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深夜一點多了,她居然也還沒有睡,心有靈犀一般,在我準備強製讓自己睡眠的時候,她給我打來電話。


    “文明,你每晚都這麽晚才睡嗎?”


    她的聲音有點悠遠,聽起來挺低沉,讓人感覺她的心情並不怎麽開朗。不過,依舊這麽地好聽。


    沒有想到她一開口就是這個問題,我怔了一下,柔聲笑道,“也不是每晚,就是這兩晚睡得比較晚一點。你呢?你怎麽也這麽晚才睡?我是男人,晚點睡沒什麽,你是女人,要是熬夜,對皮膚可不好。”


    溫可馨,可以很溫馨,我努力培養一種溫馨的味道出來。


    桃桃走了,不一定會迴來,我可不希望連女神也離開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我連複仇的意義都輕了一半。我這麽記恨廖明豪,有一個人原因,就是因為他是溫可馨的初戀,他在溫可馨麵前羞辱過我。如果不是他最後打電話叫溫可馨,那麽我對他的仇恨不至於這麽深刻,最多也是以牙還牙,狠揍他一頓就算了。但是現在,我想要做的是殺死他,讓他直接下十八層地獄!


    “我也是這幾晚才睡得比較晚。”她輕聲道。


    “哦,是嘛,看來咱們的失眠周期一樣呢,嗬嗬。”我這樣輕笑。


    我拉開窗簾,把外麵蹲著的月光放進來,灑滿我的房間,爬上我的被子和臉頰。


    女神的語氣有些低沉,讓我感覺,她似乎在愧疚些什麽。


    “文明,如果那一天我們沒有去買衣服,或許就會碰不到她,那她就不會走了是嗎?”她的話語讓我恍然惆悵之餘,又覺得有種淡淡的感動。


    我已經對不住一個了,不能再對不住另外一個。


    “紙包不住火,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遲早都會知道的,這是必然的事情。存在即有理,我們不用太介懷,順其自然,日子很長,我們還要一直過下去。”這話我對她說,同時也是在自我安慰。


    說到這裏,我忽然想起了那天和桃桃去寺廟燒香,說我們之間的感情還有一道坎沒有過。如果過了,幸福到老,如果沒過,那麽就有緣無份,此生不得相見。當時我一直不信,當他是在扯蛋,現在想來,還真讓那老禿驢說對了,我去他二大爺的!


    都說舉頭三尺有神明,難道這個世界上真有這種冥冥安排的事嗎?一瞬間,我迷糊了。


    “文明,如果有一件事我沒有和你說,隱瞞了你很久,你會不會怪我?”她這話說得有點患得患失。


    我心頭一跳,“什麽事?”


    她頓了一會,似乎是在做著決定,“其實……其實很久之前,我和香香去找過桃桃。”


    咯噔!


    我感覺好像聽到心底有什麽東西打碎了一樣……


    什麽?!溫可馨居然去找過桃桃,這……


    我的嘴巴變得異常地苦澀起來,目光變得空洞,心裏麵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唿吸有點困難。


    那我之前在桃桃麵前一次又一次的隱瞞,那豈不是……我的天!


    “哦,是,是嘛?聊得還開心嗎?”我語無倫次起來。


    溫可馨仿佛感覺到了我情緒的變化,趕緊說道,“你放心,我們隻是擦肩而過,我沒有找她談話,她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就是想,我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說到後麵,她的語氣變得很輕很輕起來。


    頓時我覺得自己傻逼了,是啊,女神既然知道了桃桃,她沒有理由會對桃桃不好奇,肯定是想看看她的情敵是何方神聖的。隻是,桃桃真的一直都不知道溫可馨的存在嗎?


    不對!她想到了!


    靈光一現,我想起了有一天晚上,溫可馨給我發過一條信息,挺曖昧的一條信息,結果我是第二天早上才看到了,最糟糕的是,當時我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不是未讀信息,而是已讀信息!這條信息,被桃桃看過!(第101話)


    接著,那一天桃桃就開始反常了,出去逛街,她在試衣間就給我口爆,晚上迴去公寓,製服誘惑,瘋狂地用身體取悅我……


    從那時候,她就知道我和別的女人搞曖昧了!


    人渣,我真他媽是人渣!還一直自以為是,自欺欺人地認為桃桃不知道,自認為自己地下工作做得有多好!


    啪!


    我給自己扇了一個耳光,頂響亮的一個。


    “啊,什麽聲音?!”電話對麵的溫可馨明顯就聽到這個響亮的耳光。


    “沒什麽,有蚊子,現在被我拍死了,嗬嗬。”我笑得很勉強。


    迴憶起以前的種種,桃桃不止一次在我麵前說過,她不喜歡別人騙她,叫我不要騙她……而我呢,卻一次又一次不要臉地騙她,騙取她的感情和身體。


    越是這樣想,我的心就越痛,因為我每一次的欺騙,桃桃心肯定都很痛的。隻是她為什麽一直忍著,容忍我的背叛?


    難道她就寬容到了這個地步,或者說,她就不舍到了這個地步嗎?


    再不是就是說,其實她也一直在自欺欺人,自我催眠著?


    我迷糊了,太多太多的猜想,太多太多的疑雲,籠罩了我的心頭。


    “喂,文明,你還在聽嗎?喂……”


    剛才我失神了幾秒,忽略了溫可馨剛才說的話。


    “嗯,在聽。”


    “哦……你剛才在想她吧?”她的語氣有點酸酸的。


    吃醋,她居然吃醋了。


    麵對她的醋意,我有些頭大,讓我越發地覺得,三個人在一起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奢望。


    下意識地,我想否定隱瞞,但是被我生生地扼住了,因為現在的我,十分討厭隱瞞!


    人總是吃過了屎才知道屎臭,總是跌過了才知道痛的。因為一個隱瞞,自以為善意的隱瞞,讓我得到了深刻的教訓,我決定不再隱瞞了。像曹翔的憤怒嘶吼,像桃桃的悄然而去,都是我隱瞞之後的惡果。


    我輕輕點頭,“嗯。”


    她沉默了。


    “對不起。”


    在她沉默幾秒之後,我滿懷歉意地說。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她有些愕然道。


    “我太自私了,這幾天沒有顧及你的感受……”


    她笑了,笑得很輕,但很溫柔,“不用說對不起,我理解你。隻是,你以為不要關機就行了。”


    忽然,我厭惡起寬容起來,為什麽,為什麽女神和桃桃一樣,都要對我這麽仁慈?我寧願她們狠狠罵我幾句,甚至是給我來一個耳光!


    “可馨,你罵我幾句吧。”我脫口而出。


    “好啊,大色狼甄文明,大壞蛋甄文明,大混蛋甄文明。”她嘻嘻地笑著。


    好吧,她罵人的本領一點都不厲害,比撓癢癢的威力還要輕。


    接著,我們又聊了許多,聊了半個多鍾,直到我聽到她打嗬欠的聲音,才結束了這一場通話。


    我睡了,枕著桃桃和溫可馨的名字入眠,發了一個好夢,在夢中,桃桃迴來了,她原諒我了,溫可馨也默認了,我們三個人在一起,踏上紅毯,結婚了……


    第二天,我是被一陣刺耳的尖叫聲驚醒的。


    “啊!!!”


    從客廳裏傳來殺豬一樣的尖叫,把我嚇了一跳,差點膽都跳出來了。


    聽清楚了,這是小舒老師的聲音,她不知道在發什麽神經,在毫無形象地尖叫。最令我無語的時候,這尖叫還是一浪接一浪的。


    我穿好衣服,趕緊開門一看,尼瑪,發現小舒老師癱坐在客廳地上,頭發散落,在啊啊啊的尖叫。


    “幹嘛呢小舒老師?”我走過去問。


    “怪物!有怪物!”她臉上一片驚恐。


    我左右看了一下,又問,“怪物在哪呢?”


    “走了!不見了!”


    擦!碉堡了,感情她是神經失常了啊。


    忽然,她又啊的尖叫起來,而且還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指著廚房,“啊!在那,它又跑出來了!”


    半個小時後,我滿頭大汗,氣喘籲籲,把舌頭都伸出來喘氣了,手裏捏著一個沒有三兩肉的小老鼠,滿頭黑線地看著她,“小舒老師,這就是你說的怪物?我很懷疑,你真的是地球人嗎?你是從納美星來的賽亞人吧?”


    沒想到一貫對我冷言冷語,平時甩都不甩我一下的古板老師,她居然也有臉紅的時候……


    被她這麽一鬧,我的困意全部沒了,幹脆刷牙洗臉,整頓好衣服,就出門了。


    曲向風猜得不錯,狼頭又有新動作了,看哥是一個閑不住的人,既然都撕開了臉皮,那就直接開戰吧,看誰的拳頭大,誰才能把對方吃掉!


    我先去了東子那裏,沒想到卻被幾個小太妹鄙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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