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青成名之時,恰好是修真界劍修青黃不接的時候。


    或許是之前的劍仙太過驚采絕豔,以至於後來的劍修門派幾乎難以找到好的劍修苗子,不論正道魔道,皆是如此。那些天才劍修們就好似曇花一現,在修真界裏留下一道燦爛的光輝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劍修原本就修行艱難,隻是有了前麵的劍仙們的事跡對比,才會讓人誤以為劍修的修行速度不比其他修士遜色。


    如今迴到了最初,不,甚至比最初還要更加不如,無數有誌於投身劍修門派的修士們開始迷茫,越發不能堅定道心,於是開始了惡性循環。


    律青就是在這樣的場景下被收入劍修門派的。


    一開始,律青入的是正道的劍修宗門。


    天才不管在那個時代都是招人嫉恨的。律青一心向劍,進步更是神速,由此,自然也拉了無數的仇恨。


    等到他被人冤枉欺師滅祖之時,他已經迴不了頭了。


    那些嫉恨他的人原以為律青會一蹶不振,不想律青根本沒有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在他看來,隻要有一個地方可以讓他修行,讓他練劍,其他的一些事情都可以放在一邊。


    律青毫無心理壓力的就直接去了魔道劍門。


    在那裏,武力修為就是一切的準繩,律青混的如魚得水。


    很快,他就成了魔道劍門的第一,之後,又立刻成了劍門第一。


    十歲入劍門,十三歲築基,十六歲金丹,三十元嬰,五十出竅,百歲化神,天分之高,氣運之深厚讓魔門大悅,這大概是哪一位魔仙轉世來,要大興魔門了!由此之外,當然更加感謝那些逼得律青離開的正道傻瓜們。


    然而律青卻覺得寂寞,因為他找不到合適的對手。


    無敵,最是寂寞。


    別說是劍修,就算是其他的修士,也難以擋得住他一劍之威。若非他本身癡迷劍道,不願爭權奪利,或許魔門當真會將正道盡數壓製。可惜,律青對於那些魔門野心家半點臉色也不給,孑然一身,誰多說一句話,誰便會成為劍下亡魂。


    這樣一個人,別說是利用,就算稍稍靠近都得自己掉了性命。


    那些欺壓過律青的人,律青還沒有找他們麻煩,他們自己就把自己給嚇死了。


    律青很迷茫,論劍道修為,他已經是當今第一,他就是當今劍修們不斷向前的那座高山。


    可他又如何才能知道,怎麽才能去攀爬更高的山呢?


    不是說,道無止境麽?


    這個時候,律青卻在一處遺址裏見到了一位飛升的劍仙留下來的一抹劍意。


    煌煌如明日,勢不可擋,無人可敵。


    律青激動的顫抖。


    這才是劍修,這才是能夠配得上他的對手!


    他想要與之一戰。


    他開始四處尋找那位劍仙的痕跡來,了解的越多,就越後悔自己出生太晚,難以與之一見。律青本就沒有多少欲念,一念執著,很快就成了心魔,心魔入體,神智便沒有多少清醒的了。


    這個時候,他聽說了涅槃寺。


    涅槃寺有一功法,可以迴溯因果,他或許能夠見到多年前飛升的那一位劍仙,成就自己的劍道,就算死也是死得其所。


    沒有什麽擋得住一個劍修。


    更沒有人能夠擋得住律青。


    饒是涅槃寺裏真佛無數,大能頻出,也隻換得一片斷壁殘垣。


    這個時候,是涅槃寺裏一位即將飛升的大能出來,製服了律青。


    “你本該是這個時代最出色的一人,可你生了心魔。”


    “阿彌陀佛,既然閣下想要見識我涅槃寺功法,不如親身一試?”


    因果盡消。


    天地迴轉。


    再也無人記得魔道曾經出過一位足以一統天下的魔道劍修。


    律青這個名字在曆史上沒能激起一點波瀾。


    但事件的兩位主人公都沒有死。


    消除因果的功法旨在因果,卻不傷人,如今這功法在修真界生了效,那麽功法對應的兩個人自然也不能再在修真界裏呆下去。


    一個修為盡喪,入了凡塵,做了一位行醫救人的和尚。


    他不懂何為執念,也難以理解律青的想法,因此他到了人間,用最後的生命去體會一把凡塵的喜樂。


    直到多年後,他得到了皇帝賞賜的一盆白牡丹。


    而律青,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自己的一身功法,到了人間,過上了懵懵懂懂的生活。


    這樣茫然的生活並沒有過去多久。


    律青終究是醒了過來。


    但他徹底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和自己有關的一切事情,甚至連身體裏的力量也難以操控。


    跌跌撞撞在人闖蕩了百年,偶然聽說某座深山裏出了一把魔劍,極為厲害,靠近它的人幾乎沒有活著迴來的。律青當即就朝著那把魔劍所在的地方趕了去。


    現實比傳言更加恐怖。


    那把魔劍所在之處,躺了無數的屍骨,有人的,有野獸的,還有一些根本辨認不出什麽東西的。


    “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見一個修士?”斬蒼生從地上飛了起來,開心的繞著律青繞了兩圈,“你是誰,一個修士怎麽會在這裏?”


    “……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誰。”律青搖頭道。


    “不知道?”斬蒼生愣了一下,“難道是和人鬥法壞了神魂麽?”不過這樣更好!


    斬蒼生是一把絕頂的魔劍。


    它原本是天地靈物,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才能有了靈智。不想卻被人利用,賣給了一個喜歡煉製魔劍的修士。


    產生了靈智的天地靈物是所有法寶最好的器靈。


    那位魔修欣喜欲狂,越發覺得自己能夠煉製出一把足夠威懾三千世界的寶劍。


    可惜他低估了斬蒼生的靈智,也高估了自己的實力。


    他非但沒有控製這魔劍,反倒被反噬。


    煉製它出來的魔修沒想過自己會練出這樣的東西,想要摧毀它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成了斬蒼生劍下的第一個亡魂。


    斬蒼生有靈智,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在修真界裏呆著隻會引來無數的追趕和廝殺,很快就跑到了人間來。可它魔氣太重,剛一來,傳送的陣法就被它身上的魔氣給毀了。


    斬蒼生氣的無法,隻好在這座深山老林裏呆著。


    它還太弱,若是在這沒有什麽靈氣的人間鬧的厲害,幾道雷下來能將它給劈斷!


    倒黴,實在是太倒黴了!


    斬蒼生實在沒法子,於是造出各種幻境,吸引那些習武之人過來尋寶,欺騙他們這裏有寶藏。相比起通鋪凡人的血肉,這些習武之人還算能看得過眼。這些年來,斬蒼生守著這深山,前前後後不知道了吸引了度多少貪財之人,麵前也能維持自己的消耗。但是更多的,卻不是這種凡人能夠滿足的了的。


    能夠遇見律青,簡直是天大之喜。


    “你和我簽訂契約,成為我的劍奴,我就教你怎麽找迴自己的記憶。”斬蒼生引誘道。


    “契約?”


    “不錯,你成了我的劍奴,就能擁有我的一部分力量。你身上有不少靈力,可你懵懂這麽多年,恐怕早已忘記如何使用。空有寶山卻不得氣門而入,再這麽下去,你也隻能變成一具行屍走肉而已。”斬蒼生笑道,“如何,和我簽訂契約,你一點都不虧。”


    律青在原地想了三天三夜,最後答應了斬蒼生的要求。


    地上有無數屍骨,正好有一個不知道名的男子的玉佩上寫著“季歇”二字。


    律青將這塊玉佩撿起來,捏成碎片。


    從此以後,他便叫做季歇了。


    斬蒼生和季歇一簽訂契約,就發現自己挖到了一個大寶。對方身上的靈力足夠它吸上上千年,少說也得是個渡劫期的修士才能有這麽強的靈氣。


    但堂堂一個渡劫期修士,又怎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斬蒼生不明白,卻也不敢說,害怕季歇將一切都想起來。它實力不比季歇強,若是對方什麽都想起來了,契約反噬,那它便成了仆,季歇成了主。


    可惜斬蒼生戰戰兢兢的,終究也沒能隱瞞多久。


    季歇雖然什麽都沒有想起來,但能學會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這一人一劍的關係。


    斬蒼生再厲害,也不過是把劍而已。


    “季歇,你想要反主?”斬蒼生的劍身發出陣陣轟鳴,可哪怕它再掙紮,也逃不過季歇的手掌心。


    “如今我是主。”季歇握緊了劍柄,“要麽臣服,要麽折斷,你自己選!”


    斬蒼生自生了靈智以來,還未受過此等侮辱。


    然而季歇太強,強到當初的修真界隻有那麽一個即將飛升的佛陀才能將他壓製。斬蒼生趁季歇迷茫之時簽訂契約本就是占了便宜,如今這般才算是撥迴正軌。


    斬蒼生還是屈服了。


    “從今以後,你便叫做斬蒼生。”季歇撫摸著劍身,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來。隻是這笑容單的幾乎看不見,“蒼生忘我,我便讓他們永生永世都忘不掉我的名字!”


    兩人一起在凡間遊蕩了千年。


    他們經曆過的事情難以描述。


    他們建立過勢力,後來覺得無趣又摧毀了。他們也曾幫著一個即將毀滅的國家一統天下,也曾做過一些好事。當然更多的,他們還是被冠上了“妖魔鬼怪”的稱唿。


    這個稱唿並不切實際。


    哪怕是妖魔鬼怪見到他們,也隻能成為他們修為的一部分罷了。


    等到他們輾轉再迴到修真界的時候,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兩三千年。


    而到了修真界之後,為了找尋和自己有關的線索,季歇又花了近千年的時間。將三千世界的所有的記載幾乎都翻遍,踏遍每一個角落,都不曾知道任何事情。


    季歇的神魂也從來不曾破損,相反,他健康的過分,沒有半點暗傷。


    這個時候季歇和斬蒼生才知道,原來有些事情,當真是你永遠也不能知曉的。


    季歇什麽都不在乎。


    他唯一想要知道的就是自己到底是什麽人,有什麽來曆,為什麽會落到這個地步?


    若是得到了消息,或許世界上不會有血殺魔皇。


    可惜他得不到。


    越是不知道的事情,他就越想知道。


    久而久之,反倒成了目標。


    血祭世界這種事,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一整個世界帶來的血氣,足夠讓季歇的實力增長到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地步。


    “瘋子!”


    季歇剛剛開始血祭世界的時候,連斬蒼生也嚇了一大跳。


    “你想被天道劈死,我可不想,你趕緊把我給放了!”斬蒼生惡狠狠道。


    “血祭世界之後,你便能化形了。”季歇淡淡迴應,繼續在這世界上刻錄無數陣法,對耳邊傳來的哀嚎慘叫充耳不聞。


    “是啊,化形,可我化形之後就得死。”


    “有我在,你怎麽會死?”季歇漫不經心的迴答道。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季歇刻錄陣法的手稍微頓了頓,“目前天道還奈何不了我,相反,它還會放縱我。”


    斬蒼生覺得一定是季歇腦子壞掉了。


    “凡人有句話,說殺一人為賊,殺百萬為雄。同理,修士也是如此。”季歇難得的有了興致,忍不住想要和斬蒼生多說幾句。事實上除了這把劍之外,他也找不到其他人說話了。


    “你的意思是……?”


    “三千世界,不,遠遠不止三千世界。”季歇看向天空,“天地的靈氣是有定數的,人族越興盛,對天地間的負重也就越大。所以想要修行得長生的修士,是逆天而行。”


    “所以,修士都該死?”斬蒼生諷刺的看了一眼季歇,“你可別忘記了,你自己也是修士。”


    “所以我也總是會死的。”季歇不客氣的笑道,似乎並不將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那些飛升成仙的,你以為他們就不會死麽?若是仙人不死,那麽這些年來飛升的修士恐怕都將天宮給擠爆了。”


    “……你想血祭提高修為就直接說,找什麽借口。”斬蒼生沉默了一番罵道。


    “不錯,我就是為了提高修為。”季歇大笑,“人是萬物之靈,他們才是最佳的天材地寶。”


    血祭世界之後帶來的威力根本難以想象。


    斬蒼生本是先天靈物出身,又被煉製成了魔劍。想要化身成人不知道要花多少工夫,費多少心血?可沒想到,第一次血祭過後,斬蒼生就已經可以自由自在的化身成人了。


    而季歇的實力也增強了不少,他甚至能夠隱隱感覺到自己變成這個樣子和一個和尚有關。


    但可惜,哪怕他將三千世界的和尚都找了一遍,也沒有看見符合他記憶的人。


    按理說,以他的修為,在修真界裏不可能默默無名,但事實就是如此驚人。


    別說是找到有關他的記載了,連一絲蛛絲馬跡都找不到。


    這樣的力量,又豈是人力所為?


    血祭一個世界的力量不夠,那就兩個三個!


    總有一日,他的力量足夠衝破枷鎖,得到他想要知道的一切!


    “血殺魔皇季歇”的名號開始在無數個世界裏流傳。


    魔修們在經曆了被正道打壓多年的日子之後,猛然來了一個大翻身。


    血殺魔皇季歇、萬聖魔王牧停、九州魔皇聞春湘、日月妖皇顏喬、赤焰狐王胡嬌嬌……九位魔皇,九個魔修,一下子出現在眾人麵前。


    魔道大興!


    “再過些日子,便是我們去分割勢力範圍的時候,你去不去?”斬蒼生初次化形便是季歇的模樣,幾乎以假亂真。


    “去,為何不去?”季歇歪頭問道。


    “可……可你的身體……”斬蒼生有些擔心。


    季歇再強也終究隻是血肉之軀。


    血祭了無數世界帶來的除了修為的增加之外,還有身體的衰老。


    哪怕是渡劫期修士的身體,也難以承受得住。


    “如此盛會,自然要去看看。”季歇並不在意,“以後還得和他們打交道的。”


    見到聞春湘的第一眼,季歇就知道眼前這人身上的魔氣和自己的血氣如出一撤。


    隻是自己的是人為的,他的是天造的罷了。


    聞春湘是妖修之身,容納魔氣的力量比人還是要強,加上他佛魔雙修,將魔氣和佛法控製在了一個平衡之中,才能這樣若無其事的站在他麵前。可……若是平衡打破了呢?


    季歇有些想要知道。


    但想來想去,還是算了。


    畢竟自己和九州魔皇也沒有什麽冤仇,費不著用那心思。


    季歇選擇了雪砂大世界,花了點時間就將它改造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


    小魔界。


    這個名字實在是太適合他了。


    季歇給自己造了魔宮,也接到了來自魔界的所謂邀請。


    可笑的很。


    “你不想去魔界?”斬蒼生見季歇根本沒考慮過魔界的事情,忍不住問道。


    “有什麽好去的。”季歇坐在小魔宮的地下室裏,懶洋洋的說道,“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罷了。魔界現在也很不怎麽樣了啊。”


    “你去過?”


    “不知道,或許吧,可我忘記了。”季歇不在意的說道。


    斬蒼生隻好將疑惑放進肚子裏。


    季歇的情況越來越差。


    當它看見季歇的頭上出現白發的時候,比它發現季歇血祭世界的時候還要驚訝。


    “你……你……”


    “天人五衰,壽元降至,看來我大限要到了。”季歇將那白發拔下,平靜闡述到,好像這大限將至的人不是他一樣。


    “我去給你找點東西。”斬蒼生說著就要走。


    “你不該高興麽?”季歇反問道,“這可能是你唯一一次打贏我的機會了。”


    斬蒼生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


    是啊,這可是它唯一一次能夠勝過季歇的機會了。


    “去吧,你現在還贏不了我。”季歇揮手,將斬蒼生送了出去,封閉了地下室,一個人呆在小魔宮裏修行,化解身上殘餘的血氣。


    他血祭了那麽多世界,但能夠用上的不過其中一二罷了,剩下都讓他凝結成珠,放進了身體裏。


    看來,他或許活不到完全吸納血氣的時候。


    有了聞春湘身上的魔氣,或許能夠快一些。


    但那又如何?


    他並不想長長久久的活下去。


    一千年後。


    季歇的雙眼看不見了。


    聽聞九州魔皇聞春湘被人救了出來,對方是個佛修,不到兩百歲已經是合體期修為了。


    季歇心念一動。


    他隱約記起的那個和尚和這謝征鴻有否有什麽關係呢?


    反正他也沒有事情做,不如就去試試看。


    若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知道些東西。


    但其實季歇自己明白,看不見之後,他以前費盡心機想要知道的東西,其實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


    知道了又如何,以他如今的身體和狀況,又能怎麽辦呢?


    修行太苦了。


    他既不能和人痛痛快快的打一場,也無心去什麽魔界仙界開疆擴土,太費神也太無聊。


    修真界的事情似乎永遠都是“你打我,我打你”,沒有半點心意。


    活的越長,越發覺得沒意思。


    他寧願就呆在這小魔界裏,靜靜的走完生命的最後一段路。


    但他卻不得不出山。


    和他心血相連的斬蒼生快要斷了。


    終究是陪了他這麽多年的東西,若說沒有感情也是假的。


    聞春湘和謝征鴻很厲害。


    若他沒有血祭過,得到這無上的修為的話,或許他也不是兩人聯合起來的對手。但很可惜,他終究比這兩人多活了那麽些年歲,而聞春湘也如他一般,是天道想要鏟除的人。


    那些渡劫飛升之人,與其說是更進一步,倒不如說是天道容不下他們在修真界繼續蹦躂,所以才讓他們去另一個地方相互殘殺去。


    沒有誰能夠做到無欲無求,修士比凡人還要來的更重欲。隻是他們重的是長生,是修為,而非權勢。隻要人一聚集,就勢必要分割高下來。


    仙界,不過是另一個版本的修真界而已。


    季歇唯一沒有想到的是,聞春湘和謝征鴻看樣子是知道他的過去的。


    這當真是諷刺。


    一心想要知道的人永遠都不知道,而知道了的人卻根本不將它當做一迴事。


    這就是天意弄人。


    季歇握住斬蒼生,朝著天空中的劫雷揮出了一劍。


    比對付謝征鴻的那一劍更加可怕,更加近乎於道。


    “你說,我們送聞春湘一個禮物如何?”季歇撫摸著斬蒼生的劍柄說道。


    “隨你。”


    “你不想要麽?”


    “想要你就會給麽?”斬蒼生歎了口氣。


    “不會給。”


    “既然如此,你還為何多問?”


    “我明知故問。”


    被劫雷擊中的時候,心裏油然而生的那股恐懼之感,倒是頗有些像初次見到斬蒼生時候的情景。


    心神都被牽引,又害怕又渴望!


    遇見這樣一把魔劍,大概也是他畢生萬幸又不幸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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