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已經逐漸散去,天空也恢複成了原本的顏色。


    至於聞春湘弄出的那些大陣,此刻被毀的半點不剩。偶爾還有幾分殘餘的雷光在空中漂浮,更是為這一片廢墟殘桓增加了幾分淒豔的美感。


    而謝征鴻站在這麽一片廢墟前,笑意盈盈的衝著聞春湘說話,實在讓人把持不住!


    聞春湘承認,如謝征鴻這般淡漠禁欲款才是最符合他審美的。


    這大概是因為不管是當年的老和尚還是宋清,身上都帶著這樣的氣質。聞春湘骨子裏是個念舊的人,他習慣了和這種氣質的人相處,這會讓他覺得很安心。可惜偏偏在這三千世界裏,符合他審美的又大多是禿頭佛修。如今好不容易出了這麽一個符合他審美,又符合他口味,還差不多算得上是兩情相悅的謝征鴻,聞春湘又開始煩惱了。


    這樣下去不行啊!


    聞春湘憂心忡忡。


    小和尚就差沒有把“我是佛修”四個字刻在臉上了。以前的謝征鴻留著一頭長發,換上普通修士的法衣,看上去還挺能唬人,一般人想不到他是佛修出身,頂多隻會以為他學了一些佛修功法傍身。但現在可不一樣,哪怕謝征鴻現在頂著一頭青絲,換上五光十色的錦衣華袍,還是能夠讓人一眼看穿佛修的本質。


    “咳咳,小和尚,你收斂點。”這樣複雜的情緒在聞春湘腦海裏一閃而過,幹脆就直接說出了口。


    謝征鴻低頭看了看自己,似乎還沒有理解聞春湘的意思。


    “你身上的佛性太重了,笑的邪氣一點。”聞春湘忍不住說道。


    邪氣一點?


    謝征鴻努力嚐試著做出這樣的表情。


    可惜業務不太熟練,對著前輩他要如何才能做出所謂的邪氣表情?


    “要這樣。”聞春湘實在看不過去,伸出手,將謝征鴻的嘴角往邊上微微拉扯,一邊蹂、躪謝征鴻的臉一邊說道,“眼神再不屑一些,對對,就是這樣,要做出目中無人的感覺。”


    最後在聞春湘的東拉西扯之下,還真的被他弄出了一個樣子。


    “不錯不錯。”聞春湘一手托著自己的下巴,一邊用讚歎的語氣說道,“小和尚你這個樣子出去,還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呢!”


    謝征鴻將此刻的表情記下,很快又恢複成了原本的樣子,作揖道,“小僧這些日子,多謝前輩照料了。”


    聞春湘毫不在意的擺擺手,“你我之間,又何必在乎這些虛禮。倒是此刻耽誤了幾年,需要重新迴夷鹿城裏和那些家夥周旋一番。”


    “這個,恐怕不需要擔心罷。”謝征鴻思索一會兒道。


    夷鹿城裏。


    龔子軒將城裏的事情忙活完,就有人過來報告他說夜藍和夜紫不知去向了。


    好在這兩人的本命玉牌並沒有碎,而且顯示就在這附近,加上溫鴻和華湘兩個人就在附近渡劫,龔子軒也隱隱猜到了夜藍和夜紫兩人的動向。


    這樣的兩個人,也就用來去大比中湊個人數罷了。倒是那溫鴻和華湘,真是一等一的人才,就這麽送他們去死,倒是有些可惜了。


    龔子軒難得的起了愛才之心,想要將這兩人收為已用。可一想到距離大比也就剩下這麽十來年的時間,再找兩個合適的人選何其困難?總得有個人去取個好名次迴來,不然若是拿了倒數,他這個城主也當的不安生。


    罷,他現在還想這些做什麽。


    恐怕以這兩人的修為和年紀,反倒覺得這樣的大比是功成名就的好機會呢!


    夜藍和夜紫還有其他那些沒被玩死的修士都被聞春湘放了迴去。


    這倒不是聞春湘不想殺了他們,隻是小和尚正在渡劫,聞春湘也難免起了一兩分積德的心思。加上這些修士被他這麽一玩,估計都成了心魔劫了,日後想要進階升級何其困難?既然已經斷了人家修行的路,聞春湘對這些小螞蟻也就沒有了趕盡殺絕的心思。


    至於這些家夥迴去之後會怎麽想他和小和尚,就不是他要關心的事情了。


    聞春湘和謝征鴻重新變作華湘和溫鴻迴到夷鹿城的時候,受到了龔子軒的熱情款待。


    畢竟如今隊伍裏又多了一個合體期的修士,三個合體期兩個化神後期的參賽隊伍,放在這大比之中也絕對不算弱了。說不定,還能讓夷鹿城的排名前進個幾分。


    由此,龔子軒看向聞春湘和謝征鴻的眼神就更加熱烈了。


    酒過三巡之後,場上的人也漸漸放開。


    話題不知不覺的就轉到了魔佛身上來。


    “說起來,在見到兩位道友之前,我這裏曾經也招待過一個堪稱天才的魔佛。”龔子軒放聲大笑,“不過他比起別人算得上是天才,比起兩位來說,就隻能稱得上是平庸了。”


    “城主謬讚了。”聞春湘舉杯笑道,“我們魔佛數量本就不多,能夠修行有成受到城主的接待,已經是機緣非凡了。”


    龔子軒大笑,“華道友才是會說話的。也沒有什麽不好說的,我之前招待的那一位魔佛名喚福真,乃是本方世界魔皇的心腹手下之一。論修為,他隻能稱得上是一般,但是在其他方麵,他可就厲害了。”


    這話一出口,別說是聞春湘和謝征鴻來人,就算是底下坐著的其他人也不免的來了興趣。


    小魔界裏關於魔皇季歇的傳聞有無數種,但是真正見過他的人卻少的可憐。當然,因為季歇魔皇那眾人皆知的愛好,一般修士也不想見到他。


    “或許是在下孤陋寡聞,但是城主所說之人,在下似乎並沒有怎麽聽過。”一名修士插口說道。


    “他於幾年前已經身死道消,也實在是可惜。”龔子軒沉默一會兒,臉上略微帶了些遺憾來,“說到底,他還是修為過於低了一些。他的修為雖然不算厲害,但他創造一些使用的小法術卻厲害的很。上一次玉泉洞天開放之時,進入洞天裏那些佛修宗門裏幾乎都出現了一大批魔佛弟子,此事大家可還有印象?”


    “那場事鬧的挺大,聽說那些佛修宗門在事後聯合起來徹查,將三千世界裏的佛修,有師門的無師門的都記錄在案,匯聚成一本萬佛冊,出動了大批人手管理。若再有能夠凝結出舍利子的佛修圓寂,都會派上幾個弟子前去迴收舍利,以免舍利落在魔佛手中,偽裝害人!”一名修士沉思了片刻,出言說道,“莫非……”


    “不錯,那個能夠借助舍利隱藏魔佛氣息的術法,正是福真所創!”龔子軒點頭說道。


    “喝!此人一個小法術,將那些佛修宗門弄的天翻地覆,為我魔道又增添了一大筆力量。如此威能,怪不得魔皇看重!”底下的修士一個個忍不住讚歎道。


    這實在是場漂亮仗!


    玉泉洞天提前關閉之後,修真界就為此熱鬧了好些年,後來在那些頂尖大能們的手段下漸漸平息了。可暗地裏的消息,卻依舊一個又一個的出來。而魔道中人對於此事,更是傾注了莫大的關心。


    誰都知道,這魔修和那佛修是天生的死對頭。


    佛修需要度化魔修來積攢功德,魔修也想吸取佛修那一身純粹無比的真元。加上還有一堆法修和劍修要斬妖除魔,總體而言,魔道還是被仙道壓著打的。就算頂尖九位魔皇厲害,也架不住這九位魔皇裏有一半是不管事的,而仙道那邊的散仙,個個都是管事的。


    長此下來,魔佛之間的恩怨越纏越深,雙方人馬若有幾個想要揚名立萬的,最先就會想到斬殺鎮壓對方人馬。


    因此,要說對佛修宗門的關心度,這魔修們也是半點都不輸給那些法修們的。


    可玉泉洞天的那一場漂亮仗就不一樣了。


    那些佛修禿驢們都將這玉泉洞天當做是他們佛修的專有物,平時說起來的時候別提有多麽的趾高氣揚。他們以前宣揚的越厲害,在玉泉洞天裏的時候被打臉的也就越厲害。


    大世界裏那些厲害一點的佛修宗門幾乎都派了人前去,可那些人裏,出來的頂多也就占了三分之一。


    剩下的三分之一有一半是直接墮入魔道成了魔修的,還有三分之一則是被那些魔佛們給殺了的。


    經此一役,就算不足以讓那些佛修宗門傷筋動骨,也足夠他們心疼好一陣子了。


    消息傳來,魔修們一個個都歡喜鼓舞,仿佛親眼看見了那些佛修們的臉色一般。


    如今從龔子軒口中聽見這場大亂的主謀正是一個魔佛,豈不讓人驚訝?


    龔子軒倒是對自己的這麽繁華造成這麽大討論的景象很是滿意。福真已死,對於他的傳說還可以在誇大一些。畢竟那些因為福真投靠而來的魔佛還是有不少的,如今福真一死,他們暫時失去了領頭羊,就有必要將福真的威懾再延長一些才是。因此,龔子軒將福真的事情說出來的行為,是絕對說不上是錯的。


    倒是謝征鴻和聞春湘兩人,從玉泉洞天裏出來後就極少在外逗留,並不知道什麽萬佛冊之類的。


    聽名字,應該是將許多佛修們記錄在冊,方便查閱。


    當然,也更方便那些佛修宗門控製佛修的數量。


    玉泉洞天一事會造成這麽樣的影響,恐怕福真自己都沒有想到。


    以聞春湘對那些佛修禿驢們的了解,恐怕這裏麵還有他們的將計就計在。


    玉泉洞天魔佛事件給了他們一個清除異己的絕佳借口。別以為佛教宗門之間就沒有爭鬥了,事實上,因為每個佛修宗門裏的經義都有不同,因此才分化成了各個宗門。這些宗門在有事的時候還是會聯合在一起,比如抗擊魔修,比如聯合起來和法修們兩分天下。但是沒事的時候,他們從來不介意互相拖對方後腿。


    這麽相互托了許多年,這些宗門驚訝的發現外麵的野狐禪越來越多,佛修散修也越來越多。這這散修之中,不乏那些資質優異悟性甚高機緣也不錯的弟子。


    而這些弟子,都是這些佛修宗門們招攬的對象。


    如此一來,就免不了要爭搶,要宣傳自己門派的教義。


    誰都想要騰出手來吃下野狐禪這塊大肉,但誰也不會率先動手,而且他們也沒有合適的借口,根本不可能強製所有的佛修散修上前主動說明自己的身份。


    但是現在可不同。


    魔佛事件一出,他們便可以假借這件事對那些散修佛修數量和身份有一個具體的控製。大大小小的佛修宗門聯合起來,將所有佛修記錄在冊。有不願意過來登記的,便會被他們記錄在另一本小冊子之中。以後想要收拾或者是想要震懾,都可以從這冊子裏找得到。


    想得倒是美!


    聞春湘暗暗譏諷道。


    但那些法修和劍修們也不是傻子,何況還有所謂的散修聯盟在,這萬佛冊想要完成恐怕難得很。


    “沒想到會弄出這麽大的事情。”謝征鴻神識傳音到,“此事有一就有二,恐怕接下來會墮入魔道的佛修會越來越多。”


    “本就如此。”聞春湘懶洋洋的迴答道,“佛修本來就不是一個適合所有人修行的道統。以前佛修宗門收人既要講究緣分,還要講究慧根,根骨資質反倒排在其次。可適合修真的人越來越少,佛修宗門收的人反倒越來越多,真正能夠修成的根本不會成為什麽魔佛。就算有了亂子也隻是提前剔除一些修不成的修士而已。法修裏成魔的那麽多,沒道理佛修要例外,你說是不是?”


    謝征鴻無言以對。


    良久,才冒出一句“前輩說的在理。”


    聞春湘得意的笑了笑。


    若是你和佛修打了上萬年的交道,你對他們也會十分熟悉。


    筱泰城。


    沈破天聽見這寧瑞涵的問話,心中驚駭不已。


    但他本身也不是一個小孩子,自然懂得掩飾自己的想法。


    他身上煞氣那麽重,以前就算是三思見到了也會忍不住為他誦一誦佛經,又怎麽可能出手助他?想來想去,也隻可能是好由謝征鴻發現了什麽,才苦心為他設下這封印。


    隻是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謝征鴻沒有告訴他罷了。


    不,就算告訴他,他也不會相信的吧。


    這勞什子的散魔之體,他根本沒有聽說過。


    為了這麽一個說法舍棄自己從小學到大的劍道,根本不可能!


    若不是眼前之人修為太高,沈破天覺得這什麽體質完全是眼前這人信口胡說。


    但眼前這人信誓旦旦,沈破天反倒不好確定了。


    “散魔之體,天生就自帶煞氣,一旦修煉魔修功法,事半功倍,一日千裏。”像是看穿了沈破天在想什麽一般,寧瑞涵很快就將自己知道的東西說了出來,“別人修魔還得跑到兇殺之地去收集魔氣怨氣煞氣補充自身,以供驅使。但是散魔之體卻不同,他們天生就帶著煞氣,是修魔的好料子。地位就相當於你們法修之中說的那種純陽之體。”


    “我這煞氣是習劍所得,並非什麽散魔之體,閣下認錯了。”沈破天冷冷迴絕到。


    “不,我可不會認錯。”寧瑞涵輕笑著搖搖頭,“你該感謝如今修真界衰微,能夠認出特殊體質的修士越來越少。不然若是放在以前,你這樣的體質一旦被仙修們認出,是會立刻斬殺的。哪裏還能像現在一般容得你在仙修宗門裏上躥下跳的?”


    “那也不關閣下的事情罷。”沈破天反駁道。


    “寶珠蒙塵,我這個人順手拂去塵埃又有何不可?”寧瑞涵笑著迴答道,“而且,就算我不將你擄迴來,你身上的煞氣也隻會越來越明顯。到時候,你照樣會被那些仙修們斬殺。”


    沈破天沒有說話,顯然也是想到了進來自己身上越發濃重的煞氣。


    “但你又有不同。”寧瑞涵慢悠悠的說道,“一般而言,你身上的煞氣早該發作,不該等你到這個時候。我覺得不對,便稍微查探了一番,倒是發現了有趣的東西。你一個散魔之體的劍修能夠安安穩穩的活到現在,不僅僅是因為別人沒見識而已,還因為你好運的受到一個佛修的封印加持,這才阻擋了那些煞氣生出來的速度。可惜的是,那人設下封印之時恐怕修為也不高,加上你時不時的練劍,刺激了煞氣的轉化,或許你那封印還能再護你幾年。”


    “是麽?”沈破天應道。


    “一般的封印想要遮住散魔之體簡直在說笑,但你身上的這個封印似乎是運用了一些古法。老夫自認為看過不少書,卻也沒能知道這古法來曆。徒兒你不如好好解解為師心中疑惑,告訴為師,你身上的封印是誰下的?”寧瑞涵微笑著問道。


    “無可奉告。”沈破天想要掙紮,卻怎麽也擺脫不了寧瑞涵的手。


    “徒兒你何必如此費心隱瞞。”寧瑞涵好笑到,“隻要老夫派人去查查你以前和那些佛修有過聯係,一一排查也總能查得到的。你說或不說,都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沈破天心裏一緊,看著寧瑞涵的眼神幾乎可以用兇狠來形容。


    “好好好,先天的散魔之體,就該要有這種氣勢才對。”寧瑞涵撫掌大笑。


    多年前,道春中世界。


    沈破天和祁永緣朱寧等人又喝的爛醉,謝征鴻不得不肩負起照顧好他們的責任,將他們送去其他客房安置下來。


    彼時,聞春湘還沒有被解救出來。


    “前輩,您之前說的沈道友是散魔之體的事情,可以再和貧僧說一說麽?”謝征鴻忽然出聲問道。


    “也沒有什麽不能說的。隻是你這個小朋友估計沒有幾年好日子過了。他身上的煞氣會隨著年紀和修為的增長越來越重。此刻他沒有被發現不過是因為特殊體質的記載早已失傳罷了。”聞春湘漫不經心道,“到時候,他恐怕就隻能轉為魔修了。若是本座如今出來,倒是可以將他收下來,慢慢調、教。若是教的好了,指不定日後還能出一位魔尊呢!”


    聽見聞春湘的這話,謝征鴻的眉頭不由的皺的更緊,“沈道友癡迷劍道,落劍宗宗門也是以斬妖除魔為己任。若是沈道友因為體質原因不得不轉為魔修,以沈道友對宗門的依戀,貧僧擔心他會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麽傻事。”


    要以沈破天的性子,知道自己遲早會成為魔修殘害同門,恐怕當即就會選擇自我了斷,哪裏還會有什麽其它想法?


    “人總是要死的,就算是飛升成仙了還有天人五衰呢。”聞春湘不高興謝征鴻對一個外人如此擔憂,忍不住說道。


    “前輩,您見多識廣,可有什麽辦法沒有?”謝征鴻沒有將聞春湘的話聽在心裏,小聲問道。


    “體質乃天成,想要祛除何其麻煩。別說本座是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脫困而出,也得好好費一番功夫將他的體質祛除。可這樣一來,說不定他的修為就會全部喪失,靈根也不一定能夠保得住。成為魔修和成為凡人,你覺得哪一個更好一些?”聞春湘反問道。


    “若隻是拖延一二呢?”謝征鴻不死心道,“能夠拖延幾年,讓沈道友多見識見識外麵的風景,說不定會好很多。”


    “隻是拖延阻止的話倒是不難。”聞春湘點頭道,“但這個方法具體能夠成功多久,還得看你自己的本事。本座記得是很久以前看的了,可能記不太清楚。”


    “多謝前輩!”謝征鴻笑道,“前輩能夠出手相助已經十分感謝了。至於剩下的,還是由貧僧過來施展吧。正好,沈道友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


    “……好吧。”聞春湘神識掃了一眼沈破天答應道。小和尚難得求他什麽事,出手幫一幫也不算什麽。反正這沈破天,遲早也會成為魔修的。


    也就打個時間差吧。


    謝征鴻再度展示了他一學就會的機巧,成功的趁著沈破天昏迷之時將封印刻下。


    隻是當時的謝征鴻也不知道,隨手一個封印竟然堅持了這麽多年?更沒想到,還會引來一個同樣是先天魔修之體的筱泰城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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