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女比劃了一番手勢,蘇墨看懂了,意思是沒有巧克力味的。


    “好吧,那給我拿個原味的。”他笑道。


    啞女點了點頭,然後從冰激淩車裏取出一個甜筒,遞給無墨。


    蘇墨原本隻是因為啞女是女主角的緣故,想上來眼熟一番,並不是真的想吃冰激淩。


    但是當她把甜筒遞過來之後,蘇墨聞著奶香,竟然一時食指大動。


    二十世紀四十年代的甜筒,沒有任何化學添加劑,純天然綠色無汙染,口感甚至遠超現世的哈根達斯。


    蘇墨三兩下,就將一支甜筒吃得幹淨,一股涼意在體內遊走,甚至有點寧心靜神的效果。


    啞女看著蘇墨,眼中閃現擔心的神色,欲言又止。


    猶豫了一下,她伸出一根手指,意思是“一個冰激淩,一毛錢。”


    一毛錢,當然不貴。蘇墨把手伸進兜裏,拿錢。


    “糟糕!”蘇墨暗道不好。


    兜比臉都幹淨,一毛錢都沒有。


    難道來功夫世界的第一天,就要吃女主的霸王奶油冰激淩不成?


    啞女看蘇墨半天沒翻出錢來,眼裏現出黯淡的神色,這樣的情況,她遇到過很多次。


    有不少人看她好欺負,就來占她的便宜,吃了東西不給錢,是常有的事。


    這個世道,人心真的壞了。


    蘇墨看著她失望的模樣,歎了口氣,說道:“你放心,我還不至於占你一支甜筒的便宜。你稍等我一會兒,我馬上拿錢給你。”


    他抬頭看了看廣場對麵的一家宏偉的歐式建築,抬腳走了過去。


    在那棟建築上,豎著一個足有十米的巨大匾額——“葡京豪娛樂場”。


    所謂的娛樂場,其實就是一家賭場。


    在這樣一個動蕩的年代,賭場就像是一隻吸血鬼一般,在貪婪的吸著普通人的最後一滴血汗。


    雖說那些嗜賭成性的人也不值得同情,但是開設賭場的人,掙的每一分錢都是沾著血的要命錢,更是該遭報應。


    蘇墨走進了葡京豪娛樂場裏,隻見這家賭場內部裝修得金碧輝煌,就仿佛是一座宮殿一般。


    四周的牆上鑲著金鑽,掛著奢華的金色玻璃,足足有五米高的天花板上,如西方的教堂一般,繪著炫彩奪目的油畫。


    見蘇墨進來,一個身穿黑色燕尾服的服務生笑著迎接,沒有因為他身上衣服的寒酸就不理睬他。


    事實上在服務生眼中,嗜賭成性的窮鬼也不失為一種優質客戶。


    因為這類人雖然沒錢,但賭癮往往卻比有錢人還要大,賭得傾家蕩產之後,就會向賭場借高利貸。


    借了高利貸,這些人當然是沒能力還的,最後多半是要賣兒賣女,甚至將自己賣給賭場來抵債。


    反正無論怎麽樣,賭場永遠都是贏的那一方,不會有任何的損失。


    “這位先生,請問你要進行哪種娛樂?”燕尾服服務生問道。


    “骰寶。”蘇墨說道。


    所謂的骰寶,其實就是擲骰子,賭大小,古裝戲裏演爛了的那種賭博方式。


    這種賭博方式最是簡單粗暴。


    “先生請先跟我到櫃台換取籌碼。”


    服務生引著蘇墨走到櫃台。


    “先生你要換取多少籌碼呢?我們籌碼和大洋的兌換比例是1:1。”服務生說道。


    “我現在沒錢,先向你們賭場借,能借到多少籌碼?”蘇墨問道。


    服務生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冽,但也有一絲喜色,語氣不變的說道:“先生應該是第一次來我們葡京豪娛樂場吧?因為沒有你之前的信用記錄,所以我們娛樂場最多借給先生一百籌碼。收百分之一的利息。”


    “一天百分之一的利息?可以,我借了。”蘇墨說道。


    這個利息很高,但是按高利貸來說,也不算不能接受。


    更何況蘇墨壓根也不在乎利息多少,他就沒想過在這裏輸錢。


    櫃台的工作人員熟練的取出來十枚麵值為十塊大洋的籌碼,遞給了蘇墨。


    “祝先生你玩得開心。不過最後還是想提醒你一句,借款的利息不是日息百分之一,而是時息百分之一。”


    “一小時,利息百分之一!而且是複利,驢打滾,利滾利!”


    燕尾服服務生說完,冷冷一笑,扭頭就走,也不去觀察蘇墨的反應,繼續去招唿其他客人。


    在他看來,蘇墨這個冤大頭,恐怕現在心裏已經要悔死了!


    蘇墨卻笑了笑,手裏顛著十枚籌碼,慢慢悠悠的來到了骰寶的賭桌前。


    “大!大!大!”


    “小!小!小!”


    賭桌前,正有一幫狂熱的賭徒,在瘋狂的喊叫著。


    蘇墨默默的將籌碼,一股腦的隨便扔在了賭桌上,算是下了注。


    他的精神力早已經透進了搖骰子的盅裏。


    ……


    半個小時後,整個賭場裏充滿了緊張的氣氛。


    一個穿著苦力衣服的年輕人,僅帶著一百大洋的籌碼,現在已經橫掃了所有的骰寶賭桌!


    在他的身前,贏來的籌碼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


    那些圍攏在他身後的賭客都唿吸沉重,每一次蘇墨下注之後,他們也都跟著瘋狂下注。


    把把必贏,作為莊家的賭場,已經快哭了。


    賭場的人已經查了十幾遍,並沒有發現蘇墨任何出老千的痕跡,所以他們暫時也沒辦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這麽贏下去。


    蘇墨看了看時間,害怕在賭場裏待得時間久了,啞女等得著急再提前走了。


    於是他將身前的籌碼一推,對著賭場的工作人員說道:“今天就玩到這裏,將這些籌碼兌了吧。”


    那一堆顏色不一的籌碼,保守估計也有二十萬大洋!


    “唿——”


    一直在關注蘇墨的賭場大堂經理長唿了一口氣,用力踢了賭場的工作人員一腳,讓他趕快將蘇墨的一堆籌碼給兌換了。


    這一尊瘟神,先送出去再說!


    至於出了賭場的大門……葡京豪的錢也不是那麽好拿的!


    因為籌碼太多,所以賭場隻給蘇墨兌換了一萬現大洋,裝在一把黑色的手提箱裏。


    另外有十九萬多大洋,則都兌換成了紙幣。


    在這個世道,其實紙幣遠不如大洋受歡迎,賭場是耍了小心思的。


    但蘇墨根本就不在意,提起裝著一萬大洋的手提箱,揣著一摞紙幣,就向賭場外走去。


    “兄弟,別走啊。你今天手風正順,何不趁著這機會再多賭兩把?”


    “是啊,小兄弟,賭神大爺可不會天天降好運在你頭上。丟了今天這手氣,明天你再來賭,可就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了。”


    賭場中的賭客有很多正跟著蘇墨下注,狠狠的贏了幾把,見他就這麽收手了,都十分不甘心。


    蘇墨沒理睬這些亡命賭徒,頭也不迴的走出了葡京豪賭場的大門。


    ……


    啞女果然還在廣場對麵,沒有離開。


    蘇墨走了過去,將一塊大洋放在她手裏,說道:“給你,甜筒錢。”


    啞女看著手裏的大洋,伸手又比劃了起來,大概意思是:“這錢麵值太大了,我找不開。”


    “不用找了,就當做是給你的小費。”蘇墨笑道。


    但啞女用力搖了搖頭,說什麽也不肯接受,很是固執。


    蘇墨頓時無語,說道:“這樣吧,一塊大洋能買幾支甜筒?除了我已經吃的那一支以外,你把剩下的甜筒都送給你鄰居的小孩子們,算是我做善事了,怎麽樣?”


    啞女想了想,頓時眼睛明亮起來,用力點了點頭。


    蘇墨卻在心裏想著,一塊大洋的善事,這善事的成本還真低。


    不過能讓一些貧苦人家的孩子吃上一塊冰激淩,想想倒也還不錯。


    他放出精神力,在啞女的身上仔細檢查了一番,然後問道:“你的啞病,不是天生的,是後天意外導致的吧?”


    啞女的眼睛裏閃現出驚訝之色,然後點了點頭。


    “那如果我告訴你,我有辦法治好你的啞病,你願意讓我幫你嗎?”蘇墨繼續問道。


    啞女想了想,又用手比劃了一番,蘇墨連蒙帶猜,總算看明白了大概的意思。


    她說的是:“我該怎麽報答你?我家裏很窮,沒錢付醫藥費。”


    “不用你報答。等治好了你,我有一些事情要問你,你把你知道的,如實告訴我就可以。”蘇墨說道。


    啞女的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但是蘇墨這時候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力,在她毫無察覺間,不斷安撫她的心情,讓她感覺沒來由對眼前的陌生男人十分信任。


    精神力運用好了,真的能夠發揮很多意想不到的作用。


    “走吧,帶我去你住的地方。你的病不難治,但因為損傷的時間太久了,治療後還是需要幾個小時的靜臥才能夠恢複,先迴你住的地方再治療會比較好。”蘇墨說道。


    啞女冒然聽到一個男人要去她住的地方,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但是想到對方是要給自己治病,還有她心裏那種莫名的信任感,讓她最終還是沒忍心拒絕,而是點了點頭。


    於是她推著冰激淩車往家走,蘇墨就走在她的旁邊。


    她住在一個貧民社區裏,離現在所在的這個廣場比較遠,要經過很多偏僻的路。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從傍晚走到了天黑。


    在經過一條路燈昏暗的小路的時候,蘇墨輕輕拍了拍啞女的肩膀,示意她繼續往前走,不要停下來。


    等她走遠之後,蘇墨迴過頭來,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


    “你們這些人,從廣場一直跟到這裏,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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