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守勳得了消息,匆匆趕往淳王府。跑到了白玉園。見到穿著一身玄白色衣裳,長得越發妖孽的燕祁軒,還在安靜地練字。


    羅守勳把這一消息告訴了燕祁軒,燕祁軒當時急得一跳三尺高。這誰散出來的風。


    羅守勳焦急地說道“祁軒,你是怎麽招惹上的溫婉郡主。那樣心機深層的女子,你要娶了他,這一輩子就得被壓得死死的。祁軒,趕緊想法子,或者,趕緊讓你父王跟母妃定親。”


    燕祁軒說了一下在郡主府的事:“應該不會,我父王答應了的。”


    羅守勳恨鐵不成鋼道:“這些女人一旦愛慕上,那絕對是瘋子。溫婉郡主,這些年一直溫溫和和的。可是現在她也十三歲了,該找婆家了。你又是長成這妖孽樣,看上你,也不稀罕。”要說家世,溫婉郡主自己就是正一品,財富多多。唯一看上的就是燕祁軒這副樣貌了。


    燕祁軒還是不相信:“不會吧,都說了不會再纏著我了。”


    羅守勳嗤笑著燕祁軒的傻勁:“別忘了,溫婉郡主可是救過你兩次了。光用救命之恩,你父王都不能拒絕。否則就成了忘恩負義的人了。”


    燕祁軒覺得很是有理,火急火燎去找了淳王。


    淳王沉默了好久,最後才對燕祁軒道:“軒兒,其實父王答應了溫婉郡主,隻要他能過這一關,就許了你們兩人的親事。”淳王沒說皇帝已經答應了婚事,隻說與溫婉有口頭協議。


    燕祁軒聽了著話,臉色變了又變“父王。你騙我。我跟你說過的,我不會娶溫婉郡主的。你沒告訴過她嗎?”


    淳王有幾次想說,溫婉就是弗溪,可是,太多的顧忌讓他開不了這個口。


    燕祁軒態度很強硬:“父王,我娶誰都可以,絕對不要娶溫婉郡主,那女人這麽厲害。我這一輩子都得被他壓了。父王,我不會娶的。你告訴他。就算她求了皇上,強嫁過來,我也不會喜歡她。”這麽厲害的女人,他娶了。以後京城裏所有的人都會笑話他,笑話他夫綱不振。笑話他娶一個看上他美貌的女人。他這一輩子永遠別想挺直了腰杆做爺們。


    淳王剛想開口說話,就聽到外麵人稟報道“王爺,王妃來了。”


    溫婉在皇宮裏,陪著皇帝用膳。皇帝吃了一碗半飯“溫婉,今天這個山藥雞湯、還有這個酸筍做得都不錯。我們家婉兒的廚藝是越來越好了。”


    溫婉聽了誇獎,非常高興。興奮地筆畫了幾下。要獎賞。要幾壇子女兒紅。


    “好,賞一壇百年女兒紅。”皇帝知道溫婉早就饞著他那幾壇百年女兒紅,溫婉纏了他半個多月都沒的。今天難得開心一番。


    溫婉笑得特別的開心。百年女兒紅啊,跟喝王母娘娘的玉瓊酒差不多吧!溫婉很興奮地。晚上就開封,喝了兩小杯,就被夏影製止了,不讓喝。


    溫婉迷戀淳王府世子的消息,一傳出來,就被鎮壓住了。最先散布這消息的人,被抓了出來。


    溫婉出了養和殿,本來是想拉著皇帝出來散散步的。可惜奏折太多。皇帝沒空。溫婉自行出來了。


    走在迴永宮的路上,溫婉慢慢地看著甬道兩邊開得正燦爛的紫紅色的木槿花。走上前去。尋了一朵最漂亮的,摘下別在髻角。


    溫婉迴到永寧宮。夏影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溫婉。溫婉麵無表情,對著被抓的罪魁禍首,什麽都沒說,隻是哢嚓一聲,手裏的畫筆給折斷了。


    夏影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夏瑤見郡主說完死字,就讓夏巧背著畫板,跑出去畫畫去了。在永寧宮到養和殿的路上,搬了錦杌坐下,打開畫板,畫這一簇一簇開得燦爛的木槿花。絲毫不為這個流言所影響。


    這個傳聞,像蘇相等老狐狸級別的都隻是一笑而過。但是對於還沒成長為狐狸的,如祁慕、祁喧、祁楓等,還在琢磨著這話的真偽。這對他們來說,可是事關重大。


    祁慕首先問著老大祁言:“大哥,你說溫婉表妹喜歡上燕祁軒那草包,會不會是真的?”


    祁言很爽快地表示,不知道。


    祁慕有些鬱悶:“就燕祁軒那樣,除了長著一張好看的臉,還有什麽呢?表妹怎麽會喜歡上隻有虛其表的燕祁軒?”祁慕是怎麽都不相信溫婉會這麽沒眼光。那燕祁軒,連他家小六一半都比不過的。


    祁楓卻恰恰相反,他非常之讚同:“我覺得很配啊。你看,表姐有才,燕祁軒有貌,這不是才貌相得。”聽到這傳聞的,最開心的莫過於祁楓了。要是真的,那他的危險可就解除了。懸在他頭上的那把刀沒了,他晚上睡覺都會笑的。


    可惜,祁言的下一句話,卻是打斷了祁楓的歡喜:“我不知道這傳言是否屬實。但是,溫婉表妹是不可能嫁到淳王府裏去。”


    祁楓急急問道:“為什麽?”門當戶對,男貌女才,般配得不能再般配了。怎麽就不可能呢?


    祁言見著祁楓的急色,直搖頭“因為燕祁軒是世子,將來要繼承爵位。溫婉有啞疾,不適合當世子妃。”如果是次子或者不是繼承爵位的,都有可能。可宗室不可能讓一個有啞疾的人當宗婦。這可不是皇爺爺說了就能算的。


    祁楓很怨念。為什麽他不是長子,而是最小的。因為最小,所以注定被欺負,就得娶溫婉表姐。


    祁慕也覺得有道理:“我想,如果淳王與淳王妃不同意。父王也不會答應。父王這麽疼表妹。一定舍不得她去受這苦。”看溫婉對表妹的疼愛,連他這個當兒子的都嫉妒。怎麽可能舍得讓表妹去受淳王妃的刁難。


    祁楓哭喪著一張臉:“為什麽,為什麽父王就舍得讓我吃這苦。”說完祁楓的額頭就疼起來了。祁慕在祁楓額頭上彈了一記。嗔怪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祁楓要哭。這福氣誰要誰拿去。他不要娶一個鎮山太歲迴家啊!就衝他老爹疼溫婉表姐那架勢,他這輩子不能給鎮山太歲受委屈,那就隻能給他受委屈了,就隻能守著鎮山太歲過委屈的日子。往日裏得小心翼翼地哄著表姐這個鎮山太歲。祁楓隻要一想到這樣的場景,就覺得未來一片黑暗渺茫。他死的心都有了。


    散布尊貴郡主的流言的人抓起來,全部都殺了。這個消息,也一下傳遍了京城。很多人都不大適應如今溫婉的態度。殺伐果斷,再不是以前溫溫和和的人了。變得徹底。


    蘇相聽到這個傳聞。說了一句:“溫婉終於在那吃人的後宮,也逃脫不開既定的規則。”在後宮裏。不想死的隻有變。變得狠毒,變得兇殘,變得,殺伐果斷。


    蘇相去了養和殿。見著溫婉在,神色如常“皇上。江南的賦稅今年比上年少了一成。你看,是不是該派巡撫去勘察一番。”。


    “要動江南,肯定是要大動作,暫時不動。如今沿海戰事已完,隻留邊關的戰事。戶部應該可以支撐得起了。”皇帝淡淡的幾句話,已經表明了態度。蘇相點了點頭。江南。要動,也該留給下一任了。他現在還不想動。


    溫婉就在旁邊仔細聽著。等迴去的時候,又接到皇帝賞賜的不少好東西。皇帝對於溫婉一向大方得很,隔三岔五就有賞賜。珠寶首飾、古董、字畫、古玩、貢段。應有盡有,溫婉都已經不感冒了。溫婉自己不知覺,她現在在京城中,卻是風頭再無第二。


    隻是她一直居在深宮,又不喜交際,宴會也不大參加。為人處事非常低調。可低調的人,也止不住八卦上門。


    溫婉郡主愛慕淳王世子爺這股風刮出來就被遏止了。不過,也在用一日。淳王府裏傳出。淳王世子與淳王妃的侄女,住在王府裏的江家表小姐。早已互生情愫,淳王妃已經同意為兩人許親。而又有傳聞出來。說淳王妃確實對外說過,在商談兩人的親事。


    這個消息,也在第一時間被溫婉所知道。溫婉笑了笑,見自己不動,按耐不住了。不過,溫婉真覺得好笑了,淳王妃是怎麽混到今天的,是怎麽成為京城第一貴婦的。


    溫婉很懷疑。


    這一出皇帝外公必定會毀婚,這是毫無疑問的。畢竟隻是口頭承諾,沒下聖旨。可淳王妃如此的行為,就是**裸地在打皇帝外公的臉。敢打皇帝的臉,不是沒人,不過,結局都很慘。


    夏瑤在邊上,見著溫婉麵上帶著笑容,還是忍耐不住道“郡主。”郡主這是氣糊塗了。


    溫婉沒理會夏瑤的憂慮:“夏瑤,我記得,淳王妃的兩個親兄弟,都入了仕途。你去去查,幫我收羅他們違法的證據。”他就把這引頭送到皇帝外公的禦案上。


    夏瑤麵色大變:“郡主,你這是要幹什麽?你沒必要……”


    溫婉擺了擺手:“敢算計我,就要承擔後果。我與燕祁軒的婚事不能成是一迴事,她算計我是另外一迴事。”她與燕祁軒不能成,那是緣份不夠。竟然敢散布她的謠言,損她的清譽。她真的以為自己是軟柿子好捏的。竟然敢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自己。她可不會再如之前,隻等著皇帝給她做主。


    夏瑤摸不透溫婉到底什麽意思,但點頭:“郡主,我這就去。”經了這麽多次事,郡主,變了很多。變得她都摸不準脈了。


    當天下午,溫婉收到了她讓冬青去調查的結果。打開迴信一看,與他預期的差不多。她剛聽到說燕祁軒與江芸芸的事,感覺不對勁。沒想到,真相是,通房是真收了,也真睡了。不過懷孕是假的,與江芸芸的兩情相悅是假的。為的,都是讓她自行放棄。


    溫婉還沒時間來得及感慨,就聽聽到散布流言的不是淳王,而是淳王府世子。她還真就錯怪了淳王妃。淳王妃沒這麽愚蠢,這爛主意是燕祁軒自己想的,也是他散布出來的。溫婉聽到這個消息,冷笑了一聲。這背後推波助瀾的,定然是淳王妃了。


    雖然如此,溫婉仍然很失望,不僅失望燕祁軒沒有遵守諾言。更因為燕祁軒沒頭腦的行為。她的名聲在外,要權勢有權勢,要財富有財富,之前見過他幾次,也沒對他的傾城外貌表現出癡迷。後來突然就傳出自己要嫁他,燕祁軒就是不喜歡,為什麽就不多想想她為什麽會想要嫁給他。就算不想娶,也可以直接來跟自己說個清楚明白。用這麽下作的手段,來損毀滅她的清譽。


    不管怎麽說,她也救過她兩次,是他的救命恩人。難道不知道損一個女子的清譽,會害一輩子。燕祁軒此行為完全就是恩將仇報。她不是沒想過把真相告訴燕祁軒,但是她怕派燕祁軒給她拖後腿,燕祁軒後麵還有一個更扯後腿的淳王妃。她本來在皇宮如縷薄冰,戰戰兢兢,小心翼翼。要再被拖了後腿,溫婉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現在。


    溫婉對此事,保持沉默。但她知道,她與燕祁軒徹底完了。這個流言一出,兩個人已經斷得徹底了了。不過,皇帝不會讓它就這麽快結束的。


    皇帝摸著溫婉的頭,對於外麵的傳聞,皇帝都知道:“丫頭,就沒什麽話跟外公說的?”


    溫婉搖了搖頭。


    皇帝隻是隨意一問,卻見溫婉真有話說,陡然起了興趣:“真就沒有?真沒有一點氣?有的話說出來,說來給外公聽?外公給你做主。”


    溫婉用玉盞蓋佛動晶瑩剔透的玉盞裏冒著熱氣的茶,聞著陣陣的清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皇帝外公這裏的東西,樣樣都是好的。自己也跟著享了好幾年福了。把手裏的茶撥成溫的,端給皇帝。皇帝笑著接過去,抿了一小口:“說吧!”


    溫婉低著頭,嘟囔了幾句:“皇上,郡主說。她也找不著,該怎麽出出這口惡氣的法子。這還得請皇上拿主意。”


    皇帝若有所思敲了敲禦案:“之前朕就說過淳王爺,堂堂的一個鐵帽子王,怎麽能隻有一個正妃,沒有一個側妃。委實說不過去。子嗣也隻有一個,太單薄了,都說朕太不關心宗室了。”


    溫婉一下恍然想起,夏瑤說皇帝最近正在物色美人,有心送給臣下,沒想到這麽一遭。為的是有人跟淳王妃唱對台戲。


    皇帝眉眼挑了挑:“哈哈,相信淳王爺這次一定不會再拒絕了。”皇帝說得陰森森地模樣,很嚇人。


    溫婉見著皇帝饒有興致的神情:“皇帝外公,你這麽為淳王打算,淳王一定對你感激非常啊!”


    皇帝很是欣慰,笑著應了。溫婉的態度讓他知道,溫婉是已經放棄了。可是,皇帝很疑惑,就算放棄,何至於要這樣給淳王妃添賭,搜羅罪證。


    皇帝認為我溫婉的態度很詭異,沒琢磨過來,也就不琢磨了。隻要溫婉不願意嫁給燕祁軒,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本來溫婉不出手,皇帝也會出手懲治的。既然那丫頭願意自己動手,也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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