比懸絲診脈還牛逼!你這是隔空啊!”


    黃少宏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沒跟你開玩笑,現在就打!”


    “哦,好,我現在就打!”


    被黃少宏這一瞪,胖子立刻感覺到寒氣附體,酒勁兒瞬間醒了大半,出去對兄弟的信任,趙小北還是拿出手機,一個個撥了出去。


    十分鍾後,趙小北告訴黃少宏:“都挺好的,就是我哥執行任務的時候,可能涼到了,這幾天有些咳嗽!”


    “趙小南?”


    黃少宏一琢磨,能讓人下這種毒咒的,肯定是得罪人了,趙小南那個特種兵很有可能。


    他當即朝胖子問了趙小南的生辰時日,然後手掐梅花易數推算起來。


    說起來黃少宏雖然是‘林中小屋世界’天師府的末代天師,不過那也隻得了傳承而已。


    況且他喜歡鑽研符篆,對其他的術法並不精通。


    是以推算之法他隻會些皮毛,但有了具體的推算目標,還是能夠推算出一些簡單的東西。


    半晌之後,黃少宏心中有感,果然問題出自趙小南身上。


    他當即手腕一翻,一張蓋有‘府城隍大印’的符篆就出現在他的手裏,看得趙小北一愣:


    “你從什麽地方拿出來的?”


    黃少宏沒好氣兒的瞪了胖子一眼:“你別管這個,明天就坐飛機去找你哥,將這符篆燒成灰放入酒裏讓他一口喝下,記住了沒有?”


    胖子伸手來摸黃少宏的額頭:“少宏,你不是發燒了了吧?”


    “你才發騷呢,聽到了沒有!”


    見黃少宏加重語氣,胖子也隻能點頭。


    黃少宏再三囑咐,一定不要忘了,見胖子也再三保證,並且將符篆小心的放在上衣口袋裏,他這才放心離開。


    他離開之後,趙胖子一頭倒在沙發上就唿唿大睡起來。


    翌日一早,黃少宏送馮婉嫻出門之後,給自己妹子打了一個電話,說下午請她吃好東西,黃秋珊欣然答應。


    其實黃少宏挺想帶著馮婉嫻一起去的,但後者知道黃秋珊和外甥女李梓涵是閨蜜,怕暴露了與黃少宏的關係,所以果斷拒絕了。


    黃少宏打電話的同一時間,胖子在自己別墅裏也在打電話,不過是別人給他打的。


    遠在西安的白小冰,一大早上就打電話過來說想他了,讓剛剛醒酒的胖子頓時眉開眼笑。


    胖子在電話裏和戀人膩乎了半天,保證立刻就動身去西安看望未來老丈人,同時以解他和白小冰兩人的相思之苦。


    這貨收拾了一番,換了一套新衣服拿著手包就出門了,卻把昨天答應黃少宏的事情,和那張在另一件衣服口袋裏的符篆,忘了一個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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