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身上的氣息,他的雙目,為何與當年的瘟屍那般相像?”逐鹿依舊在困惑道。


    “不可能,眼前的這人與當年的瘟屍相比,差距太大,光是那股兇煞之氣便是無可比擬。更何況當年南圩大陸的災難中幾乎無人生還,又怎可能把瘟屍帶出來?”


    顏迴一口否定,其話語間似對口中所提及的災難依舊是心有餘悸。


    然而他片刻後,卻與逐鹿一般,同樣露出一絲驚疑:“不過他身上的氣息確實好像!”


    而就在他們思索之際,玉陽老兒再次猝起發難,對著他二人的方向又是一拳轟來!


    然這一次兩鬼麵人卻是沒有絲毫的退讓,與他一般,亦是同時向著前方轟出全力一擊!


    下一刻,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巨響,一道波動以雷霆萬鈞之勢向著四方擴散開去,像四周的土地劈開一道巨大的溝壑,飛沙走石,草木飛揚,聲勢極為龐大!


    顏迴與逐鹿紛紛後退數丈,其內心激蕩,麵上黑白斑點快速蠕動,然隻在片刻後便恢複如初。


    另一邊,玉陽老兒則是口吐鮮血,原本泛白的瞳孔似又變迴了原樣,隻不過眼神渙散,顯然是受了重傷,他口中還在斷斷續續道:“你給我吃的是什麽,我快要被燒死了,好熱!”


    顏迴與逐鹿看了一眼,未做絲毫的停留,二人手中同時攢聚起一道黑色氣流,向著玉陽老兒的身軀轟去。


    玉陽老兒似還處在驚慌之中,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降臨。而下一刻,沒有絲毫的聲響,他的身軀在兩道黑流的作用下,頃刻間化為灰燼,隨風消散。


    “厲害,厲害!想不到區區兩星鬼麵人竟然已有如此實力,看來我還是有些低估你們了。”這時一道帶著莫名趣味的話語從深坑之中傳來。


    兩鬼麵人目光一沉,紛紛看了過去。


    隻見丁懷的身軀從深坑之中,緩緩升起,在對著他二人不斷的拍手陳讚,其嘴角依舊是掛著一絲血跡,隻不過從他的身上似看不到任何的頹勢,仿佛方才鬼麵人的那番重創對他根本未造成傷害!


    此刻,他掌心處的曜暝丹卷已經被他收起,轉而則是有兩顆黑色丹藥在兀自轉動,有一股氣息內斂其中,若是仔細查探的話,便能夠感覺這股氣息竟然與鬼麵砂的氣息極度相似!


    顏迴與逐鹿相互看了一眼,皆看出對方目中的驚疑不定。他們方才二人聯手,便是欲給他致命一擊,速戰速決。方才看來對方已經是奄奄一息,氣息更是微弱至極,卻不想此刻從他身上竟看不出絲毫的異樣,氣息平緩,生機充沛。


    且對方並未有絲毫隱藏修為,依舊是卷龍一境。


    不過考慮到對方乃是蓮宗的中高階人物,想來是身上有什麽奇丹妙藥,故而恢複如此之快也在可接受之中。


    這時,一向話少的逐鹿,忽發出了一聲輕咦,看向丁懷的目中有淡淡的異芒閃過。


    顏迴看向他,詢問道:“怎麽?有何不妥嗎?”


    逐鹿沉吟片刻後,沉聲道:“為何我總覺得他有些熟悉,似在某個地方見到過!”


    顏迴聽聞,再次看向丁懷,而在仔細打量一番後,卻也是眉頭微皺,奇道:“經你這麽一說,這個人好像確實有些麵熟,隻是一時之間卻也是想不出在何處見過。”


    “想不到二人竟還能想得起在下,倒是讓在下有些受寵若驚了。”


    丁懷的話語再次傳來,其話語中透出一絲戲謔,隻不過麵上卻是殺機盡顯,而後又提醒道:“既然二人想不起來,那在下便提醒一下。千年以前,南圩大陸的那場瘟屍之變,二位可還記得那十萬血杉林?可還記得古賜部落?”


    此言一出,那二人再次相互看了一眼,隨後目光露出異芒,看向丁懷,一同反問道:“你是當年的那個部落之子?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夠在瘟屍變中存活了下來!”


    “哈哈哈!不錯,正是在下了。當年你們與萬毒門的一行人,屠殺我古賜部落上上下下千餘人,更是將瘟屍變的罪魁兇手嫁禍於我部落。這份仇恨我記在心裏足足千餘年!這些日子我精心策劃,如今正好借此機會,我要讓你們也感受一下生不如死的痛苦!”


    那二人聽聞此言,沒有任何的否定,想來是默認了丁懷口中所訴的一切。


    隻不過他們的側重點好像不再前麵,而是在後麵那一句。從他字裏行間可聽出,蓮宗似對於他們的出動好像是早有準備,早已是設好陷阱,等他們進來。


    “你說你精心策劃這一切,難道你早知道我們要搶奪曜暝丹卷?”顏迴疑惑道。


    “哈哈哈!不錯,你們鬼麵人向來行蹤詭秘,難以捉摸,殊不知,你們的行蹤早在宗門的監視範圍內,你以為你們是螳螂捕蟬,卻不是還有黃雀在後!你想要我們的曜暝丹卷,而我們卻是想要你們的冰霜焚鼎!”


    丁懷話語中已是針鋒相對,步步緊逼,此行,他不僅要奪取冰霜焚鼎,更是一雪前恥,殺之而後快!


    顏迴與逐鹿意識到他們掉入圈套之中,但是他們怎能妥協,且對方畢竟也就隻有眼前的修為,依舊無法對他們構成威脅,故而不再多說,兩人再次聯手出擊!


    丁懷見狀,口中默誦發覺,其掌心處的丹藥飄至他的身前,發出黝黑色的光芒,明暗不定。


    然鬼麵人的攻勢極其迅捷,隻在轉身之間便已經來到了他的附近,且左右夾攻。


    丁懷見狀,沒有選擇與他們硬接,身形快速閃躲,強行與他們拉開了一段距離。


    然鬼麵人也不追去,而是手中攢聚黑色渦旋,向著丁懷發出數道流波,如方才對付玉陽老兒一般,如出一撤。


    丁懷口中依舊在默誦法訣,且他不想因此而中斷,故而沒有閃躲,而是任憑渦旋襲身。


    下一刻,一股爆裂的力量席卷而來,他感覺到心中激蕩無比,全身的各個穴位更是被衝破,劇痛難忍。


    他連忙服下數顆丹藥,如此方才壓製了那股爆裂的力量,否則不過數息,身軀便難以承受。


    鬼麵人見狀,欲乘勝追擊。然就在他們欲故技重施時,他們的身軀忽為之一頓,周圍一股無形的封印力量陡然出現。


    他們運轉道法的手被強行壓製,黑色渦旋漸漸消退。而與此同時,他們的周圍有虛幻的古鼎緩緩隱現,將他們完全籠罩在其中,一時之間,他們的身軀竟無法動彈!


    顏迴與逐鹿心中一凜,對方隻有卷龍的修為,卻能夠施展讓他們也為之忌憚的神通,且更重要的是對方的心智與手段,當真是狠毒。


    對方沒有從一開始就展現出自己的實力,而是一點一點的讓他們不斷的經曆從希望到絕望,不斷的耗損這對方的耐心。


    然想歸想,如今事已至此,隻能是全力一搏,不過好在,他們雖然被古鼎困住,暫時無法脫身,但是外界亦是無法對他們造成傷害。這就給了他們足夠的餘地來擺脫困境。


    另一邊,丁懷並未立刻發難,而是依舊在默念法訣,隻不過這一次,法訣的效果似不是作用在古鼎上,而是作用在他身前的那顆散發著黝黑色的丹藥上。


    數息之後,丹藥上麵光芒出現一瞬間的爆發,然片刻後卻又如長鯨吸水一般,快速收縮迴去。


    他二人不明所以,隻能是將精力全部放在破開那虛幻的封印古鼎上。


    與此同時,那剩下的所有一星鬼麵人見兩首領有難,紛紛過來支援。隻是還未等他們及身,蓮宗剩下的弟子便擋在了他們的身前,他們心中清楚此刻乃是丁懷施法的關鍵時期,且若是失敗了他們也活不成,故而紛紛舍命相抗。


    隻是他們的修為又哪是鬼麵人的對手,隻片刻間便已是死傷大半,如今也隻剩下三四十人不到。隻不過卻為丁懷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而在這時,那虛幻的古鼎忽傳出了“哢,哢!”碎裂隻剩,在鬼麵人的轟擊之下,已經很難支撐。


    隻是還未等鬼麵人慶幸,下一幕發生的事,卻是讓他們心中一凜。


    那古鼎的下方竟憑空的燃燒起了至純的熾熱火焰,吞沒整個古鼎,同時也吞沒了其中的鬼麵人。


    他們心中驚駭,對方哪裏是要殺了自己,分明是想煉化自己,這等手段當真是駭人聽聞。


    也隻在數息之間,古鼎中便被一股灼熱的氣息覆蓋,且溫度在急劇攀升,以至於他們身上的毛發與衣物都開始出現枯焦,而唯有他們所戴的厲鬼麵具沒有絲毫的異狀,黑白斑點依舊在快速蠕動。


    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他們奮力破開古鼎之際,他們卻發現身上的鬼麵砂忽出現了異動,在不受自我控製的情況下,在不斷的出現,不斷的飄零,且最重要的是不斷的從那古鼎的裂縫中滲出,直至飄向那顆黝黑色的丹藥,被其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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