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諾微笑道“好說,好說!”而後親自為他斟滿茶水。


    “在下何一諾,不知閣下如何稱唿?”


    “鄙人姓楚,單名一個軒字,何兄可隨意稱唿!”


    隨後二人端起手中的茶杯,以茶代酒,一飲而盡。


    楚軒看向何一諾,緩緩道來“像何兄這般,每年前來尋寶之人不在少數,且身上皆是攜帶重金籌碼以期在拍賣會上能夠拍下稱心如意的寶物,隻不過,到頭來,卻十有八九空手而歸。”


    “哦?這是為何?難道是他們身上所攜帶籌碼與所拍賣之物無法匹配?”何一諾麵露疑惑,期間再次將他茶杯斟滿。


    “這便是問題的關鍵所在,若單論籌碼的價值,我想其中有半數已經超越了法寶靈藥的價值,足以與之匹配,誰也不會不遠萬裏奔赴而來隻是碰碰運氣。他們錯就錯在沒有事先弄明白這驚交所的規則!”楚軒說著,輕輕晃了晃手中的茶幾,品了少許。


    何一諾來了一絲興趣,疑惑道“這驚交所還有何規則?難道不是雙方物品匹配之後便可取走嗎?”


    楚軒聞言,微笑著緩緩搖了搖頭,難以苟同,“若是如此,那和街邊小攤又有何區別?驚交所數萬年來能夠形成如此規模,且認可度如此之高,自有其獨到之處!”


    “楚兄,願聞其詳!”


    此刻,地窖之外,飛沙走石,將整片大陸籠罩,這一刻,這裏所有的一切如被世間所遺棄。


    而隨著人群的不斷湧入,地窖之中變得愈加擁擠,早已是座無虛席,人山人海,隻不過何一諾他們二人所處位置相對偏僻,故而倒也成了地窖之中少有的清靜之地。


    楚軒透過入口處看向外麵的世界,一片朦朧,“這場風暴應該還要持續數個時辰,承蒙何兄看得起,那便與何兄分享一些。”


    “自驚交所創立的那日起,便不知曉它到底是什麽樣的背景,隻是傳聞它被一夥極為神秘的組織所控製,無人知曉這些人是什麽來曆,傳聞曾有一股團夥想要奪取驚交所的控製權,卻被其幕後組織屠戮殆盡,而此次亦是殺雞儆猴,再加上在這夥組織的控製下拍賣會公正嚴明,秩序井然,故而很少有人再去撼動其地位,久而久之也便形成了如今的格局。”


    “每年度的驚交所拍賣會以抽簽的形式從數萬參與者中選出六人,這六人有直接的資格參與拍賣會的競拍,通常稱之為傳揭士,而顧名思義,這六位傳揭士便屬這無數參與者中的絕對幸運兒!”


    何一諾聞言,微微皺眉,遲疑道“那這麽說來,其餘人便隻能空手而歸了嗎?”


    楚軒麵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緩緩道“那倒不至於,其餘人,應該說剩下的所有人都還有機會,而這也是拍賣會的第一個聚焦點所在!”


    他喝了一口茶,目中露出一絲精光,話語逐漸銳利,說道“殺人奪寶,強者生存,這是亙古不變的自然法則,在這驚異大陸則更是被放大數倍。每一位傳揭士允許有十位跟隨者,這十人被稱為內揭,他們可跟隨傳揭士進入拍賣主會場,為傳揭士提供籌碼,來報價匹配所拍賣的寶物,最終經由傳揭士之手來給予籌碼最高的內揭,當然優先權是傳揭士,故而這十位內揭也便相當於擁有這競拍的資格,然正因如此,想要成為內揭,則需經曆最殘酷的考驗,明爭暗鬥,爾虞我詐,方才能占據一席之地!”


    何一諾陷入沉思,若非是這楚軒道出這其中門道,他還真是對這驚交所的規則一無所知,而若他所說為真,那自己便要做好充分的準備,以他的個性,他不會將希望寄托在被選為六位傳揭士那微不足道的可能性上,而成為內揭才是可行之路,不過隻怕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何兄!”楚軒看著正自思索的何一諾,目中閃過一陣異光,帶著一份異樣的語氣道“怎麽?隻這一點便讓何兄萌生退意了?”


    何一諾聞言,目中同樣閃過一絲精光,“哦?那照楚兄的意思,方才所說的不過是些皮毛?楚兄是否還有更深的內幕?”


    說著,他讓客棧小二將茶換成了酒,並再次親自為其斟滿。


    “何兄可知這驚異大陸之中的勢力分布?”楚軒將酒杯放在唇前,輕輕的嗅了嗅,似很是陶醉。


    “在下隻知這驚異大陸乃是諸方勢力割據,彼此明麵互不幹涉,卻暗流湧動,各懷鬼胎,隻是實力皆是相差無幾,無法吞並彼此,故至如今也未形成大一統格局!”何一諾緩緩說道,其實這些東西隻不過是他連蒙帶猜的,因為他知道重點不是他說的話。


    “不錯,確是如此!何兄初來此地便有這番見解倒也是難得,不過這內裏的關係錯綜複雜,絕非三言兩語所能概括,即便是我這個生活千餘年的當地人也隻知皮毛!”楚軒依舊是聞而不飲,自己也仿佛起了興趣,而後接著道“這驚異大陸雖存在多方勢力,但其中有三大門閥乃屬實力之最,分別為趙莊,唐門以及楚門,呈三足鼎立,勢力囊括整片大陸,故而為了顧及三大勢力的顏麵,驚交所每一年都會從這六位傳揭士之中取出三個名額分配給這三大家族,因此真正意義上來說,留給外界的不過僅僅隻有三個名額而已!”


    何一諾聞言,依舊是麵無波瀾,隻遲疑片刻道“想必這其中的複雜還不止如此吧?楚兄但說無妨,若在下是那膽小怕事之人,也不會楚兄聊得至此吧!”


    “哈哈,何兄你言重了!來,你我同飲此杯!”說著二人舉杯一飲而盡,楚軒接著說道“何兄,你說的不錯,這拍賣會在那神秘組織的控製之下,看似一場公平競爭,然私下裏卻成了三大勢力相博弈的擂台,故而那剩餘的三位傳揭士如名存實亡,隻能撿漏一些低階寶物。”


    “三大門閥之中,明麵上唐門實力最強,且傳聞其背後有天道派為靠山,與其頗有淵源,趙莊為後崛起的門閥,不過其實力卻是在這數千年之間突飛猛進,成為唐門最大的競爭對手,而楚門則相對低調,而它的低調也是出自於他的神秘,無人知曉它內裏的實力究竟如何。”


    何一諾聞及此言,目中忽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精光,而後饒有意味道“楚兄看來可不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當地人啊,不過不管如何,還多謝楚兄的指點,自當是萬分感激!”


    楚軒哈哈大笑,謙讓道“何兄言重了,不過是綿薄之力而已!”


    而後二人又閑談數個時辰,直到屋外的沙暴平息。


    人群紛紛離開,隻片刻後,地窖之中便隻剩下零零散散的幾人,燈光灰暗,徒增淒清。


    楚軒站起身,與何一諾告辭,而在臨行之際,卻對著何一諾說道“何兄,驚異大陸遠比表麵上險惡,你客居他鄉,希望凡事謹慎,三思而後行!”話語之中透出懇切,毫無客套與做作。


    而不知是錯覺還是他的直覺,何一諾在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曾經的一位老友!


    三日之後,乃是傳揭士的選拔之日,沒有絲毫驚訝,何一諾錯過了那微不足道的可能性,正如楚軒所說,六位傳揭士,其中的三位乃歸屬趙莊,唐門,以及楚門,其中趙莊的傳揭士乃是一位女子,與另外五人比起來倒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傳揭士被驚交所的神秘組織所保護,故而難有人危及他們的安全,然內揭則與之有著天壤之別,需靠個人爭取,以其實力和手中的籌碼來獲得相對應的傳揭士認可,獲得內揭手牌,而接下來的日子便是最為殘酷的內揭之間的鬥爭。


    而在何一諾數日觀察之後,他選定其中一人,其名為汪憲剛,他的實力在這六人之中乃是最弱,通常來說,傳揭士實力越強,在拍賣會上便越有力度,反之則毫無存在感,故而往往選擇實力強的傳揭士追隨,而那樣競爭則更加劇烈,況且對於何一諾來說,傳揭士不過隻是個過渡的工具而已。


    同時,他並不急著參與到這場鬥爭之中,而是耐下心等待,直到拍賣盛典開始的前一夜,坐收漁翁之利!


    然樹欲靜而風不止,在這之前他本想與世無爭,可怎奈,早已有人暗中惦記著自己!


    這一日夜晚,何一諾在荒漠古道之上一人負手而立,仰望蒼穹,身前的火堆餘煙嫋嫋,夜風吹過,透出暗淡的餘光。


    這時他身旁出現了一位女子,衣衫裸露,隻輕紗遮體,淡粉裹胸若隱若現,風姿妖嬈,讓人浮想聯翩,她的周圍還有一條小龍環繞,她便是何一諾在靈度空間之中救下的女子。


    何一諾看著她,露出淡淡笑容,他對她早已沒有了當初的仇視與冷漠,而是漸漸多了一份好感。


    “下次我幫你買一身衣物,你這般,倒像是我在占你便宜,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麽稱唿你?之前有所怠慢的地方你也別往心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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