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坐馬車坐得有點悶,自己下了馬車。邊看風景邊緩緩去走向禦書房。


    皇宮內院,因為皇帝不在一年,之前溫婉沒來,隻是聽說皇帝不在,皇宮顯得有點蕭條。現在卻全然不是。一排一排的侍衛,站在兩邊。在寒風凜冽的天氣中如雕塑一般,紋絲不動。金黃的琉璃瓦閃耀著耀眼的光芒。一座座莊嚴的殿宇相依而列,高低錯落,鱗次櫛比,遠遠望去引人膜拜。飛簷上的金龍,金鱗金甲,活靈活現,似欲騰空飛去。


    夏瑤見著溫婉邊走邊看邊沉思,笑著說道:“郡主,怎麽了?”


    溫婉搖頭:“沒什麽。”隻是覺得皇宮真的很奢華,還有就是又恢複了生氣。


    到了禦書房,溫婉額頭已經起了一點汗珠了。將大氅解下,先喝一口熱茶才跟著皇帝一起處理政務。對,就是跟著皇帝一起處理政務。無人無大事的時候,溫婉給皇帝匯報工作。有重要的事情,大臣進來,溫婉跟著一起聽政。當然,溫婉現在是聽,半句話的聲音都沒有。


    禦書房裏就剩下兩人,皇帝突然對著空氣說道:“出來吧!”


    溫婉一愣,就看見一個男人仿若從天而降。男人一落地,就朝著溫婉跪拜道:“屬下叩拜郡主。”


    溫婉木愣愣地看著麵前的男人。有沒有搞錯,樣貌不像上次見到的也就算了,連聲音都不是。這聲音不是她所喜歡的醇厚,富有磁性,而是帶有一股凜冽的氣勢。


    皇帝看著跪在地上的人說道:“他擅作主張用明睿跟明瑾當誘餌,溫婉,我將他交給你來責罰。”皇帝對於這點天龍做這件事也是相當的不滿。這麽大的事,天龍竟然沒跟他商量就自作主張。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的後果。


    皇帝對溫婉很了解。這個丫頭,心底根本就沒國家大義的念頭。溫婉置辦下這麽大的產業,每年賺這麽多的錢。這麽辛苦的,是因為溫婉要幫他解決財政困難。若不然,以溫婉的性子才不會這麽盡心盡力地做事。相同,兩個兒子對於溫婉來說,那就是命。比白世年還重要。若是兩個孩子出了差池,皇帝不能想象這個後果。


    溫婉撇嘴:“我不是已經責罰過了?還是說,他沒有按照我說的做?”已經讓他吸毒,戒毒的過程很痛苦的。有這個責罰也盡夠了。


    皇帝搖頭,認為這樣的責罰太輕了。


    溫婉擺擺手:“隻要他能挨過去就成。說起來,這件事他也有苦勞。不管如何,明睿跟明瑾還是安全到家了。這比什麽都重要。”溫婉認為讓天龍吸食毒品作為懲罰,已經到頂了。再讓他責罰,心頭過意不去。再者,天龍是皇帝的人。皇帝願意讓他責罰是給她麵子,她就不能再蹬鼻子上臉了。


    這其實也就是天龍將她兩個兒子安然護送到家。若不然,兒子有一點傷,她也饒不過天龍。至於明瑾的事情,是明睿造成的。跟天龍沒關係。這點溫婉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皇帝對著天龍道:“自去領二十鞭。”


    天龍對著皇帝跟溫婉道:“謝皇帝,謝郡主。”道完謝,天龍很快又消失在禦書房內了。


    溫婉笑著說道:“其實我覺得天龍挺悲催的。我聽夏瑤說,天龍大人隻給皇帝下跪。現在不僅要受我的責罰,還要給我下跪。也真是難為他了。”天龍的職責就不說了,就這傲氣,看夏瑤就知道了。天龍還是萬裏選一的,更不要說了。


    皇帝掃了溫婉一眼。


    溫婉笑著說道:“皇帝舅舅,夏瑤跟我說,她是確信天龍能護衛明睿跟明瑾安全,才同意這個計策。若不然,她是決計不會拿明睿跟明瑾的安危冒險的。”這是溫婉不發怒的真正原因。她不相信天龍,但是相信夏瑤。夏瑤對兩個孩子的疼愛絲毫不亞於她。


    皇帝見著溫婉是真不介意,也就不再提了。不過還沒開始談及政務,外麵說著戶部尚書過來了。


    皇帝聽到戶部尚書進來,麵色就下沉了。溫婉看了直樂。她處理政務的時候,也最不喜歡戶部尚書了。咳,國庫沒錢,戶部尚書叫苦連天,換成那個領導人見了都不會歡喜的。說起來,戶部尚書也是個苦逼職業。


    溫婉接連忙碌了四天,總算將手頭上大部分的事宜交割清楚了。還有一些小事也不急。


    溫婉這日傍晚的時候,迴家路上遇見了玉飛揚。這次真是碰巧的,不是有心,玉飛揚就在半路上碰到的溫婉。


    玉家本家與逆賊勾結證據確鑿,家中男子無論是否成年全部都被處死了,餘下沒死的女眷下場也都淒慘無比。本來玉飛揚這一支也逃脫不過的。但是玉家在溫婉的照佛之下,有驚無險地渡過了這個劫難。生意也沒受什麽損失。玉飛揚不得不慶幸,當初吃虧是大福氣。恩,準確來說跟郡主做生意不吃虧。


    溫婉本來是急著趕迴家的。見到玉飛揚態度誠懇地道謝。想了下,準備跟玉飛揚商議一下事務。


    玉飛揚隻是路上碰到溫婉,溫婉是他全家的大恩人,自然是要上去拜會。沒想到溫婉竟然要邀請他道酒樓一談。這讓玉飛揚頓時受寵若驚了。現在的溫婉,跟他當日第一次見溫婉,地位那真叫天囊之別。


    溫婉去的酒樓,自然是非醉湘樓莫屬了。溫婉這次之所以找玉飛揚,也是突然之間想起來皇帝之前說的話,說邊城那邊該如何處置。溫婉到現在也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


    玉飛揚聽到溫婉說想在邊城弄些花樣,將邊城的經濟帶動起來,有些怪異:“郡主,邊城什麽資源都沒有?我們如何開發?”


    溫婉輕笑:“怎麽會沒有?那麽大片的草原,可以養很多的牛羊馬匹。隻要法子得當,這些都是可以變錢的。”


    玉飛揚還是覺得很難。


    溫婉輕輕喝著茶,喝完茶後才說道:“我就是讓你想想,這也是我的初步的想法。隻要邊城的經濟繁榮了,那邊的老百姓過好了,才算是真正的穩固了。以後……”


    玉飛揚一下沒明白過來。


    溫婉卻也沒跟他細說,隻是讓玉飛揚多想想。溫婉初步的想法就是經濟上來,人不用再挨餓。少數民族月月年年這樣搶奪,無非是在那邊生存不下去。若是那邊經濟繁榮了,能吃飽不用餓肚子了,哪裏還會整天想著打仗。


    當然,朝廷必須掐緊了他們的喉嚨,讓他們知道,老老實實,就有安樂的日子過。若是不老實不僅要餓肚子,而且沒安寧日子過。溫婉的觀點,沒人願意打仗。有,也是極少部分,不足為懼。


    玉飛揚一路上仔細思索也沒弄明白溫婉是什麽意思。但是根據他們對溫婉的了解,無事不會說這句話。能對他們說也就是準備委以重任了。所以,這件事他們隻能應下來,而且必須做好。恩情難還,更何況還是這樣大的恩情。赴湯蹈火也必須上的。


    忙碌了幾天,溫婉看著手頭上的事務大致都交代完了,就剩下一些瑣事的事情。溫婉當下就跟皇帝要假:“皇帝舅舅,我都忙了這麽大半年了,這一年來我連個懶覺都沒的睡。天天起早摸黑的做,都快累趴下了。你總都給我個假期,俗話說,上吊也得先讓人喘口氣了。”溫婉就差說,自己是個不稱職的老婆跟老娘了。


    皇帝好笑道:“起早摸黑?你什麽時候起早摸黑了?”雖然說溫婉是忙碌,但也沒這麽誇張。每天進宮的人裏就數溫婉最晚來,她還好意思說起早摸黑。


    溫婉才不管呢:“皇帝舅舅,女人操勞過度不僅容易老,而且疲憊過度容易導致身體虛弱。皇帝舅舅,你看我這瘦得不成樣,就是操勞過度的後遺症。你要是不相信,你問葉太醫,你問問他,我現在的身體是不是沒以前好了?之前還無故暈倒了一迴。都是勞累過度給折騰的。”溫婉相信葉太醫會順著他的話說的。


    葉太醫自然不敢說瞎話。之前皇帝問過葉太醫,溫婉的身體如何。葉太醫說得比較含糊,就是說郡主確實是操勞過度才導致的現在這麽瘦的。但是葉太醫隻說瘦,沒說身體虛弱。溫婉這麽注重保養,怎麽可能因為政務讓自己身體虛弱。但葉太醫也不敢將話說得太滿,沒辦法,萬一溫婉郡主真的累倒了,到時候倒黴的就是他了。


    皇帝聽到溫婉說自己太過勞累無故暈倒,心下一個凜然。想當年他也是無故暈倒過的。不過溫婉是暈倒一下就好了,而他是暈倒後差點沒醒過來。所以這點必須注意。


    皇帝當下就答應了溫婉的要求,讓她迴家好好休息兩天。


    溫婉長出了一口氣。還有兩天就是大年三十。再忙,再忙郡主府的事都顧不上了。這麽一算,她都要忙到大年三十了。大年三十以後,又有得忙了。


    溫婉離宮,不忘記烏鴉嘴一下:“皇帝舅舅,你也得注意身體。別太勞累了。事情是不能一天做完的,。身體更重要。”


    皇帝點頭:“恩,會的。你也要注意身體。”


    放假了,溫婉整個人都放鬆了。麵上的笑容也迴來了。咳,勞累了一年,終於恢複了正常的生活了。


    夏瑤看著溫婉的模樣,直搖頭。


    溫婉笑著問道:“你搖頭做什麽?我放假了,不是應該高興嗎?天天大清早就趕到皇宮,天黑才能迴家。累人得厲害。老公兒子都有意見了。”老公是沒多大的意見,兒子意見很大呀!


    夏瑤笑著說道:“哪裏是不高興。郡主忙了這麽長時間,這次休假,要好好調養調養身體。”瞧著溫婉瘦的模樣,夏瑤是說不出的擔心。若不是太醫說溫婉身體沒問題,她早強製給溫婉補身體了。


    溫婉擺擺手。她才不補呢,這樣挺好的。


    溫婉迴到家裏,聽見白世年跟兒子還在將軍府沒迴來。溫婉心情好,忍不住調侃道:“我們一家四口都夠忙的。”


    白世年現在也是從早上忙到晚上。重要的事情沒有,但是瑣碎的事情很多。往日裏這些瑣碎的事情都是交給下麵的人。現在白世年要跟親戚朋友重新走訪,得自己親自上陣。不僅自己親自上陣,還帶著兩個兒子一起見親戚。


    溫婉迴來的路上又睡了一覺,這迴精神正好呢。立即找來了夏嫻,跟夏嫻說了葉詢的事。夏嫻這幾年也想明白了,要說她這個年齡也沒想過嫁人,但是葉詢能堅持這麽多年,也是真心的。夏嫻之前也意動了。隻是現在,夏嫻卻是一口拒絕了。


    溫婉見到夏嫻拒絕,驚訝之極:“為什麽?”之前不是說得好好的,為什麽現在又不答應了。


    夏嫻很幹脆地說道:“郡主,要是嫁給葉詢,我就要離開郡主府。郡主,我不嫁。”如是跟葉詢要成親,就要離開郡主府,夏嫻是決計不嫁的。


    溫婉無語之中。有當家奶奶不去做,做什麽一定要窩在廚房裏。身邊的女人都怎麽了,寧願在府邸裏當個丫鬟伺候人,也不嫁人。溫婉心裏無語,麵上卻是不顯,淡淡道:“你是在威脅我?”


    夏嫻搖頭:“郡主,屬下不敢威脅郡主,這次是屬下犯了大錯,不管郡主如何責罰屬下都甘心受罰。隻是屬下不願意跟冬青一樣,成親幾年後,丈夫再嫌棄我不能給他添置一兒半女,到時候納個年輕漂亮的給他生兒育女。到時候我該如何是好?在郡主府,我還有底氣跟他和離。若是離了郡主府,就是沒根的浮萍。若是郡主要我嫁給葉詢就離開郡主府,我是不會嫁的。”也許對別的女人來說,自己不能生找個女人給丈夫延續子嗣。但是夏嫻不是這一般的女人。她沒受過這樣的教育。若是葉詢敢做對不起她的事,她就要和離。但是和離後去哪裏?她本就是孤兒,隻有郡主府才是他的落腳處。


    溫婉算是明白了,什麽離了郡主府就是沒根的浮萍。離了郡主府她還不是一樣會給她們撐腰。這麽說無非是不想要離開郡主府了。溫婉對上次一起隱瞞的事心裏的火氣已經消除了,但是態度還是要擺在那裏。若不然,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已經答應了葉詢,等著挑好日子。你這段時間就安心備嫁。”


    見著夏嫻還想說話,溫婉不耐煩聽,揮手讓他下去了。夏嫻心情萬分沮喪地出去。說到底,她還是不想出去的。


    晚上白世年迴來,溫婉跟白世年說了這件事。


    白世年奇怪地問道:“不是說好了,讓夏嫻留在郡主府裏。怎麽好好的要夏嫻出去?”葉詢都做好準備住到郡主府來了。怎麽又變卦了,以白世年對溫婉的了解,溫婉不是那種朝夕令改的人。


    溫婉輕輕歎了一口氣,將神機營的統領算計他,身邊的幾個丫鬟全部都隱瞞她消息告訴了白世年。


    白世年聽了大怒,竟然用他兒子當魚餌。他這麽大年紀就這麽兩點骨血,萬一出點什麽事讓他怎麽辦?想到這裏,白世年陰森森地說道:“你有沒有處死他?”除了溫婉,兩個兒子就是白世年的死穴。這些人竟然如此膽大妄為,真該死。


    溫婉搖頭:“天龍是神機營的統領,為朝廷立下過汗馬功勞。雖然算計了明睿跟明瑾,但孩子在他的保護下安然無恙地迴來,我可以責罰他,但是不能殺他。”天龍的地位太過特殊,而且這樣的人才不是說殺就能殺的。別說她了,就是皇帝舅舅,也不會想著殺了天龍。最多也就責罰了。


    白世年全身都散發出殺氣。


    溫婉見狀,趕緊將她懲罰天龍的法子說出來了。若不然,還不知道白世年要氣憤到什麽時候。天龍可不是白世年能動得了的人。若不是她的緣故,白世年都不可能知道天龍的存在。


    白世年聽到溫婉的法子可以讓人生不如死,溫婉又說得詳詳細細的。白世年打了個明晃晃的冷顫。這可是比直接讓天龍死更痛苦了。算了,他媳婦是得罪不起的。天龍還不說,但是溫婉身邊的人,白世年很膩歪:“媳婦,你身邊的人也太不靠譜了。”


    神機營的統領算計上溫婉,溫婉是不知情。而且這樣的人,為達目的是不擇手段,這也可以理解。但是身邊的心腹丫鬟合夥一起隱瞞著溫婉,這就不可饒恕了。這些人還能用嘛!白世年一直以為溫婉身邊的人忠心耿耿,現在瞧著都不大靠譜。


    溫婉苦笑:“這三人都是我身邊的臂膀,雖然他們也是為我好來著。但他們卻擅作主張隱瞞我,犯了我的大忌。”


    白世年可沒溫婉那麽好說話:“什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們就是仗著你性子和軟,所以才會欺瞞你。這種事情一旦做了,就不能再讓她們留下。你舍不得殺他們也得立即送走。否則有一就有二。這樣的人,絕對不能留。”下屬隱瞞事情是大忌,決計不能姑息。要是他的話,肯定處死了。


    溫婉也知道這個理,但是要狠下心又狠不下來。有些不好意思道:“到底是跟在我身邊這麽多年的人了。也是想著身邊沒什麽人用,這麽多年夏嫻對我的喜好都摸都透透的。所以就讓她留著繼續教秋五一下。等日子挑選好了,嫁過去也就完了。”溫婉為這件事也很糾結。


    白世年掃了溫婉一眼:“難道沒了他們郡主府就要垮了。溫婉,明天就將他們全部打發出去。你舍不得處死他們,但是也不能留在郡主府。放在府邸裏就是生事。招惹禍患。”也就因為溫婉的顧念情份,這些人才蹬鼻子上臉。換成他,看誰敢隱瞞他半分的事情。


    溫婉苦笑道:“其實他們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若是我知道天龍在算計著要讓明睿跟明瑾當誘餌,我一定會親自去接了孩子迴來。戚鈺最恨的是我,若是有機會除了我,會比除掉兩個孩子讓他解恨的。”溫婉也不知道該如何了:“老公,我若是私自離京,其實跟你作為守城元帥離開邊城的性質是一樣的。到時候……所以,他們這麽做其實也避免了這種事情的發生。”


    溫婉自己也不知道若是他知道天龍準備拿兒子當誘餌時候,到底是離京,還是不離京。如夏影三人所預料,離京後患無窮,不離京她肯定受不住要倒下去。不管哪樣,都沒他們隱瞞的結果好。


    白世年看著溫婉,過了好半天才問道:“你的意思,若是你知道兩個孩子被算計當魚餌,你真會出京城找他們?”


    溫婉點頭。


    白世年當下目愣愣地看著溫婉。溫婉離京的後果,就跟他不得聖旨為了私事擅離職守是一個性質的。


    擅離職守之人,當殺。而溫婉離京引發的後果,可能比他擅自離職守更甚,一個弄不好就是滅族。白世年過了好半天苦笑道:“那這麽說還真不能讓你知道。”這個結果誰都不能承受呢!


    溫婉知道這就是他跟白世年的區別。若是換成白世年,就算知道兒子有危險,肯定會派人去救,但是自己百分百是不會去的。她不同,溫婉確定她熬不住的。溫婉再說話的時候,氣勢都弱下去的:“我也就一個小女人,哪裏去管什麽國家大義。兒子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下去了。”若是兩個孩子有事,溫婉是肯定承受不住,她會瘋的。


    白世年抱緊了溫婉,這麽一著差點讓兒子媳婦全部沒了,太陰狠了。好吧,這都是沒發生的事,他不去多想了:“算了,你既然已經決定就這麽處理了。不過沒有下次,下次若是還有人膽敢隱瞞不報,全部都處死。若不然這股風一旦漲了後患無窮。”


    溫婉也知道自己的弱點,她對那些不認識的人勉強能狠狠心,但是對自己身邊相處這麽多年的人,溫婉狠不下心來。


    白世年不滿道:“也好,反正葉詢看上了她一手的廚藝。就讓她好好服侍葉詢就是了。那個什麽香的就讓她一輩子呆在花房。至於夏影,她倒真是個**煩?”白世年是知道夏影的地位特殊的。從六歲就在溫婉身邊服侍。二十年啊,說起來也如溫婉所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溫婉舍不得放開也正常。還有在邊城的一段時間,白世年可以肯定這個女人極為冷血。不過功勞再大也該送走。


    白世年琢磨著:“夏影你打算如何處理?”


    溫婉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咳,她是跟在我身邊最長的人。這些年,她救過我好幾次。甚至為了我,落下一身的傷病。若是將她送走,她就如沒了魂。我於心不忍。”夏影若是離開他,就算安頓好了,有富足的生活,那也不是夏影要的生活。溫婉很糾結。


    白世年聽到說救過好幾次,麵色緩和下來了。跟另外兩個比,夏影也算是大功臣了。白世年還不知道夏影接二連三自作主張了,若是知道,絕對要立即吩咐將這個人送走了。


    溫婉見白世年的神色緩和了,說起了夏影的重要性。夏影是作為她跟皇帝中間的紐帶,若是處理不好,對他們家來說真是一件麻煩事。


    白世年微微歎氣:“那就放著吧!不過若是再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立即送走。”


    溫婉點頭。轉而說起了夏嫻的擔憂。


    白世年聽了溫婉說的這些事,都準備等府邸裏的事完了簡簡單單弄妥當了。但溫婉有些不同意:“女人一輩子就這麽一次。不管如何,我也不想讓夏嫻出嫁有遺憾。”


    麵對這樣的妻子,白世年也隻有歎氣的份了。溫婉能混到攝政郡主這麽一個無人能及的高位,絕對是太後娘娘跟嶽母大人在天上時刻保佑著。絕對是的。


    白世年想到這裏又鬆了一口氣,好在兩個兒子沒學著他們娘這個性子,要不然他真的要愁死了。好吧,跟妻子這些大問題比起來,兒子的小毛病真的可以忽視了:“你去問問葉詢。等他們成親,就讓他們夫妻住在將軍府裏。”本來白世年是準備讓葉詢住到郡主府,現在看來還是將夏嫻拘束在將軍府裏比較靠譜。


    溫婉點頭,讓白世年將葉詢找了過來,當著他的麵說了夏嫻憂心的這個問題。


    葉詢這些年過多了生死,好不容易找個想跟著過一輩子的女人,所有的問題自然要想清楚:“你放心,這事我有想過,。到時候就收養一個孩子,給我們夫妻兩養老送終。”夏嫻這個年齡是肯定不可能再生了。沒個孩子在身邊,到老了也孤獨。所以他是打算去挑選個孤兒收養。以後給他們養老送終。


    溫婉對於這個答複還是滿意的“葉詢,我先說好,納彩、納吉、納征、請期三媒六聘一樣都不能少,要不然,我可不答應。”夏嫻的婚禮肯定沒有夏瑤那麽隆重。但是溫婉也不會讓夏嫻的婚禮辦得寒酸簡陋。該走的程序是一樣都不能少了。


    葉詢嗬嗬地笑“你放心,一樣都不能少,絕對不委屈了小嫻。”


    溫婉看著他的老臉笑得跟花一般,側過頭當是沒看見。溫婉身邊的幾個丫鬟陸陸續續都嫁人了,嫁的大部分都是府邸裏的侍衛,都還過得不錯。如今解決了夏嫻,隻剩下夏香了。


    夏嫻知道自己倒時候要住到將軍府,也沒再多說什麽了。她知道就算說也沒有用。她不同於夏影。想想,去將軍府總比住在外麵的好了。至於以後,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夏影跟夏嫻都各自有了去處了,就剩下夏香一人了。總不能真讓夏香一輩子呆在花房裏吧!


    溫婉覺得要是將夏香嫁出去,也有個根了。溫婉想了下後問著夏香,願意不願意嫁給那個校尉:“那校尉正在張羅著娶個繼室……”恩,溫婉說不下去了。給人當繼室,實在不是啥好事的啊!但要是夏香自己願意的話,溫婉也會成全。


    夏香這下知道什麽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沒辦法,硬著頭皮坦誠自己是瞎編亂造的,為的就是不希望溫婉懷疑自己。


    溫婉當下笑也不是,氣也不是。身邊的人太了解自己也是個麻煩事。看看,用的這個計策用得多好啊!直接掐她七寸呀!


    夏香被溫婉嘴邊的笑意嚇著了。本以為溫婉要趕她出去,卻沒想到隻是讓他下去。


    白世年帶著兩兒子迴來,一家人用膳。溫婉看著明瑾自從迴家以後,就眼巴巴地望著自己。一副有話要說,又不敢開口的模樣。看得溫婉直想笑。自從白世年迴來,溫婉就覺得明瑾變可憐了許多。


    用完晚膳,明睿就帶著明瑾出了主院。明瑾臨走還迴頭看著著溫婉。就差說,娘,你待會要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溫婉笑著對明瑾點頭。


    明瑾的這個小動作,又豈能瞞得住白世年。不過是看著溫婉在場,他也不好訓斥兒子了。等孩子走後,白世年才說道:“待會明瑾跟你訴苦,可不許慣著他。”


    溫婉笑著應了:“說了不插手你管教兒子,不會食言的。”


    溫婉一會就去看望兩兒子。明瑾一見著溫婉,就撲到溫婉懷裏:“娘。”言語之中很是委屈。


    明瑾其實也沒受什麽委屈,就是他不想跟爹去將軍府。麵對那些人,他寧願在府邸裏跟著先生學習呢:“娘,你跟爹說,我不去了。我明天跟先生學習,我還要考狀元呢!”


    溫婉沒慣著明瑾:“以前娘不方便帶你們出去多接觸外麵的人,現在你爹迴來,帶著多去外麵見識見識是你們好。學習不急,等正月以後就跟方先生學習。”溫婉還打算過段時間送明瑾去書院呢!


    明瑾嘟囔著嘴,表示著他的不滿。


    溫婉卻是笑著問了明睿:“明睿,你覺得呢?”


    明睿想了下後說道:“這是必須要做的事。等過段時間就好了。”還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若是超越了他的底線,他也要提意見。


    溫婉笑著點了下頭:“聽見哥哥說了沒有。娘不方便讓你們多接觸人。現在你們爹迴來,就得聽你們爹的話。好好跟著你爹。”


    明瑾氣的一鼓鼓的。


    溫婉迴到主院,聽到白世年在沐浴。輕笑一下。除了第一天,這幾天白世年都很規矩。也是難為他了,憋得肯定很辛苦。


    白世年正在淨房裏沐浴,聽見腳步聲有些不耐煩:“不是說了沒叫喚不準進來。”說完腳步聲還是沒停下,白世年有些著惱。


    以前還覺得溫婉身邊的丫鬟都得用,今天聽溫婉的話,覺得這些丫鬟也都是心都大了,連主人的命令都不聽的。當然,白世年沒想著有丫鬟爬上床什麽的。隻是單純的厭煩。


    溫婉繞過美人屏風,就見著白世年一臉慍色的盯著自己。白世年本以為是丫鬟,沒想到是溫婉。


    溫婉穿著一件月白色的如意羅衫,大紅色的抹胸和大紅的紗裙。紅色的抹胸襯得肌膚細膩白瑩。仿若能泛光一般。


    白世年一下沒迴過神來,脫口而出:“你怎麽來了?”溫婉這幾天防備自己防得跟什麽似的,連臥房的裏的淨房都不用要用外麵的。今天好好的怎麽會進浴房來了。


    白世年心裏鬱悶著呢,雖然迴來夫妻之事也有了。但是白世年感覺溫婉對夫妻之事不大熱衷了。就迴來那天也是他連哄帶騙,外加耍賴才成的。溫婉現在對這事的態度,不熱衷了,讓白世年覺得,是不是自己真老了,沒魅力了。想當初成親那會,溫婉多熱情啊!


    白世年一直告訴自己耐心點,安慰著自己溫婉是太忙,精力不夠。所以對夫妻之事不大熱衷。等忙碌過後就好了。所以這兩日他也都順著溫婉來,不敢用強。但再怎麽順,晚上抱著溫婉說兩句話溫婉就睡下去,他一個人望著床頂半天才睡得著。感覺很痛苦啊。


    溫婉將手上的盤子放下,走到白世年旁邊:“我過來有這麽吃驚嗎?給你送衣服過來的。”白世年是個標準的大男人,衣服什麽的都是下麵的人準備好的。


    白世年笑著說道:“那你過來給我搓背。正好夠不著呢!”溫婉難得的好興致,還是不掃興了。


    溫婉也是想著明天放假,就不硬邦邦的防備又警惕了。夫妻之間不能縱/欲,但若是不和諧總是這樣冷著也不成。


    溫婉看著白世年身上一條條猙獰恐怖的傷痕,將來兒子還要走他老子的路,估計比這好不了多少,溫婉想想就膽寒。溫婉輕輕歎了一口氣,不過很快掩飾過去了。兒子要走這條路,他也不能攔著。


    溫婉給白世年搓背的時候,水濺出不少,都濺到身上。溫婉的臥房燒了地龍,淨房也是連著臥房的一起的,水蒸氣又彌漫了淨房。熱度過高,溫婉被熏得頰如桃瓣,身上沾了水,大紅色的抹胸貼著身,裏麵隻著了肚兜,曲線若隱若現,極盡誘惑。


    白世年本就被溫婉柔若無骨的手弄得心猿意馬,但是溫婉這段時間的態度,白世年還安耐住自己。等轉身想跟溫婉說話的時候,看著嫵媚動人的溫婉,咽了幾記口水。這真的是極為考驗耐力的。


    溫婉見著白世年喉結滾翻,卻有不敢有動作,心裏發笑。麵上卻是極為正經地說道:“背搓了,還有哪裏要搓。”


    白世年忍了又忍:“你給我按按肩膀吧!最近肩膀有些疼。”


    溫婉站了起來,一雙柔荑輕輕地按著。白世年深吸一口氣,跟自己說,要穩住,要穩住。好吧,再忍也忍不住了。


    溫婉見著白世年一直在深唿吸,偷偷笑了。一雙玉手不安分了,從肩膀上往下滑。


    溫婉都感覺到白世年的身體都緊繃了,可是卻還沒動作。溫婉知道白世年在強忍著了。溫婉心裏有感動,也有歡喜。忍不住從後麵環保著他,臉貼臉蹭了蹭以蚊子一般小的聲音細喃道:“傻瓜。”得夫如此,婦複何求。


    白世年強忍住心口的激蕩,他現在恨不得就將自己媳婦壓在身上,好好的疼一長。不過此時他還有些許理智:“媳婦,你明天還要忙呢!”畢竟明日是要見皇帝,要是又起晚了,到底是不好。做什麽也不能誤了正事。


    溫婉輕笑道:“我明日休息。”


    這句話,讓白世年徹底解放了。聽完這話,白世年騰地站起來將溫婉抱到浴桶裏。低頭咬著朱唇。溫婉熱情地迴應著。


    親吻像火苗點燃了全身奔騰的血液,點燃了白世年心底隱藏的那隻猛獸。這幾天一直隱忍,一直隱忍,現在終於可以釋放了。


    衣裳不是脫,直接用扯的,扯下後扔到浴桶外去。兩人很快坦誠相見,白世年喃喃地說道:“媳婦,你真美。”


    有了上次的教訓,白世年也怕在惹得溫婉疼痛。所以動作極為溫柔。可惜到最後也控製不住了。


    歡愛以後,溫婉緊緊抱著他舍不得放開。


    這時候的水還沒冷,但也不熱了。白世年知道溫婉臉皮薄,也不再叫水了,靠著浴桶,取了毛巾擦拭了一下兩人的身體。抱著溫婉迴了屋。


    白世年放下黏糊著舍不得放開自己的溫婉,剛經曆了一場歡愛,溫婉全身泛紅,眼神迷離地看著自己,說不出的嫵媚妖嬈。白世年又不安分了。


    白世年粗啞著嗓子小聲說道:“:“媳婦,我們再來一次。”


    溫婉沒說話,隻是吻住白世年的唇,舌頭從白世年長開的唇裏鑽了進去,嬌軀還在白世年身上蹭動摩擦。白世年很享受著溫婉的主動,剛想將溫婉壓在身下,卻得到溫婉的反抗。


    溫婉在白世年身上緩緩滑動,輕咬著撫摸他的脖子,肩膀,鎖骨。她想占取主動。


    白世年喜歡主控,但是也不排斥溫婉的主動與熱情。不過到最後,得不到充裕的滿足以後白世年,立即化被動為主動。溫婉迷糊著怎麽到最後又是白世年主控了。看來想在床上主控是不可能的。


    溫婉很快就被一陣陣猛烈的撞擊淹沒了神思。到最後,溫婉軟趴趴地倒在白世年的懷裏。


    溫婉窩在白世年懷裏,甜膩膩地叫道:“老公。”男人跟女人不僅要心靈結合,還得身體水**融,才是真正的完美。


    好吧!溫婉的感歎還沒完,白世年眼睛還是賊亮亮地看著她。溫婉失聲道:“老公,你不會……”


    白世年輕笑,在溫婉脖子上咬了一口:“媳婦,你明日休息,我們今天盡興好不好。”見著溫婉還沒說話,跟溫婉咬著耳朵說道:“媳婦,還記得我們在莊子上無限的恩愛嗎?”


    溫婉心口一顫,當年在溫泉莊子上,兩人歡愛好像無窮無盡,也就是成親太美好,以致想起心口就跳動得不正常。看著白世年期盼的神情,溫婉忍不住低低地摟著白世年的脖子:“記得,一直都記得。但就是不敢想。”


    溫婉這會已經沒了理智,遺忘自製。白世年認為在自己的家裏,根本就沒要掩飾的意思。兩人忘我地往高峰攀登。


    以致這如哭如泣的聲音弄得在外麵伺候的秋寒麵色發紅,坐立不安。最後終於抵擋不住,出了外房,去找夏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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