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們一同說道:“丁藥君仁義胸懷,知恩圖報,此舉不僅報了救命之恩,也為宗門留下了一位有能之士。而最重要的則是宣揚了我宗門海納百川的胸襟,更不失永生第一大派的美名,當真是一舉多得啊!”


    丁懷聞言,慚愧的點了點頭。


    而一如方才那般,有人帶了頭,自然便有人跟著附和起來,那些立場不堅定的也紛紛表態。


    然就在這一切看似水到渠成的時候,卻從議事廳之外傳出了一女子的聲音。


    “宗門之內,還未有人能夠直接被提攜為藥師,丁藥君此番做法,怕是有些不妥吧。”


    隨著聲音的傳出,一女子的身影緩緩出現,其薄紗遮麵,身著一襲淡紫長裙,輕盈飄逸。她眉黛青顰,雙眸如許,顧盼之間自有股清雅脫俗的氣質。


    而當她的目光落在何一諾身上的時候,似是停留了片刻,目中仿佛閃過一絲異色,更是有種莫名的情緒隱藏在其中,隻是片刻間便消失不見。


    她不是別人,正是副宗主劉鳴身邊的軍師,舞兒。


    她踱步而入,而所有長老在看到她之後,紛紛行禮,想來她在蓮宗的地位還是頗高的。


    丁懷在簡單行禮之後,眉頭微皺,帶著一絲異樣的語氣迴道:“不知軍師這是何意?軍師何時對門宗這些低階爵位感興趣了?”


    舞兒並未迴他,而是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片刻之後,議事廳之內,便隻剩下了他們三人。


    “這位天劫道友,你對煉丹之事可有知曉?”舞兒看向何一諾,明眸轉動,倒映出他的身影。


    何一諾在與她目光相接之時,心中似一陣恍惚,那一道眼神竟是如此的熟悉,好像記憶中的某個人。隻不過他很快便否定了內心的那個想法,心道這根本不可能。


    而他不敢怠慢,同樣簡單行禮,迴道:“在下對煉丹之事有過百餘年的了解,隻不過專研不深,自然是比不上蓮宗的眾位。”


    舞兒聞言,沒有理會她,而是轉過身去,隻是她的目中似還帶著一份流連。


    她背過身去,片刻後,正聲說道:“丁藥君,你應該清楚我宗門內的規矩,一個外來人想要直接晉升為藥師,這是決不允許的。”


    “但是,上一次你為宗門立下大功,宗門曾答應過你,可以接受你的一個要求。如今,你自己決定是否將這個權利用在此事上。”


    “丁某願意!”丁懷想也未想便直接迴道。


    舞兒聞言,並未繼續說下去,在沉默了片刻後,便離開了議事廳。


    何一諾看著她離開的身影,對著丁懷詢問道:“此女子身上的修為雖不高,但是氣場頗足。丁兄,你可知她的來曆?”


    丁懷的目光也落在她離開的方向,微微皺眉,緩緩搖了搖頭道:“我隻知曉她進入宗門不過十餘年之久,乃是副宗主九鳳禦龍尊身旁的大紅人,極度受其信任。而其餘的我便不太清楚。隻希望她不要給我們找麻煩。”


    而後何一諾便以丁懷名下藥師的名義,在蓮宗紮下根來。


    隻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半月而過,蓮宗卻始終沒有任何的動靜。


    對於焚鼎一事,他們似根本不上心,這倒是讓他二人有些捉摸不透。而他們雖心中著急,但不便道出,隻能是幹著急的等著。


    他們倒不擔心蓮宗何時出發,隻是怕被鬼麵人捷足先登。


    不過考慮到蓮宗數萬年的底蘊,他們想到的,蓮宗也一定能夠想到,且蓮宗對於焚鼎的野心與需求定超越任何個人,故而他們雖急不可耐,但還是能夠保持鎮定。


    這一沉悶的局麵,直到新耀使者的到來,才被打破。


    外來之人,本應該是長老來接待,然新耀使者卻絲毫不給麵子,而是直接要求由藥君以上高階者來接待。此外,她乃是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


    包括丁懷在內的藥君以為對方看不起自己,故意來挑事,故而決定將其驅逐宗門外,概不接待。


    然令他們感到意外的是,宗門內一向很少露麵的藥帝人皇,卻是主動前來接待,此等規格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疑惑歸疑惑,這其中的一些事情始終是他們無法知曉的。


    人皇與新耀使者一同來到蓮宗主殿之中,而後在使者的要求下,人皇將所有在場的蓮宗弟子以及仆人遣散,殿中便隻剩下他們二人。


    “不知使者如何稱唿?”人皇雙手背負,長發飄然,額頭上縛有金色頭環,看去有超凡之感,他淡淡詢問道。


    人皇乃位列蓮宗四大藥帝之首,故而氣勢極強,甚至超越了四地靈大境,來到了傳聞中能夠無限接近仙神級別的三天象!麵對著此等級別的人物,那使者同樣露出深深的欽佩,隻不過她麵色從容,不慌不忙,絲毫未被對方的氣場所影響,而她自己的修為也已經邁入了卷龍大境的巔峰!


    “在下南宮幽若,見過人皇帝!初次來往貴宗門,若是有失禮之處,還望帝尊莫怪。”她話語謙卑得體。


    人皇聞言,微微點了點頭,而後徐徐說道:“使者為何執意要我等親自接待,不知有何重要事情要告知我等?”


    這南宮幽若雖為女子,但其行為舉止間所透出的氣魄絲毫不遜於任何的男子。她雙手抱拳,對著人皇帝隻簡單迴道:“在下的師尊乃是新耀之主,聖者!”


    此言一出,人皇目露精光,隻不過其心智老練,並未輕易相信,而是疑惑道:“哦?本帝在千年前與聖者有過接觸,當時他並無徒弟,且恕本帝直言,聖者的性格怪癖,更是喜歡獨來獨往,他又怎會多出個徒弟?”


    麵對著人皇帝的質疑,南宮幽若依舊是麵色平靜,絲毫不為所動,而後帶著一絲異樣的語氣道:“幽若理解帝尊的猜疑,而師尊亦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故而在臨行前特地給幽若留下了一句話,並讓我轉告給蓮宗的帝尊。”


    “說來聽聽!”


    “家師想向帝尊打聽一下,那護宗異獸三荒,如今在紅蓮池之中恢複的如何?”


    人皇帝聞言,目中再次露出一絲精光,隨後不再言語,而是雙手前攤,掌心向外,口中默念法訣。


    數息後,其雙手向著兩側緩緩移動,似在做著開門的動作。


    而與之對應的,他身前方三丈處的那一處空間,竟也如一扇大門一般被打開,空間之內存在另外一處空間,隻是昏暗至極,難以看清。


    而從那昏暗的空間中散發出一股極為濃鬱的靈力。


    “幽若姑娘,請!”南宮幽若微笑頷首,沒有猶豫,直接進入那空間之中。人皇帝緊隨其後。待兩人身影消失後,那空間大門也被關上。


    他們身前一片黑暗,隻在上方無盡高空處有星斑閃耀。借著這些微弱的光芒,他們看到在那地表之上有無數個水池存在,此刻在星斑的光線下,水麵上折射出微光倒映,隨即便如流光一般,在波紋的蕩漾中,向著四周映射而去。


    這一處空間似無邊無際,昏暗的光線下根本看不到它的盡頭。


    人皇帝指著身前的那一處水池,話語平靜道:“幽若姑娘,這裏便是異獸三荒的療養之地!”


    南宮幽若看向前方的水池,其目中似折射出水池的倒影,隻是昏暗的環境下卻不知其目中隱藏著怎樣的光芒。


    她來到水池前,伸出手,指尖輕輕的觸及水麵。隨後閉上眼,心念一動。


    數息之後,水池的深處忽傳來隆隆聲響。而水麵上則有大塊水脊凸起,水流向著兩側傾斜而下。


    須臾之後,伴隨著一聲低吼,三荒異獸的身軀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其乃是一隻似龍非龍之獸,體型龐大,有神龍的肉身,卻無龍首,倒似一隻長蛟。其獠牙外露,兇煞無比,而它的頭上則是長有一隻十丈長角,其頂端被淡白色電光覆蓋,看去威勢無比。


    隻不過怪異的是,它竟然沒有眼睛,當真不知它是如何生存的。


    而隨著三荒的出世,那黑暗的深處似也傳出另一道沉悶的低吼,不過皆被此處的水流聲所覆蓋。


    三荒在空中嗅來嗅去,似在尋找著熟悉的氣息。隨後它來到南宮幽若身前,而南宮幽若則是伸手輕撫著他。


    三荒發出陣陣低吼,似帶著一絲興奮,又似在撒嬌一般。


    而後南宮幽若對著人皇帝道:“小女有個請求,不知帝尊可否滿足?”


    人皇麵色似微微一動,淡淡迴道:“幽若姑娘請說。”


    “小女想跟三荒單獨呆一會,不知帝尊可否準許?”人皇的麵色再次動了動,目中更是閃過一絲異芒,隻不過卻是被黑暗所遮掩。


    南宮幽若見人皇有些遲疑,頓了頓便說道:“帝尊無需為難,小女隻是依照師尊的旨意,想要多陪一會三荒而已,若是帝尊有所顧忌的話,那小女便不再為難,現在便告辭!”說完她便縮迴手臂,緩緩離開水池。


    然此刻人皇卻是迴道:“三荒乃是貴派護宗神獸,既然幽若姑娘有此請求,本帝理應滿足。若是幽若姑娘有需要的話,隨時可告知本帝。”說完,人皇帝的身影消失在這一處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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