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少遊的這份氣度和從容,就連是叱吒商海多年的黎力持,都不禁為之動容。


    “小子,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我沒聽錯吧?一百億,你以為是一百塊麽?”


    “您不用管太多,隻需要說同意或者是不同意就行了。”洪少遊笑著激將道:“難道說,您也不敢和我打這個賭麽?”


    “不是我不敢,而是我懷疑你有沒有能力實現。畢竟,人人都可以吹牛。如果你要是一輩子賺不到一百億,那麽我女兒難道就不嫁人了?”


    洪少遊笑著迴答道:“那好,黎叔,我就再把這個承諾細化一下,給我三年時間,我會帶著一百億來找你娶安妮,你幹是不幹?”


    這句話就像是晴天霹靂一樣,再度讓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


    如果說洪少遊之前的承諾還隻能算是個重型炸彈,那麽他現在的豪言壯語無疑就是一顆被引爆的核武器,將所有人都籠罩在巨大的震撼之下。


    雖然黎力持也根本不相信洪少遊有這個能力,還是被他此刻的迷之自信給弄得有些遲疑不決。


    “小子,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這麽有信心,一定能贏我?”


    洪少遊卻堅決地搖了搖頭,很光棍地說:“黎叔,你見過有人在賭場裏問荷官的底牌是什麽麽?要是我告訴你了,那還和你賭什麽?怎麽樣,你到底敢不敢和我賭這一局?”


    黎力持的臉色非常難看,在此之前,他還從未遇到像眼前這種離奇的賭局。


    明明這小子就是虛張聲勢,但是他卻不敢輕易決定。


    數十年的漫長歲月,早就磨平了他性格裏那些冒失衝動的棱角。


    現在人到老年,手裏又執掌著上千億資產的商業航母,黎力持的每一步都是謹小慎微,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絕對不會輕易冒險。


    更何況這次的賭注,又是他視同掌上明珠的女兒,即便是隻有百萬分之一的可能才會出錯,他也絕對不會下注。


    而洪少遊正是吃準了他這一點,所以才冒險和他賭一把。


    雖然他現在的口袋裏就連一百塊都沒有,但偏偏就敢和他開一百億的賭局。


    他賭的不是輸贏,而是一口氣。


    而且從現在的氣勢上來看,他已經占據了上風。


    隻要黎力持不敢下注,這一場賭局他就是毫無疑問的勝者。


    而退一步來說,就算是黎力持下了注


    三年的時間,也足以發生很多讓人意想不到的事。


    “三年,嘿嘿,到時候我和安妮生的兒子都能下地走路了,難道你這個老家夥還能把孩子給硬塞迴去不成?”洪少遊暗自無恥地想著。


    地位決定立場,屁股決定大腦,在未知的博弈場上,即便是黎力持這樣縱橫一方的大佬,也難免被洪少遊這樣的光棍破落戶給唬住。


    瞧著他那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黎力持在腦海裏立刻設想了洪少遊賺到一百億的無數種可能,甚至不排除他鋌而走險,走上綁架販毒的罪惡道路,但最終都被他一一否決。


    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急切想知道對方底牌卻又不願下注來看的賭徒一樣,心急火燎。


    不過他越猴急,洪少遊反而就越輕鬆,看著黎力持氣急敗壞卻又投鼠忌器的樣子,他的臉上也立刻浮現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不過千算萬算,終究還是漏算了一個關鍵環節,而這個致命的疏忽,差點就斷送了他這個完美的計劃。


    “少遊,你真的確定能拿出一百億麽?”黎安妮從後麵走上來,悄悄拉著他的胳膊說:“而且是三年以內,你知道有多難麽?即便是我的錦城集團,到目前為止總資產也不過才十幾個億。”


    洪少遊的背心一陣發涼,沒想到自己的隊友居然會替對手問出了這個關鍵的問題。


    就好像電影裏那些不明真相的助手一樣,傻乎乎想揭開男主角的底牌。


    誰料到男主角一直以來都隻是在故意虛張聲勢,用生命在演戲,一直秘而不宣的底牌其實早就已經爛得不忍直視了。


    不過事到如今,洪少遊也隻能硬著頭皮死撐下去了:“你懂什麽?做人要是沒有目標的話,那和鹹魚有什麽兩樣?現在我就是暫時給自己定一個小目標,先賺它一百個億再說。”


    然而,黎安妮卻還在不明就裏地打著退堂鼓:“少遊,我知道你是個很有理想,很有抱負的人。但做人還是要實際一點。一百個億可不是說著玩的,萬一到時候要是實現不了,咱們豈不是……”


    不光是她,就連一旁的呂莎也都湊了上來,憂心忡忡地補刀道:“沒錯,我覺得安妮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咱們的贏麵這麽小,你偏偏又搞得這麽大,那不是自尋死路麽?”


    看著黎力持的神態漸漸恢複平靜,顯然已從之前的患得患失心理中擺脫出來,蟲著洪少遊不住地冷笑。


    洪少遊的心裏咯噔一聲,暗想這下可真的完了。


    這種老謀深算的老狐狸你隻能唬他一時,一旦等他緩過神來,就算是用小拇指頭上的一片指甲,都能將你壓得粉身碎骨。


    現在這個局恐怕是裝不下去了,再演下去必然要穿幫。


    到時候黎力持要是得悉了洪少遊心裏的那點小九九,恐怕就不光是冷嘲熱諷那麽簡單了。


    看著身旁那兩個焦急而真誠的女人,洪少遊真恨不得給她們一頓正反王八拳,好讓她們停止此刻的拙劣演出。


    眼見著大好的形勢就要在這一刻被逆轉,一個溫婉動聽的聲音從門外響了起來。


    “讓你們久等了,真不好意思,我的車剛在外麵出了一點事,所以……”


    一個女人緩步走了進來,濕漉漉的頭發和半幹半濕的紫色連衣裙,立刻就讓洪少遊愣住了。


    “是你?”他如同遇到了救星般,指著她對廳內的眾人解釋道:“好了,諸位,現在總算來了個能幫我證明的人,剛才我那個樣子,完全是因為她……”


    “紅殤,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黎力持沒有聽他的解釋,反而一臉驚怒地問向那個女人。


    聽到這個名字,洪少遊也立刻反應過來,原來自己之前幫過的女人,竟然就是黎力持的現任妻子秦紅殤,也就是黎安妮那個傳說中那個陰險毒辣的惡繼母。


    “力持,你聽我說,剛才我的車的確是在外麵的花園裏爆胎了,多虧了這位洪少遊幫我換胎,我才……”


    “換個輪胎,至於兩個人都搞得濕身麽?瞧瞧你現在這個樣子,不覺得丟人麽?還不趕緊給我上樓去換衣服!”黎力持板著臉訓斥道。


    秦紅殤的臉上有些難堪,但還是溫馴地快步走上了樓梯。


    眼見自己的唯一有利證人也被指使上了樓,洪少遊也有點急了,正準備再解釋清楚,卻被呂莎給拉到了一旁。


    “你是怎麽搞的?怎麽和她搞到了一起?洪少遊啊洪少遊,你難道是真的改不了沾花惹草的性子,這才不過個把鍾頭的事,你看看你都幹出了什麽?而且你搞誰不好,卻偏偏去搭上這個秦紅殤……”呂莎氣憤地數落道。


    洪少遊頓時有種有嘴說不清的感覺:“我沒有!莎莎姐,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啊,這是要出人命的!”


    的確,現在這一切真的是相當要命。


    黎力持對他的誤解和偏見倒沒什麽,但是現在就連黎安妮看他的眼神裏,都開始夾雜起一絲懷疑。


    難道說,現在的好人真的做不得麽?


    洪少遊無奈地在心裏悲鳴著。


    “安妮,你聽我解釋……”他趕緊上前,拉住了黎安妮的手。


    幸運的是,她並沒有將自己的手抽離出去,而是認真地說:“好,你說,我聽。”


    “事情很簡單,她的車壞了,我去修車,誰知道花園裏的自動噴淋到點開啟了,所以就淋了一身水。”洪少遊簡短地解釋著。


    不過對於事件的過程,黎安妮似乎更在意一個細節。


    “她怎麽知道你叫洪少遊?是你主動告訴她的?”


    “這怎麽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哥向來是做好事不留名更不計較迴報的活雷鋒。尤其是對這種漂亮女人,為了防止她會借此機會纏上我,當然就更不會說了。至於她是怎麽知道的?莫非我現在在江東市已經這麽有名了麽?”


    對於這個細節,洪少遊也是相當不解。


    他這個迴答讓黎安妮相當不滿,正準備再多問兩句,卻看見管家老林急匆匆地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對黎力持說:“老板,溫氏集團的溫世鈞帶了幾個人來了,現在正在門口等您迴話。”


    “哦,他怎麽來了?快去把他請進來。”黎力持有些意外地吩咐道。


    洪少遊和黎安妮的心裏也是驚愕不已。


    上次在憶江南雖說沒有徹底鬧翻,但是就憑洪少遊打傷邁克、贏了溫世鈞一百萬這件事來說,就已經夠讓他沒麵子了。


    更別提最後還讓他錯失了和京城龔宋兩家的合作機會,這份過節簡直是不能忍的。


    而呂莎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也猛地渾身一顫,一段不堪迴首的往事,仿佛又在她的眼前浮現出來。


    沒多久,衣冠楚楚的溫世鈞就帶著三個人緩緩走了進來。


    一個自然是他新招的陶大業,而另一個,竟然是之前被黎安妮趕出公司的公關部經理邱新誌。


    不過,最讓洪少遊關注的,卻是那個一聲不吭,背著雙手緊跟在溫世鈞身後的一位老者。


    別看他貌不驚人,身形也很瘦弱,但是目光矍鑠,走路時前足前行一步,後足緊跟一步,他的步履沉重,如負千斤,一看就是修習內家形意拳中半步崩拳的高手。


    但大家都沒注意到的是,一看到溫世鈞的那張臉,呂莎的眼裏瞬間就充滿了憤怒的火焰,牙齒也在咯吱吱地咬個不停,就像是找到了追尋多年的殺父仇人一樣,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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