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以後,朝廷攻打三個番地。先是活抓了趙王,接著恆王、周王也被活抓了。


    皇帝下令,全部押解迴京。押解迴京以後,等待他們的,隻有一條路。死亡。


    從登基到如今,一直不動聲色的皇帝。借此機會,大肆清洗。這場清洗過程中,京城的勳貴人家,大半都牽扯其中。隻要牽扯進叛逆案件當中,丟官棄爵,滿門抄斬,罷官坐牢。


    皇帝的動作,幹淨利索,斬草除根,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很多人,在這場變故當中,一夜之間,從人上人淪落為人下人。一番血雨腥風。多少人死於此亂之下。多少豪門家族,灰飛湮滅。當然,這些都跟溫婉無關。


    溫婉隻要前線作戰順利,皇帝的位置牢牢的,就行。經了這次的事,溫婉相信,隻要皇帝在位,她就一輩子不用憂心。皇帝舅舅不出意外,鐵定還能再活個二十年,又二十年的時間給她經營,她也不用擔心到時候成為粘板上的魚肉。


    這日,夏瑤得了消息,眉頭皺得緊緊的。看著溫婉,一臉的為難。在猶豫著要不要說說情。可她又不知道怎麽開口。盼望著溫婉主動問她。可惜溫婉,卻是偏偏不主動問。


    溫婉在屋子裏,在正廳裏走動走動。手裏還拿著夜明珠。有了這兩顆夜明珠,溫婉晚上不用點燈,再不要聞那怪味了。因為身體的原因,溫婉聞著那些味道,特別的難受。


    夏嫻端來了黑豆粥,溫婉慢慢地喝。喝完後,還不忘記看盛粥的那青花瓷纏枝小碗。覺得很該畫下來,古代的東西真有藝術感覺。


    溫婉欣賞完小碗,再見著夏瑤一臉糾結的模樣,還是當沒看見。讓取來畫板,她畫一會畫。下棋比較耗心。畫畫還是可以。當消遣·否則,天天悶在屋子裏,不找事做,她會發毛的。


    夏瑤最後沒忍耐住·輕聲對著溫婉道:“郡主,神箭侯與白老夫人,還有白家其他的人,全部被抓入監獄。而且白老夫人,身染重病。現在還在監獄之中,可能有生命危險。”


    溫婉恩了一聲,見夏瑤沒再說話:“你到底想說什麽。別讓我瞧著你這一臉糾結的模樣。神箭侯·白家?怎麽,你與白家有淵源。說說看,是什麽樣的淵源,值得不值得你相幫。”值得的話,她會幫著說情,若是芝麻綠豆的事,就算了。經了這次的事,溫婉對於當好人·早就失去了趣味。


    夏瑤望著溫婉在宣紙上勾勒出青花碗的雛形,郡主的畫藝更為純熟了。靜待片刻:“郡主,我與白家無淵源。但是郡主·看在白世年的份上,你就幫扯一把吧!等以後白將軍迴來,也承你的情。”


    溫婉舉著手裏的青玉荼花畫筆,好笑地說道:“你怎麽了?我為什麽要看在白世年的份上幫白家一把。白家與我有何幹係。我也不需要承他的情。他本就欠我一條命。”


    夏瑤見著溫婉好象忘記了那麽一頓淵源,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難道她說,白世年是你丈夫。白家是你夫家。她怕一說,非得讓他們家郡主抽過氣去。


    溫婉換了一隻雕刻著蘭花的墨玉畫筆,開始畫著書案上青罷美人觚裏的臘梅花。


    溫婉畫完以後,轉身見著夏瑤還在糾結:“你別擔心了。皇帝舅舅看在白世年的份上·不會對白家如何的。最多也就奪爵,不會有性命隻危。沒想到,我家夏瑤竟然也這麽崇拜著白世年。連他們家人都擔心上了。難得,難得······要你真芳心暗許,我說和說和,怎麽樣。”笑得很是揶揄。


    夏瑤無語·感情他們家郡主,根本就忘記了白世年是她啥人(你家主子壓根就沒白世年事她丈夫的這個意識,隻當是做了一迴夢)。


    溫婉見著夏瑤不說話,笑著問道:“怎麽,還有事?”


    夏瑤想想搖了下拖,其實還真就有一件事,夏瑤得了消息,但是卻沒告訴溫婉。這消息就是平向熙也入了監獄。


    平向熙,因為與毛家關係過於親密。也鋃鐺入獄。這次可沒上次那麽好運。這次是完全按照罪犯的標準來的。而且他非常之倒黴,正好監獄裏的牢房都用完了,就隻一個牢房還有一個鋪位。獄卒就把他關進這個監獄裏去。


    平向熙這次坐牢,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上次坐牢,無非就是窩窩頭黑了些,硬了些,最受不了的也就是吃些餿飯餿菜。這次坐牢,他才知道,監獄,那就是地獄,地獄一樣的存在。上次坐牢,與現在相比,那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與他住在一起的是兩個重犯,都是手上有好幾條命案的。隻不過不知道走通什麽關係,沒處死刑。在監獄已經關了好些年平向熙一見去就看著這兩人,一個兇神惡煞,全身是傷疤,看著就得把人嚇死。另外一個是滿肚肥腸,同樣也是兇神惡煞。


    兩人雖然體型不一,但是目光兇狠,一看就是見血的人。兩人開始懶洋洋的,見著開鎖,懶洋洋地瞧見進來的人。一見著平向熙,那就如那就如惡狼遇見羊。


    平向熙今年剛四十,世家子一般都很注重保養的。這兩年又被溫婉各種補品地補。人沒養胖,卻把人養得極好。看著不不像四十歲的人,反而像是二十多歲的人。


    這兩個重犯瞧著不順眼,天天你打我,我打你,可惜都打不死。而且還是死對頭,你看順眼的,我看不順眼。你說,我說臭。可這會,兩人卻是出奇一致。都一眼瞧上來這個剛進來的細皮嫩肉,文文弱弱的男子。


    平向熙一見來,兩人走到一起,嘀咕了兩句,開始打架。最後,強壯的全身是疤痕的那人打贏了。平向熙不知道的是,他們打架的彩頭,是誰贏了誰先上。


    當天晚上,一個捂著平向熙的嘴巴。一個脫了平向熙的衣裳。輪流把平向熙給暴了。大齊是有男風,但這股風在先皇時,被下令嚴肅清理過。所以,如今男風不大盛行。至少明麵上不盛行。


    平向熙不好男色,但是如今,他竟然會被兩個男人暴了。而且還是被這兩個如此醜惡的男人強暴了。他不僅身受巨創,內心也受不住這樣的侮辱。


    這兩男人強暴完了以後,惡狠狠地威脅,要是敢說出一個字,我們就把你做死。而且還是讓人查不出任何原因的死亡。


    平向熙嚎叫著道:“我會殺了你們。我告訴你們,我會殺了你門。我會讓你們不得好死。”


    兩人嗤之以鼻。到了這地方的人,就沒人能活著出去。平向熙見到獄卒,大聲地叫著要換牢房(當然,被男人暴的事情他是死也說不出口的。)這些老精油的獄卒是做什麽的。一看他的模樣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是裝傻充愣。


    這一次坐牢,他剛開始進去的時候。一點都不擔心害怕。無非就是如上次一樣。坐幾天牢,等溫婉迴來就會找人把她放出去。卻是沒想到,這一次就好比掉入地獄一般。


    這兩個男人倒是很愛惜他。賄賂了獄卒,給他買了藥過來在傷口處擦上。還讓送來了好飯好菜供著平向熙。當然,別想著這兩男人有什麽好意。他們這是為了讓自己更盡興。太文弱了總是暈過去不爽快。高興來了,兩人一起上。


    平向熙這次受的,完全就是肉體與精神的雙重折磨。實在受不住,尋死著自殺。可是自殺又沒勇氣。正在想著自殺,可還沒開始自殺行動,就被兩人人逮,當下兩人又一起對他一頓蹂虐。


    這樣的日子,折騰的平向熙都要瘋了。求了獄卒帶信出去。沒錢誰給他帶信。平向熙求了獄卒,說讓他交給尚堂。一定會給錢的。


    那獄卒見著隻是求尚堂把他救出去,別的沒別的。倒也樂得賺了一趟錢。尚堂得了平向熙的血書,也無能為力啊!如今皇帝在大肆清洗,誰也不敢說一句求情的話。他奔波了幾下,還被嶽丈告戒一番。再不敢亂動。隻希望溫婉早些迴來。


    兩個重犯聽到說他兒子還在當官,心裏疑惑。可是那書信如沉大害,一點消息都沒有。更加肆無忌憚了。


    平向熙在被折磨得幾次自殺未遂(想死又不敢對自己下狠手)。每次一自殺,被虐的更狠。一次甚至被弄得全身是血,都起不了床。到這時候,平向熙嘴巴裏隻叫著:“溫婉,救我。溫婉,救我。”


    兩人十幾年前就進監獄,對外麵的行情一無所知。不知道平向熙嘴巴裏叫的溫婉是何方神聖(沒法子,他們進監獄的時候,溫婉還在鄉下吃糙米喝野菜粥)。以為是他什麽人。能進這監獄,家人肯定也會牽連了。如果他們最開始就知道這個男人嘴巴裏的溫婉,是大齊朝的尊貴郡主。一定在爽快了以後,毀屍滅跡。


    不過,這兩人也不是什麽蠢人,心下起疑,畢竟這麽大口氣,現在到這地步,還能叫著。


    說不定,真有什麽大來拖。忙問著新來的獄卒,溫婉是什麽人,可有聽說過。獄卒說不知道,沒聽過這號人。兩人這才堪堪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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