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夜半鬼聲


    畢竟過了十多年,老婦人將孫女交給兒子,埋頭想了起來。月光幽暗,院子裏靜悄悄地,老婦人仿佛迴到了十餘年前那段時間。


    “哎,事情過去太久了,今日若不是公子問起,老身恐怕都要記不起來了。官差們查無所獲後,便離開了鎮子,也就第二天晚上吧,有一個約有三十歲的男子來到了鎮上!”


    “老嬸子,你可還記得他的長相?”


    “長相?”老婦人想了想,還是苦笑著搖了搖頭,“時間太久了,具體實在記不清除了,那人有些瘦,比公子你要矮上不少....”


    老婦人所說,對蘇瞻並沒有太多幫助,心中不免有些歎息,但也算不上失望,過去這麽長時間,許多事情都已經隨時間飄散,若真的能查出什麽線索來,倒是意外之喜了。


    就在蘇瞻頗有些泄氣的時候,老婦人輕輕地拍了拍額頭,“人到底是老了,瞧我這記性,那人找我那老伴問過路,當時老身還無意間瞧了一眼,那人下巴上好像長了一顆黑痣。”


    下巴長了一顆黑痣?蘇瞻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按照錦衣衛檔案記載,俞家聲右下巴不正有一顆黑痣麽?


    “老嬸子,他打聽些什麽,你還記得麽?”


    “這個倒記得,他找我那老伴問裏正家住在什麽地方,事後還給了我老板五兩銀子,所以,這事老身記得特別清楚!”


    蘇瞻心中一喜,麵上卻不動聲色,雖然收獲不多,但至少確定了一點,俞家聲真的來過杏花營。


    過了半會兒,讓縈袖留下十兩銀子,一行人便離開了老婦人家。就著月色,行走在路上,蘇瞻心中一直在思考著俞家聲的事情,俞家聲確切的來過杏花營,可為何鎮上裏正卻從來沒向錦衣衛提起過此事?


    俞家聲失蹤之後,千戶所派人過來調查過,裏正卻隻說沒見過。


    杏花營裏正,恐怕是不簡單啊,不過蘇瞻並不像輕舉妄動,一個裏正而已,在整個劫銀案中不過是一個小角色,倒不如暗中調查,看看能子啊裏正身上查出什麽更有用的線索。


    杏花營隻是一個小鎮,當地裏正沒有任期之說,往往一幹就是幾十年,有的甚至到死才傳給別人。


    如今的裏正名叫宋馳青,今年約有五十歲,十多年前,宋馳青已經是鎮上的裏正了。


    “丫頭,一會兒你悄悄地讓人去盯著宋馳青,本公子要看看這小小的杏花營到底藏著多少牛鬼蛇神!”


    縈袖輕輕點了點頭,一路上跟著蘇瞻,她對蘇瞻縝密的思維越來越佩服,蘇立言總能在看似普通的事情中,捕捉到一絲絲不同之處,將之串聯起來。


    鬼院裏房間有限,不可能單獨給縈袖一個房間,所以縈袖隻能跟蘇瞻暫時在一個房間裏湊活。


    亥時初,奔波一天的蘇瞻也有些困乏,便合衣睡下,而縈袖則裹著被子睡在另一頭。雖然中間隔著一張小小的方桌,可畢竟是第一次跟男人睡在一個房間,縈袖心裏七上八下,充滿忐忑,一直到了亥時末,方才慢慢進入夢鄉。


    小鎮的夜晚很靜很靜,夜色如水,寂靜無聲,就連鎮上的野狗都蜷縮在角落裏打著盹。


    也不知是什麽時候,一陣微弱的涼風從門縫中吹進來,縈袖一直睡覺很輕,稍有風聲,便側身醒來,素手摸到枕頭旁的佩劍。


    身上絲絲涼意,看到房門開了一道縫,風就是順著門縫吹進來的。


    縈袖長長地唿了口氣,原來隻是風吹得,搞得自己心驚膽戰的,也許都是被這鬼院的名頭嚇得吧。轉頭看了看蘇瞻,此時蘇公子唿吸均勻,睡的正香。


    縈袖悶悶不樂的撇了撇嘴,這家夥倒是沒心沒肺,睡得跟頭死豬樣。


    掀開被子,玉足伸到繡靴之中,想著重新關緊房門。雖然暖春時節,可被風吹著,還是有可能會染上風寒的。


    還未穿好繡靴,涼風吹著脖頸,縈袖猛地繃緊身子,提著一隻繡靴,有些愣愣的。


    房間裏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音,聲音夾雜著微弱的風聲,就像女子在嗚咽,哭聲不大,可是在這深夜鬼院中,卻直透人心。


    “嗚嗚嗚....嘰嘰....桀桀.....”


    聲音越來越清晰,縈袖覺得渾身冷汗涔涔,就像是有人在撫摸著自己的後背,可迴過頭,除了牆壁,什麽都沒有。可是,那聲音如此真切,更不像是幻覺。


    就在這時,風吹著房門,越開越大,一股冷風猛地吹了進來,縈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看著漆黑恐怖的房間,耳邊纏繞著女子淒涼的哭聲,縈袖終究還是扛不住,趴在炕上使勁的推了推蘇瞻。


    “蘇立言....蘇立言.....別睡了.....”


    蘇瞻睡的正香,猛地被縈袖搖醒,多少有些不滿的嘀咕兩句。


    睜開眼,看到縈袖近在咫尺的臉頰,此時縈袖已經點燃了蠟燭,閃爍的燭光下,縈袖那張清秀的臉龐蒼白如紙。


    “丫頭,怎麽了?”


    “你仔細聽.....這房間真的不對勁兒....”縈袖聲音很輕,說話有些顫抖,緊緊地抱著蘇瞻的胳膊。


    蘇瞻坐著身子,側耳傾聽,很快就聽到了那種讓人很不舒服的嗚咽聲,女子的泣聲很輕,卻異常恐怖,直透人心。蘇瞻拍了拍縈袖顫抖的玉手,女人終究是女人,無論縈袖平日裏多麽英姿颯爽,碰到這種鬼怪之事,還是會害怕得失去理智。


    下了炕,穿上錦靴,才發現縈袖一隻腳穿著繡靴,而另一隻腳卻空空如也,至於另一隻繡靴,竟然離著炕有著兩步的距離,八成是這丫頭之前太過緊張,把繡靴給踢跑了。


    取了繡靴和布襪,幫縈袖穿上,此時此景,蘇瞻可沒心思觀賞縈袖的玉足,不過被蘇公子這麽一忙活,縈袖心中多了幾分羞意,倒不再像之前那般害怕了。


    “丫頭,放寬心,沒什麽鬼怪能傷害你,本公子師從茅山道術,擅長猛鬼滅殺令,什麽鬼怪到了本公子手中,也隻有送命的份兒!”


    蘇瞻有意說些俏皮話,引的縈袖美目連翻,整個人輕鬆了不少,“你就會胡說八道,你會什麽猛鬼滅殺令,我來保護你還差不多!”


    蘇瞻隻是淡淡一笑,也沒有反駁,走上兩步,耳朵貼著牆壁仔細聽了起來。耳朵感受著冰冷的牆麵,那嗚咽聲也變得更加清晰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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