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蕭千離苦於無法喂養、暗暗發愁之時,洞外忽然傳來幾聲鷹鳴,緊接著火兒高亢清脆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蕭千離走到洞口,一眼見到火兒在洞外盤旋,如同一個帝王一般神聖不可侵犯。幾隻叼著食物的成年蒼鷹在不遠處焦急的撲打著翅膀,卻不敢進洞。


    到底都是係統一脈而出,金雕與蒼鷹倒是沒有打起來,火兒在同類麵前耍夠了威風,這才讓開了洞口,那六隻老鷹如蒙大赦,收攏雙翼急速的衝進洞裏。


    與通靈的金雕火兒相比,這幾隻老鷹無疑智力差了許多,見到蕭千離之後,隻能發出善意服從的咕咕聲,卻不能像火兒那樣傳遞豐富的情感。蕭千離摸了摸幾隻老鷹的腦袋,這才走到一旁,看著六隻老鷹將獵物撕成一條條的帶血肉絲,喂給那些嗷嗷待哺的幼鷹。


    起先蕭千離一直在疑惑,係統莫名其妙給自己獎勵一個鷹巢幹什麽?見到那六隻成年老鷹的龐大體型,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係統也知道我征戰中原路途遙遠,特意培養一批可供乘坐的老鷹啊?這倒是大大的解決了麻煩!”


    距離重陽道門盛典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從昆侖玉虛峰到峨眉山不下兩千裏之遙,加上如今的道路並不通常,哪怕是快馬加鞭,也少說要半個月之久。如今有了這幾隻老鷹,倒是大大的解決了麻煩。


    折騰了一夜,天邊已經顯出魚肚白,蕭千離卻依然神采奕奕,迴到峰頂,他卻徑直來到三清殿,心中反複盤算峨眉之行的風險和機遇,等想通種種關節之後,這才默默運轉玄功,靜悟天道。


    一夜之間多了一個丹房和二十八柄古樸巨劍,自然引得眾多晨起練功的內外門弟子一番喧嘩,幸好青月道人、朱景陽與柳隨風、楚尋、李承淵等人都是見過蕭千離展現“神跡”手段的人,解釋一番,眾弟子這才滿意而去,卻對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純陽掌教更多了幾分崇拜之意。


    七日之後,在三清殿裏,兩大先天化神宋書劍與謝廣陵、七大親傳弟子、陸無厭等人悉數到齊,靜靜的等待蕭千離示下。


    這幾天,蕭千離也是反複思索,才確定了人選安排。當下朗聲道:“九月初九,峨眉代表五大道門發出三清令,邀請本門參加重陽道門大典,本座經過慎重考慮,決定親自前往。”


    十位門人神色微微一動,卻一言不發,隻是安靜的看著蕭千離。


    “西邊拜火教、摩尼教近日雖然波瀾不驚,也暫時沒有東進的打算,但是卻一日也不可失了防備之心。謝長老,煩勞你坐鎮玉虛峰!”


    “流民招募、軍械打造、馬匹交易、操練兵馬之事,皆是剛剛有所起色,宋先生,諸多事宜皆需你親手打理,峨眉之行,你暫不必去了。”


    宋書劍與謝廣陵似乎早有預料,點頭道:“謹遵掌教令!”


    “隨風連月奔波商隊之事,修為稍有懈怠;阿尋功力大進,境界卻停滯不前,你二人隨為師一同前往!”


    “多謝師父!”


    “承淵……”蕭千離將目光投向了李承淵,見他神色似乎有些猶豫,當下微笑道,“你前些日子隱約已觸碰到肅殺之道,這些日子你就留在山裏,好好打磨自身修為罷!”


    李承淵遲疑了一下,點頭道:“謹遵師父令!”


    “玉盈、鵬程,你二人入門較晚,正好借本次峨眉之行打磨一番,便一同前往!”


    郭玉盈和郭鵬程對視一眼,各自看到對方眼中的喜色,躬身應諾道:“是!”


    “小君,西平一戰也算得益良多,隻是你內息不穩,留在山中多向謝長老請教,並協助輪值訓練外門弟子。”


    程君憨憨一笑,點頭道:“師父,我知道啦!”


    蕭千離點了點頭,笑道:“如今你破陣刀已有幾分火候,隻是左手盾卻不能一味用來抵擋招架,還需配合使用。為師苦苦思索,這一套《分山靠》配合《千雷煌烈》,說不定能讓你練出一套新路數出來。”


    程君接過書冊,喜道:“師父,我早就覺得光是右手用刀不得勁兒,這盾既然都拿著了,怎麽也得用上才好……”


    他嘮嘮叨叨越說越多,陸無厭不勝其煩,在旁邊瞪了他一眼,頓時把程君嚇了一跳,急忙把後麵的話都縮了迴去。


    蕭千離微微一笑,並不以為意,轉頭道:“纖柔,如今你天絕之脈修複指日可待,尚需多多用功……”


    羽纖柔剛要答應,卻見蕭千離袍袖一拂,一把長劍、一柄長槍與一套輕重刀出現在地上,微笑道:“你喜歡什麽兵器?為師這有三套武器,倘若喜歡,可自選一套。”


    羽纖柔一一看過,目光落在長劍上,隻聽蕭千離道:“宵練劍,乃列子三劍之一,與謝長老的含光劍、陸師妹的承影劍同出一爐,為喻道浩然之劍。”


    她遲疑了一下,目光又轉向那柄長槍。


    “龍膽亮銀槍,又名涯角槍,取‘海角天涯無對’之意,乃白金所製,與承影的虎頭湛金槍不相上下,鋒利程度甚至還要略略勝出。”


    聽到“略略勝出”,李承淵頓時來了興趣,走上去提起龍膽槍揮舞了幾下,搖頭道:“太輕了點,我還是用我的湛金槍好了……”


    羽纖柔猶豫片刻,搖頭道:“師父,我不喜歡用槍!”


    她目光轉處,一眼看到那一套輕重刀匣,見刀匣中一為帶鞘長刀,一為輕裝短刀,兩刀共同收入刀架中,顯得極為威猛。


    蕭千離眼中笑意越來越濃,微笑道:“這套刀名為鳴羽,連刀架共重四十一斤,乃寒鐵所製,鋒利無匹。”


    羽纖柔聽到“四十一斤”之時,不禁輕輕“啊”了一聲,喃喃道:“這麽重啊,我不知道能不能用得起來……”


    她咬了咬牙,指著鳴羽刀,低聲道:“師父,我想用這套鳴羽刀!”


    蕭千離愕然之下,隨即哈哈大笑,點頭道:“好!既然要用這套鳴羽刀,那儒風袍多有不便,為師便贈你一套雪河衣!”


    他右手一揚,一套淡紫色的雪河衣便托在手中,飄飄向羽纖柔飛來。


    那紫色的雪河衣迎風一抖,立刻自動替下儒風道袍,隻見羽纖柔長身玉立,黑發披在銀白色的裘毛上,衣擺下筆直修長的玉腿套著一雙黑色長靴,看得眾人頓時眼前一亮,心中暗讚道:“好一個英姿颯爽的羽纖柔!”


    隻見蕭千離右手一指,那鳴羽刀突然飛起,輕盈的落在羽纖柔的身後,自動伸出六根扣具,“哢嚓哢嚓”幾聲,已經牢牢被固定在後背。


    沉重的鳴羽刀剛一上身,立刻壓得羽纖柔身子一沉,她竭力站直身子,俏臉上卻洋溢著明豔的笑容,躬身施禮道:“多謝師父賜刀!”


    蕭千離微微一笑,又取出一本書冊,沉聲道:“這本《擒龍六式》雖說與你的鳴羽刀相得益彰,隻是你天絕之脈一日未曾修複,便一日不得妄動此刀!”


    他說到最後,聲音卻是極為肅然。羽纖柔鄭重的接過書冊,應諾道:“師父教誨,弟子不敢或忘!”


    程君站在那裏半晌沒有說話,此時見到羽纖柔輕重長刀在身,突然眼前一亮,左手的重盾轟然砸在地上,嗬嗬笑道:“六師妹,等你病好了,我陪你試刀便是!”


    “五師兄既然有此興趣,小妹自當奉陪!”


    見到羽纖柔一改柔弱之態,轉而一身英氣,眾人都是嘖嘖稱讚。蕭千離心中卻暗笑道:“10點的心智,又是在天香閣長大,纖柔又豈會是外表展現的那般單純無害?以後讓你們吃驚的地方還多著呢……”


    最後隻剩下陸無厭一人,蕭千離目光轉處,剛要說話,卻見陸無厭隻是笑道:“師兄,你去哪,無厭便陪你去哪!”


    二人目光交織片刻,種種心意便心知肚明,蕭千離隻是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分派停當,眾人紛紛告退,三清殿中隻留下蕭千離與陸無厭二人。


    “師妹,你平素隻喜用劍,如今已有太虛、鶴翔兩門劍法,又有《千雷煌烈》為輔,在武學招式方麵,師兄並不擔心;隻是你的《坐忘經》進展緩慢,師兄原本打算將你留在玉虛峰……”


    陸無厭輕笑著搖搖頭,低聲道:“你我一心,同去同歸。師兄倘若不在山中,你當無厭靜得下心來打磨修為麽?”


    “你我一心,同去同歸。”這句話是蕭千離第一次離開昆侖時,陸無厭親口所說。之後蕭千離為找徒弟苦苦奔波,之後又發生了無數事情,此時迴想起來,不禁恍若隔世。


    “一年了。”蕭千離輕輕歎息道,“自從師兄被迫殺了高謹之後,如今已經整整一年。如今純陽宮總算是有了一些自保之力,師父大約不會指著鼻子罵我不中用罷……”


    提到已故老父,陸無厭的美眸中蒙上了一層薄紗,輕聲道:“無厭做夢都沒想到,短短一年時間,純陽宮會成長到這個地步……我爹的在天之靈,想必也會開心得很。”


    “走吧!”蕭千離輕輕牽起陸無厭的柔胰,“我們該去看看師父他老人家了!”


    感受到師兄手心的溫度,陸無厭俏臉上浮起紅暈,螓首微低,答應的聲音細如蚊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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