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女自然不知道‘熊貓人’是什麽,她雖然天真懵懂,但也知道尹誌平和二花做的不是什麽好事,當然也明白,黃少宏定然又是信口胡謅。


    好在她也隻是驚慌之下,隨口問出,並沒有什麽刨根問底,探究事實真相的打算。


    聽著身後傳來的急促喘息聲與二花的‘咩咩’之聲,小龍女覺得心中越發慌亂,氣息也隨之不穩起來,當即連忙說道:“咱們......咱們先走吧!”


    黃少宏搖了搖頭:“不行,二花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我覺得不應該就這麽走了,這個時候應該做點什麽......”


    小龍女以為他要從尹誌平身下,將二花救出來,便下意識道:“我怎麽覺得二花很快樂的樣子......!”


    說道一半,又覺得不對勁,便道:“那我先走了,你救了它就快些迴來!”


    說完小龍女如一頭受驚的小鹿,深一腳淺一腳的跑了,竟是連輕功也忘記了施展,可以想象,眼前的一幕,對她的刺激和震撼有多麽巨大。


    黃少宏是想做些什麽,但絕對不是去救二花,小龍女的感覺不錯,人家二花現在快樂著呢。


    他隻是拿出一台數碼相機,圍著尹誌平和二花,從各個角度,按下快門,默默的記錄這曆史性的珍貴一幕。


    黃少宏看著不斷努力的尹誌平,他這個佩服就別提了,後世網絡上,有人佩服許仙,因為其日了條蛇,有人佩服寧采臣,因為人家敢日鬼。


    現在他要說,你們真沒見識,看看人家尹誌平,日貓熊的有木有,而且還是沒化形前的原形態,真愛啊!


    要說黃少宏這貨也是奇葩,也可能是被眼前這一幕驚到了,拍照的同時,還自言自語的來了一段解說:


    “一段跨越種族的愛情,正在我麵前草地上演繹著......”


    “這個三十多歲的青年道士,為什麽會愛上那隻巨大的熊貓?這背後隱藏的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亦或是對世俗觀念的種種無奈而做出的抗爭,我不得而知,但可以預料的是......”


    “熊貓人的崛起將不可阻擋!”


    隨著一聲短而急促的劇烈喘息,和尹誌平猛然抖動之後癱軟下來的身體,黃少宏知道這場曠‘日’持久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看到尹道長眼中的茫然漸漸褪去,黃少宏知道這貨估計要清醒了,連忙一個閃身,躲到一旁齊腰深的草叢中,伏低身體靜靜看著。


    不一會徹底醒來的尹誌平,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那是一種痛不欲生,發自靈魂的嚎叫。


    尹誌平明明記得身下的是小龍女,如何變成了一隻黑白大貓熊?


    這一刻尹誌平將全真的輕身功夫爆發到巔峰,一個縱躍從二花身上躍起,足尖在熊貓肚皮上一點,毫無留戀的果奔上山。


    黃少宏搖搖頭,果然是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淪喪,沒想到堂堂的貓熊騎士尹誌平,竟然也是一個拔鳥無情之輩。


    熊貓二花,剛從爽快的餘韻中迴過神來,正要與新結交的親密愛人親近一下,結果對方撒腿就跑,她憂傷的叫了幾聲,卻也難以挽迴一刻背叛的心。


    笨拙的身形搖搖晃晃的站起,看了看曾經與楊過等人居住的方向,又轉身看了看月光之下在山間果奔的愛人。


    二花朝藏經閣的方向,叫了一聲,眼神中雖然充滿不舍,但最後還是邁著笨拙的步伐,朝尹誌平追了過去。


    黃少宏知道這一刻,二花選擇了愛情,從此再也不會迴到眾人身邊,他默默的揮了揮手......祝你們幸福!


    莫名有些憂傷,這個世界竟然沒有網絡,可惜了這麽好的直播素材,也可惜了一段如此轟轟烈烈的愛情,卻不為外界所知。


    忽然黃少宏笑了,因為他想到了一件事情,或許這個世界應該換個名字。


    ‘神雕俠侶’世界估計名不副實了,‘熊貓俠侶’才實至名歸!


    起身想迴藏經閣,但轉念一想,或許尹誌平迴到重陽宮時才是最好玩的時候,萬萬不可錯過,當即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二花雖然體型龐大,奔跑的速度也是不慢,但終究比不過因為發瘋而將輕功施展到極致的尹誌平。


    跟隨了不到一刻鍾,便已經看不見尹誌平的影子了,不過二花的嗅覺也很靈敏,跟隨者愛人的氣味,也不至於迷失方向。


    黃少宏有些可惜,他越過二花,跟著尹誌平迴了重陽宮。


    讓他沒想到的是,尹誌平瘋了,竟然就保持著這個造型,衝進了重陽宮,衝進了祖師堂,對著王重陽的神像不斷的扣頭。


    不說一路上被他驚詫的小道士,便是正在祖師堂中盤坐靜修的全真七子也被他嚇了一跳。


    清淨散人孫不二直接就拔出長劍,要將這個有傷風化的登徒子斬於劍下,幸好丘處機一眼就認了出來:


    “且慢,是誌平!”


    全真七子具是震驚不已,要知道尹誌平可是被做為第三代全真掌教來培養得弟子,怎麽能做出如此有傷風化,褻瀆祖師的事情來!


    這時候因為之前的過錯,被貶為知客道人的趙誌敬帶著幾個小道士跑了進來,眼神中帶著幸災樂禍的意味,但臉上卻裝出惶恐的表情:


    “師父,幾為師叔,弟子攔不住他啊!”


    馬鈺有些承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忽然噴出一口鮮血,捂著心髒就倒了下去,祖師堂中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一路上跟隨尹誌平而來,此時趁亂藏身在房梁上看熱鬧的黃少宏,不禁有些詫異,不明白這麽點小事兒,馬鈺怎麽就能這個樣子。


    迴想神雕全書,他忽然想起貌似馬鈺離世很早,郭靖在大勝關舉行英雄大宴的時候,丘處機帶人赴宴,便提到馬鈺病重不能離山的事情。


    等到十六年後楊過大鬧重陽宮,那時候馬鈺似乎早已離世。


    按照時間推算,郭靖那英雄大宴想來為期不遠,也就是說這個時候,馬鈺已經重病在身了。


    孫不二和王處一連忙搶到馬鈺身邊,將自己的玄門真氣渡入掌教真人體內,讓其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慢慢的恢複了紅潤,但人卻一直不曾醒來。


    丘處機將自己的道袍脫下,披在尹誌平身上,發現這個弟子隻會朝著祖師神像傻笑,無論他如何唿喚,都沒有了其他反應,竟是瘋了!


    孫不二朝丘處機怒斥道:“這個尹誌平太不像話了,一定要逐出師門!”


    丘處機苦笑搖頭:“誌平瘋了!並不是他的本意!”


    其他的全真二代,盡皆愕然,不明白尹誌平好好的為什麽會發瘋。


    這個時候,趙誌敬忽然眼睛一轉,單膝跪地,開口說道:“弟子得知一事,不知當不當講!”


    王處一看了自己弟子一眼,開口道:“有什麽事情,但說無妨!”


    其他全真七子也點了點頭,趙誌敬開口道:


    “弟子無意中得知,尹師弟對古墓那個龍姑娘,一見傾心,幾近著魔!”


    “不但每日在房中書寫龍姑娘的名字,還每隔幾日便去活死人墓前吟誦情詩,表達思念,弟子想來,尹師弟這失心瘋,怕是與此事難逃關係!”


    全真道與正一道不同,視感情為冤業,修行講究除情去欲,明性見道,使心地清靜,才能返樸歸真,所以重陽宮教規戒條中有明確的規定,出家弟子不得沾染男女情欲之事。


    趙誌敬如果所言是真,那這一次無論尹誌平是否真瘋,都要受到重陽宮嚴厲的懲罰,喪命是不可能,但是廢除武功,逐出師門是絕對有可能的。


    所以全真七子具是神情一變。


    孫不二最為憤恨,她與馬鈺乃是俗家夫妻,為了與重陽真人學道,出家之後,夫妻便以兄妹相稱,其實做為女人,她心中是不願的,但為了夫君口中所謂的大道,便也忍了下來。


    如今見後輩如此不成器,還把自己夫君氣的昏厥過去,她豈能不恨,咬牙道:“你所言可真?”


    王處一神色冷厲的喝道:“誌敬,你切勿因為嫉妒,而胡言亂語!”


    丘處機目光灼灼,盯在趙誌敬身上,眼神意味難明。


    趙誌敬被師父和幾位師叔盯著,早已冷汗淋漓,硬著頭皮說道:“弟子所言句句屬實,想來尹師弟房中,還有他書寫的龍姑娘的名字呢!”


    孫不二轉身看向郝大通,開口道:“郝師兄,就麻煩你帶人走上一趟,看看誌敬所言是否屬實!”


    郝大通歎了口氣,便帶人去了,等迴來的時候,帶來數十張字畫,有字有畫,那些字便如趙誌敬所言,上麵寫的盡是小龍女的名字。


    而其中一副白衣少女林中舞劍的畫像,不是小龍女還是何人,而旁邊還提著一首詩: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這畫上雖然沒有落款,但全真七子哪個認不出上麵正是尹誌平的筆跡,孫不二一把將畫摔給丘處機,喝道:“邱師兄,看你交出來的好徒弟!”


    黃少宏在房梁上將那畫上題詞看得清楚,都笑瘋了,這詞明顯是擼多了啊!


    他這一忍不住笑,唿吸頓時粗重起來,做為江湖一流好手的全真七子,立刻有幾人同時抬頭喝道:“什麽人!”


    “靠,被發現了!”


    黃少宏一個縱身,飄然落下,丘處機眼神一凝:“你沒被困在活死人墓裏!”說著就將畫卷仍在一邊,手按劍柄就要拔劍動手。


    黃少宏先發製人的喝道:“你們全真教欺人太甚,今日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


    本來還打算興師問罪,繼而動手的全真七子頓時一怔,心說這話不是應該我們說嘛?


    丘處機之前被打臉的仇並未忘記,握住劍柄的手緊了幾分,眯著眼道:“你要什麽交代!”


    黃少宏冷哼一聲:“適才我在林中撒尿,這位尹道長,神清氣爽、意興風發的果奔而過,把我的尿意都嚇沒了,我是來討要說法的!”


    丘處機眼神一凝,長劍瞬間出鞘,劍尖對著黃少宏,喝道:“我看誌平就是被你弄成這樣的!”


    黃少宏差點脫口問出:“你怎麽知道!”幸好他反應迅速,及時忍住了。


    他見丘處機等全真七子要動手,當即伸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然後飛快的道:“我能治好馬真人和尹誌平!”


    全真七子立刻停住,懷疑的打量著他:“此話當真?”


    “當真!”


    “果然?”


    “果然!”


    “嗚呀呀!”


    好吧,沒這麽多戲文,丘處機就問了一句當真,黃少宏便點了點頭。


    他覺得自己穿越過來之後,全真教被自己坑的有些慘。


    不說藏經閣被自己搬走,老丘的半口牙,就是今天熊貓騎士尹誌平的事情也是自己一手導致的,當然這也是尹道長心懷不軌自己找的。


    但總的來說占便宜的都是自己,倒黴的都是全真教。


    說起來黃少宏對全真教的印象還是不錯,其中對馬鈺印象最好,當初看小說的時候,就對他的仁俠心腸,佩服不已,尤其還得知自己這個身份就是他從大漠救迴來的,便也替原來的鹿清篤,承了這份情。


    就在剛才他暴露之後,從房梁上飄身落下的瞬間,黃少宏在想,是打出去好,還是將兩方仇怨化解為好。


    以他現在的實力,想要打出去,那是輕輕鬆鬆,可看到衣襟染血,麵如金紙的馬鈺,心說這老頭還是不錯的,死了倒也可惜。


    另外轉念一想,自己與全真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不如便救這老頭一命,以此化解雙方恩怨好了。


    沒想到這個時候,趙誌敬看向黃少宏,卻充滿了仇恨的目光,開口道:“師父,諸位師叔,小心這孽畜有詐!”


    黃少宏身形一閃,一分為二化成兩道身影,兩道身影同時扇出一巴掌,左右開弓,就聽見‘劈啪’兩聲脆響,趙誌敬依然站在原地,但左右兩邊的臉上已經多了兩個大手印。


    全真七子眼神具是一縮,這種身法已經脫離了他們能夠理解的範疇了。


    黃少宏指著尹誌平,說道:“我可以先把他治好,有什麽事情你們自己問他好了!”


    說完走到尹誌平正麵,裝模作樣的在他身上點了幾下,拍了幾掌,實際上是用‘移魂大法2.0’幫其捋順了一下思維,同時用手掌渡了一道內力過去。


    尹誌平忽然張口嘔出一口帶血的濃痰,接著就是一連串的咳嗽,等咳嗽停止眼神已經恢複了清明,轉頭看向房中眾人,驚唿道:


    “師父,你們怎麽在這裏!”


    丘處機臉上現出喜色:“誌平,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為何會忽然患了失心瘋啊!”


    尹誌平立刻想起前事,臉上立刻青一陣白一陣,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是,有人喊道:“有野獸,快攔住它!”


    話音未落,一個堪比棕熊的熊貓衝了進來,正是二花,郝大通詫異道:“這是貓熊!”


    尹誌平見到二花臉色就是一變,還沒來得及躲開,二花就撲將上來一陣狂舔,弄的他滿臉都是口水。


    “呃......有傷風化的事情,咱們就不要看了,現在可以醫治馬道長了吧!”


    孫不二瞟了尹誌平一眼,喝道:“尹誌平你先把這貓熊帶出去,你的事情咱們稍後再說!”


    尹誌平撒腿就往外跑,眼淚都出來了,淚奔,身上就一件丘處機剛給他披上的道袍,這都讓二花扒出兩個口子,露肉了都,這能讓別人看麽,更何況這些人還不給錢。


    二花隨後就追出去了,你若愛我一次,我便不離不棄,黃少宏為他們的愛情而感動。


    孫不二等他們出去,目光凝視黃少宏,開口道:


    “掌教當年被一位西域高手傷了心脈,這麽多年下來全靠內力壓製傷勢,如今卻是病入膏肓,你若真能將掌教治好,我便做主,全真教與你的恩怨,一筆勾銷,再不找你麻煩如何!”


    全真七子其他人,就是丘處機也換換點頭。


    黃少宏等的就是這句話,當下也不廢話,拿出‘淨化藥水’和‘治療藥水’直接給馬鈺灌了下去,瞬間將其多年的舊傷好轉,這位全真掌教也緩緩蘇醒過來。


    黃少宏朝四周一抱拳:“幸不辱命,那咱們就此兩清,告辭!”


    全真七子此時都朝馬鈺圍過去,哪有功夫理他。


    黃少宏訕訕摸了摸鼻子,看地上尹誌平那幅畫落在一腳,他走過去撿起來,拿在手裏,畫的還真是不錯。


    這宣紙上廁所可比衛生紙要好用,更何況上麵還畫著美人,說不定用起來更帶感也說不定,可不能浪費,想著便揣入懷中,邁步走出了重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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