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好事。”謝征鴻微笑著迴答道。


    “的確。”沈破天認真的點了點頭,“不管是我還是祁永緣亦或者是休息尊者,我們當年輪迴轉世多多少少都是為了找到你,聞春湘這樣沒有什麽特殊的背景,反倒是真心誠意待你。”


    沈破天看了那邊的聞春湘一眼,眼睛裏閃過一絲羨慕。原本作為沈破天之時,他以為自己和謝征鴻是真心相待的好友,然而等到他恢複所有記憶,重新成為東方天帝之時,卻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他早就計劃好的。可這又能怨誰呢?這難道不是自己作孽麽?


    修行到他們這個地步,想要再找一個誌同道合的好友何其困難,可是偏偏這裏麵都摻雜了太多的東西。


    “起碼,貧僧相信在和沈破天初識之時,應當是真心真意的。”謝征鴻沉默了一會兒,平靜的說道。


    沈破天聞言,臉上閃過一抹驚訝,但又覺得理所當然。


    謝征鴻為人一向如此。他若是作為沈破天自然能夠得到謝征鴻的友誼,但作為東方天帝卻不行。所以不管是他還是休息尊者,在見到謝征鴻的時候用的都是在修真界時候的模樣。


    “謝道友,你這樣行事以後總會吃虧的。”沈破天失笑道,但臉上的燦爛笑容卻怎麽也壓不下去。


    “不過算了,也沒有人能夠讓你吃虧。”沈破天幹脆拉著謝征鴻坐了下來,“聞道友估計還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出來。若是換了其他人要融合那氣運赤珠,我絕對會出手阻止,但若是聞春湘聞道友,或許還能信一信。”這信任一半是基於聞春湘本身,一半卻是因為謝征鴻。


    “看來沈道友有很多話都沒說。”謝征鴻歎氣道,“好不容易有些時間,沈道友不打算為我解惑麽?”


    沈破天的臉色有些僵硬,,“你……你若是想聽,我說說也無妨。隻是我知道的事情隻限於我能夠得到的消息,世間情具體如何我並不清楚。清楚整件事來龍去脈的人都已經不在此方宇宙了。”


    “此方宇宙?”


    “正如有小世界中世界大世界之分,宇宙也有無數個。而一個宇宙裏的道祖都是有固定人數的,超過了便如同修真界裏的頂尖修士不得不飛升一般,離開此處。”沈破天的臉上帶著許多向往和憧憬,“曾經我師父還在之時,他是這麽和我說的。一旦到達準聖境界,就隻有三十重天才能勉強容納他們的存在,不然他們本身的力量反而會撐爆其他世界。謝道友有沒有想過,在修真道統開始的最初,究竟是誰先提出這個概念的呢?盤古大神女媧聖人究竟是天生地養還是有另一個宇宙來的道祖在此傳道,立下道統,才有天道出現,遠古大神們一一出世應劫呢?”


    “而現在,那些準聖聖人道祖們,或許是到了另一方宇宙傳道,又或許是以無限力量重新開辟一方宇宙。事實真相究竟如何,我並不清楚。隻是突然有那麽一天,我們發現這些大能們都離開了,隻有傳說和道統留下。然而九萬九千九百年前,三十重天以上突然全部關閉,魔界十六層煉獄以上也是全部封死。從此,天帝、魔帝就成了修為的最高點!”說到這裏,沈破天低低笑了起來,“於是,就有了六萬年前的又一次大戰!三十重天、十六層煉獄都被封閉,大能們也全部離開,我們想要突破就隻能去搶那些大能們留下來的東西。那次大戰後,佛道、仙道、魔道、妖道的中流砥柱死傷大半,有能耐的轉世輪迴,沒能耐的就此消失。我們一些家夥心高氣傲,當年能夠拜準聖為師,如今哪怕擁有幾乎無窮無盡的壽元也不甘心止步於此。因此,我們聯合起來,向天求道,求那一線突破之機。”


    “那一線生機,便是你。”沈破天定定的看向謝征鴻,“當年佛祖對佛子看重無比,卻突然將佛子貶下凡塵,讓他輪迴百世,不入仙界。當年這事鬧的佛界人心惶惶,佛子在佛界的聲望不低,就算犯了什麽錯也不用受這樣的懲罰,一切推倒重來?多少仙人輪迴想要突破,又有幾個能不被紅塵迷心,重歸仙界呢?可直到那些大能們離開,三十重天封閉,我們才後知後覺的想到,或許佛祖對佛子的那懲罰,其實是一種保護也不一定。這一點,等到謝道友你想起全部的事情之後再說也不遲。”


    “不過謝道友應該也想起一些了吧。對於佛子的身份似乎並不驚訝。”


    謝征鴻想起了自己飛升之前見到的那個白衣僧人。


    他說他是佛子留下來的一抹神念。按照沈破天的說法,佛子下界已經是十萬年前的事情,十萬年後那一抹神念還能庇佑謝征鴻,教他無數道法,教他隱藏身份,修為之高難以想象。


    可佛子已經輪迴,如今站在的這裏的是他,是他謝征鴻。


    “佛子是三十重天的主人之一,準聖巔峰的修為,如今大能們遠去,他便是唯一一個能夠打開三十重天的人。換言之,我們想要更近一步也就能找到他。”沈破天想起當年他們幾個人齊心協力,四處尋找佛子留下的痕跡的模樣,忍不住有些想笑。那大概是他們唯一一次通力合作的機會了。


    隻是他的運氣比他們三個要好一些,起碼他和謝征鴻認識的時間最長,也最早,如今也是最早歸位的那一個。靈帝和金婆羅花兩人現在做的事情,他們早在幾萬年前就做過了。沈破天特意來到四方天會,正是為了見一見謝征鴻。但又有些近鄉情怯,不太好意思出現,隻好在邊上默默看著。


    本來他還不怎麽確定謝征鴻就是佛子,隻是三十重天封印一動,沈破天就已經確定了。


    “我們通過各種卜算,用上了師父們賞賜給我們的各種法寶,才將自己的元神投入下界,轉世為人。除去沈破天之外,我還庸庸碌碌的過過許多平凡人的人生,也算是另一種試煉。我們為了瞞過天道,也為了向佛子表達誠意,所以我們下界之時並沒有做什麽手腳,當然,我們也做不了手腳。”沈破天低聲笑了笑,“那些做了手腳的人,怕是遇見不了你。佛子當年距離聖人隻有一步之遙,受天道眷顧,如今更是唯一能夠打開三十重天之人,我們幾個人連準聖都不是,如何能夠和他對抗?”


    “除了仙界之外,魔界那邊應該也有找佛子的人吧。”謝征鴻聽完,轉頭問道。


    沈破天看向謝征鴻,見謝征鴻當真沒有“自己就是佛子”的自覺,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一般人知道自己有個如此厲害的前世,或多或少都會流露出一點情緒來,更別說佛子在佛教的地位不凡。隻是沈破天也難以想象謝征鴻表現的太過驚訝的模樣,之前他出現驚訝到謝征鴻可以不可二,估計以後想要再見到謝征鴻驚訝的表情就比較難了。


    “具體的我不清楚,但是魔界那邊也有不少厲害的。我們能夠算出來的東西,他們肯定也能算出來。”沈破天揉揉額頭,“畢竟佛子隻有一個,誰先找到誰就占據先機。隻是沒想到魔界那個魔帝竟然會不惜破壞到我們所在的那方大世界通向仙界的飛升池,害的我們遲遲不能歸位。現在想想,那個厲害的幾乎不像樣的季歇恐怕就是魔界某個魔尊轉世也不一定。”


    “不,並非如此。”一個人影緩緩朝著謝征鴻和沈破天踏來。


    沈破天臉色一變,迅速起身看向那聲音發出來的地方。


    他已經施法將這一片區域隔離開,按理說不可能有人能夠出現在這裏。但這個人不僅出現了,反倒還來的悄無聲息,就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了。


    “沒想到東方天帝也在此處。原本我是衝著聞春湘來的,不想聽見了這麽個消息。”“楚燕”笑意盈盈的出現在謝征鴻和沈破天麵前,眼神不經意的瞥到他們身後被黑霧重重包圍的聞春湘身上,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不少。“我說呢,怎麽那些魔帝突然都不來找我了,我還以為是之前殺他們殺的怕了!”


    “你不是楚燕,你是誰?”沈破天手中的無色劍再度我在手中。


    在無色劍出現的那一刻,“楚燕”的腳步停了下來。


    “原來是無色劍,沒想到你師父對你還不錯。”“楚燕”輕飄飄的看了看沈破天的手,微微笑道,“我現在不過是借著這個身體和你們說話,你們不用如此戒備。隻是剛才聽你們說了那麽多,忍不住糾正你們兩個錯誤。”


    “楚燕”慢悠悠的伸出兩根手指。


    “一,那個赤霄魔帝不是為了對付你們才不惜毀壞飛升池的,那隻是個意外。他從這裏偷走了我主人留給我的東西,煉製成了氣運赤珠卻沒有那個能力將他完全吸收掉,我很失望,便去追殺他。他沒有辦法來跑到你們仙界大鬧想要借機躲開我。”


    “第二,季歇不是什麽魔尊魔帝轉世,他是我的一抹分、身,專門去煉製氣運赤珠的。之前那一顆好不容易煉製卻被浪費掉了。本來我賦予了他無上的氣運和實力,不想中途遇見了佛子轉世,將他的命數打亂。我不得不又造了一把斬蒼生出來,他們本來就都是我的分、身,相互吸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想,又被佛子給攪和了。以至於本該屬於我的氣運赤珠反倒落到了聞春湘手中。”“楚燕”長歎了一口氣,看向謝征鴻的眼神充滿了無奈,“佛子啊佛子,我與你素昧平生,井水不犯河水,你開你的三十重天,我開我的十六層煉獄,誰也不礙著誰。如今我來取迴本該屬於我的東西,也是正理。”


    沈破天聽完,看向“楚燕”的眼神已經明了。


    “你是一點繡生刀!”


    “不錯。”一點繡生刀點了點頭。


    沈破天握著無色劍的手有些緊繃。仙界有四方天帝,有佛子,魔界那邊自然也有相應的鎮守之人。一點繡生刀據說是魔祖的法寶之一,後來被賞賜給了一名厲害的魔神,跟隨那魔神征戰四方。後來那魔神跟隨者魔祖一同離開,但這一點繡生刀卻留了下來,魔界中人為了它不知道爆發過多少次戰鬥。傳說得了它便可得到那魔神傳承,突破現有的等級,就連仙界中人對它也是虎視眈眈。


    隻是一點繡生刀誰都沒看上,自己造了一處深淵之地,膽敢進去的魔修都被殺的幹幹淨淨,久而久之,反倒成了一處禁地。而一點繡生刀的存在也漸漸被人忘記。


    隻是沒想到,這樣一把刀竟然會跑到這四方天會來,而且還是為了聞春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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