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晚上的折磨,夜修羅早上醒來的時候,臉色更加的不好了。


    可是當他睜開眼睛,看見阮輕煙那張近在咫尺的嬌美容顏時,就是覺得心頭一熱。


    她趴在自己的身邊,乖巧的就像是一隻小貓。


    在她的手上,還捏著昨天晚上給他擦身子的棉巾。


    不自覺的,夜修羅就伸出了手。


    有些粗糲的指尖小心翼翼的輕碰了一下她那粉嫩的臉頰。


    以前,他行走江湖的時候,身邊不是沒有女人,可是女人再多,也沒有一個,能像她這樣,就算什麽都不做,隻是睡在自己的身邊,就可以讓他心潮澎湃。


    他也從未想過,有一天,他邪皇會對這樣一個大家閨秀動了情。


    他也終於開始有些理解,慕錦塵為了沈言做的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麽。


    原來喜歡上一個人,真的是可以為這個人改變許多的。


    就在他還想多享受一會兒阮輕煙那滑嫩的臉頰時。


    屋子的門被從外麵推開了。


    迅速的收迴了自己的手,夜修羅就是看向了門的方向。


    沈言端著放著一個藥碗的托盤,從外麵走了進來。


    看見自己的媳婦依然安穩的睡在夜大哥的身邊,她臉上的表情就是微微一怔。


    不過這不自然的神情也隻稍縱即逝,隨後就被她那招牌的微笑取代了。


    “夜大哥,還好麽?”


    沈言怕吵到阮輕煙,所以,說話的聲音極輕。


    而夜修羅自然也是不想吵到阮輕煙的,就也隻是輕聲的迴了一句。


    “嗯,我好多了。”


    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夜修羅的床邊,把手裏的托盤放在床邊上之後,沈言才又接著說道:


    “夜大哥,昨天晚上京城裏出了點事情,我在京兆府衙呆了整整一夜,天亮了才迴來。


    也真是多虧了我娘子了,要不是她來照顧你,我還真就沒有時間。”


    說著,就把托盤上的盛著湯藥的碗端在了手裏。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阮輕煙緩緩的坐直了身子。


    她還以為是做夢了,才聽見自己相公的聲音呢,看了半天才知道不是夢。


    “相公,你怎麽來了?我,我怎麽睡著了。”


    揉了揉眼睛,阮輕煙就是一臉的不好意思。


    她站起了身,目光就看像了昨天自己一直照顧著的男子。


    巧的是,夜修羅也在看她。


    四目而視,阮輕煙就覺得自己像是墜入進了一片深邃的星空之中。


    在他的眼睛裏,她好像看見了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世界。


    一時間,場麵變得有些尷尬。


    不過,最尷尬的還是在一旁,看著自己媳婦跟別的男人‘深情’對望的沈言。


    要是有可能的話,她真的很想現在就放下藥碗,從屋裏出去啊。


    可是,現場的狀況又不允許她這麽做。


    所以,她隻能是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呃,輕煙,你辛苦一晚上了,迴去休息休息吧,而且,夜大哥也該喝藥了。”


    “喝藥?”


    就在沈言剛說完,阮輕煙就是忽然間迴過了頭。


    相公的意思是,她要喂夜大哥喝藥麽?


    好不容易堅持了一夜,難道到了早上就要前功盡棄麽?


    雖然阮輕煙真的很累,也很困,但是她還是故作狀態良好的對著沈言溫柔一笑。


    “相公,還是我來吧,你一個男人,笨手笨腳的,我服侍夜大哥喝藥就好了呀。


    你就放心把人交給我,等一會兒,我再讓廚房給夜大哥弄點可口的吃的。


    你安心在醫館裏工作,你不用管我們的。”


    說完,阮輕煙也沒等沈言同意呢,伸手就接過了她手裏的藥碗。


    隨後,就是用一種,你可以走了的表情,看著沈言。


    “呃,那,那就隻能再勞煩娘子了。”


    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沈言在屋子裏還沒呆上一盞茶的時間呢,就被自己的新媳婦趕出來了。


    從輕煙的表現來看,她大概真的對夜大哥有意思了。


    不過,夜大哥可是個名副其實的江湖浪子,他那樣的人,會對這樣的千金小姐感興趣麽?


    他喜歡的一定是那種,風情萬種的女人吧。


    看起來,她要想把這兩個人湊成一對,還是得用點手段的。


    目送走了沈言,阮輕煙就又轉過頭看向了夜修羅。


    “夜大哥,喝藥吧。”


    柔聲說了一句,就把盛滿了藥液的勺子,送到了夜修羅的嘴邊。


    夜修羅哪裏被人這樣照顧過,他簡直就是渾身的不自在。


    他恨不得現在就從床上坐起來,跟自己的女人說,沒事了,不用喝藥。


    可是戲都演到這個地步了,也沒有不接著演下去的道理啊。


    所以,他隻能是硬著頭皮的張開了嘴。


    藥雖苦,但是被阮輕煙一勺一勺的喂著,夜修羅就好像已經失去了味覺。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都看的呆了。


    別說是慕錦塵受不了,他同樣也受不了自己喜歡的人跟別的男人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啊。


    雖說她的男人是人家慕王爺的,雖說,她的第一次是他的。


    可是他還是小心眼兒的不想讓阮輕煙的名字前麵,出現沈言的名字。


    以後,要說阮輕煙,也隻能是他夜修羅的老婆。


    就在兩個人的氣氛越來越好的時候。


    醫館外麵,隻是跟沈言分別了才幾個時辰的張複生張大人,又來了。


    比昨天晚上剛見到他時,他的神情還要凝重。


    沈言就是十分的不解。


    讓清池安頓好醫館裏的患者,就拉著張複生到了偏廳裏麵。


    “張大人?又出什麽事情了麽?你怎麽臉色這麽差?要不要我給你號號脈?”


    說完,就趕緊給張複生倒了一杯熱茶,遞到了張複生的麵前。


    長歎了一口氣,張複生仰頭就跟喝酒一樣,把一整杯的茶都幹了。


    放下杯子之後,才是語氣沉沉的開口說道:


    “沈大夫,早上你跟王爺離開之後,我就趕緊命人出去打聽,有沒有人見過,你說的那個能完整的取出人心的工具了。


    可誰知道,人還沒撒出去呢,又有人來報案了。


    跟前三次一樣,依然是少女遭挖心慘死。


    可是這第四個的身份,也是非常的不簡單。”


    說到此處,張複生就頓了頓,咽了一口吐沫之後又接著說道:


    “你知道傅丞相吧,自從前皇後娘娘讓位之後,他就一直稱病沒有上朝。


    照顧他的人,是他家裏現在唯一的女眷,也就是他的小妾,海棠夫人。


    這次死的女孩,正是那海棠夫人最心愛的丫頭。


    據說,今天早上發現那丫頭死在丞相府後院時,海棠夫人哭得都暈過去好幾次了。


    所以,傅丞相見著我的時候,就撂下狠話了。


    說,我要是不能還那丫頭一個公道,給海棠夫人一個交代,我這京兆府尹,就可以不用幹了。”


    把所有的話說完,福伯倫就又開始歎起了氣。


    “又死一個?”沈言皺眉。“我記得,你昨天晚上跟我說過。第一個死的女孩是在十天前,第二個是在六天前。第三個則是在兩天前,那第四個就是在一天前。”


    話到此處,沈言就不再說話,而開始思考了起來。


    擺在她麵前的問題,也在她的心裏被逐一的列了出來。


    第一,兇手作案的時間一直在縮短,這說明了什麽?


    第二,兇手挑的被害人,為什麽都隻是十幾歲的少女、


    第三,兇手如此迫切的需要心髒,他的目何在?


    第四,也就是最關鍵的,那就是作案動機。


    兇手如此殘忍連著殺了四個人,並拿走了四顆心髒。


    他一定不會是,隻想殺人取樂這樣簡單。


    沈言猜測,在這案子的背後,還有一個更大的陰謀。


    想著,她的臉色開始越來越暗。


    不過,現在還不是消極的時候,沈言一直都相信一句話。


    那就是,人在做,天在看。


    隻要做了壞事的人,就不會逃過老天給他的懲罰。


    不管是什麽時候,什麽年代,這句話,都適用。。


    縷了縷思緒,沈言才恢複了剛才淡定的神情。


    “張大人,你跟我說說,這些姑娘的死亡地點都是哪?我想找找著其中的聯係。”


    張複生先是看了一眼沈言,之後就開始在腦子裏迴憶,這一起,連環殺人案的所有細節。


    “第一個,十四歲,是京城祥瑞裁縫店老板的女兒。


    她的屍體是在她們家後巷裏發現的,屍體沒有被移動過的痕跡。


    第二個,十五歲,是城南貧民區裏一戶窮苦人家的女兒。


    她的屍體,是發現在城南一口水井的邊上,發現屍體的地方,同樣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第三個,十六歲,你知道的,就是江爵爺的表妹。


    她的屍體,是在她的床上發現的。


    第四個,十四歲,丞相府裏的丫頭。


    她的屍體,是在丞相府家的後院發現的。”


    聽完張大人的敘述,沈言沉默了片刻,忽然間眼睛就亮了起來。


    “張大人,不知道我能不能去江爵爺家看看。


    這四起案子,其它的三起都是發生在戶外,現場或多或少都會被破壞的。


    但是那死在自己床上的姑娘,屋子應該還有著不易察覺的線索。


    我想,我應該能找到一些,兇手留下的線索。”


    一聽沈言這話,張複生的精氣神也迴來了一些。


    他現在可是一籌莫展,要是沈言真的能幫他找到些他忽略掉的東西,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好好好,沈大夫,你若方便的話,我現在就帶你去。”


    “方便的,等我拿工具,咱們就走。”


    說完,沈言就安排了一下醫館的事情。


    之後跟著張複生就是一路匆匆的趕到了,京城最奢華的府邸,爵爺府的門外。


    看著門口種著的一排合歡樹,沈言還沒進去呢,就已經是覺得這個江爵爺一定是個特立獨行的人。


    但凡一個思維正常的人,都不會把這風月之地才會有的樹種在自己家的大門口的。


    就算是他非常的喜歡,種在後院自己欣賞就好了。


    種在這麽顯眼的位置,可能就是想告訴別人,他是有多特別,多麽的不在乎別人的想法。


    然而,當她見到江爵爺的那一刻,她更是覺得自己現在看人的水平真是又上了一個新的高度。


    隻見,在一個鋪著黑色獸皮的長塌上,一個穿著一身嫩粉色的男人,正慵懶的斜臥著。


    他的手裏還拿著一柄白色羽毛製成的扇子。


    最紮眼的還是,沒有合攏的衣襟裏,露出胸膛。


    皮膚真是好到爆炸了,又白又嫩,可是看起來,還有肌肉,並不是很娘。


    在打量了半天這個江爵爺之後,沈就在心裏給這個江爵爺打上了一個標簽。


    極品,悶騷男。


    “下官參加爵爺,我給爵爺介紹一下,這位是……”


    張複生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被江燦的笑聲打斷了。


    他扇著扇子,看著張胖子身邊那眉清目秀,麵若桃花的男子。


    在這京城之中,所有長的好看的男人,他都是有畫像的,


    他自然也是一眼就認出了,這白衣少年究竟是誰?


    “嗬,沈言?我沒叫錯吧。


    果然是名不虛傳啊,長的真的是俊俏的很啊。”


    說完,那完美的玫瑰色薄唇上,就是路出了一個邪肆的笑容。


    看的沈言就是一陣雞皮疙瘩。


    也就是在這沈言,被江燦用眼神非禮的是時候。


    遠在王府裏的慕錦塵就已經得到了沈言去了江燦的家裏的消息。


    他幾乎想都沒有想,扔下手裏的軍務折子,就趕緊讓朱雀去調兵。


    若說現在沈言見的是皇上,慕錦塵都不擔心啊。


    可偏偏她去見的是哪個江燦,他就有些沒有把握了。


    江燦,京城最富有的貴族。


    他的手裏還有這聖租皇帝禦賜的免死金牌。


    更加棘手的是,這個江燦,還掌握著整個國家的經濟命脈。


    並且,他還有一個最讓人接受不了的癖好。


    他不但喜歡女人,他還喜歡男人,隻要是長的好看的人,他都喜歡。


    關於他淫靡的私生活,早就是天下皆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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