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這麽大的變故,蓬萊派再也無顏留在峨眉派,司馬長平迴到紫雲台上,與玄觀道君打了個招唿,便帶著眾門人匆匆而去。


    眾人見安雪禦始終昏迷,司馬長平又麵色難看之極,都不敢追問。眾人一路奔到山下,司馬長平這才伸手一指,將安雪禦救醒。


    “師父?”安雪禦悠悠醒轉,一眼見到周身的情形,哪裏不知道是師父救了自己的小命,急忙掙紮著下跪,哭道,“弟子……弟子……”


    “你做出這等事來,為師也不能再容你!如今你功力已被老夫親自所廢,自行去吧!從此之後,你便不再是蓬萊弟子!”


    “師父?”安雪禦頓時大驚失色,連連叩頭,直把額頭磕出血來。


    司馬長平麵色陰沉,始終不為所動,轉頭對眾門人吩咐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走?”


    一眾門人不敢多問,應諾一聲,各自離去,隻留下安雪禦孤零零的跪在那裏,痛哭失聲。


    他見眾門人已經離去,不由得身子一軟,跌倒在地。


    “雪禦!”


    正在此時,安雪禦耳邊忽然響起了細若蚊蚋、卻清晰無比的熟悉聲音。


    “師父?”他不禁心中一喜,急忙跪直身子。


    他聽了片刻,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了,臉色越來越是古怪。


    “師父這樣安排,究竟是什麽用意?”


    “南方……有我的恢複之機?丹田氣海被師父親手所破,怎麽還會有什麽恢複之機?”


    安雪禦猶豫半晌,忽然一愣。


    他隻覺小腹中微微有一絲熱流緩緩遊動,那金丹雖然已經被一指點破,但是那散亂的真氣卻似乎並沒有完全消散。


    他這一喜非同小可,急忙跪在地上,向司馬長平離開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


    “原來師父還留了手!倘若如此,那師父所說的話,也一定是師父早有安排。”


    他磕完了頭,掙紮著爬起身來,遲疑片刻,步伐踉蹌的向南方走去。


    蕭千離將陸無厭等三人安置妥當,輕輕一拍仙鶴的小腦袋,笑道:“你這家夥倒是腹黑的很,我隻安排你隨機應變,你倒是順手抓了隻猩猩迴來。”


    那靈鶴歪著腦袋在蕭千離手心裏蹭了蹭,很是得意的叫了一聲。


    蕭千離瞥了那隻迷昏中還在不斷抽搐的猩猩一眼,笑道:“雖說害人害己,隻是司馬長空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殺人不過頭點地,咱們也不能做得太過。行了,把那隻猩猩丟迴去吧!”


    那通靈仙鶴鳴叫一聲,展開雙翼,一把抓起那隻雄壯的黑猩猩,迅速飛起,轉眼之間已經飛得不見蹤影。


    蕭千離信步走出庭院,一眼見到玄觀道君背負雙手,正站在院外。


    “司馬長空走了!”


    “嗯!”蕭千離點了點頭,笑道,“道兄莫非要打抱不平麽?”


    玄觀道君一愣,隨即嗬嗬笑了起來。


    “我隻是有些驚訝,以道友的行事風格來看,竟然放了那小子一條活路。”


    “活路?”蕭千離微微一笑,與玄觀道君並肩一路上峰。


    “隻怕生不如死——”


    玄觀道君沉吟片刻,緩緩道:“道友想必以此為借口,狠狠的算計了蓬萊派一把。司馬長平在道門中也算是個人才,卻被你當了一枚棋子。”


    “本來沒有他什麽事,既然他撞了上來,就要有當棋子的覺悟。”


    蕭千離的語氣漸漸變得冰冷起來,沉聲道:“總要有人犧牲,倘若他能聽我的安排伺機而動,蓬萊還有保全之機;倘若他執意而行,那也隻能由得他去。”


    玄觀道君默然半晌,輕輕歎息了一聲。


    “蓬萊也算是傳承極久的道家門派,將偌大一個門派拋出去當棄子,這等手筆,當真是……”


    蕭千離微微一笑,迴答道:“他不得不去!”


    玄觀道君忽然展顏笑道:“你打算把水攪渾,就不怕司馬長平趁勢而起?”


    不等蕭千離說話,玄觀道君又接著道:“如今司馬長平被你挾持,純陽蓬萊已經可以算是不死不休,倘若蓬萊要攪風攪雨,你又如何自處?”


    蕭千離嗬嗬笑道:“無論司馬長平如何行事,隻要他將那一方勢力引入中原武林,走上明麵,是不是與本門為敵,又有什麽要緊?況且……”


    他頓了一頓,緩緩道:“如今中原武林中,道門絕非首當其衝的勢力。隻要水一渾,我們的機會就來了!就算司馬長平借勢報複,我純陽宮地處昆侖,那方勢力卻決計無暇西顧。”


    玄觀道君一愣之下,隨即哈哈大笑,道:“難怪蕭道友如此信心,原來我峨眉也在你的算計之中。”


    “五大道派同氣連枝,一方受敵,四派自然不會置身事外。”蕭千離並不反駁玄觀道君的話語,反而微笑道,“玄觀道友,想必你也知道該如何行事罷?”


    玄觀道君苦笑連連,搖頭道:“蕭掌教深謀遠慮,玄觀佩服!”


    二人一邊閑談,一邊走上紫雲台。


    此時十六進八的擂台戰已經結束,繼柳隨風之後,楚尋也殺出重圍,服下蕭千離事先交在柳隨風手上的補氣丹,靜靜的調息,盡快恢複狀態。


    見到蕭千離迴來,柳隨風急忙迎了上來,笑道:“師父,二師弟也打入前八了。”


    “嗯!”蕭千離微笑點了點頭,問道,“其餘六人呢?”


    柳隨風迴答道:“其餘六人,有兩人來自崆峒,兩人來自峨眉,龍虎、真武各有一人。從上一場展現的實力來看,武功修為著實不弱。”


    玄觀道君嗬嗬一笑,道:“五大道派有什麽好苗子,貧道早已心知肚明,這六人不必看也知道是哪幾人。倒是貴派異軍突起,蕭道友本事非凡,調教出的門人也是實力不俗,倒真是本次盛典的一大亮點。”


    蕭千離微笑道:“亮點?玄觀道友太客氣了,分明是變數才對!”


    玄觀道君為之愕然,隨即哈哈大笑。


    純陽宮初次參戰,築基組便是同門決賽會師。如今最被關注的化炁組又有兩人同時殺入八強,倘若不是遇到內戰,隻怕還有第三人出現在八強戰中,早已為眾人關注。此時見到蕭千離出現,不少玄門大能紛紛上前攀談。


    處理蓬萊派的事情耽擱了不少時間,蕭千離上峰之時,休整時間已經接近尾聲,隻聽鑼聲一響,八強對陣業已重新抽簽完畢。


    “第一場,純陽宮楚尋,對陣龍虎派張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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