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劉芷芊也拔出了槍,卻被洶湧而來的人潮擠到了一旁。


    袁德坤就像瘋了一樣,甩手又是一槍,將一旁的另一人打倒在地。


    他舉著槍,目光不斷在場內驚慌失措的人群中掃視著,似乎是想要抓一個人質。


    洪少遊早在第一聲槍響後,就把黎安妮擋在了身後,此刻他見袁德坤窮兇極惡的樣子,立刻指著前排的喬覆水大喊道:“要抓人質的話,喬四爺最合適了。他可是江東市數得著的人物。”


    這一句話立刻提醒了袁德坤,隻見他立刻舉著槍,衝上去頂住了喬覆水的腦門。


    喬覆水萬料不到自己會給人就這麽出賣了。


    他向著剛才發出聲音的方向望去,正看到洪少遊一臉無辜地抱著頭,氣得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了不可。


    然而槍頂著頭,喬覆水也隻能識相地舉起了手。


    會議廳內亂成了一團糟,人人都在抱著頭尋找著逃出去的路,隻怪爹媽少給自己長了兩條腿。


    此刻,別管你是什麽地產大佬、金融大亨了,在槍口麵前人人平等。


    喬覆水是認識袁德坤的,之前酒桌上兩個人還觥籌交錯、稱兄道弟過。


    當下他立刻一臉討好地試圖和他套套交情:“袁哥啊,你咋這麽想不開呢?有什麽事咱們兄弟倆好好商量,千萬別開槍啊!”


    袁德坤卻不理他這一套,舉著槍觀察了一下廳內的狀況,冷著臉迴答:“喬老弟,不是兄弟我要故意為難你。隻是現在我有難,隻能借你來度過難關了。”


    喬覆水暗暗在心裏將這個不夠義氣的袁德坤罵了無數遍,臉上卻絲毫不敢有一點忤逆的樣子,生怕一不小心說錯了話,他就給自己當場給崩了。


    “砰”地一聲,袁德坤對著天花板又是一槍,然後揪著喬覆水大喊道:“裏麵的人都別亂動!槍子兒不可不長眼!都給我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聽到了沒有!”


    會議廳內的人群一時間噤若寒蟬,在生死存亡之際,大家都選擇了抱頭趴下。


    洪少遊也認出了袁德坤手上的那支五四式手槍。


    這把槍和之前袁華的那一把是完全一樣,但握著槍的袁德坤卻比他兒子要沉穩老辣地多。


    雖然是在這種混亂的環境中,他握著槍的手卻依然很穩。


    一雙眼睛陰鷙地掃視著廳內,神色絲毫不亂。


    猶豫了一下,洪少遊立刻做出了選擇,拉著黎安妮一起趴到了座位下麵。


    會議廳內頓時安靜了下來,場內除了挾持著喬覆水的袁德坤外,全部都趴到了地上,中槍的副市長唐敬宗和另一個人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劉芷芊也機警地躲在了一排椅子後麵,悄無聲息地舉著槍貓腰爬到了洪少遊身邊。


    她小聲說:“這個袁德坤不是一般人。他自幼喜歡習武,下手狠毒。這兩把槍就是他從派出所所長樂廣坤手裏搶的,聽說當時現場就有激烈的搏鬥痕跡,最後樂廣坤是被活活勒死的!還有那個副主任一家,聽說家裏被搶了二十萬。”


    洪少遊清楚地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和那些喊打喊殺的黑道人物不同,像這種殺人越貨甚至不惜去搶槍殺警的悍匪,在他的眼中,殺個人對他來說就如同兒戲一樣。


    而且這家夥在犯案之後不但潛伏了整整十八年,甚至還步步高升混到了銀行行長的職位,足見其心理素質之強和驚人的適應能力。


    喬覆水雖然也霸道,但是和這個袁德坤比,還是要差了一大截的。


    就在此時,大廳外傳來一陣急促而又密集的警笛聲,接著又是一陣急刹車的聲音,一片片腳步聲遠遠地傳了進來。


    最後,就聽見高音喇叭對著大廳內高聲喊道:“裏麵的袁德坤聽著!我們是江東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現在命令你立刻放下武器,高舉雙手出來投降!”


    洪少遊和劉芷芊麵麵相覷,暗想這事兒真是鬧大了。


    不過袁德坤卻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而嚇倒。


    他先是用槍逼迫著地上的一個人過去鎖了大門,緊接著跑到落地窗前,將窗簾全部拉上了。


    完成這一切後,他才對著廳內的所有人喊道:“你們都別動。隻要你們老老實實聽話的話,我不會要你們的命!”


    看著躺在地上的兩個人血流如注,劉芷芊咬了咬牙,舉槍站了起來:“袁德坤,現在的局勢已經非常明顯了,外麵已經被包圍了,你是逃不掉的!現在投降自首的話,還來得及。”


    “投案自首?那和自殺有什麽分別?”袁德坤一臉皮笑肉不笑地迴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那個過來抓我的女刑警吧?聽說,我兒子就是落在你手裏的,是不是?”


    聽了他的話,劉芷芊的臉上也立刻變了色。


    她很快就明白了,袁德坤之前出門帶槍的舉動就已經說明,他已經察覺到兒子袁華帶槍出事了。


    這其中一定有人給他通風報信,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之前辦案中的疏忽才導致了這一切。


    然而事已至此,她再懊悔也是於事無補,隻能端著槍,試圖勸說袁德坤放棄抵抗:“袁德坤!沒錯,你兒子是我抓的。你別以為自己躲了這十八年,就能逃脫法律的製裁。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你知不知道?趕緊放下槍,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嗬嗬,十八年!一晃就整整十八年了!這十八年你以為我過得很安心,很舒坦?”袁德坤激動地說:“要不是我當年一念之差,也不會落到現在的地步!你別想騙我,更別逼我,大不了我一命換一命就算了,反正我也賺了!”


    被他挾持的喬覆水聽了這話,卻有一種崩潰的感覺:“袁哥啊,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好好和政府談判吧。他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千萬別走絕路啊。”


    “你給我閉嘴!”袁德坤聲色俱厲地喊道:“這裏沒你的事!別以為在酒桌上和我喝了幾迴酒,就可以和我稱兄道弟了。我呸!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地痞、流氓而已!和我之前幹得那些事相比,你根本就是個不入流的混混罷了。”


    察覺到袁德坤的語氣不善,喬覆水也趕緊認慫道:“對對對,袁哥你說的對!我是不入流,我是混得渣。剛才的話,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啊。千萬別開槍啊!”


    看著這個在江東市可稱得上唿風喚雨的喬覆水,此刻在自己的槍口下活像個慫到了極點的小癟三,袁德坤也不由得鄙夷地大聲笑了起來。


    誰料到一直趴在地上的洪少遊,也跟著站了起來,走到劉芷芊的身旁,悄悄說:“劉警官,恭喜你。升職加薪的機會來了,還不快開槍,將這個罪大惡極的兇犯給當場擊斃了。”


    “可是他有人質啊!”劉芷芊舉著槍,一副為難的樣子。


    “我擦,喬覆水能算人質麽?他和這個袁德坤還指不定哪個更壞呢。搞不好你一槍下去,一下子就給江東市除掉兩害了,這可是功德無量的大好事啊,說不定周圍群眾明天就給你放鞭炮慶祝了。”洪少遊繼續攛掇道。


    這句話一字不落地被喬覆水聽在了耳裏。


    剛才他就惱恨洪少遊將他推了出去當做擋箭牌。


    此刻見洪少遊火上澆油地繼續煽風點火,完全不把自己的命當一迴事。


    不由得氣憤地大喊道:“洪少遊,你這個混賬王八蛋!袁哥,你也聽見他說的話了吧?要殺就殺他把,這個家夥最混蛋了。聽說他之前還整治過你的兒子。”


    “我要殺誰還用得著你教麽?”袁德坤怒斥道。


    不過聽了洪少遊剛才的話,他不免也有點擔憂,立刻將喬覆水堵在了身前,隻留著半個腦袋出來喊話道:“我警告你們,千萬別亂來。尤其是你這個小子,別出來煽風點火的,小心我一槍崩了你。”


    說著,故意舉槍對著洪少遊比劃了一下。


    “別,別開槍!”權衡了一下利弊,劉芷芊還是沒有采納洪少遊的意見:“袁德坤,現在這裏已經躺了兩個人,如果你還想談判的話,就找人把他們抬出去,表現一下談判的誠意,。則這裏一旦要是真死了人,外麵馬上就會強攻,你還是逃不掉!”


    袁德坤沉思了一下,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他才擺擺手,對周圍趴在地上的幾個人喊道:“你們幾個,給我把他們抬出去!”


    那幾個人趕緊站起來,七手八腳地抬著唐敬宗和另一個中槍者,慢慢地抬著出出了會議廳。


    “好了,我已經按照你剛才說的做了。現在,你必須得聽我的!”袁德坤舉槍指著劉芷芊,命令道:“你把手裏的槍丟了,往我這邊走!”


    劉芷芊看了看場內還趴在地上的人,又看了看被袁德坤挾持的喬覆水,思索了一下,慢慢蹲了下來,將手裏的槍放到了地下。


    似乎是有意無意地,這把槍距離洪少遊的距離很近,就在他右腳邊的位置。


    劉芷芊往前慢慢地走著,等快到袁德坤身旁的時候,袁德坤一把推開了挾持著的喬覆水,向前探了一步,想要抓劉芷芊過來當人質。


    然而就在他的右手剛剛抓住劉芷芊手腕的一瞬間,就看見身前人影一花。


    剛才那個還抱著頭,一副可憐相的洪少遊,竟然猛地在地上一滾,抓起了劉芷芊剛才放下的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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