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嬤嬤見著太子妃不相信的眼神,又輕聲說道:“太子妃,這句話不是重點。重點是,郭氏挑撥太子妃與三殿下的關係,讓三殿下與郡主更親近。而郭氏說,郡主是想培養三殿下,以後扶持三殿下上位,讓三殿下完全聽從他的,通過掌控三殿下為傀儡掌控更大的權勢。這件事事發以後,三殿下與太子妃疏遠,與郡主親近,等三殿下成器,三殿下與長孫殿下就會兄弟相殘。郭氏,圖謀的是將來,而不是現在。”


    如羽聽了容嬤嬤的話,雙手一顫抖,眼裏閃現出狠戾之色:“這步棋看來是要廢了,幹脆就廢到底。她還真以為我奈何不了她。想看翎元跟翎昸兄弟相殘,我就讓她看個夠。”說這句話之間,尖銳的指甲劃在大理石的圓桌上,劃出了一道痕跡。


    容嬤嬤剛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全身發顫。不可能啊,溫婉郡主不會做這樣的事的。


    如羽吩咐完以後,麵色看著也平複了:“嬤嬤,你說郭氏說的有幾分真?”扶翎昸上位,就必然要將翎元踩下去。她絕對不允許翎昸做出殘殺哥哥的事。絕對不要再出現如三皇子與太子這樣的事。


    嬤嬤遲疑了一下,這件事事關重大,她也不敢隨意下結論:“太子妃,這件事還得慢慢看。不能因為郭氏的三言兩語就下定論。”見著如羽急劇變換的神色趕緊加了一句:“太子妃,如今太子危機重重。這些事,還為時尚早。”容嬤嬤的意思,太子都沒上位,說兄弟相殘還得不知道多少年後的事。現在就談論這個,太急躁了。一個不小心就得壞了大事。


    如羽沒吭聲。如今的狀況她也清楚,自然是不會輕舉妄動。隻是在心底想著:“溫婉,希望不是如郭氏所說。”海如羽希望這些是空穴來風,溫婉沒有這個打算。可是如羽心裏卻明白,就算溫婉沒這個打算。但是翎昸以後若是出色。再有了溫婉的幫扶,誰也不保證將來會如何。隻是現在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至於將來,海如羽眼中有著痛苦,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


    溫婉花了一個半月的時間,終於找出了六個大臣的疑點。當然,不能說這六個都有問題。是否有問題這需要他們去查訪。


    溫婉看著一屋子的資料,真是累死她了。腦子裏全都是資料。溫婉在轉交之前再看著六個人的名單時,在其中兩個名字上麵圈了一個紅圈:“這兩個人,重點查。”然後再指了一個名字說道:“特別是這個人。重中之重。”


    夏影點頭,立即將這個資料給皇帝。


    皇帝抱的期望不大,但是看到名單,也派了人去在身邊臥底。希望查到蛛絲馬跡。


    溫婉捧著一杯蜜橘茶,慢慢的喝著。喝完以後靠在椅子上,麵上路出恬淡的笑容。這一個多月真是累著了,得好好休息兩天。


    溫婉歇息了三日。其實也就歇息兩日陪著孩子一日。歇息好了,又忙開了。銀行跟商行的事溫婉是一個多月沒管了。好在下麵的人已經習慣了溫婉這個甩手的東家。沒有重大的事情,掌櫃的也都能處理好。溫婉再管也沒什麽繁瑣的事。


    溫婉正忙著,夏瑤見著夏語麵色凝重地過來,問了什麽事。夏語說楓王府派了人過來,說她們的王妃不行了。想見溫婉最後一麵。


    夏瑤讓夏語出去,自己也尾隨其後。在路上琢磨了一下:“你告訴來人,就說郡主最近很忙。等有空的時間一定去探望他們王妃。”


    夏瑤思索了好一會,最後不想將這件事告訴溫婉。夏影也很讚同夏瑤的看法:“我認為郡主現在確實不適合去楓王府。郡主與楓王妃早就沒有往來。現在求見郡主最後一麵,定然是有求於郡主。這個女人,之前莫名其妙與郡主疏遠。現在臨死了要見郡主。見郡主做什麽?肯定是有求於郡主了。不能讓郡主去趟這渾水。還是不要告訴郡主。”按照郡主的性子,應該會去。


    太子妃如羽聽到方雨桐病重去了一趟楓王府。雨桐沒見著溫婉一起過來,很失望。


    如羽見到方雨桐麵無血色,蒼白的臉龐瘦削得嚇人。如羽微微歎氣:“你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不愛惜自己?”


    雨桐笑了下,也沒訴苦。與如羽說了一會的話。說的還都是當年沒嫁人之前的事。雨桐想起溫婉說過的花癡:“還記得溫婉說的那位王姓男子是花癡嗎?”其實她何嚐又不是陷入了癡念裏頭去了。若不是當初在家裏沒受過苦,後來嫁給王爺夫妻恩愛,成為皇族人人羨慕的人。也不會到後來摔得那麽重。想迴頭已經晚了。


    如羽黯然地聽著雨桐說著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不該嫁入皇室。若是當年早些定親了。也不會有現在的事情。皇家。看不見的廝殺。她是深有體會的。隻不過,這世間沒有如果。隻能向走前。不能迴顧從前。否則就會陷入泥潭不可自拔。


    雨桐喃喃地說道:“如羽,其實我很想見見溫婉。我真的很想見見她。”她心中還有好些問題想要問溫婉。


    如羽大概猜測到雨桐想要問的是什麽:“不用問了。我早就跟你說過,何氏的事與溫婉無關的。你為什麽總是陷入死胡同。別人說兩句你就當真了。若不然……”該信的不信,不該信的卻任意相信。若不然也不會落到這個天地。


    雨桐沒吭聲。


    如羽微微歎氣,最後安撫了兩句出去了。出來在迴望一眼楓王府,這應該是最後一麵了。不被丈夫寵愛,又無子,自己不自重(重視自己)就會落入到這樣的境地。


    溫婉換了一件衣裳過去看三個孩子。見著三個孩子都認真地在聽先生講課,特別是明瑾再不偷懶也不開小差。溫婉麵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自從明瑾聽了溫婉的遭遇以後,再沒搗亂了,非常的乖。比以往乖巧多了。而且在明睿對明瑾說,隻有他學好武功以後,才能保護好娘,再不讓娘被人欺負。所以明瑾下決心要學好武功,長大以後就能保護娘親再不被壞人欺負。


    溫婉不知道她給孩子講自己的事情還有這用處。不過結果是好的,現在看到明瑾認真學習,不怕苦地練武。


    溫婉正陪著孩子。聽見說羅夫人過來了。溫婉見著梅兒麵露悲傷的神情:“怎麽了?”這個模樣,十有**是死人的。


    梅兒眼淚直淌:“溫婉,雨桐就這幾日的光陰了。”成親以後,她沒有與溫婉一樣與其他的姐妹日漸相疏,相反,關係越發親近了。與太子妃。與方雨桐的關係也是越來越好。特別是幾個閨秀如玉秀,依依離了京城以後,與方雨桐就越發走得頻繁,梅兒與方雨桐的關係不亞於與溫婉的關係。這也是溫婉認為梅兒曆練出來的原因。不說八麵玲瓏。處事圓滑。但真的在人際方麵梅兒比溫婉強多了去。


    溫婉有些詫異,夏瑤跟夏影也沒告訴她。不過轉而也釋然,這樣的事又不是什麽好事,沒告訴她的必要。


    夏瑤看著哭得很傷心的梅兒,撇嘴。六皇子寵愛著何氏,對她漠不關心,她就能鬱結於心讓孩子早產。自己放不開將自己熬死了。這能怪得了誰。若是郡主與梅兒都如方雨桐一樣,早就成了一坐墳了。所以,方雨桐落到今天地步,隻能怪她自己,怪不了誰。


    梅兒擦了眼淚,眼睛還是紅腫的。許淨秋沒了,梅兒也隻是歎氣一聲,現在方雨桐沒了,她真的很難過。想到方雨桐年紀輕輕就要沒了。心如刀絞。


    溫婉深深歎氣。溫婉現在除了歎氣,真不知道做什麽了。


    梅兒平複心情以後說道:“溫婉,雨桐跟我說,想見你最後一麵。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想見你最後一麵。但是她說這是她最後的心願。我,我看著她那病入膏肓的模樣,我沒辦法拒絕。溫婉,若是可以,你去見見她吧!也算給她了了這最後的一個心願。”


    溫婉摸不著頭腦了:“見我?為什麽要見我?”什麽叫見她是最後的一個心願。這是什麽情況。她又不是方雨桐的爹跟娘,而且兩人關係已經疏遠了許多。見她做什麽。


    梅兒擦了一下眼淚後說道:“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執拗地說著就想見你最後一麵。溫婉。你別怪我多事。我也是實在扛不住才答應的。到底也有一些情份。溫婉,要是可以。去見見她吧!也是最後一麵了。”


    作為昔日的友人,雖然也是早就名存實亡。但是既然提出了想見她最後一麵,也是最後一個願望。溫婉也還不至於這麽不近人情。


    溫婉點頭:“你現在有空不,就現在去吧!”選日不如撞日。而且都病入膏肓,就這幾日的光景。誰知道明日去,還在不在。既然是最後的願望,就滿足他的願望了吧!


    梅兒立即點頭:“好。現在就去。”


    溫婉也是一切從簡,與梅兒坐著馬車。見著梅兒一直眼圈紅紅的,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梅兒也不會因為溫婉沒哭就覺得溫婉冷血什麽的。話說,認識這麽多年,每次見到溫婉都是開開心心。而且溫婉麵對危難,總是鎮定自若。就連她自己那次要死了也是雲淡風輕,並沒有驚懼。


    溫婉是第一次去楓王府。但王府的建築格局與郡主府也差不多(郡主府的前身就是一坐親王府)。溫婉是直接去的正院。院子裏悲悲戚戚,聽著就知道死人了(或者是快要死人了)。


    溫婉與梅兒一起進了屋子裏。溫婉一進屋子,眉頭就皺起來了。屋子裏,彌漫的全都是藥味,那藥味能將溫婉熏過去。


    溫婉強忍著心頭的不適,跟梅兒一起進去。一走進去,就見著躺在床上的方雨桐。此時的雨桐麵色瘦削蒼白,全身透出著死氣。


    方雨桐見著溫婉,掙紮著想起來。身邊服侍的丫鬟忙扶著她,在她背上放了一個大抱枕。方雨桐叫了一聲:“溫婉,你來了……”還沒說完,一陣劇烈的咳嗽。


    溫婉站在床邊,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真的,不知道能說什麽。勸慰,太醫都說了要死了,她的勸慰也很假。安心。她也沒什麽可讓方雨桐安心的。這次過來。無非是盡最後一份道義了。不過下次若再有這樣的事,溫婉是絕對不會答應再來了。純粹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方雨桐見著溫婉漠然的神色,再對比梅兒悲戚的模樣。心頭泛起苦味。梅兒也察覺到了這不對勁的氣氛:“雨桐,你說你最後的願望是想見溫婉一麵。我特意讓她過來見你。雨桐,你有什麽要跟溫婉說的,你跟她說。”她也知道這事做的魯莽。但是見著雨桐就快死了。還苦苦哀求,隻希望能完結最後一個心願。梅兒到底是心軟了。


    雨桐對著她身邊的那個大丫鬟說了兩句,屋子裏的其他人都出去了。隻留下一個大丫鬟在旁邊服侍。


    方雨桐開口說話比較費力,說得也很慢。但是卻很清晰。聲音小大家也都聽得見:“溫婉,我知道我成親以後故意與你疏遠,讓你不高興了。其實,我也想不到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夏瑤跟夏影還真是想錯了,方雨桐與溫婉的疏忽,不是因為方雨桐覺得溫婉地位比她高,要她放低姿態而與溫婉疏遠。真正的原因。是因為方雨桐聽到別人說她能嫁入皇室,成為皇子妃,都是因為溫婉的原因。因為這個原因,讓她麵對溫婉的時候很不自在。後來又聽到說皇上本有意撮合丈夫與溫婉,可是溫婉與丈夫有間隙不要才推讓給她。有了這些糾葛,與溫婉的關係越發疏遠了。現在迴想起來,這些都是空穴來風。皇上會賜婚,是因為她爹。至於溫婉,一直信奉三代不結親。又這麽會跟丈夫有瓜葛。


    溫婉搖頭:“你想多了,都過去的事,我哪裏會去記這些。”都過去多少年的事。再說方雨桐不與她走動,雖然她開始確實有些不舒服。她性子本就這樣,合則來,不合也無所謂。時間長了,也就放開了。話說,溫婉也沒那閑工夫去想這些事。她那麽忙,哪裏還有時間去關注這些小事。隻是偶爾說起才會提兩句。


    方雨桐眼神黯淡無光。膽子和會卻是猛地抬頭,手伸了伸。溫婉離得太遠,沒抓著溫婉抓住了梅兒。但是尾隨而至的卻是一陣咳嗽。


    溫婉見著她那模樣,就知道她是有話說了:“有什麽問的全都問吧,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方雨桐望著溫婉:“溫婉,我知道你與白將軍也是情深厚重。我與王爺,曾經恩愛夫妻,卻沒想到最後走到這般田地……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落入這般田地。”說完,眼中露出茫然。


    溫婉搖著頭:“世人都瞧著我現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看到的是我現在享受的尊榮。可是之前呢,有沒人有想過當年的我活得是如何的艱難。這些若是落在你身上,怕早就沒了。”


    方雨桐沒吭聲了,其他遭遇不說,讓她去當丫鬟,哪怕隻是一天,那是她寧死也不願的。


    溫婉麵色淡然:“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要告訴你我曾經吃過多少的苦才有今天的榮華。我是想告訴你,這些年我碰到的事比你多,受得苦更是比你多得多,但是身處在逆境之中我從不氣磊,更不會妥協。若是換成我是你,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我不會隻知道悲春秋,更不會自憐自艾。我會好好地活著,好好地撫養孩子長大。”頓了頓,見著方雨桐的神色,繼續說道:“如果白世年與祈楓一樣,我會與他和離。就算和離不了,我也會與他另府別居。女人,也需要自尊自愛,沒有男人也能活得很好的。你鑽入了死胡同了。”


    方雨桐露出一個悲戚的笑容:“溫婉,你能這麽灑脫。我不如你,我做不到。”她也想過,但是她做不到的。


    溫婉沉默了。她知道這話是說大了,這個時代對女人要求太苛刻。但是再苛刻,也不是全都是死路一條。隻要本身硬氣,娘家得力,並不是真的無路可走。怕就怕自怨自艾,隻說命苦,不爭取不作為,慢慢地熬日子,最後把自己熬死了。而方雨桐就是這個例子。


    方雨桐抬頭望著溫婉道:“溫婉,我心底一直存了一個疑問。溫婉,何氏本是要進宮的,可是後來入了王府。溫婉,你是否知道什麽原因。溫婉,你若知道原因,我請你告訴我。”若是何氏沒入後院,她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方雨桐這話問的真實意思,是不是溫婉將何氏弄到王府裏來的。方雨桐到現在還懷疑,是溫婉給她帶去了這場滅頂之災。她的不幸,都是溫婉帶來的。


    ps:方雨桐,八個姑娘自重第二個領飯盒的。親們猜猜看,下麵領飯盒的會是誰。(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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