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奢侈的大白鵝


    “迴蘇大人,小的叫小通子!”


    “.....”


    蘇瞻當即就懵逼了,一臉的古怪。這名字取的,小靈子,小通子,你倆合起來就是小靈通啊,真特麽有才!揮揮手,讓小靈通組合站到了另一邊去。這樣就隻剩下兩個宮女,迎著蘇瞻銳利的目光,兩個宮女都一臉的惶恐,尤其旁邊那位年輕點的小宮女,已經開始打起了哆嗦。


    “就剩下你倆了,說說你們叫什麽,各自去王公公房間做什麽?”蘇瞻覺得如果冒牌小華子如果有內應的話,那這個內應很可能就是兩個宮女其中之一了。能迅將小靈通組合排除掉,也是有其他原因的,王大同讓人搬櫃子,乃是臨時起意,太過偶然,所以,那小靈通組合有問題的可能性並不大。


    小點的宮女忙不迭的點了點頭,有些懼怕道:“大人,婢子叫玉漱.....她是玉秀姐姐......婢子是負責尚衣監賬目的,婢子都會將尚衣監當日衣料使用,以及冠冕錦袍的進展記錄在冊。大約申時末送給王公公過目,如果王公公不在,婢子便將賬冊放在桌子上。”


    蘇瞻點點頭,看向另一名宮女,“你叫玉秀吧,那你去王公公房間做什麽呢?”


    玉秀肩頭輕顫,忙不迭的跌下了頭,“婢子.....婢子是取樣式的,王公公之前囑咐過,要替劉公公裁剪一件新袍子.....婢子手裏沒劉公公的尺碼,便想找王公公取來.....”


    不等玉秀說完,蘇瞻眉頭一挑,大聲喝道:“胡說八道,你膽子不小啊,腰牌以及庫房新采買的綢緞,都是你放進去的吧?事到如今,還不如實道來......”


    玉秀如遭雷擊,身子劇烈顫抖起來,被蘇瞻這麽大聲一喝,軟軟的跌坐在地上。她滿臉淚花,害怕無比的打著哆嗦,“大人....不是婢子啊.....此事是王公公吩咐的,你不信可以問問王公公.....”


    這時王大同趕緊走了過來,“蘇大人,此事確實是小的吩咐的.....咳咳.....大人也知道,小的們在宮裏做事兒,好多事情仰仗著劉公公呢。這不,小的管著這尚衣監,也沒什麽好送的,便想送劉公公一件上好的袍子......”


    蘇瞻斜著眼撇了撇嘴,王大同還是個人精,知道弄件錦袍拍劉瑾的馬匹。劉瑾這個人出了名的小心眼,同樣也是出了名的要臉麵,若是能得到一件上好的袍子,真能讓劉瑾高興一下。蘇大人心裏還是有點不爽的,你特麽知道給劉瑾送東西,就不知道給我蘇某人送點東西?


    感受到蘇瞻怪異的眼神,王大同吞吞口水,暗罵自己幾句,隨後躬著身,小聲道:“蘇大人若是不嫌棄尚衣監技藝粗鄙,小的也替大人弄件袍子.....”


    “哼哼”蘇瞻翻個白眼,算你王大同有點眼力勁兒。拍拍王大同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的歎了口氣,“王公公,據我所知,你幾乎每天午時末都會去找尚寶監的呂得水下棋吧?這習慣都持續兩年多了,尚衣監的人都知道你這個習慣,所以若有事情,一般都會午時之前找你。玉秀也是尚衣監的老宮女了,明知道你未時到戌時這段時間都跟呂公公下棋,為什麽還要在申時去找你?”


    玉秀臉色一白,慌忙道:“大人,你這是冤枉人啊.....婢子真的不知道啊.....婢子以為王公公在的.....”


    蘇瞻神色不善瞪著玉秀,冷笑道:“還敢狡辯,就算你腦袋有問題,兩耳不聞窗外事,不曉得王公公的習慣。那你申時到王公公房間的時候,值守的太監也會告訴你王公公不在的吧?”


    話音剛落,站在旁邊的小靈通組合就說道:“咦.....蘇大人說的沒錯哎.....當時玉秀姐姐來的時候,我們還提醒過呢......不過玉秀姐姐說圖紙樣式可能就在桌子上擺著,她想進屋去找找.....當時未曾多想,現在想來,好像有些不對啊.....”


    小靈通組合的話,讓玉秀那張臉變得慘白慘白的,本來還替她說話的王大同也大怒起來。隻見王大同走過去,甩手就給了玉秀一巴掌,“賤婢,你這是坑害咱家呢?快說,你到底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蘇瞻剛想說點啥,他總覺得像王大同這麽問話,是什麽都問不出來的。可是,誰也沒想到,接下來生的事情有點讓人跌破眼球了。玉秀被打了一巴掌後,居然坐在地上,抬腿照著往大同的膝蓋就是一腳,直接將王大同踹了個趔趄。如此還不算完,玉秀坐起身,指著王大同喝罵起來,“你個沒良心的老淫貨,要不是為了大計,本姑娘怎麽會讓你這惡心人的東西在身上爬?現在一有危險,你立刻把本姑娘給賣了,還真是沒良心的玩意兒......”


    王大同頓時懵逼了,整張臉漲成了豬肝色。蘇瞻等人半張著嘴,仿佛見到了新大6一般。哎喲,我去,還有這稀奇事兒呢,沒想到王大同居然還有相好的,這就是宮裏男女之間的對食?漸漸地,蘇公子就有點不開心了,王大同這樣的老太監都拱過小白菜了,我堂堂才子蘇立言居然還沒享受過女人的滋味兒。


    特麽的,王大同啊王大同,斬了你胯下棍子,都阻止不了你玩女人啊。怪不得王大同不在,玉秀進王大同的房間,守門的小靈通組合居然沒攔著,看來小靈通組合也知道這對對食男女的事情啊。對食,在宮裏並不稀奇,算是宮裏不是秘密的秘密了。


    蘇瞻對王大同和玉秀那點事兒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真正關心的還是小華子的事情。攔住想要揍人的王大同,衝著玉秀聳了聳肩,“玉秀,說說你跟那個死去太監的事情吧,你不用想著隱瞞。你在宮裏待了這麽多年,錦衣衛的厲害你是知道的,你現在不開口,到了鎮撫司大獄依舊會開口!”


    玉秀咬緊嘴唇,眼神變得陰鷙狠辣,此時哪還有半點擔憂害怕的樣子。她的眸子鎖著蘇瞻,滿是恨意,漸漸地臉皮舒展,露出神經質般的笑容,“嗬嗬.....哈哈.....蘇立言,你果然很厲害呀,隻是一點點的疏忽,就讓你查到了這裏。不過.....你想要從本姑娘嘴裏聽到什麽,那是癡心妄想,很快,你就會看到聖教為你們準備的大禮的.....哈哈.....鎮撫司大獄,本姑娘不會去的.....不會去的......”


    玉秀嘴角滲出一絲紫黑色的血,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隻是那神經質般的笑容還在臉上掛著,直到倒在地上那一刻,她依舊在笑著。看著玉秀詭異的屍體,蘇瞻隻覺得頭皮有些麻,又是服毒自盡,又是無生老母教。這個邪教,真的太可怕了,簡直是無孔不入。


    玉秀死了,那個死去的太監也毫無線索,整件事情到這裏似乎陷入了死胡同。玉秀剛才的笑容,太嚇人了,她所謂的大禮到底是什麽?難道宮裏還有無生老母教逆黨?


    王大同已經癱軟在地,整個人的精氣神仿佛被抽走了。玉秀居然是逆黨的人,一想到以前自己跟她的關係,王大同就無法不害怕。玉秀啊玉秀,你這次可把咱家坑慘了啊,跟逆黨有瓜葛,那前途算是完蛋了。


    蘇瞻還在想著事情,不曾想突然有一個人抱住了自己的腿。微微垂下頭,隻見王大同抱著自己的腿痛哭流涕道:“蘇大人,你可一定要救救小的啊,小的是真不知道那賤婢是逆黨啊,如果知道的話,給小的一百個膽子,小的也不敢跟她.....嗚嗚.....蘇大人了你要信小的......”


    王大同心裏很清楚,自己是生是死,全在蘇瞻一句話。如今這節骨眼上,負責皇宮防務的可是蘇大人,這個關鍵時候,就算劉公公幫忙說話也不一定管用。王大同不想死,所以,他隻能死死地抱住蘇瞻這根救命稻草,死都不能撒手。


    看到王大同這個樣子,蘇瞻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王公公,你這是何意?蘇某沒說你跟逆黨有關係?你先起來,事情具體如何,還有待詳查,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王大同嘩嘩的往下流,心裏都快罵翻天了。有道理?有個屁的道理。你是沒說我跟逆黨有關係,可也沒說我跟逆黨沒關係啊。事情需要詳查,嗬嗬,最後我王某人該怎麽處理,還不是你蘇大人一句話的事情。你說我跟逆黨有關係,我就得一擼到底,你說沒瓜葛,那就沒多大影響。


    蘇瞻不想在王大同身上浪費太多時間,衝穀大用使個眼色,穀大用趕緊上前拉開王大同,然後拽著後者去了另一邊,“王公公,別太擔心,咱們先聊聊,事情應該沒你想象的那麽嚴重。”


    “穀公公說的是,說的是.....都怪小的太心急了,幸虧有穀公公提醒,以後穀公公有什麽事情,盡可吩咐!”王大同擦擦眼淚,抖著袖子緊緊的跟在穀大用身邊。


    看到這一幕,蘇瞻無聲地歎了口氣,真不愧是宮裏的管事,果然是聞弦歌而知雅意啊。自己隻是把穀大用推出來,王大同就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跟穀大用聊天了。混皇宮的,一個個都特麽是人精,心眼子比外廷那些人隻多不少。


    從尚衣監離開後,蘇瞻來到了西宮一間房子裏,玉秀已經死了,冒牌小華子也死了,目前唯一的線索似乎就隻剩下那兩隻大白鵝了。蘇瞻來這裏,就是想解剖兩隻大白鵝,看看它們是怎麽死的。剛一進屋,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看到此人,蘇瞻驚得臉都變色了。


    “嘶,三弟.....陛下.....我的祖宗哎,你這個時候怎麽跑這裏來了?幾筵殿那邊呢?”蘇瞻頭都大了,做夢也沒想到朱厚照居然會跑過來。這會兒還不到酉時呢,幾筵殿那邊還沒散,不在那邊陪靈,讓內閣幾位老大人知道了,那還得了?


    蘇瞻擔心得很,朱厚照卻很渾然沒當迴事兒,“別提那邊了,看他們一個個在那裏虛情假意的樣子,煩得很。聽說你這裏出了事兒,便過來看看。大哥,具體是怎麽迴事兒?”


    “哎,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不過從眼下查到的情況看,事情並不簡單。線索太少了,這不,剛打算解剖兩隻大白鵝呢!”


    “解剖大白鵝?這樣也行?那快點做事兒吧,小弟.....哦,朕在一旁看著!”


    “......”蘇瞻直接瞪起眼睛,一臉的懵逼。你作為大明朝的新皇帝,跑到這裏看我解剖大白鵝,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啊?吞吞口水,蘇瞻隻好勸道,“陛下,你還是趕緊迴去吧,一會兒找不到你,那些老大人們就該火了!”


    “放心吧,來的時候已經跟母後說好了,就說小弟.....就說朕身子不適,在偏殿歇息!朕身子骨有恙,難不成他們還要逼著朕在幾筵殿看他們表演不成?”


    “你呀.....”蘇瞻無奈的攤攤手,既然趕不走,那就由著朱厚照了。


    小房間裏,蘇瞻和朱厚照各自帶上口罩,蘇瞻親自主刀,很快就把大白鵝的肚子剖開了。切開胃部,看著裏邊的食物殘渣,蘇瞻有點暈乎乎的,“這....怎麽看上去像是銀耳?”


    用小鑷子夾起一片,仔細瞅了瞅,朱厚照認真道:“大哥,這就是銀耳,朕幾乎天天喝銀耳粥,能認不出銀耳來麽?這大白鵝是哪個人養的?居然吃得起銀耳.....”


    給大白鵝吃銀耳,要不要這麽奢侈?蘇瞻突然有點嫉妒大白鵝了,這大白鵝吃的比我蘇某人都好。拿著刀,迅解剖另一隻大白鵝,在胃裏也現了一些銀耳。這下幾乎可以斷定,大白鵝是真的在吃銀耳,而不是某隻白鵝突然誤食。


    大白鵝吃銀耳,過分了啊,就算這裏是皇宮,但是給大白鵝吃這麽好的東西,依舊是暴殄天物呀。皇宮裏還有喂白鵝吃銀耳的奇葩?像這樣的奇葩,除了朱厚照,蘇瞻真的想不出第二個來。想著想著,一雙眼睛就瞄準了朱厚照。


    朱厚照被蘇瞻看的渾身不自在,隻好翻著白眼說道:“大哥,你這麽看著朕幹嘛?這大白鵝不是朕養的!”


    “真不是你喂養的?”


    “真的,如果喂養,也是在象房那邊,怎麽可能會在”話說到一半,朱厚照突然愣住了,他突然想到了什麽,隨後臉色變了一變。


    “咦,難道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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