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叔,你在幹什麽?”


    就在這時,上書房的門處傳來了一個有些稚嫩的聲音。


    緊接著就是雜亂的腳步聲。


    慕錦塵手中的劍還沒鬆開呢。


    當朝太子,慕雲軒,軍機處五個首輔大臣,還有大理寺的張複生,就都已經站在了門口。


    “老,十四,十四……”


    慕錦銘自然也看見了門口來的那些人,他的眼睛裏已經瞪的全是血絲了。


    他死不要緊,可是,他不甘心讓奸人就這樣坑了他的十四弟。


    然而,他最後連一句替慕錦塵解釋的話都沒說出來,就斷了氣了。


    “九哥,九哥……”


    慕錦塵抱著慕錦銘的身體,已經不知所措的癱在了地上。


    在這個情況下,他根本就沒心思去想自己是不是已經被冤枉成為了弑君的兇手。


    他隻是抱著慕錦銘的身體,心痛到無法唿吸了。


    他所有孩童時的記憶,都跟九哥有關。


    雖然九哥跟十八年前的那些案子有牽扯,可是九哥卻是從來都沒有對不起過自己。


    他不敢相信,九哥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的麵前。


    而他的手上還全都九哥滾熱的鮮血。


    “不好了,不好了,攝政王慕錦塵謀殺皇上,來人啊,來人啊……”


    “為什麽,十四叔,為什麽你要這麽做,你若是想要這江山,你拿去就好,為什麽要殺我父皇!”


    “大逆不道啊,大逆不道啊……”


    “……”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亂,上書房內的人也越來越多。


    當林靖聽到消息第一時間趕到的時候。


    就看見在眾人的包圍之中,王爺滿身是血的抱著皇上的屍體,一動都不動。


    說王爺殺了皇上,林靖死都不信的。


    可是現場這個狀況,又不得不讓他去做出一些處置。


    隻是,禦林軍都是王爺的兵,不管是誰,都不想對王爺動手。


    “王爺……”


    林靖走到了慕錦塵的旁邊,一臉的為難。


    而此刻宮中的宣布皇上駕崩的喪鍾已經敲響了。


    閉上猩紅的眼睛,慕錦塵輕輕的放下了皇上的屍體,並且親手,將皇上那沒有閉上的眼睛合上了。


    他緩緩的站起了身,幽冷的目光掃過上書房內所有人的臉。


    頓時,屋子裏的溫度就陡然下降了幾分。


    除了禦林軍之外,不管是文臣還是武將,還是已經哭的滿臉眼淚的太子,都收了聲音,並且用一種極其恐懼的眼神,看著他。


    而慕錦塵能做的,也隻有讓自己冷靜下來。


    沉默了片刻,臉上悲痛的表情就淡了下去,換上一如既往的冷峻。


    他用那涼的讓人心裏發寒的語氣,對在場的所有人,開口說道:


    “皇上遇害,太子即刻監國,六部尚書,軍機大臣輔政。


    嫌犯慕錦塵,立即押往大理寺天牢,責令大理寺攜三司,查明真相。”


    雖然現在的慕錦塵是謀殺皇上的嫌犯,可是,他依然還是讓人不容置疑的攝政王。


    在對自己做出處理的決定上,也沒有任何不妥。


    人證物證俱在,他想輕易在這些人麵前洗脫罪名,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也隻能把自己的清白,放在張複生的身上了。


    在他話音落地之後,屋內的那幾個老臣先是麵麵相覷,之後就都頷首表示領命。


    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王爺依然還是王爺。


    交代好這一切,慕錦塵先是看了一眼地上,依然躺在血泊裏的九哥,又看了一眼,臉色如同死灰一樣的張複生之後,就邁著沉重的步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從上書房走了出來。


    外麵,早秋的陽光,依然有些刺眼。


    原以為,今天之後就能帶著沈言帶著母妃,離開京城了。


    看來,他又要食言了。


    其實,憑他的能力和本事,就算是在這禁宮裏,想要脫身易如反掌。


    可是,他卻不能那麽做。


    一來,他若逃走,就坐實了自己弑君的罪名。


    二來,他有妻有母,還有一群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如果這件事情,不能查明真相,那麽倒黴的絕對不止是他一家人。


    會有多少受到牽連,會造成多大的影響,根本就不堪想象。


    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


    蜂後已除,傅相已死,這世間究竟還有誰,能在這宮裏,翻出這樣的滔天巨浪出來?


    不但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還直接就把他逼到了一個死局。


    這招用的真是又準又狠,他一定要親手把他揪出來。


    一時間,雜亂的思緒充斥在慕錦塵的腦子裏,


    就在他被禦林軍‘押送’去往大理寺的時候,得到消息的沈言就匆匆的趕了過來。


    長長的宮巷裏,沈言遠遠看著他白衣上染著的血,擔憂的心都要掉下來了。


    而慕錦塵看著沈言,心裏也是說不出的難受。


    “王爺,到底發生了什麽?我聽見喪鍾就趕了過來,他們都在傳,你殺了皇上?這怎麽可能?”


    沈言說著就走到了慕錦塵的身邊,他從來都是幹淨的一塵不染的,結果現在,身上卻是如此狼狽。


    心疼的,從懷裏拿出一塊棉帕,就去給慕錦塵擦手。


    可是那手上的血已經幹涸,沈言怎麽擦都擦不掉。


    慕錦塵反握住沈言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是,他們說的是真的,皇上死了,而我,在他們眼中,則是兇手。


    對不起妍兒,是我大意了,才遭奸人陷害。


    你記住,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一定要千萬小心,不管去哪,都得帶著護衛,知道了麽?


    敵暗我明,在不清楚對手是誰之前,還是要謹慎再謹慎。”


    他最擔心的人就是沈言,他最怕的就是,沒有他在身邊,那策劃了這一切的奸人,會對沈言再施黑手。


    可當沈言聽見,奸人陷害這四個字的時候,她的後背就是一冷,不是一切都結束了麽,為什麽還會有奸人?


    可話又說迴來,若不是奸人作祟,王爺又怎麽能,被冤枉殺了皇上。


    本以為,天下太平了,沒成想會有如此大的危機這裏等著他們。


    不過,沈言還是笑著對慕錦塵點了點頭。


    他現在心裏一定是又難過又自責,她不希望再因為自己而讓他煩心傷神。


    “好,我知道了,張大人,一定會還你清白的。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母妃,照顧好的家的。”


    沈言不是普通遇見事情就隻會哭的女子,而且,他們倆個曾經還經曆了那麽多事情。


    這一次,她也絕對不會退縮。


    自己的丈夫蒙冤入獄,不管用什麽辦法,她一定要讓死人開口,還他一個清白。


    看著沈言堅定勇敢的目光,慕錦塵一直皺著的眉,終於舒展開了。


    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他也不想讓林靖為難。


    拍了拍沈言的手之後,又開口說道:


    “迴去吧,我得走了。”


    “嗯。”


    縱然不舍,慕錦塵還是放開了沈言的手。


    轉身,就邁著大步子離開了。


    眼看著押送他的隊伍逐漸遠去,忽然間,沈言有了一種特別不好的預感。


    為什麽,為什麽看著此情此景,就特別像訣別?


    而且這種感覺還越來越強烈。


    她到底該怎樣做,才能化解這次的危機呢?


    帶著極其忐忑的心情,沈言出了宮,宮外,麒麟正在王府的馬車旁邊,焦急的等著沈言。


    一看她出來了,麒麟從來都不會有特別大情緒波動的臉,此刻,已經一臉的緊張。


    “娘娘,王爺他?”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迴府吧。”


    幸好,今天沒讓麒麟跟著,如果像往常一樣,麒麟一直跟在慕錦塵的身邊,那麽現在被關進天牢裏的,就是他們主仆兩個人了。


    隻是,王爺弑君這個消息傳的太快了。


    在舉國悲痛的同時,攝政王慕錦塵,謀朝篡位,忤逆弑君的罪名,已經是人盡皆知。


    慕王府雖然沒有被查封,王府裏的人也沒有被帶走,但是慕王府此刻被圍的就像是一個鐵桶,並且隻能進,不能出。


    沈言都走到自家門口了,一看這個狀況,就沒讓麒麟停下來。


    而是一路快馬加鞭的趕到了爵爺府。


    她不能讓自己處於被動,她還要找個機會,進宮去給皇上驗屍。


    所以,她隻能又來麻煩她的結拜哥哥了。


    正好,江燦也剛剛得到了具體的消息,知道了上書房裏發生的一切,他了解的細節甚至比沈言還要多。


    在讓沈言喝了一杯花茶,壓壓驚之後,江燦才緩緩的開了口。


    “妹子,不管別人信不信,我是不相信我妹夫會謀殺皇上的。


    他手握軍隊那麽多年,權傾朝野,他想要謀朝篡位,他早就謀了,他不可能會等到今天。


    隻是,這一次,真的太奇怪了。


    宮裏送出來的消息說,皇上今天早上知道王爺要去,所以就打發了上書房裏裏外外所有的人。


    之後,兩個人在上書房裏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而那些正好撞上王爺手握自己的劍殺皇上這一幕的那些大臣,是集體去給太子上課的。


    據說,本來這些人也不想去上書房,可是他們聽說王爺今天來跟皇上辭行,就想著跟王爺告別,誰知道就撞上。


    若說這是巧合,也算巧合,但如果不是巧合,那麽能把時間掌控的如此準確的人,一定就在宮裏。


    隻是有一點我想不通,在我得到的消息裏,王爺是親手把劍捅進皇上的身體。


    他又沒被控製,又沒得失心瘋,他為什麽會這麽做呢?”


    將這一大段話,娓娓的跟沈言說出之後,江燦就露出了一個非常不理解的表情。


    沈言先是沉默了一會兒,她才把眼睛抬了起來。


    她在心裏想了各種可能,但是一一都被她否定了。


    想到最後,她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


    不是王爺被控製了,被控製的那個人,應該是皇上。


    至於是用什麽方法,是不是還跟蠱蟲有關,就隻能驗屍之後才能下定論。


    想著,就有些為難的對江燦開了口。


    “兄長,沈言有一件事想求你。”


    當沈言把這話說出來時,她已經是一臉的不好意思了。


    江燦為她已經做了夠多了,這個時候也沒有跟她撇清關係,更是難得,結果,她還得寸進尺的。


    一聽這話,江燦就不高興了。


    “妹妹,咱倆是當著大師的麵,結拜的兄妹,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


    還有,在這中州應該還沒有我解決不了的事情,就算是邊境之外的其他國家,你大哥,跺跺腳,也會掀起一陣旋風的。


    所以,不管什麽事情,你但說無妨。”


    這真不是江燦吹牛,整個天下的錢莊都是他開的,要是惹他不高興,他能在旦夕之間,就讓一個城的經濟陷入癱瘓。


    隻是,沈言所求的事情,真的太難了。


    “我,我,我想……”


    猶豫再三,沈言還是沒有說出來。


    瞧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江燦就有些不耐煩了。


    他直接就把扇子拍在了桌子上。


    “沈言啊,你是不是不把我當大哥,吞吞吐吐的幹什麽,一點都不像你的性格。”


    “我,我,我想給皇上驗屍。”


    話一出口,江燦就是一愣。


    他以前是仔仔細細調查過沈言的,他早就聽說過,沈言驗屍是有多麽神奇了。


    一直想見識見識也什麽機會,沒想到,他竟然是這個請求。


    想著,就把臉沉了下來。


    沈言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事一定是不好辦的,如果連他也幫不了她的話,那她真的就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


    然而,當江燦說出迴答她的話的時候,她連眼睛都瞪大了。


    “我以為多大個事呢,不就是給皇上驗個屍麽?


    哥哥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什麽事情是錢解決不了的,不過,哥哥也有個小請求,我也得跟你一起去。”


    “……”


    沈言都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


    她可是要給當今皇上驗屍啊,那是龍體,活著的時候就不能亂摸的,死了之後,就更加不能讓人褻瀆了。


    一旦這件事情,被別人知道了,那這罪名絕對不亞於,弑君。


    這種事情正常人想躲還來不及呢,江燦大哥居然還想去跟著看!


    一時間,她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看她不說話,江燦就嘿嘿一樂。


    “我這就去安排一下,咱們倆今晚就進宮。”


    在沈言看來,比登天還難的事情,竟然被江燦輕而易舉的就辦到了。


    偌大的隆乾殿裏,一口巨大的金棺,擺在大殿的正中央。


    沈言還以為,這裏會有很多人守靈的,結果一個人都沒有。


    是因為這個國家沒有守靈的這一習俗,還是因為江燦已經肅清了這座宮殿,沈言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條件不是很方便,沈言隻能爬進棺材,對皇上進行初步屍檢。


    能做到這一步已經不易,解剖的話,還是算了。


    蹲在寬大的金棺裏麵,沈言仔仔細細的檢查了皇上的頭部,麵部,頸部,舌根。


    不管她怎麽看,皇上都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咬了咬下唇,沈言還是不甘心的又檢查了一遍,結果依然一無所獲。


    就在她幾乎要放棄的時候,她忽然間想到了一個辦法。


    從傅博倫的那個地下世界看,蠱蟲喜歡鹽,如果皇上的腦子裏真的是有蠱的話,那麽鹽可能會把它引出來。


    想著沈言就從隨身帶的工具包裏,拿出了一個鹽塊放在了皇上的耳朵邊上。


    這就是她最後的辦法了,如果,什麽都沒有的話,那麽皇上的屍體也就沒有了任何價值。


    時間一分一毛的過去,跟著來的江燦一直在打哈欠。


    還以為驗屍多麽刺激呢,結果這麽無聊,還不如在家裏睡覺的好呢。


    可就在這時,棺材裏傳來了沈言的驚唿。


    “妹子?怎麽了?”


    江燦還以為皇上詐屍了呢,他往裏探頭一看,隻見沈言無比興奮的用一隻竹鑷子,夾著一條黑色的小蟲子。


    “找到了,就是它。”


    眼睛裏全都是驚喜的神色,沈言迅速的將那小蟲子,放在了一個空瓶子裏。


    將皇上的衣物整理整齊之後,沈言才從又從棺材裏跳了出來。


    “兄長,我們可以走了。”


    雖然這蟲子找到了,但是想單憑一隻蟲子就給慕錦塵脫罪,還是不可能的。


    不過,既然已經發現蠱蟲,就不愁找不到,給皇上下蠱蟲的人。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就算是隱藏的再深,做了壞事,也一樣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隻不過,沈言的心情依然沉重的不行。


    明明蜂後已經死了,那麽這個世界上,還有另外一個會用巫蠱之術的人麽?


    如果這個人一直存在的話,為什麽當蜂後死了的時候,他沒有出來?


    還是說,他這是來給蜂後報仇的?


    不自覺的,沈言捏緊了裝著那隻黑色蠱蟲的小瓶子。


    深深夜色裏,他跟江燦在一個小太監的帶領下,悄無聲息的離開隆乾殿,就如同從未來過一樣。


    然而,沈言並不知道,慕錦塵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多了。


    大理寺天牢的天字號牢房裏。


    慕錦塵坐在床上看著從鐵窗外麵照射進來的清冷的月光。


    他迴想了今天整件事情的經過。


    他敢肯定,皇上當時的身體是不受控製的,他臨死前的眼神,也全都是愧疚。


    再看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淤青,慕錦塵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皇上的力氣有多大,他知道的,可是當時,他捏著自己手腕時的力氣,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了。


    會是蠱蟲作祟麽?


    沈言一定現在也跟他想的是一個問題吧。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腳步聲,由遠及近。


    慕錦塵還以為看見的會是張複生張大人,結果他看見的卻是太子殿下,慕雲軒。


    對於自己的這個剛滿十六歲的侄子,慕錦塵並沒有多少概念。


    他是皇貴妃所生,自小就乖巧的很,在皇宮裏,存在感也極低,


    並且,慕錦塵常年在外麵打仗,跟這個侄子接觸機會也是少之又少。


    不過,就算是感情再淺,雲軒也是九哥的兒子,跟雲煥一樣,都是他的血親。


    此時的麵對麵,慕錦塵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看著雲軒年輕的臉,過了好半天,慕錦塵才有些哽咽的開了口。


    “雲軒,十四叔,真的沒殺你父皇。”


    話音落地,慕錦塵就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


    他的這句解釋真的太蒼白了,親眼看見了那樣的事情,別說雲軒不信,就慕錦塵自己也是不信的。


    可是他得到的迴答,卻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隻聽,暮雲軒語氣十分老城的迴了一句。


    “我知道。”


    “……”


    慕錦塵不可思議的看著暮雲軒,暮雲軒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個迷一樣的笑容。


    “在這個世界上,我父皇最信任的人,就是你。


    還記得那次他腹痛不止,快要死的時候,他最後叫進去的人,不是我,不是任何人,而是你。


    他當時就跟你說,在他死後,要把這個江山交給你。


    哼!想想都覺得匪夷所思啊。


    細數曆代帝王,都是父傳子,子再傳子的,哪有傳給兄弟的?


    我真的特別害怕有一天,當父皇殯天之後,宣布繼承皇位的不是我暮雲軒,而是十四叔你慕錦塵。


    沒錯,你是已經要離開京城了。


    但是誰知道你還會不會再迴來?


    為了日後能睡好覺,我隻能做出這種不得已的選擇。


    反正,父皇早晚都要是死的,他今天死,還是明天死,總會要死。


    倒不如讓他在死之前,為我所用,幫我除掉你。”


    就像是在說著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暮雲軒口氣輕鬆極了。


    可他的眼睛裏,卻是跟他的年齡極不相符的腹黑,老城。


    聽完了這一切,慕錦塵就感覺如墜冰窖一樣。


    他從來都不知道,這個不愛說話,臉上總是掛著靦腆笑容的太子殿下,心思如此之深。


    幾次想說什麽,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的心裏也忽然間升起了一股絕望的情緒。


    都還沒等三司會審,慕雲軒就全都跟他攤牌了,他大概應該已經算好了吧。


    就算他說出了全部實情,慕錦塵也沒有任何為自己翻案的可能。


    “哼,十四叔,其實呢,我了解你,比了解我父皇還要多。


    我知道,就算是父皇要把皇位給你,以你的性子,你也是不會要的。


    但是,有一個人,我真的是放心不下。


    他,就是慕雲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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