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上春湘前輩並沒有那麽難以接受。


    謝征鴻早已隱隱有了這個念頭,隻是一直都不敢深想,唯恐被前輩發現。於謝征鴻來說,他想要追求的佛道和喜歡上聞春湘兩者之間沒有任何衝突。佛門之中雖也要求弟子最好不染紅塵俗世,但聞春湘這種修真之人本就超脫紅塵,又怎能放在紅塵之中計算呢?


    因為契約的關係,謝征鴻和聞春湘形影不離的呆在一起差不多快一百年。


    一百年,已經是凡人所說的“白頭到老”的時間。


    他們兩人交談不會被任何人發現,對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自己的眼睛。


    甚至可以說,謝征鴻連聞春湘的一根頭發絲在哪裏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而在上次百花酒事情過去,謝征鴻更堅定了自身的想法,他也能感覺到春湘前輩對他的想法也是差不多的。這種驚喜如蜜糖一般,謝征鴻忍不住將它放在心裏翻來覆去的品嚐一番。


    但他卻不想那麽快的告訴春湘前輩。


    至於原因……


    大概是覺得這樣抓耳撓腮的前輩十分可愛吧。


    讓他忍不住想要再多看一些。


    當然,這樣的隱秘他必定會瞞一輩子。


    “小和尚,快過來,本座的臉都要笑僵了。”聞春湘在那邊催促道。


    般若禪師這四個字實在太過吸引人。他若是之前一直沒有收徒弟也就罷了,別人還以為他誰一心向佛沒有傳承之心。但是現在,般若禪師卻收了一個弟子,還特意為了他來到這玉泉洞天的入口之處。


    既然收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就算他不收了,那麽指點一兩句也總是可以。抱著這樣的心態,圍著般若禪師的越來越多,有想要求拜師的,也有專門來看熱鬧的,還有想要各種刁難決一高下的,零零總總,不一而足。偏偏般若禪師是個“溫和有禮”“低調優雅”的人,聞春湘就算想要爆發,也隻能活生生的忍住。


    謝征鴻見前輩幾乎憋青了一張臉,再也無法袖手旁觀。


    “師父,您不是說過我是您唯一的徒弟麽?”


    眾修士隻見那名名為神秀的佛修衝著裏麵被包圍的般若禪師一喊,頓時就讓般若禪師的笑臉消失了。


    那名為神秀的佛修看上去似乎還小,對於這些大能們來說,一百來歲的修士都稱得上是小孩子。更兼這神秀和尚相貌俊美,就算是這種帶著譴責口吻的話語聽著也像是在撒嬌一般。


    哦,恐怕這就是在撒嬌了?


    “師父,您說過隻有我一個徒弟的。”神秀身影一晃,已經到了般若禪師跟前,兩邊修士一見了這神秀小和尚有些泛紅的眼,頓時有些心虛的讓開了一條道,讓這神秀衝到了般若禪師麵前,抱住了般若禪師的腰。


    聞春湘被謝征鴻抱住的時候,身體不由的一僵。


    低頭一看,哎喲喂,這小和尚還是第一次做出這樣的表情,根本讓人把持不住啊!


    聞春湘心裏癢癢,反抱住謝征鴻,臉上帶著些許歉意,朝著在場的修士們拱手說道,“諸位施主道友實在抱歉,小徒神秀年紀尚小,隨貧僧修行以來還沒怎麽見過外人,多有得罪,還請諸位見諒。”緊接著又狠狠地表揚了謝征鴻一番,“小和尚你做的真不錯!”


    “哈哈,般若禪師的弟子如此天真爛漫,實在讓我等羨慕不已啊。”一名法修摸著自己的胡子,笑眯眯的說道。


    其他的修士也紛紛附和,頓時將之前的話題帶了過去。


    隻是人群裏總有那麽幾個不長眼的,對神秀這般表現十分不滿。


    “般若禪師,雖說您的弟子要如何管教是您自己的事情,但是我輩修士,又怎能哭哭啼啼,沒有半點氣概?恕在下直言,這麽下去,對您的徒弟是有百害而無一利。”說話的修士自詡正直,也長了一張正直的臉,此刻他一臉的大義凜然,說出來的話也是半點不留情麵。


    這番話一落,頓時在場的其他修士看著他的目光就不太對了。


    這人到底是哪裏跑出來的家夥,居然還能安安穩穩的活在現在?


    此刻,那些修士看著眼前這個自詡正直的路人的目光已經完全變了。人家要怎麽管教徒弟本來就是人家的事,就算要忠言逆耳也是別人好友才能說的,你一個無關人士多什麽話?再說,人家徒弟年紀又不大,撒個嬌怎麽了,他們想要找這麽撒嬌會來事的徒弟還找不著呢!


    聞春湘臉上還是保持著微笑,但心裏已經暗暗記下了這人的氣息,他可不是小和尚那種什麽都不放在心裏的人,該報的仇還是得報。


    “這位施主所說也並無道理,隻是吾徒年紀尚小,不好對他十分嚴苛。日後貧僧自然會多加管教。”聞春湘笑了笑,淡淡迴答道。


    那名修士還打算再說什麽,忽然一道強光破空而去,將天空映照的如同白日。


    “玉泉洞天似乎要開放了?”


    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大家紛紛將目光投去。


    原本那些堪稱人間仙境的亭台樓閣,瓊樓玉宇,仙鳥異獸通通消失不見,反倒升起兩扇寬約十幾丈的巨門,門上花紋反複,似乎有陣法鐫刻其上。更讓人驚駭的還是那巨門帶來的無邊威壓,就好似有幾座大山牢牢壓在眾人肩膀上,多唿吸一口氣都是個負擔。


    “來了,這都是老把戲了。”聞春湘低聲衝著謝征鴻笑道。


    像是印證聞春湘所說的話一般,話音剛落,“轟”的一聲,兩扇大門緩緩移開,露出一條足夠兩個人同時進出的口子。瞬間,就有好些遁光一閃,衝進了那兩扇巨門之中。


    “玉泉冬天已開,眾弟子隨我進去。”三論宗的幾位長老齊聲高唿,率領著眾多弟子一道進去了巨門之中。


    有了三論宗的和尚們率先進去,其他那些修士一個個不甘落於人後,運起身法一股腦的朝著裏麵衝了進去。謝征鴻也打算進去,卻被聞春湘拉住了肩膀。


    “別急。”聞春湘輕聲說道。


    除了那些猴急的之外,場上還有不少修士都安安靜靜的呆在原地,並不急著進去。


    “般若禪師果真定力過人。”一名修士笑眯眯的走過來,朝著聞春湘拱手作揖,“這玉泉洞天會足足開放好幾個時辰,早些進去晚些進去並沒有什麽不同。倒不如慢一些,倒不用和人擠了。”


    “阿彌陀佛,施主說的是。”般若禪師雙手合十,微笑迴到。


    聞春湘隻是純粹因為自己有經驗,早進晚進都沒有什麽區別罷了。


    “現在倒是可以進去了,再過一會兒,恐怕還有一大波修士要過來。”說完,那名修士便朝著大門衝了進去。


    “師父,我們也走罷。”神秀低頭說道。


    “嗯。”


    語畢,師徒二人便在後續幾人的視線之中,慢慢的走入了大門之中。


    傳送完畢後,聞春湘便借用契約的力量傳送到了謝征鴻身邊,


    在傳送之時他們不是不可以也借用契約的力量分到一起,但這樣很有可能會驚動玉泉洞天裏的器靈,因此兩人十分平靜的被傳送到了不同的地方。


    “徒兒運氣不錯。”般若禪師笑著走上前來,將神秀帶著身邊,同時也衝著前方的幾位魔修打招唿,“般若見過諸位施主。”


    不得不說,謝征鴻的運氣是真的很不錯。


    聞春湘被傳送的很明顯都是較為貧瘠的區域,也是前兩次被他毀的厲害的地方,幾乎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拿。但是謝征鴻這邊不同,靈氣充裕,而且能夠感覺到有好幾件寶貝都在這附近。就算還有其他修士在,也不過是些元嬰出竅期的魔修罷了,根本不值一提。


    “般若禪師,我等立刻離開此處。”為首的一位魔修原本還想見神秀一人落單想要劫持一番你,不想隨後這麻煩的般若禪師就已經感到,可見這師徒二人早已做了準備,動用了什麽秘法。想到這裏,這幾個魔修不由暗暗感歎了一聲運氣,若是他們沒有猶豫,而是直接上前對付這神秀,恐怕這般若禪師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善哉善哉。”般若禪師笑了笑,那幾名佛修更是逃的飛快。


    “小和尚,他們沒有欺負你吧。”在玉泉洞天裏,聞春湘不敢當麵和謝征鴻說話。在這玉泉洞天之中發生的一切,都逃不開器靈掌控,聞春湘對此一清二楚,因此在這洞天裏,他和小和尚還得保持師徒關係。


    “前輩放心。”謝征鴻迴答了一句,轉頭張口說道,“師父,徒兒感覺到這裏有不少好東西。”


    般若禪師慈祥的摸摸他的頭,“不錯,有進步,隨為師來吧。”


    玉泉器靈看著畫麵裏這對師徒其樂融融的出去尋寶,怎麽看都不像是聞春湘那歹徒,便將疑惑去了大半。它可不相信聞春湘那惡賊不到這洞天裏來,他開花的時候那衝天的魔氣,除了玉泉洞天,又有什麽洞天可以承受得住?


    以前它隻會坐以待斃,這一次它可學乖了,還得先發製人才好。


    般若禪師兩師徒才走到一半,便察覺到前方傳來一陣劇烈的靈氣波動。


    不等兩師徒做出什麽決定來,那靈氣波動就忽然消失,瞬間消失的還有一法寶氣息。恐怕是勝負已分,那勝利者已經帶著東西離開了。


    “前輩,我們去看看麽?”謝征鴻問道。


    “去,當然去。在玉泉器靈沒有出現之前,我們就先好好玩玩吧。”聞春湘自然樂意陪小和尚好好玩玩,以前探索秘境的時候他隻能躲在房間裏為小和尚出謀劃策,認認東西什麽的,如今這一次才算是兩人真正意義的探險。


    對修士來說,這樣的探險和凡人所說的邀約也沒有什麽兩樣了。


    兩人一同飛到那靈氣消失的地點之時,才發現地上已經橫七豎八的躺了好些佛修弟子的屍體,還有幾個重傷在地,臉上有著濃重的悲戚之色。


    “是般若禪師麽?”一名傷重的佛修咳嗽了兩聲,輕聲問道。


    “正是。”


    那些佛修原本受了重傷察覺有人靠近,已經有了必死之心,卻不想來的竟然是般若禪師師徒,心中大石頓時放下了一大半。


    般若禪師拉著他徒弟的手來到這些人麵前,正要取出幾顆丹藥贈與他們,卻被這些佛修婉言謝絕。


    “禪師不必費心,在來之前宗門已經為我們準備好了丹藥,隻需稍加調息一番便可。若禪師不嫌麻煩,可否在此盤桓幾個時辰?”


    “師父,反正我們也不急,不如先等等吧。”神秀見狀,連忙說道。


    般若禪師頓了頓,“也好。還請諸位道友放心,這一時半會兒的不會再有人過來。”


    聽見這對師徒如此承諾,重傷的幾名佛修都十分感謝。


    為首的一名佛修自我介紹到,“貧僧是止律宗弟子德遠,這些都是我的師兄弟們。”


    般若禪師打量了在場中人一眼,略帶遲疑的問道,“貧僧見諸位道友修為不弱,人數也還好,怎麽會落到如此境地?莫非是遇見什麽大能不成?”


    德遠聞言,臉上更是憤怒難表,“唉,禪師有所不知,這說起來也是佛門不幸!”


    另外幾個殘餘的佛修臉上也是一片淒涼,“我們止律宗出了叛徒,其中一名弟子當著我們的麵墮入魔道,並且偷襲了好些師兄弟。不然,我們若是聯合起來還是施展陣法護身,又怎麽會落到如此境地?”


    “恐怕是那位魔佛事先潛伏在隊伍之中,才會如此。”般若禪師沉思了一番,緩緩說道,“墮入魔道非一時半刻之事,恐怕是對方撤銷了偽裝才會如此。”


    暗地裏,聞春湘卻傳話給謝征鴻,“小和尚,你上次說那個叫福真的魔佛會使一種法術,借用舍利子將自己偽裝成正道佛修是麽?”


    “是。”謝征鴻點點頭,“福真如今在佛修中名聲不錯,在和佛修們交好之時恐怕也有籠絡住一些人。止律宗出了這樣的弟子,實際並不意外。”


    “小和尚你說的對,恐怕如今這佛修宗門之中,都已經安插了幾個奸細。止律宗這一個恐怕是舍利子的功效到頭了,才會趁機殺人奪寶,狼狽而逃。”


    不然若是有備而來的話,眼前這幾個佛修弟子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此事有一就有二,不知幾位道友可有聯係之法,最好先將此事告知你們的長老才好。”般若禪師建議到。


    德遠露出苦笑,“禪師說的在理,隻是那墮入魔道之人本是我們師兄,聯絡的符籙也在他手中。那邊那位師弟是我們帶隊長老的嫡傳弟子,有一塊本命玉佩在長老手中。如今師弟身死道消,玉佩恐也碎裂,再過不久,想必長老就會過來尋我們了。”


    “還請道友節哀順變。”般若禪師連連感歎。


    “看吧,小和尚,本座早說過這佛門肯定會亂的了,他們安逸的太久。恐怕不止佛門,接下來其他門派也會有各種紛爭出現,修真界平靜了這麽多年,也差不多是時候換換血了。”聞春湘嘴裏頗有些幸災樂禍。


    若是這些佛修禿驢們是其他的修士殺的,恐怕還能討討公道,但若是本門弟子叛道而出,墮入魔道,就是門派自己的問題,其他人不能插手。


    想到這裏,聞春湘不禁感歎起自己的先見之明來。要是他當年爽快放手讓小和尚去投靠這些佛門,恐怕現在小和尚都要被人欺負的連骨頭都不剩了。


    還是跟著他好,安全!


    “阿彌陀佛。”


    “師父,弟子可以念經麽?”神秀忽然抬起頭,對著般若禪師到。


    “這事你不該問為師,而是應該去問那幾位道友。”般若禪師摸摸弟子的頭,溫和的說道。


    罷了,小和尚愛念經就念吧,反正這些禿驢們都死了。


    這麽多人居然還能被一個人偷襲成這個樣子,也是夠沒用的。


    “多謝小師傅。隻是超度之時,還是由我們自己來吧。”德遠婉言拒絕,其他的幾個佛修也是紛紛附和。他們的師兄弟超度之事怎麽能假借他人之手?雖然這樣拒絕很不給對方麵子,但是德遠等人還是要先顧慮先宗門臉麵。


    佛修宗門弟子超度居然要請其他佛修動手,這話要是傳出去,宗門也不用再收徒弟了。


    嘿,這些和尚還給臉不要臉了是吧?


    聞春湘的火氣蹭的就起來了,一定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不可。


    小和尚佛界大能轉世,他一個人念一句經文比你們加起來念一百遍還有用好麽?


    不識抬舉!


    “我並非是超度。”神秀平靜的看著德遠說道,“隻是見此情形,偶有所感,想要做做早課罷了。這幾位道友元嬰已失,魂飛魄散,超度往生也是無用了。”


    說完,神秀又話題一轉,“恐怕這幾位道友的元嬰都是被人掏出,活活吸食而死罷。”


    神秀話說一出來,德遠等人臉色一白,顯然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小師傅神機妙算,還請隨意吧。”


    “多謝。”


    神秀得了他們的迴答,便在原地做起早課來。


    他念的還真不是往生經。


    德遠此時已經調養好了大半,卻也忍不住偷偷去看這位神秀和尚。


    佛門弟子取法號來迴就那麽些,三千世界裏的佛門弟子更是數不勝數,其中名為“神秀”的佛修他們也不是沒有見過。但是那麽幾位神秀和尚和眼前這一位比起來,簡直就像是螢火之輝之於日月之光。怨不得一向不收徒的般若禪師會破例收下此人,並且帶著此人來到這玉泉洞天裏來。若是日後這位神秀小師傅成名,恐怕同名之人會羞對此名吧。


    德遠對比了一下對方,又看看自己,忍不住有些懺愧。


    待得這些佛修都好了不少之後,他們才將那些死去的師兄弟們的屍體冰封起來,藏進儲物戒指之中。


    又過了幾個時辰,止律宗帶隊的佛修長老帶著一幹弟子前來,見到如此情形亦是憤怒無比。隻是憤怒歸憤怒,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他們一同朝著般若禪師等人道謝,並提出邀請一起同行,不過還是被般若師徒拒絕。兩方寒暄了一會兒,交換了各自所知道的信息,才告辭離去。


    “長老,般若禪師似乎對我們不太親近。”一名弟子看著空中消失的背影,喃喃問道。


    “應該說,他對我們這些佛門大派中人都不太親近。不過我們終歸是承了人家的情,以後還得好好答謝一番。唉,沒想到魔佛竟然如此猖狂,當然是欺人太甚!”


    謝征鴻和聞春湘兩人在那裏耽擱了一些時間,不過這麽一路走來還算是有些收獲。很多東西雖然聞春湘都看不上眼,不過給小和尚玩玩還是不錯的。


    “也不知小呆子此刻如何了?”謝征鴻感慨了一句。


    聞春湘愣了愣,心裏對小呆子那隻臭老鼠的厭惡更多了一些,當初都將它送走了怎麽小和尚還是念念不忘的?


    好在謝征鴻也就是隨口一說,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打算,不然等日後再見到小呆子,恐怕聞春湘會真的忍不住將它給烤了吃了。


    “還不將平紋火冰芽交出來,不然就別怪我辣手無情了。”


    “交給你我才會性命不保。”


    前方兩名修士一追一逃,很快就衝到了一片樹林之中。


    前方逃走的這名名為劉子真的修士使得一手“空空妙法”,最擅長盜取其他修士的東西。恰逢玉泉洞天開放,他便起了心思出來好好賺一筆。不想剛剛到了這裏不久,就看見一名修士擊殺了同伴將這平紋火冰芽收入囊中。


    劉子真本著這樣的人不偷白不偷的心思,使了點小手段將平紋火冰芽拿到手,誰知這修士遁法厲害非常,竟然跟上了他的速度。劉子真不得不朝著這片樹林中躲,企圖能夠避開後麵的追殺。


    “想跑?”後麵追殺劉子真的修士見劉子真不要命的逃入這片樹林之中,臉色越發的猙獰。


    天堂有路你不走,跑到這樹林裏來就別怪他了!


    原來這修士正是木靈根出身,這樹林對他鬥法有利無害。隻見他微微掐了幾個法決,地上的小草忽然瘋了一般的生長,很快織成了一片草網,擋住了劉子真的去路。


    該死,怎麽是個木靈根的修士?


    劉子真萬萬不敢小看這草網,他若是貿然衝過去,恐怕連命都沒了。


    他轉過頭,嬉皮笑臉的衝著來人一拱手,“這位道友何必心急,在下隻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


    “妙空門的弟子拿走了我的東西,還說是開玩笑?”來人氣樂了,“將你身上的東西都交出來,還有你們宗門不外傳的法決也給我錄一份,這樣,本座還能賞你個痛快的死法。”


    “道友這玩笑可開大了。我們宗門的東西,沒有指令,是不敢說出來的。”劉子真一邊觀察著四周,企圖尋找脫身之法,一邊在這裏虛與委蛇道。


    “想要逃過本座的天羅地網,你真是太天真了!”來人哈哈大笑,似乎對自己很有信心。


    忽然,劉子真眼前一亮,猛然朝著下麵的人揮手,“兩位道友,還請出手相助。”


    那兩個修士頭都沒抬,似乎對此並不關心。


    劉子真的熱血一下子冷了下來,是的,這樣的場景在玉泉洞天裏隨處可見,自己又並非什麽名門大派之人,妙空門的名聲也不太好,誰會願意貿然上來救他呢?


    “還是讓本座賜你一死吧,到時候搜搜魂,該知道的總會知道。”說完,大漢伸手一捏,那些草網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不斷的包圍劉子真,企圖將他困死在此處。這草網之草韌性極強,張牙舞爪,看上去竟然比那些尖刀利刃還要恐怖一些!


    “小和尚,你說本座我聽見另一個人在我麵前說‘本座’兩個字,怎麽心裏這麽不是滋味呢?”聞春湘歎了口氣,衝著謝征鴻傳音道。


    謝征鴻笑了笑,張口說道,“師父,徒兒看不如幫幫那位道友罷。”


    “依你。”


    但見這位身著樸素的佛修將身一晃,背後霎時升起一道圓形玄光,金光閃閃,光芒晃蕩蕩出數十裏。劉子真和那大漢也被籠罩其中,不一會兒,便聽到這大漢哀嚎大叫,身上不斷溢出黑色魔氣,最後元嬰脫出,被拍得個煙消雲散。而他身邊的那些草網,也被金光所攝,一個個竟至枯萎,一截截斷裂了開去。


    “咦,長老,那個金光是什麽?”遠處一名佛修指著前方的金光問道。


    “阿彌陀佛,那是般若禪師的成名術法碎金仙圖,當年他降妖除魔正是借此一道。”長老雙手合十,低聲迴答到。


    劉子真自然也認出了這麽一手本事。


    眼前之人看上去十分年輕,卻自帶一股溫柔平靜的氣質,反倒讓人忽略了他的皮相。隻見這人伸手點了點,那些金光便化作星芒消失不見。


    “原來是般若禪師!”劉子真連忙行禮,“能夠見識到禪師高招碎玉仙圖,三生有幸。在此,先感謝禪師救命之恩。”


    “不必客氣。”般若禪師微微笑了笑,“閣下可是妙空門中之人?”


    要不是小和尚出言,他才懶得管這種閑事。


    “是。”麵對這樣德高望重的高僧,劉子真臉上難得了有了幾分羞澀,“晚輩劉子真,身無長物,小小心意還請前輩收下。”說完,劉子真將手上的儲物戒指交出,誠心誠意的送到聞春湘麵前。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貧僧救你並非為此。”聞春湘自然看不上他這麽點東西,當即拒絕道。


    劉子真慌了,視線在下麵等候的神秀臉上一頓,連忙說道,“禪師此言實在客氣。若非禪師出手相助,在下早已命喪黃泉。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若是禪師不收,叫晚輩如何安穩修行?而且禪師弟子年幼,這些東西說不定會有一些合適。”


    “這……”


    “拜托了禪師。”劉子真彎腰行大禮。


    “好罷。”聞春湘貌似苦惱的說道,“貧僧收下你這東西,便算你我因果了結。”


    “哪裏,禪師太過客氣。”劉子真見般若禪師願意收下自己的儲物戒指,頓時心態好了不少。不然這救命之恩壓下來,他以後還能不能好好睡覺了?


    他們妙空門裏有規矩,可以偷和尚尼姑的東西,但是不能欠他們東西。隻因很久以前他們妙空門的老祖宗曾經就在一個和尚手裏吃過大虧,便再也不敢隨意欠佛門弟子人情。


    般若禪師收了他的東西,雖說和救命之恩沒法抵,但好歹也還了一半,日後想要再還就要容易的多了。反正裏麵的東西大半都是他在這玉泉洞天裏偷出來的,半點都不心疼。


    “晚輩即刻就離開此處,這玉泉洞天高手如雲,晚輩這點伎倆實在難登大雅之堂,還請禪師保重。”劉子真不願意再停留此處,當即就告辭離開。


    聞春湘拿著儲物戒指看了看,隨手扔給了謝征鴻,“徒兒,你拿著把,為師用不著。”


    謝征鴻看也沒看,將戒指放進儲物戒指之中,低聲謝道,“多謝師父。”


    接下來幾天,兩人又路遇了不少事情,拒絕了不少修士的同行請求,也拿到了一些不錯的材料。但是玉泉器靈的出現痕跡還是半點沒有。


    對此,聞春湘並不著急。


    反正玉泉洞天開放的時間有一年之久,不到最後關頭想必這玉泉器靈也不會出現。


    事情也正如聞春湘和謝征鴻所料,他們一路上遇見了不少佛修弟子,從他們口中得知其他佛修宗門裏也出了不少魔佛,不但殺害了同門師兄弟,還將東西都搜刮一空。尤其是三論宗,弟子眾多,竟然一次性出了三名魔佛,其中被帶隊長老擊斃兩名,還有一名在逃,在同樣的也付出了不少代價。


    而那些法修劍修魔修們也是狹路相逢,打的不可開交。


    聞春湘和謝征鴻這麽走走停停,順手救了不少修士,名聲反而更進一層。


    神秀這個法號也漸漸傳揚開來,有人誇讚他是不遜於其師的高僧,真真是菩薩心腸,大家氣度。這麽一來,免不了就要被人拿來和那自甘墮落的謝征鴻比一比。


    這般傳言流傳到謝征鴻耳朵裏,也實在是哭笑不得。


    兩個月後。


    “咦,倒是難得,竟然一下子出現了五名魔佛。”聞春湘帶著謝征鴻走在路上忽然感應了到了幾股魔佛氣息,心裏也想去查探一下福真的消息,便順著那氣息趕過去。


    原來是五名魔佛一直在追殺兩名少男少女並一位老者,似乎是想要殺人奪寶。


    但是奇怪的是,那五名魔佛的修為比這三人的修為都要高不少,在鬥法之時卻沒有下死手,而是不斷詢問東西的下落。而那少女少女卻是異口同聲根本沒有那什麽東西。


    這倒是有趣了。


    “徒兒,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今有佛門敗類在此,你且讓為師看看你這些日子的長進。”


    “是,師父。”


    那少男少女和老者本已經到了山窮水盡之時,不想居然在此遇見了貴人。


    早在被追殺之時他們就聽說玉泉洞天裏的般若禪師師徒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救了許多修士。沒想到他們竟然也可以遇見,實在是老天垂憐。


    隻見那個看上去和他們差不多的佛修少年身後金光閃現,卻沒有震蕩開來,有些像那碎玉仙圖的術法。


    在這兩個月之中,聞春湘用這一招救下不少修士,同樣的也特意放慢了速度讓謝征鴻好好學習。在學習這方麵,謝征鴻一直都是很出色的。


    不管是這碎玉仙圖也好,還是之前的如來神掌也好,他幾乎包學包會。


    至於為何他使出來的碎玉仙圖看上去不如聞春湘的有威力,就純粹隻是謝征鴻個人喜好問題了。


    相比聞春湘那種華麗的鬥法方式,他更喜歡簡單樸素的。


    那五名魔佛原本遇見般若禪師,聽見那話語臉色一白想要轉身逃離。但見般若禪師不動手反而讓徒弟前來,心裏又不免有些僥幸。


    若是他們轉身離開,沒有完成任務,到時候迴去了也是個死;相反,若是能夠打敗般若禪師的弟子將他拿下,以此威脅般若說不定還能將功折罪。此刻又見這神秀使出來的碎玉仙圖如此不中用,更是心中大喜。


    隻見五名魔佛之中有一人掐了幾個法決,身後浮現出一頭猛虎影像,昂首挺立。虎身更是巨大如山,好似雕像一般,穩穩當當的踩踏在地上。隻是這猛虎目露兇光,卻是邪性難改,也不知是食了多少人血而成?


    “神秀小師傅小心,此人原本是法相宗嫡傳弟子!”一名少年張口喊道。


    然後少年話一出口,便看見了那神秀臉上那淡漠的笑容。


    隻見那猛虎一爪拍下,企圖將這挑釁它的人拍死,不想虎爪剛剛落到那金光之上,便斷了大半截。


    隨著神秀不斷靠近,猛虎更是被金光弄了個四分五裂,哀嚎連連。法相宗的這種猛虎法相本就是元嬰異變而來,此刻這猛虎被重傷,那魔佛也是連連吐血。其餘四個正準備出手的魔修見狀哪裏還敢動彈,當即就運起血遁逃離開去。


    “多謝兩位高僧相救,大恩大德,妙空門銘記於心。”老者左右各牽了一人稽首謝道。


    “無須客氣。”般若禪師笑了笑,“說來和你們妙空門也是有些緣分,之前我們也遇見一名妙空門弟子,似乎是叫劉子真。”


    “你說師兄麽?”那少年眼眶一紅,“師兄的本命玉牌已碎,已經不在人世了。”


    般若禪師臉色一凜,“怎會如此?”


    “唉,實不相瞞,禪師莫要笑話。”老者苦笑了一番,“那些魔佛追殺我們,也正是因為我這弟子之故。子真生性跳脫,最愛偷一些不能招惹的修士的東西。之前似乎是偷到了一名厲害的魔佛身上,拿走了要命的物事。”說完,老者臉色一頹,很是感歎。


    “……小和尚,你快看看那枚戒指!”


    聞春湘忍不住扶額,這到底是什麽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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