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櫃台負責人好聲好氣地彎腰鞠了個躬:“對不起,兩位先生,我們這裏還在營業中,麻煩你們就此停手,不要影響其他顧客購物。”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按說受到了如此挑釁的洪少遊,本不會就此輕易罷休,但看到櫃台服務員的恭敬神態,也不好意思就此動手。


    一旁的黎安妮也拉了拉他,勸道:“算了,大廳廣眾的,沒必要和這兩個人一般見識,不就是一個包麽?一會我再給你挑一個。”


    說著,就從自己的小包裏掏出一張卡,遞給了櫃台負責人。


    “他的賬全都記在我的身上!咱們又不是沒錢!”


    那個負責人是識貨的,這張黑卡是美國運通公司發出的限量版百夫長卡,據說刷卡金額上不封頂,別說買衣服和鞋,就是買房子、買飛機都不在話下。


    這讓之前還對洪少遊頗有些鄙夷和輕視的負責人,現在油然而生了一絲敬意。


    周圍的顧客也都議論紛紛,他們大多數都隻聽說過這種傳說中的黑卡,但從未親眼見過。


    看到黎安妮這麽信手一拿,就掏出了這張傳說中的黑卡,那氣勢,真是蓋了天了。


    難怪這個邋裏邋遢的家夥敢在這裏逛呢,原來是有金主的黑卡加持啊。


    看起來有錢女人的品味,有的時候真是不可捉摸的。


    而黎安妮這麽一說,已經蓄勢待發的洪少遊,同樣不好再動手了。


    卻沒想到那個雀斑女得理不饒人,反而對著那個櫃台負責人撒起了潑:“你們什麽意思啊?哦,她有錢了不起了?難道是說我們來這裏故意搗亂的?”


    “什麽prada!簡直就是狗屁!這種服務,我看還不如趁早倒閉算了!就連這種要飯花子和這種賤人都能放進來……”


    “啪”地一聲,那女人愣在當場,臉上脆生生吃了黎安妮一記耳光。


    也許是從沒想到自己會被人打,她竟然傻傻地站在原地,就連捂臉的動作都忘了。


    黎安妮一臉冰霜地指叱道:“我希望你下次再說話的時候,放尊重一點!這一下,算是我替你家裏人給你點教訓,小丫頭,以後出來做人處事,得積點口德,否則以後挨的就不是一記耳光了。”


    那雀斑女這才醒悟過來,捂著顯出五個手指印的臉,一頭撲在那比利的懷裏,大哭起來:“達令,你都看到了,她竟敢打我!”


    那比利一臉陰鷙地盯著黎安妮,想要動手卻又怕被人說是欺負女人,隻得轉頭用生硬的中國話對洪少遊吼道:“you,是個男人的話,就和我打一場,我會用我的拳頭,讓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男人。”


    “好啊,樂意奉陪!”洪少遊說話間,就準備走上去,卻被黎安妮拉住了。


    “別在這裏動手!我已經替你教訓過那個女人了,咱們不理他,自己逛自己的,大庭廣眾,我不信他敢主動動手,你看。”


    說著,她指了指旁邊,隻見那個櫃台負責人見勢不妙,早已經跑到一旁抓起了電話,像是要報警的樣子。


    不過那個比利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著那櫃台負責人喊道:“你是要報警麽?好,我看你是不打算在這裏繼續做下去了。知道我是誰麽?我的老板叫做喬覆水,我是他高薪請來的教練,別人都叫我拳佬。敢報警的話,你就試試看吧。”


    那櫃台負責人撥打號碼的手,一下子停住了。


    在江東市做生意的,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喬覆水的名字。


    但是更多人知道的,是他“喬四”的外號。


    四即死,得罪了喬四,恐怕就和找死沒什麽區別。


    誰要是惹上了喬四,不但生意做不下去,就怕就連小命都保不住。


    曾經有人不知好歹地挑釁過喬四,當夜一家老小十三口人就神秘失蹤了,到現在都不知道給埋在了那個犄角旮旯裏。


    如果他報了警,即便是警察立刻過來解決了這件事,但來日方長,誰也不能保證那個喬四不會派人過來報複。


    不光是他,就連周圍看熱鬧的顧客也都議論紛紛起來。


    “難怪這個老外這麽橫了,原來是有人撐腰。喬四是好惹的麽?我看他們還是老老實實認慫算了。”


    “怕是沒有這麽簡單吧,沒聽那個老外自稱拳佬麽?聽說喬四手底下最厲害的,就是他封的五虎上將,拳佬、學生、藥師、長槍、刹帝利,這個家夥就是其中之一!看起來,他們這次真要倒黴了。”


    “就是,尤其是這個拳佬,聽名字就知道他是打拳擊出身了,聽說還得過好幾個洲際比賽的冠軍,一拳頭下去,據說至少有400磅的重量。”


    不光是那些圍觀群眾的態度發生了變化,就連黎安妮也皺了皺眉。


    雖說她倒並不怵那個喬四,但畢竟晚上要去他組織的宴會吃飯,在這裏和他的手下糾纏不休,實屬不智。


    看到那個櫃台負責人猶豫的樣子,和周圍那些顧客的小聲議論,那個比利立刻就變得神氣起來。


    他一雙牛眼死死地盯著黎安妮,淫猥地笑道:“我真是不懂,像你這樣漂亮的美妞兒,怎麽會看上這個窩囊無用的小個子華夏男人,不如你過來跟我吧,我保證比這個家夥更加強壯,更加讓你滿足。”


    本想息事寧人的黎安妮,這下子可徹底氣得柳眉倒豎,正想反罵他幾句,卻沒想到一旁的洪少遊卻率先罵了起來。


    “你就死了那份心吧,別看你長了這麽一副傻大個兒,其實外強中幹,也就是個三寸長的貨。尤其是你眼窩深陷、嘴唇發白,估計還在服用某種壯陽藥物吧。唉,我真為你感到悲哀。”


    那比利氣得哇哇大叫,但洪少遊連看都不看她,指著那個雀斑女繼續說:“至於你,小小年紀就動手術做了那麽大兩坨,以為這樣就能牢牢套住這匹外國種馬,混到一張長期飯票麽?我真是替你的父母可惜,就算是生塊叉燒,都比生你強。”


    比利衝上前來,陰鷙的麵孔正對著洪少遊,嘴裏罵道:“好了,閉嘴!你這個支那豬!我已經受夠了你在那裏喋喋不休了,有本事的話,過來和我打一場。我會讓你知道,你們支那人是多麽的脆弱。你們所謂的空夫,哈哈,也隻是個笑話。”


    此刻他心裏最惱火的,是自己一直隱藏的秘密,就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洪少遊揭了個幹幹淨淨。


    “怎麽,是不是被我說中了?我早都說你是個銀樣鑞槍頭了,難怪也隻能騙到這種崇洋媚外的小婊砸,還真是絕配。”洪少遊毫不示弱地反罵道。


    周圍的圍觀者本來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但剛才那個比利,竟然公然罵出了“支那豬”這個帶有強烈歧視意味的稱謂,這讓大家心中的天平,毫無意外地向洪少遊這一邊傾斜了。


    “你這個人怎麽說話的?外國人就了不起了是麽?別忘了你現在站在誰的土地上!”


    “就是,你既然不喜歡這裏,那就趕快滾蛋啊!帶著那個賣國女一起滾吧,沒人歡迎你來!”


    “小夥子,別怕,和他卯著幹!諒他也不敢拿你怎麽樣!”


    “就是,滾吧!”


    一群不認識的華夏人,竟然在這一刻有了一種莫名的默契和同仇敵愾之意。


    也許是看到群情激奮,那個比利的囂張氣焰也有了一定減弱,畢竟過街老鼠的角色不好當,但他仗著自己人高馬大,還是硬撐著留在原地一動不動。


    剛才那個櫃台負責人此刻也走了過來,對著比利和那個雀斑女彬彬有禮地說:“這位先生和女士,請你現在立刻離開這裏!我們這裏不歡迎像您這樣的顧客。”


    那個比利一愣,也許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中年人竟然敢趕他走,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帶有威脅意味地低頭說:“你知道剛才的話意味著什麽麽?”


    沒想到那個負責人依舊不卑不亢地迴答道:“同樣的話,我也不想再說兩遍,要麽請您現在就離開,要麽我立刻報警!”


    “好,好!你們都很有種!”那個比利指著負責人和周圍的圍觀群眾,心有不甘地帶著雀斑女走了出去,臨出大門前,他還不忘撂下一句狠話:“支那豬,你別得意,一會在外麵,有你哭的時候。”


    洪少遊冷眼望著他離開,輕輕走到那個負責人的身邊,欣慰地對他微笑著點了點頭:“謝謝!”


    “這沒什麽!”那負責人毫不在乎地答道:“別忘了,我也是華夏人。”


    洪少遊笑著轉過頭來,對著一旁的黎安妮也豎起了大拇指:“黎總,你剛才那一下子真是好樣的,我真沒想到,你竟然能結結實實地給她一個大嘴巴子。要不是你的話,那個女的我還真不好下那個手。”


    黎安妮也頗有些得意的揚了揚手掌:“那是!你不了解的事情還多著呢,別以為我這個總裁平時隻會罵罵下屬、批批文件,關鍵時刻我可是能夠擺得上台麵的。”


    “咦,黎總,你的手掌好像腫了呢?”洪少遊指了指她白嫩的小手。


    黎安妮這才覺得自己的手掌有些腫痛。


    畢竟她今天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動手打人,之前全沒有一點經驗,剛才隻顧著扇著痛快,卻沒想到收力,這樣傷人一千、自損八百,反而自己的手掌心卻被反震力給傷了。


    洪少遊二話不說就抓著她的手,細心地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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