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躺在搖搖椅上,聽著賞心悅耳的琴聲,看著風景如畫的景色,身邊還放著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真是人生一大享受了。


    夏語走過來說道:“郡主,六皇子妃下了帖子。想來見見郡主。”六皇子妃,也就是雨桐了。


    溫婉取了剛才切好的鶴首瓜,吃了一塊。最近,溫婉吃的水果特別多。誰說她孩子是個苦命的,這個孩子機靈著呢!這個時候,可不正是水果多多的季節。


    夏語見著溫婉沒說話,望了一眼夏瑤。夏瑤也有些不能明白溫婉的意思“下去,就說郡主沒時間。”


    溫婉這才說話:“就說我現在誰都不想見。”等夏語走開,就剩下兩個人的時候,眼裏閃現出利芒:“上次的事情還沒查到,到底幕後的人是誰?”


    夏瑤遺憾地搖頭:“沒查出來。都有嫌疑,卻查不出來到底是誰。”問題不是殺人,隻是放出流言。這樣的東西就如放出的風,很難查出風從哪裏吹出來的。再有後麵那麽多人擠上去吹,更很難了。


    溫婉也知道:“算了,那就不查了。是狐狸,總要露出尾巴的。”溫婉說完就去了書房,琢磨了好半天,最後還是提筆給白世年些家信。溫婉也沒訴苦,隻是讓他再那裏小心,一切以安全為上。


    溫婉懷孕的消息,戚儷娘迴來幾天就知道了。正在抱她收養的兒子說話。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把孩子的手都掐出血來了。


    那孩子疼的哇哇直哭。


    “夫人,夫人你這是怎麽了?”戚氏的貼身丫鬟茶香,看著戚氏嘴唇都咬出了血,眼裏全是憤恨之色,嚇了一大跳。


    溫婉的信件發出去的第二天,就收到了白世年的家信。白世年在信裏抱怨說溫婉也太摳了,才那麽幾個字。他一眼就看完了。溫婉莞爾一笑,可是笑過以後。心裏又酸澀不已。若是白世年在身邊該多好。


    溫婉看著信,眼裏一片酸澀。她是真的很想白世年了,要是他在,別說幫忙。就是讓她靠靠。心裏也踏實。溫婉又一瞬間的後悔,當初就應該掐了白世年的路,不讓他去。不過這個念頭也是一瞬即逝。對於一個有野心想要建功立業的男人,你不讓他去,等於是將雄鷹折斷了翅膀。沒讓他翱翔,一輩子就得恨著自己。溫婉摸著肚子,對著孩子(現在不是自言自語了):“也幸好有你。要不。娘都不知道這日子怎麽過去了。”如今她的狀況,說四麵楚歌都不為過。希望隻希望,皇帝舅舅能長命百歲。讓她又足夠的準備時間。否則,真要帶著孩子逃離海外了。


    巧合的是,溫婉收到信件的時候。之前發的那封信也剛好到了白世年的手裏。白世年歡歡喜喜地打開信封。


    展開一看,是溫婉的親筆信。寫了她懷孕三個月了,孩子倒騰得厲害。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把她折騰得命也沒了一半。


    看得白世年是一陣心疼,也明白過來溫婉為什麽上次隻寫了寥寥幾句話了。不過,這封信溫婉也沒多說。重點在後麵,說了將軍府的近況。還說了他欠廣源銀行銀子沒還,現在也該把錢還了。總不能讓她一個大肚婆來還錢吧!那可就把白大將軍一世英名全都丟盡了。不過溫婉是用調侃的語氣寫的。


    白世年看完以後哭笑不得,他媳婦千裏迢迢寫家信是來催債的,京城的產業全都在她手裏。那些產業,還不值當這點錢。轉而想了想,讓把在邊關將軍府裏的管事叫來。


    “把庫房裏存儲物件的冊子給我。”白世年從16歲開始參軍到現在,大大小小的勝仗也是有上百場。特別是抄了倭寇首領的老窩,裏麵的戰利品可是不少,最好的一部分上交給朝廷。還有一部分都是他們這些軍官還有士兵給分。這些都是潛規則,朝廷知道了也是睜隻眼閉隻眼,不會去追究。畢竟那是拿命換來的東西。就在江南,開始那些年沒存錢,都充了軍費。但後來朝廷手頭鬆了,他也攢了不少的家私。調迴京城。一些好東西舍不得換藏起來。其他的都換了銀票。


    白世年看著收拾出來的東西,沒想到,也攢了不少的家底。不過一想到他老婆每年賺的錢,一下就焉了。他存了這麽多年的錢,連個零頭都不到:“也不知道溫婉故意寫封信來要錢做什麽?”溫婉會沒錢huā,若是他說出去,估計非得被人揍死了。溫婉沒錢huā,那還要不要讓別人活了。


    白世年大動幹戈地將家底盤查,自然是逃不過別人的眼了。戚氏在後院得了消息,氣得砸了半屋子的擺件。白世年,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如果當年不是自己,早就去陰朝地府報道去了,怎麽會有今天。如今,竟然棄自己不顧,就為著那個女人。對白世年,戚儷娘的恨意達到無與倫比的地步。


    實在抑製不住心底的憤怒,戚儷娘終於以上香(散心)的理由,出了將軍府。將軍府裏的人也不管他,讓她出去。


    葉詢再見到白世年的時候笑問道:“怎麽好好的收拾家當了。又不是班師迴朝。”一般收拾也收拾不了這麽幹淨。基本把存的那點家底都搬空了。這也就眾人都知道白世年娶了一個財神老婆,白世年攢的這點家當跟溫婉比起來都不夠看。若不然,這點家當還得偷偷摸摸(氣勢也不多,也就十幾萬兩銀子。說起來,白世年很是廉潔)。


    白世年苦哈哈地說道:“成親的時候,不欠了廣源銀行的債。至今還有兩萬兩銀子沒還。這不,寫信催債來了。所以,收拾這些送迴京城還我媳婦的債了。”


    葉詢不出意外噴了:“不至於吧?不說郡主,就你府邸那麽多產業,還不值當兩萬兩銀子。郡主這麽倒騰的做什麽?”葉詢的意思倒不是說溫婉的產業就是白世年的。還債不還債,夫妻兩,不一樣。


    白世年搖頭:“誰知道。我媳婦,那就是個怪人。你是不知道,我有一次問她,賺那麽多錢,以後給我兒子攢下金山銀子。你猜她怎麽說?她說她賺的錢,一分都不留給兒孫,全部都得huā光。你說,她賺那麽多錢,要怎麽huā光,做什麽一分都不留給兒孫?”傳統的人,都隻想著給兒孫賺富貴。溫婉的理念,讓他一下沒想不通透。


    葉詢驚異:“郡主真這麽說的?”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白世年搖頭:“是啊,你說她要做善事我也不攔著。但也不至於一分都不留給兒孫。不過我那媳婦,一向說到做到。以後我兒子是別想得她的一分錢了。所以啊,還得靠我給他們攢家底。”媳婦靠不上,就隻能靠他這個老爹了。不過攢的這些家底,實在是不夠看啊!在京城買一棟大宅子,也要幾萬兩銀子。咳,以後他兒子得過窮日子了。


    葉詢見著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男人,唾棄了:“就沒見過你這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郡主若是真說了這樣的話,那是你的福氣。”不給兒孫留產業。兒孫沒有祖宗的東西,怎麽辦?幹看著。


    白世年是傳統的男人,傳統的男人自然是傳統的念頭:“什麽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也沒想過溫婉的東西,她怎麽做都順她的意。我努力就是了。”攢家底留給兒孫,都是父親的職責。他就覺得溫婉的想法匪夷所思。倒也沒想著攔著(你攔也攔不住)。


    葉詢搖頭:“你呀!你想想,若是你們不留家底給兒子。你兒子會怎麽樣?”


    白世年眼睛一眨。


    葉詢笑著讚歎道:“都說坐吃山空。可山都沒有,難道坐著等餓死。不給子孫留金山銀山,他們自然會自己想著去賺金山銀山。與其留著金山銀山,不如給兒子留下賺金山銀山的本事。說你不知福,你還真是不知福。你兒子,不用發愁成為紈絝了。”


    白世年得了這個解釋,心裏自然是高興了。給兒子留金山銀山,當然沒兒子自己賺的金山銀山好了“我本來就沒擔心兒子成為紈絝。我媳婦做什麽都講規矩,行事一板一眼,哪裏能養得出紈絝。希望我媳婦能讓兒子努力,將來繼承我的衣缽。”


    葉詢很看不過眼:“你就美吧你!郡主又沒有說,她賺的金山銀山怎麽huā呢?”這個他還是很有興趣的。


    白世年搖頭,這個他倒沒問:“不清楚。不過說出來你都不相信,我媳婦節約得呀,咳,我都沒法說。每頓飯一葷一素一湯(都是精細的菜品),從來沒買過首飾(內務府每年有送),衣服就那麽幾件重樣穿(居家服,溫婉每個季都有定數的)。若不是我親眼所見,我是真不相信我媳婦她這麽節儉。”就是他,在這裏物質比較匱乏,桌子上的菜數都比溫婉的要多(溫婉語:你吃得多)。


    葉詢還是頭一次聽到:“你沒,沒開玩笑?”


    白世年眼裏有著敬佩:“我媳婦身邊的丫鬟說,溫婉從迴到京城,除了來客人,十多年如一日。”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是真不相信。


    葉詢看著白世年,最後隻感歎一句話:“有郡主,真是大齊的福氣。將軍,有福氣啊!”想想溫婉郡主幫扶的人,每年要huā多少的銀錢。可本人卻這麽節儉,實在是讓人汗顏啊!


    溫婉要知道絕對吐槽,這也叫節儉。每天吃著珍貴的補品,用的稀罕的藥材,穿的極品布料做的衣裳,戴著貴重的首飾,平均下來每天至少日費百金。就這樣的還叫節儉,那天下可就沒節儉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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