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年氣得將被打迴來的折子扔在桌子上。


    葉詢也是滿臉無奈。如今攻打滿清的時機已經成熟了,萬事俱備,就差皇帝的首肯。當然,也有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但是這是在打仗的情況下,這還沒開打,而且皇帝不允許開打。好吧,若是皇帝是個昏庸的,貪生怕死的昏君也能理解。但是皇帝明明是明君,登基十一年,如今大齊國力雄厚,皇帝不答應肯定有他足夠的理由。葉詢忍不住問道:“元帥,郡主有沒有迴信?”他們兩個沒法了解皇帝的想法。所以葉詢讓白世年問問溫婉。畢竟溫婉是皇帝的超級心腹。對皇帝有很深的了解,應該能猜測到幾分聖意。


    白世年搖頭:“還沒得到溫婉的迴信。”從去年開始,溫婉就很少給他寫信了。有事也都是由明睿跟明瑾代筆。白世年雖然很欣喜兩個兒子的字越來越好看了。但是也抱怨溫婉越來越懶了,連給他寫信也不願意,都不將他這個當丈夫的放在心上。


    白世年想到這裏,心情激憤。迴了書房寫了一封常常的信給溫婉,控訴溫婉的種種罪行。最後要求溫婉必須有錯就改。


    溫婉在莊子上一直等到二月冰雪融化後,就帶著兩個孩子去莊子上。動身的時候天氣不錯。可是走到一半開始下起了雨。


    溫婉將車簾全部掀開,因為在雨中,密密麻麻的雨遮掩了視線,看不清楚遠處的事物。


    明睿對於今天這麽早就出溫泉莊子,有些奇怪。再看著外麵這條路不是迴京城的路:“娘,我們去哪裏?”溫婉沒提前告訴三個孩子要去田莊裏體驗田園生活。


    大兒子的敏銳溫婉是早就知道了:“去娘的莊子上。在那裏住兩個月,讓你弟弟去感受一下。他不吃的東西,別人需要付出多少的汗水才得來的。”


    明瑾眨巴著眼睛:“娘,你不會是專程為了這個去莊子上吧?娘,我以後不挑食了,娘。我們還是迴莊子上去吧!”這次去那田莊上,他可以百分百肯定,他娘一定要折騰他。


    溫婉伸手要去抓明瑾。明瑾如今已經很有經驗。見到溫婉伸手抓他,立即閃到翎昸動後麵。明瑾非常委屈地叫著:“娘,你別總想著打我屁股成不。表哥跟哥哥總笑話我?”每次他娘抓他都要打他屁股。


    溫婉哼哼道:“誰讓你總是不聽話,你要聽話娘也不會打你。”三個孩子,就銘明瑾你讓溫婉不放心。


    明睿卻是靠著溫婉:“娘,昨天你講了孫悟空三打白骨精。我今天還要聽。娘,你再講一遍。”


    溫婉摟著明睿,心裏很鬱悶。明睿現在看著就比明瑾壯,而且個頭也高出小半個頭。現在才這麽點大就高了這麽多。這樣長下去兩兄弟到時候個頭就得差一大截。


    明瑾聽了這話,也不躲藏了,撲到溫婉懷裏。摟著溫婉的脖子就撒嬌:“娘,我也要聽,我也要聽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之前溫婉講過了,但是兩兄弟還是喜歡聽。


    溫婉望著越來越有君子範的翎昸笑道:“翎昸想不想聽?”


    自從拜師一來,外界就開始關注翎昸,可惜的是翎昸沒有什麽大的變化。沒有因為放在溫婉名下教導就一夜之間成神童。溫婉從來沒在外麵誇獎過翎昸一句半句。當然,溫婉也從來沒在別人麵前誇獎明睿跟明瑾。如今的翎昸。名聲沒有翎元那麽大,甚至連他的幾個堂兄弟都比他出色。翎昸表現也是平平,有些觀望的人漸漸放棄了,有些人卻是懷疑翎昸在偽裝的,要知道當年溫婉就是用這招騙過了賢妃。可惜這些人試探過幾迴,卻什麽都沒試探出來了。


    當然外麵的變化大家還是看得到的。首先翎昸的個子長高了很多,身體也比以前強壯了。膽子也沒以前大多了。其他不說現在翎昸見到太子也沒有以前那麽的害怕。至少迴答問題的時候,與迴答溫婉問話的神色是一樣的。翎昸點頭:“姑姑,我也想聽。”按照本來說的,應該是叫先生。不過溫婉還是喜歡聽他叫姑姑。當年拜師,是需要一個名證言順的身份來教導翎昸。還是挺姑姑親切。


    溫婉望著翎昸笑了下:“好。”這兩年,翎昸對溫婉的要求基本都能讓溫婉滿意。而溫婉對翎昸也基本達到有求必應。但是在外麵,溫婉則是要求翎昸與其他人的相處要多聽多看多學,少做少講。麵對別人的盤問。要沉著應對。這點溫婉是花了大工夫的。翎昸可能是因為是家中老二,被人忽略,本身也不大說話。所以對於溫婉的要求執行的很好。而且時間長了,溫婉發現翎昸有一個特別大的優點,那就是心裏能藏事,嘴巴也賊緊。


    兩年下來。溫婉覺得翎昸穩重了不少(翎昸淚流滿麵:姑姑啊,跟著明睿這個小老頭一起,不穩重不成啊。要不然我這個當哥的被他甩出幾條街,法混了)。


    溫婉又一次跟三個孩子講了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這次講完以後提問了:“翎昸,大寶,小寶,從這個故事裏,你們得到了什麽啟發?說出來聽聽。”之前講故事,睡覺之前講的故事溫婉都不會提問。但是白天講的故事,十次有九次會提問。


    翎昸沉吟了一下:“姑姑,這唐僧識人不清。被個披著人皮的妖怪蒙蔽了三次,這樣的師傅實在不值得擁護。”作為一個頭領,若是連這點識人的本事都沒有,全軍覆沒是早晚的事。


    溫婉讚賞了翎昸:“對,翎昸說得很多,以後你們用人一定要看清楚他是什麽樣的人。萬萬不能被這些人的外表給騙了。”讚賞完了就輪到明睿提出觀點了。


    明睿皺著眉頭說道:“娘,我覺得孫悟空主要是有一樣能識別人妖的火眼金睛。要是我也有這樣一雙火眼金睛就好了。這樣我就能分辨出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否是披著人皮的狼。”


    溫婉對明睿的問題給予了高度的表揚:“明睿說的很對。世界上的人千千萬,有些人麵上裝得純良但內裏可能奸詐無比。這就要有孫悟空的火眼金睛去識別他們。怎麽才能練出一雙識人的眼,這是一門大學問,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翎昸跟明睿重重點頭。


    最後輪到明瑾迴答問題了。明瑾揚聲說道:“娘,我想他們開始是餓得不行,沒空去想那麽多。隻想著先吃飽了再說。再有,我覺得這跟妖怪變成個大美人有很大關係。若是個醜八怪。有了孫悟空的告誡,也許他們就會想上一想了。”


    溫婉暴汗,明瑾就差直接說唐僧是個大色狼了。不過對於明瑾有這個認識,溫婉還是很欣慰了:“恩,明瑾說得非常有道理。若不是個大美人,而是一個醜八怪,這些人也不會這麽快就上當。所以美色也是必殺器。”美人計,不管哪個時代都是好計策。百試不爽。


    明鏡很得意地揚著小腦袋。


    溫婉輕輕一笑說道:“不過你們都忘記提一點。唐僧跟沙僧豬八戒怎麽就沒想到為什麽一個妙齡姑娘出現在荒山野嶺之中呢?這不符合常理,事出反常必有妖。”


    明瑾認真思索了一下:“事出反常必有妖,恩,娘。我記住了。”


    溫婉評判完三個人的想法後,就給三個孩子講了美人計的故事。美人計,最有名的自然是越王勾踐送了貂蟬給吳王夫差的故事了。溫婉講完後,也沒讓三個孩子發表意見,直接以這個為題目。讓三個人寫一篇自己的體悟。


    溫婉經常這樣,出問題讓孩子自己思考,再讓三個人交流想法,讓三個人互相討論(之前溫婉不讓他們三個人交流)。最後溫婉總結,再提出自己的意見。溫婉給的意見也是給三個孩子參考。完了再引經據典衍生出一係列的事出來。


    夏瑤見著三個孩子都在思考著溫婉的話,心下一笑。以前總覺得郡主這樣的教育法子太匪夷所思。但是兩年下來,明睿跟明瑾兩個人比同年齡的孩子聰慧機智多了。而翎昸的表現就更加明顯了,以前夏瑤總覺得翎昸有些,恩,扶不起來。兩年下來,夏瑤發現翎昸常常能舉一反三。進步神速。


    夏瑤笑著說道:“郡主,雨停了。”


    溫婉見著外麵的雨果然停了,推開了玻璃。馬車窗戶有兩層。一層是玻璃窗戶。外麵還有一層可以向外推的雕花的木窗。外麵的這一層是為了安全考慮,若是有箭射進來可以抵擋。溫婉推也隻能推開玻璃,外麵那層溫婉沒推。


    窗戶一推開,一陣和煦的春風迎麵拂來。濕潤的空氣夾雜著泥土的芬芳,混著青草味,還有各種花的香。有道是。“吹麵不寒楊柳風”。 楊柳也是擺著腰鼓,隨風飄舞。


    夏瑤笑著說道:“郡主,在這裏也是別有一番滋味。”還沒到莊子上,已經能感覺到鄉土的氣息。


    溫婉關了窗戶。二月天氣還涼。溫婉得防備著孩子受涼。


    明睿跟明瑾睡午覺,翎昸卻是等他們睡著以後開始小聲地問溫婉的一些問題。溫婉輕言迴答。


    翎昸的問題,溫婉也不是每次都能迴答。有一次溫婉就被翎昸問倒了。溫婉當下很實誠地說著她得思考一下。


    翎昸當時怪異得很,溫婉當時笑著說道:“傻孩子,老話有說人要活到老學到老。因為人不是全能的,不可能知道所有的事物,總有不知道的。姑姑又不是是神仙,隻是凡人,有不知道的很正常。”溫婉不知道的都會記錄下來,一般會尋求宋洛陽的幫助。宋洛陽解決不了,再找其他大學士詢問。有時候碰上了還問上了皇帝。惹得皇帝直樂。溫婉的教學質量如何姑且不論,單溫婉這樣認真的教學態度就值得肯定。


    說了有一刻鍾,溫婉摸著翎昸的頭:“雖然說活到老學到老,但是也不能太累了。你很努力,姑姑很欣慰。但是要記得姑姑說的,有張有弛,才是學習的真諦。現在,睡覺。”


    翎昸笑著點頭。溫婉取了被子給他蓋好,摸了摸他的額頭。見他睡不著,哼起了童謠。


    翎昸也很喜歡聽溫婉唱童謠了。雖然說七歲的孩子還愛聽童謠有些羞人,他從來沒有如明睿那樣明目張膽的要求溫婉。但是溫婉主動提,他也歡喜的應了。


    溫婉哼著童謠,等翎昸睡下後。推開了屏風,到了前車廂。接過夏瑤端來的水。與夏瑤聊了會也睡下了。


    從溫泉莊子到山莊,因為是兩個相反的方向,路程比較遠。一直到半夜一群人才到莊子上。不過因為早有這個計算,所以一等天黑就舉了火把。明瑾還趴在窗戶上看外麵的火光。


    孩子也不怕,不說馬車裏明如白晝。單就這麽多年每年都外出經常趕夜路到家。兩孩子早就習慣了。


    到了莊子上,因為溫婉提前派了人過來,這裏早就打掃幹淨了。人到了以後,飯菜也送上來。吃完熱飯熱菜,再洗個熱水澡驅除疲乏。三個孩子也顛簸了一天,也顧不上這個床不精致,一上床就睡下了。


    在邊城,白世年終於接到溫婉的迴信了。不過讓白世年失望的是,溫婉在信裏說著她對軍事不懂,所謂君心難測,她也猜測不到皇帝為什麽不答應她。溫婉說但是溫婉肯定地說道皇帝是一個明君,既然不答應就有他不答應的緣由。其隻在後麵提醒白世年注意身體雲雲。


    溫婉沒有說白世年不能急工。白世年也不是魯莽之人,既然他認為時機成熟,肯定也有他的道理。皇帝不答應,有皇帝的考慮。位置不同,考慮的東西也不一樣。所以溫婉不發表意見。


    白世年很失望。


    而葉詢,這會臉上卻是欣喜若狂啊。夏嫻終於給他迴信了。不容易啊,兩年了,夏嫻終於軟化了。所以說,有誌者事竟成,說的是一點都不假。


    白世年本來心裏就不痛快,再看著葉詢那張老臉如盛開的菊花,紅果果的嫉妒了。所以忍不住潑了冷水過去:“我說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這八字還沒一撇呢!”


    兩人相處數載,白世年啥人葉詢早就知道了。葉詢給了白世年一個鄙視的眼神,然後得瑟地迴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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