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爭端落幕


    我是豬,我叫趙湖翁?打人別打臉,罵人別揭短,可對方專門戳心窩窩,果不其然,周圍響起了一陣陣爆笑聲,就連趙湖翁的人也偷偷地笑了起來。


    趙湖翁氣的跳腳大罵,“都住嘴,不準笑,不準笑,誰再敢笑,老子讓他全家死光光....”


    “哈哈哈.....哈哈哈......”


    可惜,鐵虎囂張的笑聲依舊沒有停下,隻是越來越遠。看著鐵虎的背影,趙湖翁眼中射出濃濃的恨意。


    鐵虎,別讓老子逮住機會,一有機會,老子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哼,老子倒要看看,你們弄一堆石頭進鹽場,最後是個什麽下場,真當那些鹽腿子都是傻子呢?


    本來出來找茬的,結果尋了一身晦氣,趙湖翁氣唿唿的迴到了駐紮的地方。看到趙湖翁黑著臉進門,於承恩和穆柯所對視一眼,於承恩問道:“老趙,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沒攔住銀子?”


    “不是”趙湖翁可不會蠢到提大白豬的事情,提起那事,免不了又要被於承恩嘲笑一番。坐在位子上喝口水,趙湖翁生氣道,“狗屁的銀子,我親自檢查過銀車了,箱子裏裝的都是大石頭,真是見了鬼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敢相信。”


    “.....”大石頭?於承恩一臉的無語,他可是越來越想不通了,就算蘇立言膽子很大,可他也不敢這個時候弄一堆石頭糊弄鹽腿子吧,“老趙,你是不是看錯了?”


    “二爺,你覺得趙某是瞎子不成?還是覺得趙某會有意撒謊騙你們?反正鐵虎和冷無涯那邊運的都是石頭,要麽蘇立言在坑那些鹽腿子,要麽是另有送銀子的路!”


    “另外有路?這不太可能,鹽官鎮就這麽大點地方,咱們四麵八方都派了人,盯得死死的,若有其他運銀子的車隊,不可能逃過我們的眼睛的!”於承恩愁的直撓頭,蘇立言到底在搞什麽鬼?不是要安撫鹽腿子麽,怎麽弄了一堆大石頭,這到底是坑鹽腿子呢,還是坑自己人呢?


    趙湖翁從來不覺得事情會這麽簡單,雖然恨不得讓蘇立言去死,可他深深地明白,以蘇立言的狡詐,絕對不會送一堆破石頭去糊弄人。這個時間點上,鹽腿子們都快被逼瘋了,若是還用破石頭刺激人,那可就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而且,蘇立言有錢麽?他絕對有錢。


    洗劫鹽場的是賊麵具,但隻要不是傻子,就能猜得出賊麵具是背黑鍋的。趙湖翁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不對,這裏邊肯定有問題,穆將軍,咱們去鹽場那邊看看。”


    海寧鹽場,此時此刻,無數鹽丁聚攏在寬闊的空地上。這片空地,原本是用來曬鹽的,後來出了事情,這地方也就空了下來。鹽丁們臉上帶著開心的笑容,因為他們終於看到錢了。錦衣衛將銀子護送到鹽場,不僅如此,還將之前欠下的銀子也一同補上了。這些年,鹽場總共虧錢四十多萬兩白銀,而錦衣衛送來的銀子,隻多不少。


    鐵虎站在高台上,手裏拿著一個鐵皮喇叭,臉上帶著一絲怒色,“兄弟們,你們或許不知道,為了將這筆錢送進鹽場,我們錦衣衛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你們也瞧見了,如果不是把銀子偽裝成大石頭,或許,進鎮子的時候,銀子就被攔下來了。蘇大人一心想著大家,讓大家吃飽穿暖,可有些人未必是這麽想的啊。”


    底下不少鹽丁也受到了感染,他們不禁想到之前朝廷是怎麽對待大家的。不給工錢也就罷了,大家跑去表達下不滿,還被人追著打殺,朝廷這是不把鹽丁當人看啊。所幸碰到了蘇大人,否則這會兒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呢。想到此處,魏湯逆帶著頭吼了起來,“對,銀子是蘇大人送來的,咱們以後聽蘇大人的。”


    “對,魏哥說的甚是,以後蘇大人讓大家幹嘛,大家就幹嘛!”鹽丁們群情激奮,可實際上他們是一群很簡單的人,誰讓他們過得好,他們就給誰賣命。鹽丁們沒想太多,他們沒想過鹽場的亂子是誰挑起來的,也沒想過得到的手銀子是怎麽來的。


    海寧鹽場內響起一陣陣歡唿聲,時不時傳出蘇立言的名字,這時趙湖翁等人也趕了過來。於承恩走在最前方,身後跟著上百名士兵,可剛靠近鹽場十丈,原來還空無一人的鹽場門口突然湧出一群鹽丁,這些鹽丁堵住路,手持各種武器,擋在了於承恩麵前。


    於承恩氣的眉頭狂跳,指著鹽丁們大罵道:“你們這群不開眼的,趕緊讓開,現在錢已經送到你們手中了,你們還想占著鹽場不撒手?”


    “呸,給大家一條活路的可是蘇大人,沒有蘇大人的命令,你們沒資格進鹽場。哼,別以為我們什麽都不知道,俺們可是聽說了,要不是錦衣衛的人將銀子偽裝成石頭,這會兒銀子就到你們手中去了。哼哼,你們趕緊迴去,以後這海寧鹽場跟你們沒關係.....”


    “我.....”於承恩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被嗆死。蘇立言這家夥真夠陰的,好事姓蘇的占了,壞事全往別人頭上推。他麽的,這群鹽腿子腦袋裏進水了麽,這群人也不想想,單憑一個蘇立言,他能壓下這麽大的事情麽?搶占鹽場,這可是謀反,謀反啊......


    於承恩是氣,趙湖翁則是悲憤,因為銀子就是從他眼皮子底下送進去的,自己當時要是用刀子把那些石頭切開,不就啥都明白了?可惜,當時都懶得動一下石頭,根本沒往這方麵多想。


    趙湖翁都不知道該說啥了,這叫個什麽事兒?大家守著鹽官鎮好幾天,盡力克製著,要不是官兵發善心,早把這群鹽腿子滅的渣渣都不剩了。可結果呢,蘇立言是唯一的大好人,我們全是殺人不眨眼沒良心的大壞蛋。哎,鹽腿子還有他趙湖翁,都被蘇立言騙啦!


    當時攔路查銀車,也隻是想將銀子一起送進鹽場,蘇立言出銀子,好名聲大家一起賺。千算萬算,還是沒算計過蘇立言,到最後,還是讓蘇立言把好名聲全搶去了。


    不甘心歸不甘心,可這個時候趙湖翁等人也不敢硬闖鹽場,之前鬧出那麽大亂子,還不容易才壓下來。如果這個時候再起什麽衝突,不管是閔大人,還是蘇立言,都不會高興地。尤其是蘇立言,逮住這樣的機會,還不往死裏坑布政使司和鹽運司?


    鐵虎帶著上百名錦衣衛越過人群,大踏步來到了趙湖翁麵前,“根據之前的意思,現在海寧鹽場由錦衣衛暫時看管,所以鹽官鎮這邊就不麻煩諸位了,大家還是請迴去吧。不久之後,海寧鹽場重新開工,還要麻煩大家打起精神,努力抓私鹽。”


    “.....”於承恩等人瞪著眼睛,頓時就無語了。這叫什麽話?你們錦衣衛折騰鹽,我們在外邊幫你們抓私鹽販子,你當我們是幹嘛滴,你家小弟?


    如果不是上邊嚴令不要再鬧事,於承恩現在就一巴掌唿過去了。拱拱手,於承恩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鐵將軍,這鹽可不是好弄的,你們可要多加小心哦。”


    “謝謝於二爺關心,怎麽?於二爺有意來鹽場幫忙弄鹽?”鐵虎神秘一笑,這一笑,笑的於承恩頭皮發麻。神特麽幫忙弄鹽,我於二爺要是進了海寧鹽場,落到錦衣衛手裏,還不知道被折騰成啥樣呢。冷哼一聲,於承恩等人轉身帶著人快速離開了。


    看著於承恩等人的背影,魏湯逆走過來,小聲道:“鐵將軍,依小的看,蘇大人雖然拿到了鹽場的控製權,但以後的麻煩事情肯定少不了。”


    “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以後的事情以後說,誰笑到最後,那可說不定呢!”鐵虎心如明鏡一般,許多事情都是一步步走過來的。關於鹽務的事情,同樣如此,鹽引、引岸,再到鹽場,幾乎每得到一樣,都要經過數次交鋒,想要順順利利走完這條路,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隨著海寧鹽場得到安撫,其他鹽場也就不再像之前那樣反抗激烈了。兩天後,鹽運司的銀子送到了各大鹽場,得到工錢的鹽丁們自然選擇了不再鬧騰,雖然相比金山鹽場和海寧鹽場,其他鹽場拿到的錢少了許多,可有總比沒有強啊。


    當然,蘇大人也是有些肉疼的,為了安撫八大鹽場的鹽丁,他可是從海運司那邊拆借了不少錢。不過蘇瞻覺得這樣做是值得的,相比較錢,拿下兩座鹽場,這對布政使司以及鹽運司的威望,會是一種沉重的打擊,可以進一步削弱閩中元等人在浙江的威信。


    路要一步步走,飯要一口口吃,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現在就看年底海運司能拿出多少分紅了,隻要讓商人以及京中權貴們得到足夠多的好處,到時候就可以對閩中元等人發起總攻了。失去了京中權貴們的支持,閩中元等人經營的浙江鐵板,也就不再是鐵板了。


    海寧鹽官鎮,當諸事走向正規,蘇瞻終於來到了鹽官鎮。同行的還有張紫涵和蕭綺月等人,身在浙江,又趕上最好的時節,如果不觀看一番錢塘大潮,將是何等的憾事。


    大潮出現的時候,遠遠一條閃亮的白線,在江的下遊緩緩向上遊平移,像一條銀色長廊。站於高處,看著錢塘江水順流而下奔湧入海,一江清泉進了東海,攪出些鹹味,心潮澎湃。


    銀線漸近,傳來隆隆的吼聲,豪情萬丈;望得見潮頭上你追我趕的浪花,濺起白色的水霧,仿佛千軍萬馬帶著滔天的氣勢步步逼來。更近,忽而變成了一大群白色的野馬,從左岸到右岸,密集得沒有一絲縫隙,腳踏潔白的雪地雪原,義無反顧地朝著上遊奔騰。


    錢塘大潮,天下奇觀,被無數文人墨客讚譽。不到鹽官鎮,不懂錢高潮的澎湃與激情,當浪潮撲來,聞著淡淡的水氣,心中湧起一股豪氣,仿佛天地就在手中。我非英雄,也非人傑,但依舊沒人敢小覷。就像這錢塘大潮,大多數時候都是平靜的,可真正翻起浪花時,可以毀天滅地,氣勢恢宏。我蘇立言亦是如此,好男人生於世間,恰逢其會,便當做出一些驚天動地的事情。


    觀台之上,蕭綺月和張紫涵緊緊地靠在蘇瞻身邊,二女分居左右,不知何時,將螓首靠在蘇瞻肩頭,三個人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眼前洶湧而來的風景。


    天地是澎湃的,浪潮是洶湧的,心卻是安寧的。來到浙江,一直忙著各種各樣的事情,隻有這一刻才放下所有的包袱,享受著片刻的安寧。浪潮如人生,人生有風景,風景很美,美得讓人沉醉。隻是,再美的風景,終有盡頭。


    對蘇瞻來說,最開心的莫過於拿下了海寧鹽場和金山鹽場,從今往後,沒人能卡他的脖子,有鹽引和引岸,再加上鹽場的鹽,就可以正式買賣官鹽了。海寧鹽場和金山鹽場的新管事也變成了鹽商楊凱吉,當楊凱吉來到鹽官鎮那一刻,這個小人物終於進入了所有人的視野中。


    楊凱吉心裏也明白,邁出這一步後,就代表著他楊凱吉成了鐵杆的蘇黨,以後再無退路。可是,他不後悔,因為蘇大人可比閩中元等人有良心多了。


    相比起蘇大人的春風得意,閩中元等人可就有點糟心了,不管怎麽說,海寧鹽場和金山鹽場落到了蘇立言手中,這對三司衙門的威信是個不小的打擊。本來尋思著,蘇立言要是直接插手鹽場事務,大家也能參他一本,但蘇立言不傻,所有的事情都是幕後操縱,鹽場管事也讓整個八經的鹽商擔任。


    頭疼啊,蘇立言跟泥鰍一樣滑溜,短時間內想找他麻煩都無從下手!


    三月中旬,一支龐大的艦隊停靠在日本九州島,半日後一支黑甲大軍於南薩摩開始了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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