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開始了,早就習慣病人閉著眼睛躺在手術台上的呂莎,看到洪少遊睜著眼睛微笑地看著自己,覺得非常古怪。


    洪少遊倒是一臉輕鬆,手拿銀針,在自己的內關、合穀、雲門和後溪四個穴位上下了針,便示意呂莎可以動手了。


    盡管覺得氣氛緊張,但是呂莎還是聚精會神地用手術刀切開傷處,找到鉛彈的位置後,小心翼翼地開始取出子彈。


    手術進行了三個小時,這期間呂莎一直注意著洪少遊的表情變化,隨時準備應對他忍痛失敗的突發事件。


    作為一個經驗老到的外科醫生,她並沒有將剛才的“賭約”放在心上。


    畢竟,病人的生命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但洪少遊表現得實在是太過於平靜了,就連呻吟一聲都沒有,整個人如一塊頑石一樣躺在病床上,一點反應都不給。


    這一點,甚至連進行了深度麻醉後的病人,都很難做得到。


    因為人體對待手術中的正常生理反應,是藥物麻醉所無法避免的。


    可是這個洪少遊卻偏偏做到了,看著他一臉笑容地盯著呂莎在他腿上動刀,簡直不像是在做手術,倒像是來按摩馬殺雞的。


    當呂莎最終縫合了傷口以後,還沒等一旁的助手走過來祝賀她,洪少遊就已經拔出了身上的針,將右腿支起來仔細地觀察起來。


    “看起來,你能坐到院長這個位置,還是有點道理的。”洪少遊一副老專家點評小徒弟的大師範兒:“刀口整齊,縫合利落,沒有傷及到周圍的血管和神經線,這個業務能力,我看可以給你打上三顆星了!”


    “什麽?”呂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打她進入江東醫院這十年以來,大大小小經手的病人何止千人,從未有人質疑過自己的專業素養和業務水平。


    今天這個門外漢洪少遊居然隻給自己打三顆星?


    他是不是真的大腦進水了?


    不過,洪少遊之後的舉動,很快就證實了他的思維完全正常。


    “美女,剛才真是辛苦你了,足足忙活了三個多小時,現在是不是肚子有點餓了呢?這樣好了,讓哥下麵給你吃,好不好?”


    這個畜生,剛一做完手術,就忙不迭跑去調戲女護士了!


    呂莎在這一刻,真想把這個洪少遊按倒在床上,狠狠暴打一頓。


    不過洪少遊調戲歸調戲,和呂莎的賭約他可完全沒忘記,立刻轉過頭,一副債主的模樣笑眯眯地說:“姐啊,咱們可都是有身份證的人,自己說過的話,自己可得承認哎。”


    呂莎一看洪少遊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就知道他心裏準沒想好事,但她向來是個說話算話的江東大妞,暗想不就是個普通護工幹的活兒,別人能幹自己也能幹。


    想到這裏,呂莎立刻就硬氣地迴答:“我還當是什麽事呢?不就是給你當個陪護沒?這種事就算是你沒說,安妮走的時候都已經囑咐過了。行,今晚就讓我這個院長來伺候你,我看你到底受得起還是受不起。”


    “喲,看姐你這話說得,搞得我好像是臭不要臉的無賴似的,太有損我陽光健康的好男人形象了。”洪少遊奸詐地笑了起來。


    “就你?還陽光健康?”呂莎一臉不屑地說:“那隻怕天下的好男人都死光了。”


    “那姐你不是賺大了?從現在開始,每天都有一個英俊帥氣的絕種好男人陪著你,這種好事兒上哪找去?”


    “我呸!”呂莎惡心地皺了皺眉。


    見過不要臉的,但還真沒見過拿無恥和自戀當做人生信條的。


    也別說,像洪少遊這樣的妖孽,簡直都可以讓呂莎開始懷疑人生了。


    她和幾個醫生將洪少遊抬上了擔架車,走出手術室送迴了病房。


    等一切安排妥當後,她才對洪少遊說:“術後可能會有一些並發症或者不良反應,有什麽事的話,就按病床旁邊的按鈕,今晚我值班。”


    洪少遊望了望身後牆上的按鈕,輕輕地搖了搖頭:“這個按鈕不行!”


    “怎麽不行了?之前還好好的!”呂莎走過去,按了幾下按鈕,看到牆上的紅燈隨之亮了起來,很不高興地說:“你看,這不好好的麽?”


    “我是說,這個按鈕傳遞的信息太少了。”洪少遊一本正經地解釋著,同時舉起自己的手機晃了晃:“姐,你別忘了,我有你的微信號,到時候要是有事的話,我發信息給你。”


    “好吧!”呂莎習慣性地點了點頭,但很快她強調起來:“不過你可不能在微信裏再發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然小心我抽你!”


    “姐,看你這話說得,把我洪少遊看成是啥人了?我是那種下流無恥,隻知道和人聊騷、約炮的那種渣男麽?”


    “我覺得你就是!”呂莎十分認真地說。


    “好!就算我是,那我也不敢撩姐姐你啊!”洪少遊急切地辯解道。


    “你敢!我看你不但敢撩,而且說不定晚上還會趁機幹出點不要臉的事。嗯,你這句話算是提醒我了,看起來我晚上要把辦公室的門鎖好了,免得引狼入室。”


    沒想到洪少遊反而被這句話說得小激動了一下:“姐,你是在暗示什麽麽?是不是晚上辦公室裏就你一個值班?所以要給我留門?”


    “我就知道在醫院這種陰森恐怖的地方,姐你漫漫長夜、無心睡眠,難免想要和我發生一點超越友誼的事情,這點我實在是太理解了。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我會竭盡所能,讓你度過一個不眠之夜的!”


    “別吹了吧!就你?”呂莎再度不屑地看了看洪少遊:“就你現在的樣子,我看你會不會尿床都還是未知之數,居然還有心思想那些?我看你真是想多了。”


    “姐,你這麽說可就不對了,難道你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叫一夜七次郎麽?”


    “沒感覺你是什麽七次郎,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很像武大郎。”


    洪少遊差點沒氣個半死。


    按說他原本也不是那種見了美女,就急不可耐地撲上去跪舔巴結的男人。


    至少他自己一直堅定地認為他不是。


    之前無論是對黃巧璿或是黎安妮,他更多的時候都是一種遊戲和玩耍的心態,根本沒當過真。


    但這一次,他卻遇到了像呂莎這樣高冷且難以親近的冰山美人。


    按說要是換了別人,在呂莎這堵冰山前撞得頭破血流後,早就該投降放棄了。


    可是洪少遊偏偏就是那種不畏艱險、迎難直上的挑戰者。


    越是難以接近,他越是想要嚐試,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這也就是傳說中極少數男人所擁有的那種堅韌不拔的優秀品質,簡稱“犯賤”。


    不過呂莎顯然對他這種賤男不屑一顧,草草在病房裏收拾了一下,就起身離開了。


    洪少遊一個人躺在病房裏,感覺有些無趣。


    伸手拿過遙控器打開電視機,放的不是偶像愛情片就是抗日神劇,又或者是婆媳大戰鬥小三的家庭倫理劇,還沒看幾分鍾,他就哈欠連天了。


    洪少遊試著活動了一下受傷的右腿,在取出了那顆鉛彈後,現在他已經能夠勉強撐著走兩步了。


    雖然現在行動上還稍有不便,但肯定已無大礙了。


    “看起來,這個呂莎還真是挺有一套的。”他暗暗想道。


    別看洪少遊表麵上隻給呂莎打了三顆星,可他扣掉的兩顆星,一顆是扣在了之前呂莎對他不理不睬的惡劣態度上。


    而另一顆,則是防止她太過驕傲,而故意扣掉的。


    在治病救人的專業技能上,他還是很認可呂莎的。


    眼看現在還早,洪少遊無聊地抓起了手機,打開微信開始看了起來。


    隻見沈龍在三個小時前,在朋友圈裏發了一條消息。


    “今天晚上,我和大哥帶著老板死裏逃生。老板沒有事,大哥卻躺下了。為啥現在的社會會變得這麽亂了?”


    就在這條信息的下麵,黃巧璿緊跟著評論道:“洪少遊到底出了什麽事了?怎麽躺下了?是不是受傷了?在哪家醫院?快點迴複我,我得去看看他!”


    “這丫頭,還算有點良心。”洪少遊滿意地點了點頭,眼前不禁又開始浮現起黃巧璿穿著那套緊身護士服的誘人畫麵了。


    再往下看,是原來保安部馬主任的評論。


    “唉呀,出了這麽大的事,怎麽都沒通知我們保安部一聲?我老馬就是再不濟,遇到了這種事,也要拚了命和這幫家夥幹啊!唉,少遊兄弟你受委屈了,老哥哥我的心都要碎了,你等著,我一定會幫你報仇雪恨的!”


    “這個老東西,還真會演!”洪少遊忍不住感慨起來。


    在社會這個大舞台上,每個人都是演員,在日複一日的變遷中提升著演技。


    隻不過,馬主任屬於那種搶戲欲望極度強烈,卻每次都被人自動忽略的死跑龍套。


    而黎安妮隻簡單發了一個“晚安”和一張網上找的睡覺圖片,就引得無數人為她點讚了。


    洪少遊翻看著微信,冷不丁看到了呂莎的微信號。


    和別的人不同,呂莎的微信很少發消息,就連朋友圈點讚評論這種事,都很少做。


    她微信裏的資料和信息,更是從來都沒有對洪少遊開放過,這讓洪少遊覺得她很神秘。


    想到這裏,洪少遊挖空心思,給她發了一句話:“姐,你睡了麽?”


    “還沒。幹嘛?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呂莎迴得倒也幹脆。


    “姐,我在你辦公室門口,這裏太黑、太靜,我害怕,咱們倆還是一起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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