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育然迴到沈府,剛剛坐下喝了口茶,就被楊七請到了江府。


    他嚇了一跳,以為沈家有人犯了事,一路上好話說盡,想讓楊七給他透個底。


    楊七隻是奉命來請他,對於大哥請他具體要談些什麽,他也不清楚,隻含糊道:“沈大人去了就知道了。”


    沈育然心裏更是沒底。


    一路恍恍惚惚的到了江府。


    江寒問他什麽他就答什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問完話江寒就讓楊七把沈育然送了迴去。


    沈育然一頭霧水,但他並未多說什麽,從善如流跟著玄字衛的人迴了沈府。


    楊七隻把沈育然送到門口便折了迴來,“大哥,這個沈育然有問題嗎?”


    江寒搖頭,“他什麽都不知道。”


    這天下午,江寒去了姬字衛找常虞。


    與江府都是男人不同,姬字衛裏幾乎都是女子,鶯鶯燕燕,各色美人,比顧風的春風樓還要熱鬧。


    是以顧風常說,華先生在這種環境下,還能對常虞一心一意,著實是個好男人。


    江寒在常府後院的花園裏見到了常虞,如今這個時節,花園裏還是一片綠油油,隻偶爾有兩朵花骨苞,顯得孤零零的。


    “常特使賞花?”江寒尋了位置坐下,望著滿園的嫩綠,心神略略放鬆了些。


    “賞什麽花?”常虞姿容慵懶,道:“我就是做做樣子,華之初最喜歡這種風雅事。”


    江寒自斟自飲,也不與常虞客套,“華先生在府裏?”


    “沒有,他出去了。”常虞扯了扯身上的披肩,“但萬一迴來了呢,我得時刻準備好。”


    “李家那姑娘怎麽樣了?”江寒轉了話題。


    “在我手裏你就放心吧,我這裏比她慘的人多得是,現今不都活得好好的。”常虞一臉早就知道的表情,道:“今天你要見她們三人?”


    江寒頷首,“要細問。”


    常虞站起身,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帶你去見她們。”


    ——


    言九有些著急了,她好幾日沒有見過逢玉。


    她不知道江寒有何打算,隻而且最近江寒看管她更嚴了。


    言九看著麵前出現的兩個人,臉上的笑容快要僵了,“不知兩位少使有何貴幹?”


    陳潤臉黑了黑,道:“屬下是奉指揮使的命令,來保護九姑娘。”


    陳路也隨著點頭,看起來有些呆,“屬下也是奉命來保護九姑娘。”


    言九欲哭無淚,她還以為那日江大哥見到他之後沒什麽反應,事情就這麽結了呢,卻沒想到派了兩個暗衛來隨時跟著她,那她以後還有什麽自由可言?


    她心裏跟明鏡似的,對著兩個暗衛出現的原因清晰無比,可她還是打著馬虎眼,笑了笑又道:“你們莫不是聽錯了吧,我記得前幾日二哥說過要向江大哥要兩個人,你們要保護的人是二哥,不是我。”


    陳潤長得黑,平日裏別人總瞧不出他臉上的表情,可這次,陳路卻清楚的感覺到陳潤有些不高興,他道:“屬下沒有聽錯。如果是去保護沈副使,屬下早就去了。”


    陳路還是跟著點頭,歎氣道:“我倆本來隻是臨時暗中保護姑娘的,結果上迴出了錯,這下可慘了,指揮使直接讓我倆待在九姑娘身邊了!”


    言九:“……你們什麽意思,保護我很委屈?”


    陳潤冷哼一聲沒有迴話,陳潤本想點頭應是,見狀也跟著陳潤一樣,閉緊了嘴巴。


    言九冷眼看著他們兩個,知道以他們的想法,肯定覺得跟著她是委屈了,可在言九眼裏,他們可還不一定夠格跟著她呢!


    “你們也坐。”言九走到生物草旁邊的石桌邊坐下,指了指石凳,對他們兩人道。


    陳潤起先走到石桌前站著沒有動,陳路則聽話的坐下了,扭頭見陳潤還站著,一把拉過了他,笑著道:“九姑娘有什麽吩咐?”


    言九道:“你們叫什麽名字?”


    “屬下叫陳路,他叫陳潤。”


    “好,陳路,我問你,你剛才的那番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臨時暗中保護我,你們之前就保護過我嗎?”


    “這…”陳路吞吞吐吐的,雙手不安的互握。


    “既然江大哥把你們派給我了,以後你們就應該聽我的,盡管如實告訴我,我保證,江大哥絕不會罰你們。”言九說罷,喚了聲雲珠,讓她上壺茶。


    陳路垂頭猶豫了很久,陳潤對言九仍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直到雲珠送來了茶,言九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道:“不著急,如果你們想把時間浪費在這麽簡單的問題上的話,我有耐心,我們慢慢等。”


    玄字衛的人,天天過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時間長了,有的人或許會想要離開,想過安安穩穩的生活,可言九眼前的兩人顯然不是這樣的人。


    他們年齡都不大,居多不過十八九歲,進入玄字衛正是要拚命往上爬的時候。否則,他們也不會對長期安排在言九身邊這麽排斥。


    果不其然,言九剛說完這番話,陳路就忍不住了,道:“別呀,誰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等事上啊。”


    言九請他們喝茶,自己也端起杯抿了一口,道:“那就直說吧。我問什麽你們就迴答什麽,如實以告即可,這樣對誰都好。”


    陳路拿起茶盞一飲而盡,而後道:“那我就實話實說了,九姑娘前些日子不是出事了嗎,指揮使不放心便派了我倆臨時保護九姑娘一段時間,直到找到那日擄走九姑娘的兇手。可是那天晚上九姑娘您半夜偷偷的去李尚書府被指揮使發現了,指揮使怪我們保護不力,便罰了我們半年的俸祿,還讓我們一直保護九姑娘,直到九姑娘您成親生子。”


    罰錢了,怪不得另一個人臉那麽黑。


    言九遂問:“半年的俸祿是多少?我記得陳川他一個月是二兩銀子,半年是十二兩?”


    陳路擺擺手,道:“這些都是皮毛,主要是我們跟著九姑娘就不能去執行任務了,執行任務的賞銀才多。”說著陳路突然歎了口氣,“可現在什麽都沒有了,潤子他娘還指著他的錢看病呢,還有他兄長成親的禮金…”


    “別說了!”陳潤突然打斷了他,黑著臉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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