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奇心中大怒,受此委屈淪落幽都進而還要受你這宵小之輩欺負,簡直豈有此理!他大喝一聲,手中紅芒宛如劍雨流光直接就向著弘圖灑落下去。


    “好一個蠻子!”弘圖不怒反笑,隻是他本來麵相不善,此時笑起來更覺三分像人七分像鬼,隻見他手中折扇驀然綻開,霎時間流光飛舞美輪美奐,但聽‘叮叮’幾聲,皆被他輕鬆擋了下來。


    楚靈奇一驚,心道此人果然不簡單,那得猶豫霎時化身流光,劍身合一,掀起紅芒萬丈,有氣吞山河之勢。


    弘圖卻依舊從容鎮定,不急不緩身體陡然拔地而起,接著驀然迴身手中折扇一揮灑落點點星輝,宛如碧空如洗萬裏星辰。


    旁邊眾人一時看兩人鬥法,均紛紛停下彼此爭鬥,靜觀其變。


    一擊不中,楚靈奇身形戛然而止,但聽身後寒風陣陣,驀然迴首手中劍芒如血化作一片血霧同時身形向後飛退。但聽‘噗噗’作響,星光歿血霧散,弘圖疾影如風穿透星霧,手中折扇揮動,突然自扇麵之內竟然躍然而出一尊異獸。此異獸形如獅,卻比獅子更大更兇橫,全身火海升騰煙氣彌漫,一聲咆哮聲如洪雷。


    楚靈奇驚懼不已,想不透對方折扇中何以能夠幻化出如此兇獸,但見兇獸咆哮而來,體內法力運行如風身體頓時彈起同時紅芒如濤,斬落而下。


    ‘轟隆’一聲巨響,楚靈奇竟不堪其力,反震之下竟連連後退。


    弘圖卻並未打算就此放過楚靈奇,眼看那自己異獸被消散,折扇再次輕輕一揮,霍然間狂風咋起以楚靈奇為中心向四周急吹而起,原來是楚靈奇頭頂突然出現一座巨石之山向著下方轟擊而下從而引起狂風陣陣。


    此山似有千斤之重,威壓之下體內血液似乎都逆流而下,楚靈奇麵孔扭曲手中紅芒閃爍卻是一時無法反擊。


    “好了!”但就在此時,突聽上方傳來一聲冷喝。


    弘圖嘴角露出一抹殘忍至極的笑容,手中折扇輕輕一揮那山石竟瞬間消失,隻聽他冷冷道:“我說過今天這裏隻能有四個人可以活著走出去!”說著向著台階上方走去。


    頓覺壓力大減,楚靈奇忍不住深深的唿了兩口氣,可是還未等他站起來,隻見前麵已經有兩人不打一聲招唿就飛奔而來,手中寒芒閃閃直接就斬落下來。


    陡然一驚,雙手在地麵用力一拍身體瞬間反彈而起,楚靈奇眸中殺機一現,手中紅芒乍現直接就向著兩人頭顱掃去。其中一人瞬間身首異處,血如泉湧‘嗤嗤’咕嘟,而另一人則聰明不少身體後仰,雖然手中兵刃斷裂但頭顱尚在。


    楚靈奇激怒攻心,焉能放過此人,淩空一踏劍氣如虹,疾風吹勁草。


    但此人顯然也不簡單,身體瞬間彈射而退,隻見他徒手一抓身後的一件長槍竟瞬間落入他手中,一聲怒喝長槍脫手而出,槍鋒浴光向前飆射而去。


    楚靈奇紅芒斜斬,‘叮’的一聲長槍一段為二,他順勢一腳踢了出去,那槍頭化作咄咄流光竟再次反射而迴。


    那人臉色巨變,隻覺如在疾風驟雨中無法躲閃,進而傳來刺骨之痛原來是槍頭已然到了眼前不足寸餘,生死關頭他雙手突然夾住了槍頭。他雙臂竟似有扛鼎之威泰山之力,硬生生的將槍頭夾住了,但槍頭之威卻不減分毫,愣是將他逼退了數步之遠。


    “停手,爾等四人待十日之後再戰!”此時弘圖突然宣布結束,原來的五十多人此時此刻竟已悉數倒地,唯有四人站在場中。


    四人頓時鬆了口氣,手中的兵刃也紛紛落地,感歎生死輪迴難易轉換,在看苟紅和另一人已經堅持不住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胸腔激烈喘息著。


    隻聽弘圖又道:“玉心侯大人念你四人居於地下多日,所以從今開始便讓爾等居於地麵,以待十日之戰。十日後將有兩人進入決戰,這幾天爾等謹記養精蓄銳不可荒廢。”


    說罷,隻見玉心侯隨弘圖轉身向著後麵走了,進而整個角鬥場內隻剩下四人,伴隨著沉重的唿吸之聲。


    隻聽一陣沉重且壓抑的悶響傳來,楚靈奇初以為是那平台向下走去,豈料竟有微弱的光芒灑落臉上,不禁抬頭望去隻見竟是前方洞開了兩扇大門。大門高三丈有餘寬一丈餘,奇厚無比,緩緩的向兩側打開,一抹微弱的光芒從外麵灑落進來。


    陽光,亦或其他。


    楚靈奇不禁起身向外麵走去,走出大門微微抬頭便看到了幽都的天。


    天際宛如天地初開的時候的混沌,流光溢彩兼有黑白混淆宛如渾渾噩噩難辨方向,而且那些黑白色彩卻也不是靜止的,反而四處遊蕩飄動,時而似人時而似獸,時而又似天地萬物,奇妙不可言。而那雲煙繚繞的背後竟有一抹烈日之光隱藏其中,散射出萬丈光芒然卻始終無法將前麵的雲煙驅散。


    楚靈奇心道這就是幽都之人普遍奇醜難看的原因?


    再看腳下一層一層台階,有百數之多,一直通向下方,站於此地如有居高臨下一覽眾山小之感。在下方便是宮殿聳立樓宇連綿,方圓竟似有幾十裏,朱漆圖繪刻龍附鳳,恢弘奢侈之極。而在宮殿樓宇間偶有穿著盔甲的士兵穿行巡邏而過,所謂士兵其實多數就是人身獸頭的妖魔而已。


    “此地便是不夜城了,雖然恢弘壯闊但若與懷光侯的不死城相比,也不過是螢火與皓月相比。”


    楚靈奇轉首,看到苟紅站在自己身邊,感歎道:“人人都言幽都乃窮山惡水不毛之地,今日一見始知‘聞名不如見麵’。”


    苟紅嘴角一動,卻是笑而不答。


    “磨蹭什麽,跟我來!”隻見一個身軀瘦小尖嘴猴腮的男子仰著頭瞪著兩人叫嚷道。


    隨著這邊瘦小男子穿林跨橋蜿蜒盤旋走了許久,終於來到了一處碩大院落之內,內有房屋數間想必就是接下來幾天休息之所了。


    那人將四人領到院落門口突然攔住叉腰站在台階之上,怒目相向伸出一隻幹癟見骨的手掌,四指微微動了動,似是索要東西。


    此人雖然是想要做出一副窮兇極惡的狀態,但在楚靈奇眼中反而不以為惡,甚至覺得憨態可掬,心裏竟隱隱有些發笑,隻是不解此人究竟意欲作甚。


    另外兩人頓時大怒一副欲要動手的模樣,嚇得那人縮著腦袋向後退了退,幸好苟紅走上前從衣衫內摸出幾個身外之物放入那人之手,那人墊了墊了才滿意的離開了。


    楚靈奇恍然大悟,原來那人是在索要財物,不覺心中又是可笑又是可歎。


    四人進去之後分別找到了自己接下來幾天所要居住的房子,隻不過想到十天後的角鬥彼此之間難免警惕敵視,所以所居之所均是相距甚遠,唯有苟紅和楚靈奇兩人的房屋緊挨。


    楚靈奇並沒有將十日後的角鬥放在心上,反而是苦思脫身之策,心想絕對不能與玉心侯沆瀣一氣助紂為虐,趁著這幾天自由尋找迴去之路。進而想到苟紅此人既然是幽都之人肯定熟悉幽都地圖,而且這幾天相處他也發現此人率性而為不落俗套,可以深交,於是悄然來到了苟紅的屋內。


    明白了楚靈奇的意圖,苟紅微微一笑,道:“不夜場在幽都深處,就算你可以逃離不夜城也不一定能夠安全到達幽都與中土交接處。”接下來苟紅便給楚靈奇簡單分析了當今的幽都形勢。


    幽都當今被懷光侯、夢寐侯、龍陽侯、玉心侯所統領,分別占據著不死城、靈羽城、厭火城、不夜城,其中以不死城為最。不夜城地處幽都七絕山之下,依次向南便是靈羽城和厭火城,而不死城則在幽都南方浩瀚無邊。


    厭火城主龍陽侯駐守在幽都與中土交界處,想要前往中土則必須經過龍陽侯的許可,但想要得到龍陽侯的許可則必須得到幽都之主的許可。


    “幽都之主?是誰?”驀然聽到幽都之主,楚靈奇不禁問道,心道這四大城主難道還不是幽都之主,竟另有其人?


    苟紅似乎已經看穿楚靈奇的想法,點點頭道:“不錯,四大城主也不過隻是幽都之主的手下而已,聽其命令行事,至於真正的幽都之主究竟是誰別說是你,就連我這個土生土長的幽都人都沒有見過。”


    “相傳,幽都之主每次現身從來不以真身出現,而是通過幻影出現,說實話就算是四大城主也不一定見過幽都之主的真麵目。”


    “藏頭縮尾,哼!”楚靈奇冷哼一聲。


    對於楚靈奇的態度苟紅也不以為意,道:“反正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想要離開幽都絕非易事,而且就算是四大城外麵也會有無數的士兵隨時巡邏,除非你投靠一方不然被發現必死無疑。”似乎生怕楚靈奇不聽,他又補充道:“除非你道行通天,不然切勿小看幽都士兵。”


    苟紅雖然如此說,但楚靈奇竟然有些懷疑他的動機,心中偏偏有些不信,心道這幾天就是離開這裏的最佳時機,遲則生變。


    迴到房屋沉思良久感覺靈氣也恢複的差不多了,趁夜便動身出發。


    此時已然入夜,但幽都的夜與中土的夜也有區別,當然區別就是天際那些遊蕩飄動的混沌之態,星月若隱若現朦朧恍惚給人頗為壓抑的感覺,令人心生鬱悶。


    楚靈奇也不及多想,隱匿行蹤向著城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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