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一下陷入詭異之中。


    祁仇打破了沉靜,對著翎元:“怎麽不叫啊?難道你想死?還這麽小呢,死了多可憐?“翎元額頭都是汗珠,但是仍然咬著牙,嘴唇都是血也不開口求饒。翎元的這個舉止,獲得在場將士的好感。


    翎昸卻是雙拳緊握,額頭上的青筋都起來了。看著很是嚇人。溫婉卻對祁仇的話語,心裏閃現過一個念頭,隻是太快沒抓住。


    祁仇麵色非常平靜,好像麵對的不是死亡,祁仇當下看著翎昸一笑:“這樣,用他換長孫殿下還有兩個皇子跟兩個皇孫當人質。你覺得如何?”


    這話一說,其他人都疑惑地望向翎昸。都是皇孫,為啥翎昸這麽值錢呢!而翎元卻是萬分複雜地看著翎昸。他自己不能開口讓弟弟拿命換他的命。要不然,這世間再無他立足之地。就看姑姑,不,弟弟的選擇。


    溫婉卻不等翎昸開口,冷笑道:“你這算盤還打得真是精,誰知道你有沒有在他們身上做手腳。到時候我一個換了的全都是死人。你當我是白癡不成。”


    讓她換人,她是決計不換的。在溫婉心裏翎昸就是她的第三個孩子。用自己的孩子去換與自己不打相幹的人,溫婉自問還沒這麽偉大。不過溫婉很奇怪祁仇的作為,到底是做什麽?挑撥離間兄弟倆的關係?這種場合還有這種惡趣味,太神了。


    鄭盛不知道為什麽溫婉磨磨唧唧半天的,按照他的說法。既然不打算救這些人,幹脆直接殺過去不就得了。廢話那麽多做什麽。


    祁仇看著溫婉的這一係列行為,笑著說道:“這樣,拿他一個。換這裏所有人的人,你覺得如何?”


    被抓的有四十多個人。翎昸一個換四十多個,若是單論人數自然是換了劃算。可惜。別說四十多個,就算一百個一千個,溫婉也不會換的。這些人就算死了與她不大相幹,但若是翎昸死了,她就會難過內疚一輩子。這筆買賣,不劃算。


    溫婉心裏不願意換,但是麵上卻不能顯露出來。若不然。她的作為就會讓人寒心的。


    翎昸拉著溫婉的手,低低地說道:“姑姑,我願意……”


    溫婉望著翎昸,眼神狠曆的能殺人。翎昸嚇得當下呆了,連自己要說的話都忘記說了。在翎昸的心目之中。溫婉都是溫溫和和的,從沒見過這一麵。站立在一側的夏香立即拉住了翎昸。


    溫婉冷笑:“你覺得我會相信你?你這麽說,無非就是想多抓一個人質來要挾我。”


    祁仇其實所謂的換人,不過是想看看溫婉的態度。他要看看是否真的願意犧牲翎昸一個換取其他。而溫婉的態度很顯然,她不打算犧牲翎昸。就算這裏四十多個全死了,溫婉也不會犧牲翎昸一個。祁仇嗬嗬直笑:“嫡親的哥哥,這麽多人……”


    溫婉立即打斷了祁仇的話,不讓他再說下去:“你不是趙王的親生兒子嗎?為什麽我從來沒聽說過有你這號人?趙王當初想要奪大位,他就不可能不知道奪嫡失敗後。再想讓兒子圖謀上位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卻偏偏讓你選擇複仇,若是他真當你是他兒子,就該將你送走,就該讓你改名換姓去過著平安和樂的生活。可是他卻沒有這麽做,而是讓你走了這條路。讓你過著東躲西藏,一輩子不能見光。猶如老鼠一般的生活。”頓了下後溫婉揚聲說道“在我看來,趙王根本就沒將你當成是他的兒子,你在趙王的眼裏不過是一件複仇的工具。否則也不可能讓你勾結餘孽。走上這條不歸路。”這是溫婉的真心話。不管趙王留下多少的錢財,皇帝不是昏君,他們的陰謀詭計不可能實現。


    祁仇的眼在閃動。


    祁仇身後的兩個老者卻是蠢蠢欲動。不過卻給祁仇身邊的兩個人給阻攔住了。


    這個動作讓溫婉看到,其實這些人也不是鐵板一塊。他們不團結。既然不團結,就有漏洞可鑽了。


    溫婉故意裝成好奇祁仇的身份的樣子:“祁仇,我很想知道。你生母的身份是歌姬,還是青樓女子?最後又是怎麽死的。”若不然,趙王為什麽會不認這個兒子呢!


    溫婉見著祁仇眼裏迸射出怒火中天的神色,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看來她的猜測沒錯,這個人是真的不甘心。若不然,也不會跟他磨嘰:“你別瞪我,當年你父王可是將我當成了皇帝舅舅與歌姬的女兒,她認定皇帝舅舅不認我。所以才設了圈套。所以我的猜測,趙王不認你,不肯讓人知道你是他兒子,肯定是你母親的身份拿不出手。”


    祁仇看著溫婉,陰森森的,很嚇人。


    就在溫婉身邊的幾個將領耐心快要用盡的時候,夏影迴來了。夏影在溫婉耳朵邊上嘀咕了兩句。


    溫婉望著祁仇微微歎氣:“那些人逃出了皇宮。留下你在皇宮裏牽引我們的視線,你甘願當炮灰嗎?”溫婉其實很鬱悶,放了這麽長的線,結果幕後人還是沒抓到。也不知道那人是如何辦事的。


    祁仇的神色沒有震驚,更沒有憤怒,相反,非常的平靜,隻是淡淡的。溫婉看他的表情, 心裏有過怪異閃現,好像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溫婉奇怪了,若是如此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這些人明顯是將他當成炮灰。他好像知道,卻壓根不在乎,怪事:“這些人是前朝餘孽,你是燕家子孫。你竟然能跟這些人混在一起。如今還被人當成棄子,你也真夠丟我們燕家的臉的。”


    祁仇似笑非笑道:“我是燕家的子孫嗎?”


    溫婉看著祁仇,這麽長時間都跟她耗著,到底所圖為何:“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麽.”溫婉一下真摸不透祁仇的脈了。這人不像是同歸於盡的,反倒是,恩,也太慢悠了。


    祁仇淡淡一笑:“我的要的很簡單。隻要你答應放了我們。而且承諾朝廷的人再不追殺我們。我就可以放了這些人。”


    溫婉一怔,她耳朵出問題了。按照溫婉所想,這些都是亡命之徒。都是不怕死的。現在這個人說自己不想死,還有比這更讓她驚訝的?


    這些不提了,溫婉是從祁仇眼神人看到,這個人是真的不想死。好吧,不想死的好,不擔心怕死的,就擔心的碰上不要命的。既然不想死,那就可以找這個突破口。溫婉這時候自動忽略掉為什麽祁仇不跑,而要留在這裏等候她。還跟她談判,說放他們離開。


    溫婉心裏琢磨著,麵上絲毫不顯:“我放你們離開京城?你們刺殺皇上。讓皇上昏迷大半個月,還假傳消息說皇帝駕崩惹發京城一片混亂,想弄得天下大亂生靈塗炭。你覺得,我敢放你離開京城嗎?”放所有人可開那肯定是不成的。


    從祁仇說的話,溫婉可以肯定,就這心性,祁仇頂了天去也不可能是主事者。可就算這樣,溫婉也不敢答應的。保全所有人是不可能的。但若是隻保全祁仇一個人,溫婉覺得還是有點把握的。在皇家。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溫婉相信就算皇帝在,也會做一樣的選擇。


    祁仇似笑非笑:“既然你不答應,也成。五個皇子龍孫,我也夠本了。”祁仇的話一落,翎元的脖頸被劃破一條血痕。血慢慢的往下滴。幾個將軍的刀劍都出鞘了。可是溫婉還是沒有發令進攻。


    翎昸低低地叫了一聲,哥哥。


    溫婉見著翎元慘白的麵色,還有翎昸悲痛的神情。微微歎氣道色:“祁仇,隻要你幫我抓拿住兇手,我可以放你一馬。也可以保證朝廷的人不再追殺你。”就衝祁仇這架勢,也做不成大事。當然,溫婉也隻說你,而不是你們。到時候祁仇一個人也掀不起大浪來的。


    祁仇輕笑:“你讓我怎麽相信你。”祁仇的意思,他要保證。要溫婉的保證。


    溫婉心裏嘀咕著,若是不相信我,你耗這麽長做什麽。早抹脖子不是更好,省得費事。


    溫婉這時候想起皇帝跟她說過的秘辛。皇帝說過,太祖皇帝怕皇家血脈相殘,所以建立了一個秘密基地,將那些爭儲失敗的人的子嗣送過去。祁仇也算是符合條件的。


    溫婉覺得她到時候建議皇帝將祁仇送到那個秘密的地方了,皇帝應該不會拒絕的。皇帝要抓的是幕後的人。那個心思縝密手段狠毒的人,而不是這個貪生怕死的祁仇。


    溫婉在跟祁仇唧唧歪歪的當口,又有不少的人熬不住,倒下去了。其實暈過去也好,至少能在暈厥之中死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鄭盛對溫婉的處事方式非常的不讚同。磨磨唧唧做什麽,若是一開始就打,現在已經將人全部都抓了(但是人質也死得差不多了)。


    幾個將軍那都是憋著一團氣。可是溫婉不開口他們也不敢自己衝出去滅了這些人。不聽令,到時候罪責可就全部他們擔了。


    現在雖然九月初,但是烈日當空,所有人還是被曬得滿頭汗珠。溫婉也一樣全身都濕透了。


    在這個當口,有人過來跟溫婉匯報,說其他地方的都被收拾幹淨了。所謂的收拾,其實並不是絞殺,而是皇宮裏的人隻要不是逆賊,全部都投降了。


    溫婉握了握拳,看著祁仇冷然道:“好,我答應你,放你跟你的部下一條生路,以後朝廷也不再追殺你們。不過你得告訴我誰是幕後主使。”放走祁仇一個換來幕後主使的消息,溫婉覺得到時候皇帝也沒話說。當然,前提條件是這些人的武功必須廢除。讓他們成為廢人。對朝廷沒有危害。否則,溫婉是決計不會答應的。


    祁仇隻是看著溫婉,沒有說話。


    溫婉冷冷地說道:“祁仇,你覺得為這樣沒半點意義的事,為那樣狠心絕情的父親丟掉自己的性命,值得嗎?”肯定是不值得了。若不然。祁仇也不會跟她磨嘰。


    祁仇望著溫婉。其實他何嚐願意走這一條路。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選擇。但是沒人給他選擇的機會。而現在他是想給自己一個機會,所以才會主動請求留下來在皇宮裏。心裏的想法自然是不能讓溫婉知道了:“若是我不願意,你當如何?”


    溫婉麵色平靜得如一汪湖水:“若是一定要負隅頑抗,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她是想救這些人,但是前提得看什麽條件。


    溫婉雖然說想救下這些人,這些人可以幫她做事。讓她不要這麽累。但是就算真死了。也無非是累幾個月。超越她能力之內的事,她是不可能答應的。她再得寵,也得有一個底線。


    祁仇死死地盯著溫婉道:“你讓我怎麽相信你?”他是不想死,想活。但是若不解決後患。早死一日,晚死一日沒什麽區別。這十多年他已經受夠了。他再不要過這種東躲西藏的日子了。


    溫婉對於這個也為難了:“我不喜歡講虛話,在我承受能力之內的我可以答應你。但是超越我的能力之內的,我無能為力。”信任這種東西是雙方的。


    祁仇聽了溫婉的話。突然一笑,好像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我要你發下毒誓?”他也不想像老鼠一樣活著。與其過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還不若死了。但是若是為趙王死,為了這些莫須有的罪過他又不甘願就這麽死去。這種糾結,讓他狠不下心的。


    夏影有些糾結。她很不希望溫婉發下毒誓的。見著溫婉意動的模樣,忙說道:“郡主三思。毒誓是不能隨便發的……”發下毒誓,若是祁仇真的橫死,到時候應驗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溫婉聽了這話倒是鬆了一口氣。毒誓什麽的,她也不願意。但是她剛才都說出去,在她能力之內答應。溫婉很想罵人,這混蛋明擺著是挖坑給她跳。溫婉還從來沒這麽憋屈。


    祁仇雖然沒繼續說什麽,但是嘴角噙著笑意。那模樣好像幸災樂禍,又好像在說答應過的事不能反悔。


    溫婉恨得牙根癢癢。蝦米,沒想到竟然被人陰了一把。但是話已經說出口了,想收迴來是不成的。溫婉心不甘情不願地當著在場十多萬人發了毒誓。


    溫婉發誓也是講究技巧的,隻說祁仇若是橫死,死在她或者皇帝手裏。她願意死無葬身之地(溫婉本就想死後燒成灰),死後也要下十八層地獄雲雲(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閻王殿)。溫婉的意思,隻要不是皇帝跟她下的毒手,其他的人,比如祁仇的仇人殺了他,就不關她的事了。也就不會讓她應驗了。


    祁仇不願意,要溫婉用明睿跟明瑾,還有白世年來發誓。溫婉雖然不相信誓言真的會應驗,但是絕對不答應用丈夫跟兒子來發誓:“我已經夠退讓了,你別得寸進尺。”人都是自私的,溫婉會盡最大可能去救這些人。但是絕對不會拿自己最在乎的人來發毒誓。


    祁仇卻是不願意:“若是你願意用你兒子來發誓,我就放了這些人。”祁仇也是變相地在逼迫溫婉。


    溫婉望著祁仇搖頭:“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沒有一個做妻子做母親的女人,會用自己的丈夫跟兒子來發毒誓的。所以,我是決計不會用我的丈夫跟兒子來發毒誓。燕祁仇,我說要保你周全,我定然會傾盡全力保你周全。我答應你的事,我絕對不會食言。你若是不相信我,我也無話可說。”這是溫婉的底線。拿自己發毒誓可以。但是不能拿丈夫跟兒子來發毒誓。


    溫婉可以不在乎這些毒誓,哪怕死後化成灰燼(她自己都說以後燒成灰)。而且她也不大相信有閻王殿。但是丈夫跟兒子是這個時代的人,他們相信。


    燕祁仇在猶豫。他很清楚,若是他殺了這些人,等待自己的隻有死路一條。他不想死的,他想活。


    溫婉看到了祁仇的猶豫:“你若是認為你的性命尊貴過我,比我重要,比我值錢。那也沒什麽好說的,廢話就不要再講了。若不然,你相信我,等事情平定下來,我保證讓你安然離開京城。”


    溫婉這時候在想。就讓祁仇暫時住到大公主府去。溫婉這麽做也是有講究的,趙王府是不能住的。趙王府是趙王的老巢,誰知道裏麵有沒有地道什麽的。大公主府是新翻的,女人嘛。應該不會建什麽地下通道的。


    祁仇考慮很久,還是說要住到郡主府裏。


    夏影很想翻白眼。郡主可以答應放你一命,可以發毒誓。但是卻不會將一把刀懸在自己的脖子上。就她家郡主惜命的程度,百分百不會答應。


    溫婉自然不會答應了。萬一這裏麵有刺客,時間一長在自己家裏肯定能找到漏洞的。


    若是其他人見到溫婉推三阻四的,肯定認為溫婉耍花槍騙他們。但是祁仇不是一般人,溫婉這樣做反而看出了誠意。溫婉的這種態度,反而讓祁仇放心。沒有如其他人一般,麵上是順著他們的意。背地裏卻是想哄騙了他們,然後再痛下殺手。


    祁仇身邊的人見著他們主上猶豫了,當下從身上掏出一個紅色的瓷瓶:“溫婉郡主,這裏有一顆藥丸。隻要你吞下這顆藥丸,我們就相信你的誠意。”


    溫婉輕笑:“祁仇。你若是答應,我就帶你去大公主府。若是不答應,那也別怪我狠心。你應該知道,你抓的的這些人質威脅不到我。若不是我誠意十足,你們現在全部都成死人了。”


    溫婉這話絕對不是嚇唬祁仇他們的。驍騎營跟前鋒營十萬大軍,隻要她一聲令下,這幾十個人眨眼就能被踩成肉餅。溫婉也是不想這些大臣就這麽死了,她是抱著能救則救的態度。否則,溫婉才不跟著在太陽底下曬的。


    至於那丹藥。當她腦子抽了才會吃的。萬一是毒藥,或者萬一沒有解藥到時候她找誰去。她還想一家團聚呢!


    當然。溫婉拖這麽長時間,其實打的也不過是一個心理戰。祁仇本身就是不想死的人,耗費這麽長時間,為的不過是得到保障。溫婉其實很奇怪,看祁仇也不是傻瓜。為什麽當初不跑,非要在皇宮裏鬧這麽一出。怕死是真的。恩,不想死是真的。


    祁仇身邊的人卻是揚聲道:“你既然有心放我家少主子,為什麽不現在放,為什麽要囚禁我家少主子。”


    溫婉很想爆粗口,我囚禁那是因為我不知道那秘密基地在哪裏。若是知道,我自然是讓人送去了。還跟你在這裏唧唧歪歪的。真是的。溫婉想了又想:“你走過來,我跟你說幾句話。”


    祁仇身邊的人不願意,祁仇倒是突然坦然起來了。反正左右一個死,溫婉郡主願意跟他磨嘰這麽長時間,可以看出是有誠心。


    溫婉譏諷道:“你怕我挾製你家少主子,我還怕他挾持我呢。我就跟他單獨說幾句話。”溫婉這也是確定影子大人能保護她。若不然,打死他也不會跟燕祁仇單獨說話。


    溫婉領著祁仇到了邊上,跟著祁仇說道:“一個月的期限我也不知道夠不夠一個來迴。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這件事就是為什麽我敢發下毒誓保你平安的原因。”


    溫婉也不避諱祁仇,當下就將這個機密說了。其實這件事說是機密,無非是擔心後麵的子孫後代知道後,再謀反就無所顧忌起來。溫婉真心覺得這個不是什麽辛秘,若是哪個皇帝狠毒一些,斬草除根又如何,真被皇帝滅口了難道還有人去找皇帝理論。所以溫婉說出來毫無壓力。告訴祁仇,無非是讓祁仇放寬心。


    溫婉說完後道:“到時候你就可以在那裏娶妻生子,不用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了。”見著祁仇眼裏有著懷疑,笑著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會騙你的。而皇帝舅舅更不會騙我。更重要的,我相信在皇帝舅舅的心裏,我的命比你貴重。”這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溫婉之所以相信皇帝說的,原因很簡單。皇帝其實並不是一個嗜殺成性的人,那些都是誤傳。隻要不威脅皇帝的利益跟地位,他也不會去殺人。周王當初對皇帝來說已經沒了威脅,所以皇帝才會放了他。相同,隻要祁仇願意供出幕後主使,還有將手裏的巨款交出來,溫婉相信皇帝肯定會饒祁仇一命的。


    溫婉對祁仇的猜測是對的。祁仇對趙王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歸屬感。祁仇的身份很微妙位,是一個私生子。當年因為身份的原因。他吃夠苦頭。後來賢妃未雨綢繆,可是在玉蝶上的子孫肯定不成,於是就尋了他,他其實也不願意。這些人給他灌輸讓他報仇。那時候的他都已經懂事了。對於報仇半點興致都無。富貴沒享受半分,白眼冷遇受夠了,然後仇要他來報。想得還真是好。而且這些年,東躲西藏,仿若老鼠一樣見不得陽光。那些事根本就不是他在做主,而是這些人逼著他去做。其實他就是一具傀儡。這樣的日子他早就厭煩了。而且,他又不傻,大齊朝國富民強,百姓安居樂業。國力也是蒸蒸日上。他們所謂的複仇,就是以卵擊石。可是因為年齡小的原因,一直被身邊的人操縱。而這些人為了報仇根本就沒底線,竟然跟前朝的餘孽合作。搞出那麽多的事來。


    他不想死,更不想當傀儡。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在知道事情有變的時候主動請纓留守皇宮。這麽做,一是為了擺脫這些人的控製;二來也是為了得到籌碼跟溫婉談判,好讓溫婉放過他;三也是想借溫婉的手,將這些逼迫他的老古董殺了。


    所以,溫婉發下毒誓,他心頭鬆動了。現在溫婉賣了這麽一個秘辛給他,讓他放心了一半。祁仇望著溫婉道:“我相信你,若是你騙我,那我也隻能認命了。”


    古代的人很信重諾言。溫婉發下這樣的毒誓。若是做不到,在眾人的心裏,以後就會真的遭此報應的。


    溫婉神情也柔和了不少,這其實是一個被逼上梁山可憐的娃:“你放心,其他我不敢保證。但是平安富足的生活,我答應了就一定能做到。”溫婉隻說平安富足。沒說不被監視。


    祁仇身上的陰沉之氣一下減少了許多:“我現在隻想睡一個踏踏實實的覺。”從七歲那年開始逃亡,一直逃亡到現在,他真沒睡過一個安穩的覺。因為睡夢之中也擔心行蹤泄露,被人殺。他現在隻想過正常人過的日子。不想再提心吊膽,無時無刻不在擔心掉腦袋的日子。


    溫婉表示理解,逃亡十多年,一直在朝廷的追捕之下。本身又是一個想過正常人的性子,日子能過得好才奇怪呢:“你若是不相信我,可以等走的時候再將你所知道的告訴我。”


    祁仇望著溫婉,點頭道:“你很有誠意。我也表達我的誠意。人質就不需要了,反正對你來說也沒什麽威脅。”溫婉的態度不是裝的。而是真真切切地表達出,能救則救,不能救也無能為力。


    祁仇這麽做,是因為他隻想活著。就算將這些人放在手心裏,若是真想殺他又如何。本身就是賭,既然要賭就賭大點。顯露他的誠意。


    溫婉非常驚訝,這就是暗衛跟神機營一直追查的人。也太不可思議了。啊,這麽簡單的人,查了這麽多年都沒查出來,得有多蠢啊!


    溫婉收迴散發性的思維,話說她到現在倒是對祁仇有那麽一點點的同情了,也是一個命運坎坷的孩子“我不能說保全所有的,隻要他們沒做下罪大惡極的事,我答應保全他們。若不然,我也無能為力。希望你能體諒。”他能出言保全祁仇,是因為那段秘辛。若不然,她才不挑了這事。至於手下的人,她能做主殺了,卻沒把握說定然能保全他們的命。當然,若是沒做下殺人無數,沒殺暗衛的人,溫婉還是有把握留下他們一條命。其他的,那就不是她的能力之內的。


    祁仇想保全自己所有的心腹,一定要溫婉一個肯定的答複。


    溫婉很無語,這人怎麽長的啊。這些人也夠失敗了,教了這麽多年還不能將他洗腦成功。不僅將這人教成貪生怕死,還教導成不識時務了:“若是可以,我會盡量保全他們的。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跟你說明白,殺人無數,或者沾了我們人的血的,我肯定不能保全。”祁仇這麽有誠意,溫婉也不想騙祁仇。能保全沒沾染暗衛神機營裏的人的血,已經是溫婉所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再多,溫婉不是說沒把握,而是知道根本不可能。


    溫婉沒有大包大攬。反倒是更讓祁仇放心:“好。我答應你。溫婉表姐,希望我沒賭錯。”


    溫婉笑著說道:“你放心,我說過的話我會做到。”保全一個人,一個沒有利爪的人。溫婉自問還是能做到的。


    祁仇最後一個要求:“我不要住到大公主府。你不願意我住到郡主府,我也不強求。但是我希望住到離郡主府最近的距離。對其他人,我不相信。”祁仇的意思。他隻相信溫婉。


    溫婉愕然。她的信用有這麽好嗎?好到能讓對手將性命交到他的手上。不說別人,就是他自己都不相信呢!溫婉覺得她的人品真是大爆發了。


    溫婉其實不知道的是。從她迴到京城,她就從沒做一件坑害別人的事。是確確實實沒主動去害過一個人。而且她還盡所能地幫助過很多人。難能可貴的是溫婉從不以這個為傲,而且一諾千金。這對於身處高位的人來說,非常的難得。另外,溫婉還很惜命。惜命已經達到了一個境界。


    祁仇既然是她的對手,自然對溫婉的品行了如指掌。在祁仇的眼裏。溫婉是一個非常幹淨純粹的人,他心生佩服。這也是祁仇為什麽決定留在皇宮,抓了朝臣與溫婉談判。他要的,其實就是溫婉的一個承諾。承諾放過他,讓他過安生的日子。


    正如溫婉所說。祁仇知道自己的命比不過溫婉。溫婉發下毒誓,他已經在心底同意了。後來的無非是想多談一些條件。可惜溫婉是個吝嗇的,半分條件都不跟她談。


    溫婉對此自然答應了。隻要不住到郡主府,住到哪裏都可以由祁仇說了算的。


    祁仇的一番作為,讓跟隨他的一些人氣急敗壞。可惜的是,祁仇小時候是傀儡,不代表現在是傀儡:“這些人你都處理了吧!”祁仇的這句話意味著將這些人交給了溫婉處置。


    這場對決以最小的代價,得到最大的成果。


    這戲劇性的一幕,跟著溫婉來的人一下都呆傻了。周將軍以及呂將軍鄭盛一行人心裏腹誹不已。他們其實很鬱悶。若是斬殺了這個逆賊,又是一大功勞。


    米相是出言稱讚的。文官都是希望兵不血刃就能將事情處理妥善的。雖然文官武官的心思不同,但是對於溫婉能憑借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對方,將皇子龍孫跟三十多個重臣都放了,這點眾人都是深深佩服。


    溫婉親自領了祁仇一幹人去了離郡主府最近的一戶人家。皇家征用,住戶也沒啥可講的。溫婉也是講理的。給了讓住戶滿意的補償。


    溫婉讓鄭盛領了一千五百的精兵親自看護祁仇:“你們要跟保護我一樣保護他。若是他出了什麽事,讓我應了毒誓,我就讓你們全部都不得好死。”其他廢話不說,直接說自己的毒誓。那毒誓溫婉不大在乎,但是在這些人眼裏,那是再重不過的誓言了。這些人敢殺祁仇,可卻沒膽子拿她的命去冒險。


    古代的人很注重誓言的。認為發下的毒誓一定會應驗。若是祁仇死了,郡主到時候鐵定饒不過他們。就算郡主出事,還有一個更恐怖的存在。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鄭盛很不想幹這個差事可是沒辦法,溫婉說不需要她的護衛了。直接調了前鋒營跟驍騎營守護郡主府就可以了。


    不僅如此,溫婉還從讓瓊嬤嬤擔任了祁仇的專用廚師,防備的是有人暗中下毒。另外還派遣了兩個心腹侍衛放在祁仇身邊。當然一來是為了時時監視,二來也是確保燕祁仇的安全。


    溫婉望著祁仇身後的十多個人:“祁仇,你的飲食我交給了瓊嬤嬤。若是你吃了其他人給的東西死了,就不要怪我了。相同,若是你被身邊的人刺殺了,也別怪我頭上。”溫婉的意思,祁仇身邊的人未必可靠。若是死在他自己人的頭上,可就不關他的事。


    祁仇在這一刻突然很想笑。一直都聽說溫婉郡主怕死,沒想到竟然怕成這樣。他是該高興,還是該感歎呢。他就沒見過比溫婉更怕死的女人:“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ps:這一章我刪了寫,寫了刪,腦細胞都不知道死了多少,頭發也不知道掉了多少了(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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