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變冷,花園裏的花早就敗落了。花園裏又是一片蕭條。花園裏的景色,預兆著寒冷的冬天已經到了。


    溫婉看著外麵陰沉的天氣,想著正在迴家路上的兒子:“這麽冷的天,也不知道明睿跟明瑾會不會凍著呢!”


    秋芸笑著說道:“郡主放心,大公子跟二公子坐在馬車裏,趕路肯定很辛苦,但不會凍著餓著的。”兩孩子現在坐的是馬車,馬車相比騎馬,速度肯定是要慢的。但是暖和。


    溫婉笑著說道:“我又沒說凍著餓著。就是天氣越來越冷,長途奔波很辛苦。”


    秋芸搖頭:“郡主真偏心。都沒擔心過將軍。”將軍也一樣長途跋涉,她自從來到郡主身邊這麽長時間,可是沒聽到溫婉說過一字半句。


    溫婉撇嘴:“他都多大年齡了。還用我擔心什麽。”白世年十五歲就參軍的人,到現在在軍營裏都呆了二十多年,有什麽需要他擔心的。難道還不會照顧自己。


    秋芸輕笑:“郡主自己偏心不說。”其實就是偏心。隻想著兒子不管丈夫。將軍迴來鐵定是要意見的。


    溫婉翻了記白眼,就是偏心又如何。難道白世年還有什麽話可講。不過溫婉想著,也不知道白世年迴來以後,能否跟兩個兒子相處愉快。溫婉想著明睿的性子,估計這兩父子是客客氣氣的。至於有些嬌氣的小兒子,可能會相處得更融洽一些。


    秋芸對著溫婉輕輕出一口氣,以為她又在擔心孩子了:“郡主,你怎麽了?我說你現在就是完全瞎操心。逆賊都除掉了。現在兩個孩子身邊又有高手保護著,你還擔心什麽?”


    溫婉沒看秋芸,也沒說話。其實溫婉不是在擔心兩個兒子如何。而是想著夫妻成親三個月就分開,這一分開就是八年。雖然白世年表現得非常得癡情,在兩人成親的三個月裏也是各種的遷就包容。但是迴來了就不會再走了。這次可不是三個月,而是一半輩子了。


    溫婉發現自己對白世年了解得委實不多。比如白世年喜歡什麽顏色,恩,好像隻看到白色跟灰色。喜歡吃什麽菜,這個是真不知道……成親那會溫婉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讓夏嫻做的菜。


    溫婉敲了敲腦袋:“事多也有閑情想這個。”反正不管什麽性情,到時候互相包容互相遷,總能將自己的小日子過好的。


    溫婉望了一眼秋芸,然後眯了眼睛。在問著秋芸一些問題的時候,秋芸迴答的不盡如意。咳,溫婉現在算是發現了夏影身上的優點,那就是夏影肚子裏裝的東西還是不少的,對於情報這方麵隻要問的,沒有迴答不出來的。秋芸在這方麵差遠了,還是要多多曆練才成的。


    咳,屋子裏可以沒花,飯菜難吃點將就著吃。但是這資料不及時可真是耽誤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還有,關在監牢裏的幾個女人,也該處置了。


    溫婉想了好久,最終還是將夏影幾個召喚過來。看著跪在地上的三個女人,溫婉之前一肚子的火氣也消散了不少。咳,都是自己縱容的。溫婉有時候都懷疑自己是否真適應這個朝代,這件事他自己要負一半的責任:“聽說你們這段時間一直在教導秋娥跟秋五她們?”空閑時候,幾個人都叫過去指導的。


    溫婉一直在用秋芸,夏影就一直在指導秋娥。可是溫婉卻不大喜歡用秋娥。夏香則經常叫了秋水過去。夏嫻則叫了秋五過去。


    三個人這次關牢房,如今又被冷處理。別說夏嫻跟夏香,就是夏影都老老實實的。


    溫婉也不想跟他們說廢話。直接宣布了自己的決定。夏香管理花房,夏嫻教導秋五,一直到出嫁。至於夏影,溫婉沒說。


    夏香不知道為什麽溫婉會改變主意,但是能不出郡主府,管著花房也是好的。自然是謝恩了。


    夏嫻這個改變,等於沒改變。與之前的事情也多大差別。


    溫婉讓夏香跟夏嫻出去,留下了夏影:“知道為什麽會讓你留下嗎?”溫婉倒是看看夏影能不能猜測道。


    夏影仰頭看著溫婉道:“知道,郡主希望我能多教教秋芸。郡主,相比秋芸,秋娥其實更得用。”這是夏影的肺腑之言。


    溫婉譏諷道:“相比秋芸,秋娥是更能幹。但是,秋娥與你比不逞多讓。我寧願用個笨的,也不用個自以為是的。已經用了一個,若是再用,就是我蠢了。”難道她不知道秋娥更聰慧一些。可觀察了這麽長時間,若是重用秋娥,不出意外,又是下一個夏影了。


    夏影麵色有些白。


    溫婉看著夏影:“我真不明白,別說人朝夕相處二十年,就是養條狗養了二十年,都能養熟。為什麽我就養不熟你呢?這二十年,我哪裏對你差了?為什麽你能三番四次出賣我?”溫婉以前對夏影是不滿,但是最多也就罵兩句,發發脾氣,然後冷處理。這樣直言不諱地說出來,還是第一次。


    夏影聽了,愕然地看著溫婉。


    溫婉自嘲道:“東正微對我說,隱瞞就是背叛,不管出發點是否是好的,背叛了就是背叛了,罪該處死。心慈手軟的結果就是背叛了一次又一次。東正微說的不錯,這些年,是我對你縱容太過,所以才讓你根本就沒將我放在眼裏,也才有的這接二連三的背叛。這都是我該得得。當年在鄭王府內,你不顧我的命令離我而去,我就該處死你。也就不會有今天得事。所以,這次的事是我自找的。”


    夏影的麵色發白。溫婉能這麽對他說,證明已經放棄了她。這是現在就要趕她出去嗎?


    可惜結果卻出乎夏影的預料。


    溫婉卻是沒說趕她離開:“從明天開始,你迴來。”也不給夏影說話的機會,揮手讓他出去。


    溫婉看著滿臉疑惑的翎昸,笑道:“有疑問就說。”這一臉疑問的就差說為什麽呀!


    翎昸不解地問道:“姑姑,為什麽呀?既然她三番四次背叛了姑姑,為什麽姑姑還要留著她?姑姑顧念情份不殺她們,也該將她們趕出郡主府才對。為什麽還要留他們在府邸裏?還要留這個人在身邊?”翎昸是一萬個不理解。


    溫婉的解釋很奇怪:“你不要向姑姑學。以後若是有人膽敢背叛你,一次背叛,百次不忠。記住了。”


    翎昸不解地看著溫婉。既然姑姑知道一次背叛百次不忠,為什麽還要留下這個總是背叛姑姑的人。


    溫婉淡淡地說道:“姑姑留下她,自然有姑姑的原因。”夏瑤的建議確實很好。但是溫婉卻已經對夏影失去的耐心,這次留下夏影,不是因為顧念舊情,而是夏影真正有用。還有,溫婉有她的顧忌。溫婉對秋芸不了解。夏影雖然說總自作主張,但是有一點卻還算好,那就是從不會做對她不利的事情,對皇帝說於她不利話與事。但是秋芸,溫婉沒底。但是處了這幾天,溫婉覺得秋芸也不盡如意。恩,其他缺點溫婉就不說了,是個人都有缺點,但是溫婉發現秋芸掌控**比較強烈。掌控欲強烈的人,也非常熱衷權勢。這對溫婉來說可是非常不妙,身為她身邊的心腹丫鬟,又是溝通她跟皇帝重要的紐帶,熱衷權勢,到時候她飛得翻船。


    皇帝越來越小氣,猜忌心也越來越重。若是秋芸以後在裏麵攪風攪雨,將來她跟皇帝的關係會越來越緊張。溫婉不希望這種狀況發生。與其麵對將來可能的巨大風險,還不若將夏影放在身邊。


    溫婉真的有些厭煩了現在的生活。本以為柳暗花明,沒想到又拐入到一條死胡同。這個見鬼的世界。若是在現代,厭煩了不想爭鬥了還可以去另外一個地方,一個城市生活。這裏逃都逃不掉。隻能一直這樣應付下去。咳,她真的累了。


    溫婉都在想夏影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給他挑選這歪瓜裂棗的。難道暗衛就沒有好的人了。肯定是故意的。好吧,聽夏瑤的建議,先讓她迴來吧!等身邊的事落了,再挑選過一個好的。再讓他出去。


    溫婉心裏暗暗歎息,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什麽時候才能真正的舒心。


    上朝的時候,大臣又一次就著接駕的事情吵了。溫婉很不耐煩,溫婉的態度一直都沒改變過,溫婉的意思一切從簡。


    溫婉看到大臣的態度,想著皇帝現在也與以前不一樣了。所以早就去信問了皇帝的意思。反正溫婉按照皇帝的意思行事,皇帝說從簡就從簡,說大辦就大辦。一切皇帝說了算,她就不操這份心了。


    下朝的時候,溫婉得到皇帝的迴信。皇帝迴信說要大辦了。皇帝雖然往日裏也很節儉,但這一輩子肯定就這麽一次了。自然是希望怎麽熱鬧怎麽來了。


    溫婉無所謂了,大老板都發話大辦,怎麽熱鬧怎麽來。難道她還能違抗不成。溫婉找來了禮部尚書,跟他說遵從他的意見,怎麽隆重怎麽熱鬧怎麽來的。反正就一個意思,要辦的前所未來。


    禮部尚書對於溫婉突然轉風有些奇怪。要知道,溫婉郡主接手政務以來隻要是發了話。那都是一是一,絕對沒有更改的可能。禮部尚書已經做好了一切從簡的準備。沒想到竟然轉風了。


    轉風了好,禮部尚書是希望大辦的。因為這是他退休前要做的最後一件事。希望能在皇帝麵前留下最後一個好的印象。等辦完了這次的大事,他正好光榮退下來了。


    戶部尚書知道消息一直叫苦。這好好的又要多出一筆大的開銷。能不讓他叫苦嗎?現在國庫已經空了,那過年的花費,過年後的開銷。下麵萬一再出點什麽事,這些都是要錢的事。到時候去哪裏弄錢。


    可惜戶部尚書能愁眉苦臉地跟皇帝訴苦,卻沒法跟溫婉訴苦。溫婉最厭煩見別人苦著一張臉對她,說影響她的心情。隻要誰一張苦瓜臉囉嗦著一堆的廢話,當下趕出去還算好了。若是真弄得心情不好,還得責罰,摘了你的烏紗(這是有先例的)。


    溫婉沒去體貼地問著戶部尚書有什麽難處。有難處跟皇帝舅舅說去,她是不管的。隻是覺得這迎駕什麽的,真的是非常的浪費。


    戶部尚書不叫苦,但是工部尚書卻叫苦了。溫婉詢問皇宮修繕的進展如何。其實皇宮修繕,也就修繕皇帝住的還有處理朝政的幾座宮殿的內殿。其他地方暫時不動的。


    工部尚書叫苦是因為款項未到,皇帝要迴來了。若是到時候沒辦好,他就是第一責任人了。


    溫婉召來了戶部尚說著皇宮修繕的錢已經給工部劃撥過去了。工部已經接收了。


    工部尚書叫屈。錢是收到了,問題這點錢,杯水車薪,塞牙縫都不夠了。哪裏能將事情做得好,做得漂亮。


    戶部尚書能怎麽辦,隻能叫著國庫沒錢。他還在發愁如何籌過年的錢呢!過年也是一大筆的開支。他為此白頭發掉了不少了。


    溫婉對於他們互相叫屈壓根就不理會。這些老油條,一個比一個滑頭。溫婉才不跟他們兜心思了。溫婉琢磨著修繕宮殿,宮殿是皇帝住得,也算是私事。這修繕私宅就不用國庫那邊撥款了,用自己的吧!溫婉終於大方地從皇帝的私庫了撥出了一筆錢出來。要求工部尚書必須在皇帝到京之前將一切處理好。


    工部尚書看著撥下的數額,很想再讓溫婉多給點。但是溫婉的態度已經擺放在哪裏,做得好自然好。做不好就是你的責任。工部尚書苦瓜著臉下去了。


    戶部尚書呢,更希望溫婉能再大方點。


    溫婉沒那麽大方,其實溫婉想大方也大方不起來。因為皇帝的私庫也沒多少錢了。以往每年雖然有那麽多的進項,但是皇帝的花費也巨大。到現在,前後支出過幾筆,賬上也沒多少錢了。估計皇帝迴來,頭一件事就是頭疼沒錢,又得開源節流了。


    戶部尚地出去了。


    溫婉正在批閱奏折,聽見說太子妃派了人過來,說求見郡主。有要事跟郡主說。溫婉有些奇怪,讓人進來。


    溫婉望著來人,來人是海如羽的心腹,寶竹。寶竹哭得眼睛都紅腫了。溫婉心裏一個咯噔,不要告訴他,在皇帝就要迴來之際,太子不行了。那可真是觸黴頭。


    寶竹哭著跪在地上求道:“郡主,求求郡主救救我們家太子妃。求求郡主救救我家太子妃。”


    溫婉見著寶竹哭得跟死了爹一樣,麵色就難看了。她最是見不得這樣哭哭啼啼,嚴重毀壞她的心情。不過聽到寶竹的話,卻有些詫異了:“太子妃怎麽了?”不是太子應該要死了,為什麽是太子妃要死了。溫婉很是懷疑是不是太緊張弄錯人。


    寶竹盡量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郡主,太子妃今天吐了血。太醫說太子妃中了毒,求郡主救救太子妃。”


    溫婉詫異了。轉頭望向秋芸。秋芸搖頭。


    溫婉無奈地說道:“去將夏影叫來。”到底是嫩手啊,這些重大的事情都沒得到消息。也不知道是怎麽混的。


    溫婉納悶了,開始是在懷疑是不是還有人沒處理幹淨。但是轉念一向,就算有餘孽也不該去謀害太子妃。海如羽是否活著,又影響不了朝局。沒與他們結仇。更不要說李義已經傳話過來,那些隱藏的人也基本處理幹淨了。


    一直在身邊當隱形人的翎昸卻是急眼了:“太醫有沒有幫母妃解毒?母妃現在如何了?”再如何,那也是他親生母親。


    寶竹哭著說太醫藝術不精湛,連什麽毒都不知道。溫婉聽了這話,立即將最好的幾個太醫送去了東宮:“翎昸,你先迴去照看你母妃。”溫婉是真心希望這是虛驚一場。


    等人都走了,溫婉讓人將具體的情況告訴她。溫婉聽到太醫說海如羽已經中毒了一段時日,根據太醫的估計大概中毒了三個月。溫婉算了下三個月前,也就是八月,那時候正是最混亂的時候。


    溫婉納悶了,誰要向太子妃下毒?怪事了。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隻要太子倒下去了,太子妃就算滿腹經綸,也無用武之地。再如何,也不該朝太子妃下毒呢!


    溫婉突然想著夏瑤跟夏影對海如羽的排斥,心裏一個咯噔。不會是夏影下毒弄死海如羽,好不讓海如羽礙眼吧!溫婉心裏念叨著千萬別是她所想的那樣。


    夏影過來,表示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郡主,暫時沒得到消息。不過我已經派人去差查了。”溫婉最近是有事問她,沒事她就呆在一邊。溫婉不讓她麵前晃悠,說礙了她的眼。


    溫婉讓其他人都出去,屋子就剩下兩個人的時候。溫婉也沒拐彎抹角,言語非常嚴厲道:“你告訴我,太子妃的事情是否與你有關係?”溫婉希望她是真的想多了。若真是夏影做下這荒唐的事,她非得掐死這個女人。不用等將來,現在就掐死。省得讓她折壽。


    夏影心裏一個咯噔,感謝老天,沒讓她下手。要不然,真得會被郡主打死的。


    夏影忙說道:“郡主,這件事與我沒有關係。我也是剛才才知道太子妃中毒的。”見著溫婉明顯不信任的神色,夏影也將心底的想法說了:“郡主,我是有過這樣的打算,在翎昸殿下得勢之前將海如羽除了。這樣到時候就不怕郡主受海如羽的製肘。海如羽就是一白眼狼,一旦她得勢,就絕對容不下郡主的。不過現在這樣也好,不用我動手,有人幫我解決了後患。”海如羽在皇帝出征的種種行為,已經讓夏影看透了其白眼狼的性子。所以,在翎昸得勢之前,她是一定要除了這個隱患。不過具體如何除了海如羽,夏影也沒個具體的計劃。夏影是準備等夏瑤迴來,再好好跟夏瑤商議商議。隻是沒想到不用他們動手,海如羽就中毒了。看來海如羽得罪的人真的很多。不過這樣最好,省了他們要費心思去尋一個不露破綻的法子。


    溫婉被夏影都說得沒脾氣了。雖然她是懷疑夏影,夏影也三番四次自作主張。但是這種大事溫婉還是相信夏影不會騙她的。心底相信,麵上卻一副不相信的模樣:“真不是你做的?你擅作主張也不是第一次了。做了最好現在就說。若是被我查出去,我千刀萬剮了你。”


    夏影搖頭:“郡主,我是有這個打算。等夏瑤迴來,跟夏瑤好好商量一下怎麽行事。”也就是說,她還沒下手呢!


    溫婉惱怒地瞪了這個女人,但是卻也沒再多說什麽。隻是心裏有些嘀咕:“也不知道是何人下的藥。竟然要致太子妃於死地。”說完搖頭。太子妃一向小心謹慎,怎麽會中毒的呢!


    夏影不知道溫婉心裏的嘀咕:“郡主,太子妃肯定不是在東宮中毒的。東宮後院都掌握在太子妃手裏。太子妃中毒是在三個月多月,那個時候太子妃正好在宮中。若是我沒有猜測錯,太子妃就是在照顧太子的當口中毒的。”


    溫婉也是這麽認為的。太子妃中毒百分之九十是在後宮中毒的:“誰會對太子妃下手?”毒死太子,動機很好推斷。但是毒死太子妃,這就讓人覺得奇怪了。


    夏影卻認為在後宮中毒一點都不奇怪:“太子妃表麵端莊仁善。背地裏心狠手辣。也許得罪了什麽人也不自知了。郡主,後宮的女人的手段,你也嚐試過的。”郡主都在這個女人手上吃虧不少。後宮的女人也有不少的人在她手裏吃虧了,而且事吃了大虧。


    夏影見著溫婉的神色,想了下後說道:“郡主,你該記得珍婕妤是怎麽迴事嗎?太子妃早就卷入了後宮的爭鬥之中。”夏影是在提醒溫婉,太子妃在後宮樹敵眾多。在後宮中毒真不是稀罕的事。


    溫婉到現在這個時候,也隻有這麽認為了:“讓李義徹查這件事。”


    若是在以前,夏影肯定直接提出反對的意見。但是現在,夏影也沒這個膽子了,小心地說道:“郡主,這件事我們最好不要插手吧?”


    溫婉冷冷道:“這件事若不查清楚,落了個雲裏霧裏的結果。等將來被有心人利用,可就得扣在我的頭上。”翎昸上位之前,肯定不好用頭人提這茬,上位以後,絕對會有人拿此做文章的。以翎昸的性子,溫婉擔心真有那麽一天,就是給明睿跟明瑾落下後患。


    夏影想了下點頭。


    溫婉心裏頭思緒萬千,卻還是召了太醫過來說問現在情況如何。知道情況很糟糕,溫婉心頭不知道,浮生一股悲涼:“真的沒有辦法救了嗎?需要什麽都跟本宮說,本宮一定想法子。”


    太醫表示搖頭:“這種慢性毒藥已經擴散了三個多月,若是早發現還有可能遏解了。但是現在隻能用藥壓製住毒性。想要解,老夫解不了。郡主,也許民間會有這樣的神醫。”太醫的潛台詞說是,若是刻意尋到醫術高超的人,像木神醫這樣的。可能有辦法。


    溫婉也知道太醫的意思,可惜木神醫早就銷聲匿跡了。自從皇帝那年被醫好,木神醫好奇過來給皇帝看診。溫婉在那年見過木神醫之後就再沒見過了。


    那次以後溫婉也再沒聽到過木神醫的消息了。溫婉估計是不想跟皇族有所牽連。木神醫有心避讓是找不著的。


    溫婉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真的就沒一點辦法了嗎?”太子很遺憾地搖頭。


    溫婉此時心頭沒有喜悅,感覺心口被一塊石頭壓住的。用藥壓製毒性,等於是用藥吊命了。活一日也就是受一日的罪。也不知道是誰,竟然這麽恨太子妃,需要用這麽毒辣的手段。


    太醫見著溫婉默然不語,有些惶恐。溫婉自上上位以後,名聲再不如之前了。現在外麵對溫婉的評價,陰晴不定,捉摸不透,冷酷狠辣,恩,殺人不眨眼。也成了殺人魔王了。


    溫婉揮手讓太醫出去了。


    夏影在外麵對著太醫說道:“再過十幾日皇上就要到京了。該怎麽做,你們應該清楚的。”夏影的意思是皇帝打了勝仗,馬上就要到家了。別讓海如羽在這會死了。若是在這個關頭死,這對迴京的皇帝來說實在是一件非常晦氣的事情。


    太醫也不是傻瓜,怎麽會聽不出來這言外之意。當下表示肯定不會出現那樣的事情的。太醫敢保證也是因為太子妃隻要喝藥,毒性就能壓製住。別說十幾二十天,就是一年半載都沒問題。


    溫婉有心去東宮探望,剛起了這個念頭,就有大臣過來找。臨近皇帝迴來,一堆的事,溫婉忙得又是團團轉。其實溫婉真的很想撂挑子不幹了。可惜她敢罷工,卻沒膽子真撂手。


    夏影對太醫的話,秋芸轉告給了溫婉。


    溫婉麵上是不動聲色,但是心裏卻是厭惡之極。溫婉並沒有讓秋芸監視夏影,可是秋芸卻將這件事告訴她。溫婉心裏歎氣,這暗衛招收的都是些什麽人呀,這女人心思不正呀!


    溫婉輕笑道:“夏影是你的頂頭上司,為什麽要將這些話告訴我?”溫婉是想看看秋芸是怎麽迴答的。


    秋芸的迴答很簡單,她認為夏影這樣有自作主張的嫌隙。因為溫婉沒下命令說這樣的話。


    溫婉讓秋芸下去了。


    溫婉揉了揉太陽穴,這就是用趁手與沒用趁手的區別。夏影這件事沒辦錯。夏影的話也是溫婉自己想要說的話。太子妃是決計不能在皇帝迴來之前死的。溫婉可以對太醫說不能讓皇後在皇帝迴來之前死了,卻是不能對太醫說太子妃的什麽。


    溫婉隻有歎氣了。夏影就是一把雙刃劍。可以為他辦很多的事,但是時不時也割著她。算了,溫婉最後決定這件事等夏瑤迴來再說。但是溫婉有一點很明白,那就是決計不能讓郡主府裏的人插手將軍府的事。等白世年迴來,要跟白世年好好說一下這件事。不能讓這些女人插手將軍府的事情。半點都不能沾染。


    此時在東宮,翎元與翎昸爆發了一場劇烈的衝突。屋子裏不適傳出哐當哐當瓷器破碎的聲音。還有嚴厲指責的怒罵聲。


    外麵守候的太監宮女心驚膽顫的。長孫殿下跟三殿下在裏麵吵架。這些人沒得到命令,誰也不敢進去。


    翎元指責是翎昸害死了太子妃,確切地說認定是溫婉下的毒,害死的母妃。翎元的理由很簡單,溫婉這是要除了母妃,以後讓翎昸視她為母。所以罪魁禍首是翎昸。


    翎昸不可思議地看著翎元:“哥,你是聽誰說的這些話?你怎麽會認為是姑姑下得毒?”姑姑早就跟他說過,他這條路非常艱險。能不能成功就看他自己的運數。現在他還小,將來的時沒個定數,姑姑在這個時候要毒死母妃,這簡直就是笑話。再有以他對姑姑的了解,姑姑壓根就沒將這份感激放在心上。姑姑全心全意對待的隻是明睿跟明瑾,對他當初完全是迫於皇命(這是溫婉親口所說的)。雖然姑姑也對他疼愛有加,但是卻讓他清楚地知道他跟明睿與明瑾的區別。


    溫婉對他們的定位非常清晰,學生是學生,兒子是兒子。學生跟兒子不可能混為一談的。因為溫婉清晰的定位,翎昸對將自己的位置也很清楚。也因為如此,他雖然羨慕明睿跟明瑾,但是從來不嫉妒。


    現在翎元說得好像一切都是姑姑算計的,要將他培養成為傀儡似的。別說他現在還小皇爺爺還在世,將來能否成功還是未知數。就算他將來真的上位當皇帝,也絕對不會是一個傀儡的。姑姑用盡心思教導他,是希望培養出一位明君。不是要培養一個傀儡(隻能說扶上一個傀儡,沒聽說過培養一個傀儡的)。


    對於溫婉教導翎昸的東西,除了翎昸自己,也隻有皇帝知道個大概。其他人是不知道的。而翎昸往日的表現都不是很出色,但是卻對溫婉非常恭敬與愛戴,隻要溫婉的話,翎昸都聽從的。這也才導致了很多人認為,溫婉是想栽培一個聽自己話的人,恩,就是傀儡。


    翎元卻是認定了下毒的是溫婉,更是指責翎昸是惹的母妃沒命的元兇,翎昸也是幫兇。他容不下這樣的弟弟的。


    翎昸氣得心頭疼,但是他很快控製住自己的脾氣。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哥哥麵前挑撥離間。目的不言而喻。翎昸想到這裏,也沒跟翎元繼續吵,而是出了屋子,想著該將這個消息告訴姑姑。不能讓幕後的人得逞了。


    翎昸再迴去的是,看著麵色蒼白的母親,再想著翎元說的話。不知道為什麽,翎昸心頭突然很難過。為什麽哥哥會這麽想他?竟然說他是姑姑害母妃的幫兇。他是母妃的親生兒子,他們更是親兄弟,為什麽要說他是幫兇?為什麽他們兄弟會這樣。想想明睿跟明瑾,翎昸心頭更是難受了。


    有腳步聲,翎昸立即收斂了情緒。就如姑姑所說的,身在皇家,別奢望得到父子之情,兄弟之義。以後他的路,不僅堅信,而且殘酷。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開始。


    溫婉此時正愜意地喝著果汁。溫婉喝的果汁很有意思,不加糖。不加糖的果汁很難喝,但是溫婉卻一直堅持喝。因為加糖容易發胖。跟著大臣商議政務的時候,還分賞給下麵的大臣喝。大家喝著這難喝的東西,心裏都暗暗叫苦。而其中米相是喝得最多的。


    自從溫婉接手政務,米相吃住都在郡主府。這也幸虧米相是快奔七歲的老人家了。否則米相住到郡主府,還跟溫婉這樣經常相處一塊,暗地裏肯定得傳出一些緋聞。


    溫婉對米相那是相當的好啊!三餐飲**心準備不說,還讓夏嫻精心給米相調理身體。以致雖然政務繁忙,米相身體卻沒出現什麽毛病(溫婉語:我若不這麽盡心盡力照顧你,到時候勞累得就該是我了)。


    秋寒走進來,到溫婉耳朵邊上嘀咕了兩句。溫婉很詫異:“翎元真的這麽說?”翎元怎麽會認為她是下毒的兇手。雖然溫婉認為將來肯定會有人將這件事栽她頭上。但是溫婉真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人在背後挑唆的,更誇張的是,翎元還相信了。那孩子是恨上自己了。


    秋寒點頭:“來人是這麽說的。”


    溫婉對著下麵的米相大人說著她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米相大人很識趣地出去了。現在是家務政務一起來的。也虧的郡主身體強悍了,這麽高強度的勞動力竟然沒病倒,之前溫婉的病,見過溫婉的人都知道那絕對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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